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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77部分阅读

    些?”

    李诨笑道:“大宋和西夏相互开市,王爷可曾想过,这般做对我西夏或许会有好处,可是真正的大利却在宋人那边,西夏对宋国的许多货物都是奇缺,这钱岂不是都被宋人赚了去?所以增添一些岁币,便是弥补这个。”

    沈傲冷笑道:“钱是被大宋赚了去,可是西夏难道没有得到大宋的货物吗?”

    李诨抿了抿嘴,道:“不管怎么说,西夏与他们互市,定会吃亏,大宋府库丰盈,添一些岁币也是应该的。议政王乃是我大夏柱国,自然会为大夏据理力争。”

    沈傲只是淡淡一笑,接着道:“第三条也古怪,每年向大宋索要粮草军械?是不是太蛮横了一些?”

    李诨道:“我西夏为了与大宋交好,而与金国交恶,金夏战事早晚会爆发,大宋若是不给予若干粮秣、军械,我西夏拿什么去做大宋的屏障?”

    沈傲将章程放下,慢吞吞地道:“你知不知道,这份章程送过去,陛下会是什么反应?”

    李诨笑道:“宋人有句话,叫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议政王也是宋人,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沈傲冷笑道:“你就是这样和本王说话的?”

    李诨立即俯首帖耳地道:“是,下官孟浪了,王爷恕罪,不过王爷既是钦命来议和的,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傲淡淡道:“你说。”

    李诨道:“我西夏皇帝陛下这一趟令王爷过来,原因有二,其一是王爷对大宋熟稔得很,行事方便些。其二……”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慢慢地道:“陛下是在试探王爷,陛下死后,王爷这个议政王便成了我西夏的辅政大臣,一言九鼎,若是王爷这一次出使,却不能为我西夏争取到一分利益,陛下会怎样想?请王爷三思。”

    沈傲冷哼一声,才道:“他怎么想,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在李诨听来,实在是悖逆至极,偏偏李诨拿沈傲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干笑道:“下官这么说,也是为了王爷好。”

    沈傲想了想,将章程捏在手上,慢慢地道:“国书,就按这章程抄写一遍,过几日我送入宫去。”

    没有想到沈傲竟这般轻易地答应,李诨呆了一下,随即道:“下官遵命。”

    沈傲端起茶盏,一副不愿与他为伍的样子,道:“送客吧,李大人,好走不送。”

    第619章 致命一击

    李浑告辞出去,到了门房这边,坐上一顶不起眼的轿子,吩咐一声道:“回鸿胪寺。”

    轿夫们抬李浑过了一处街角,沈府已经越来越远,李浑坐在轿中又突然道:“去蔡府,注意看后头有没有人跟来。”

    轿子折了一个弯,迎着炙热的太阳,朝蔡府方向去。

    每到春日,汴京城便热闹了几分,出城踏青的公子哥儿骑着马带着童仆出城,也有不少就近欣赏荷塘美景的。这汴京的荷塘最出名的有几处,其中一处,便是蔡府。可惜这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门禁森严,那绽放的荷花挡在院墙之后,却只能让蔡家人孤芳自赏。

    荷塘是一处月儿形地人工塘,岸边停靠着小舟,塘中荷花绽放,放眼望去,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岸边有些水藻,几个小厮在那儿捞着,蔡京今日出奇的又没有去门下省,而是穿着一件蓑衣,泛舟垂钓。

    阳光余晖洒落,水面波光粼粼,小舟泛起清波,现出一条条箭簇形的水纹。坐在前头的舢板上,蔡京纹丝不动,手中拿着鱼竿,边上是个鱼篓子。

    微风拂过,水波一动,颓然坐定的蔡京突然牵动鱼竿,钓出一条红磷的金鱼出来,随即呵呵一笑,从勾中取了金鱼,又抛回水中。小舟自在地进入一处荷花丛中,蔡京收了鱼竿,解下身上的蓑衣,进入舟鹏。

    船尾已经有个年迈的家丁温了鱼汤,小心翼翼地端过来,蔡京坐在这里慢吞吞地吃着,不由道:“还是海鱼更鲜美一些,来了这汴京,就再没有尝过那滋味了。”

    蔡京是兴化军长大,那兴化军依山靠海,自从进入仕途,除了一次丁忧回乡,确实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老仆微微一笑,用福建口音的官话道:“几个老爷不是从兴化军送来了一些海味吗?都是快马送来的,老太爷为什么也不喜欢?”

    蔡京皱眉道:“进口之食讲的是鲜美,就算是耽误了几日,鲜味也已经淡了,倒不如这河鱼新鲜了。”从口中剔出一根鱼骨,不由地叹了口气道:“他们在兴化军还好吗?”

    “好得很,几个老爷叫老奴来给老太爷传句话,他们都想回汴京来。”

    蔡京放下调羹,双眉皱了起来,冷声道:“回来?汴京就有这么好吗?你回去的时候告诉他们,就是死,也不准入京了,安安生生地做他们的富家翁吧,这锦绣前程,是要用命去换的。”

    老仆笑呵呵地道:“他们说兴化军太闷了。”

    蔡京冷笑一声,继续吃着鱼汤。

    老仆又道:“几个老爷这些日子成日都是往泉州那边跑,四老爷尤甚,一个月便有二十天呆在那里。”

    蔡京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虽是这样骂,却也只能放任,他们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又能如何?

    “让舟儿靠岸吧。”蔡京吃完了鱼汤,用丝巾擦了擦嘴,疲倦地坐在船篷里吩咐道。

    小舟儿靠了岸,几个小厮忙不迭地系起缆绳,老仆扶着蔡京上了岸,蔡京遥遥看到拄着拐杖的蔡伦正在和一个人在柳树下说着什么,皱眉道:“什么人来了?”

    一个小厮道:“回老太爷,西夏使节李浑前来拜谒,蔡伦少爷正在和他说话。”

    蔡京冷声道:“为何方才不通报?”

    小厮犹豫了一下道:“怕叨扰了老太爷的兴致。”

    “记着,下次不许了。”蔡京道:“叫他到那边的亭子里去。”

    李浑见了蔡京,乖乖地行了礼,身后的蔡伦唤了一声:“曾祖父。”随即兴冲冲地道:“那沈傲果然上钩了,李大人的章程,悉数写进了国书里。”

    蔡京只顾着喝了口茶,才向李浑道:“是这样?”

    李浑便将自己与沈傲商谈的经过说了,蔡京犹豫了一下,才道:“他一条也没有反驳?”

    李浑道:“一条都没有,不过先前倒是提出了几句疑问,下官按着蔡大人的意思说了,他也就没说什么。”

    蔡京沉默了一下,道:“太轻巧了。”

    蔡伦激动地道:“如今他了不得了,将来自己有个儿子要做西夏国主,当然是为他儿子打算。”

    蔡京不由摇头,道:“这消息,谁也不许放出去。等到国书递上去再宣扬出来。李浑,接下来知道怎么做了吗?”

    李浑笑道:“当然知道,递上国书之前,立即拟一份奏疏送到西夏去,让这事儿成为板上钉钉,就算沈傲要反悔,到时候向西夏那边也不好交代。”

    蔡京颌首点头道:“其余的事交给老夫来办。来人,给老夫换衣衫,入宫。”

    ……

    文景阁里显得有些闷气,赵佶心不在焉地看着奏疏,一脸的不耐烦,他这人最怕麻烦,近日又没出什么大事,都是鸡毛蒜皮的,赵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终于,赵佶将案上的奏疏一推,道:“一条水渠都能引起两乡数千人械斗,那些地方官都是做什么的?官府为什么不管?闹到这么大,才送到朕这边来。”

    蔡京来了也有些时候,这些奏疏,都是他抱着来的,蔡京端正坐着,淡淡笑道:“陛下,权不下县,乡里的事,朝廷一向是不管的,都是些有名望的乡绅照应着,新昌县县令也是无计可施。”

    赵佶冷笑道:“都说乡绅照应,可为什么还能弄出这么大的事?”

    蔡京慢吞吞地道:“乡绅是乡绅,豪强是豪强,这乡绅和豪强之间只是一线之隔,陛下,听话的是乡绅,横行乡里的就是豪强了。”

    赵佶沉默了一下道:“门下省下旨意捉拿吧,是谁煽动的,械斗而死的又是谁动的手,都拿起来。”

    换作是从前,赵佶或许一语也就揭过了,或者干脆说这件事太师去处置。今日难得他说出自己的心意,想按自己的意思去办。

    蔡京淡淡一笑,早已察觉到了这个变化,道:“老臣遵旨。”

    赵佶眉毛一挑:“太师干坐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蔡京道:“陛下,老臣想问,西夏的国书是否递上来了?”

    赵佶这时候反倒清醒了,慢吞吞地道:“没有这么快,你问这个做什么?有沈傲去做,朕放心。”

    赵佶已经察觉到一丝端倪,蔡京这些时日似乎处处针对沈傲。

    蔡京笑道:“陛下可还曾记得老臣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蔡京眼眸幽幽,慢吞吞地道:“沈傲如今已是夏臣,再不是陛下的臣子了。”

    赵佶冷哼一声道:“蔡爱卿,你太放肆了。”

    蔡京不疾不徐地道:“陛下不信,待那沈傲送了国书来一看便知。老臣只是在想,沈傲深受陛下宠信,若是给夏人做了鹰犬,陛下会如何?”

    赵佶冷哼,愣愣地遥望着窗外呆滞了一下。

    蔡京其实不必问,也知道答案,这个皇帝他太清楚了,便淡淡一笑道:“老臣告辞。”

    赵佶突然道:“且慢!”他急躁地在阁中踱步,慢吞吞地道:“若是朕敕封沈傲为亲王,可以留住他吗?”

    蔡京笑道:“摄政王可以。”

    赵佶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道:“胡说八道。”

    蔡京正色道:“陛下已经不能再给沈傲什么优渥了。”

    赵佶坐下:“你继续说。”

    蔡京道:“沈傲手眼通天,最紧要的是,手里还握着武备学堂,武备学堂的手段,陛下应当是知道的,若是……”

    赵佶冷笑道:“他不会反。”

    蔡京淡然道:“他当然不会,可是陛下可曾想过,沈傲若是去了西夏,以他的手段,十年内,西夏必然能练出一支百炼强军来,我大宋该如何?养虎为患,终为虎伤,陛下不该有妇人之仁了。”蔡京冷冽一笑,又继续道:“所以老臣以为,陛下当断则断,宁可让我大宋与西夏交恶,也该杀沈傲,免留后患。”

    赵佶呵呵一笑道:“蔡爱卿言笑了。”

    蔡京冷着脸道:“老臣不是在说笑,陛下可曾听说过秦晋之好的典故,却又知不知道,秦王为晋公子重耳夺得了王位,晋国却成为了秦国最大的敌人。沈傲在我大宋掌握兵权,又颇懂武备,武备学堂的校尉,都成了他的门生故吏,到时候这些校尉放入军中,若是有朝一日与西夏为敌,会是什么结局,陛下可知道?”

    赵佶正色:“蔡爱卿,你今日的话说地太多了。”

    蔡京叹了口气道:“老臣为社稷,为陛下着想,情愿肝脑涂地,这些话,都是老臣的肺腑之言,沈傲此人,可用,可是一旦不能为己所用时,应杀之而后快。陛下顾念与沈傲的情谊,可曾想过,沈傲为一己之私,如今却为西夏奔走,难道不是辜负了陛下的洪恩?”

    赵佶怅然一叹:“朕倦了,你出去吧。什么事,都留待国书递交之后再说。”

    第620章 我就是我

    汴京城显得有些浮躁,虽是春意盎然,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激动起来。那咨议局里自不必说,已是叫骂不停,便是坊间的议论也是急转直下。

    士林的非议汹涌起来,很大程度能影响到朝局,眼下所有人也都在等,等沈傲把国书递上去,看看再说。

    一些和沈傲素来交好的,这时也会登门拜谒,去劝一下。沈傲只是淡淡一笑,好生招呼。

    他绝口不提国书的事,武备学堂不去,鸿胪寺也没去,一心呆在家中歇养,沈傲心里明白,蔡京这种对手,单靠人多没有用,要彻底铲除他,要靠自己。

    王府里也有一处池塘,荷塘月色,偶尔传来几声蛙鸣,可惜一到黄昏,沈傲便不敢去了,他怕有蛇。

    所以大多这个时候,他都在书房里,读一个时辰书,再回后院去,陪着妻子们吃一些茶水糕点作宵夜,才会歇下。

    沈傲的书房,布置得有些凌乱,平时是不许小厮进去的,他放书的习惯不愿被人破坏,虽然凌乱,可是每本书大致的位置他都记得。

    宫纱罩里的烛光闪闪,沈傲心静如水地看着书,有时会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一口茶,这茶仍是武夷茶,比其他的茶香浓清爽,更容易提神。

    看到了一半,外头传出磕门声,刘胜道:“王爷,泉州那边有人拜谒。”

    沈傲放下书,淡淡地道:“请他进来。”

    过不多时,一个穿着儒衫的人阔步进来,朝着沈傲深深鞠躬道:“见过王爷。”

    沈傲淡淡一笑道:“坐。”

    穿着儒衫的人坐在下头,看了这凌乱的书房,不禁笑了笑道:“学生朱时,奉兴化军知军段海大人之命,前来回禀王爷。”

    沈傲笑道:“段海这知军做得可如意吗?”

    朱时也是笑道:“段大人谨记王爷恩德,常常说,没有王爷,就没有他的今日。”

    沈傲抿了抿嘴,整个泉州和兴化军,如今上上下下都是沈傲的心腹,这些人在兴化军和泉州,也都是海商新政的既得利益者,甚至连福建路的面子都不卖。

    沈傲笑了笑道:“东西呢?”

    朱时立即拿出一份奏疏,道:“这是段大人搜集的,都是证据确凿,苦主也都寻到了,足足三十多件罪状,请王爷过目,若是觉得没有问题,便可以上书弹劾了。”

    沈傲接过奏疏,略略浏览了一下,这里头一桩桩,记载的都是蔡家在兴化军的恶行,刨除十几桩小事,其余的却都不简单,如指使家人打死佃户,又如强抢民女,足足几十件,件件在地方上都是大案。

    朱时淡淡地道:“蔡家百口人良莠不齐,横行作恶也是不少,这还只是兴化军,据说在泉州,也有十几桩公案。王爷,若是弹劾上去,只怕那蔡京也保全不住。”

    沈傲呵呵一笑,将手上的奏疏放下,用手指着奏疏道:“你当真以为靠这个就能整倒蔡京?”

    朱时哑然,道:“怎么?”

    沈傲道:“太师的家人犯了这么点事算什么?便是陛下看了,只怕也不会理会。”

    朱时脸色一变,焦虑地道:“王爷,这么说段大人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沈傲摇了摇头,道:“他做得很好,不过还要劳烦你回兴化军一趟,告诉他,这些奏疏要分开来弹劾,每三天弹劾一份,每份一样罪行,还有泉州知府那边,和段治军商议一下,把握好时间,慢慢地来。”

    朱时一头雾水,欠身抱手道:“那学生立即回去一趟,将王爷的话和段大人说清楚。”

    沈傲笑道:“也不必急着回去,先在这里歇一天吧,暂时就住在王府里,明日清早出去逛一逛,该玩的玩,让刘胜来付账。”说着大叫一声:“刘胜。”

    刘胜立即进来:“王爷。”

    沈傲道:“这是贵客,好生照看着,他是泉州人,想必是第一次进京,明日领着他去逛一逛。”沉默了一下,又对朱时道:“你在段大人下头做事,想必已经有了功名?”

    朱时道:“学生汗颜得紧,到如今才只是个秀才。”

    沈傲道:“这一趟把事情做好,本王保举你,去歇息吧。”

    朱时称了谢,感激地由刘胜领了出去。

    沈傲疲倦地从书房里出来,回到后院,听到几个小厮议论道:“外头又抓了一批读书的,这些人真真是没有王法,不怕打吗?”

    “嘘,小声一些,让刘主事听了,肯定又要大发一通脾气。”

    这时候沈傲突然走过去,吓得两个小厮脸都白了,连行礼都忘了。

    沈傲不理会他们,直接走过去,突然在想,人心向背,昭然若揭,是非对错,公道自在人心。这句话从前自己深信不疑,可是为什么,今时今日却觉得无比的可笑。

    从前士林非议的是蔡京,今日非议的人却变成了他,他和蔡京,莫非当真一样?只是因为几个人挑拨,就能引起别人群起攻之?

    沈傲一步步地走着,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权利蔡京有大权,所以人人唾骂,自己如日中天,所以非议不断;读书人的心思,大多都是自命不凡,心比天高,偏偏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