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娇妻如云 > 娇妻如云第181部分阅读

娇妻如云第181部分阅读

    下看来,你我甚至是家父都是欺君罔上。若是在从前,咱们蔡家一手遮天的时候也没什么,可是莫要忘了,现在陛下跟前有一个沈傲,有他在,蔡健只要走脱了,你我真真要万死莫赎了!”

    蔡攸比之蔡绦,确实聪明了许多,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关键,捉拿蔡健,只是借以敲打蔡家,可是旨意下来,人却没了,这是什么?傻瓜都知道是蔡家胆大包天,把人藏匿了起来,足以和欺君二字沾边了。接下来如何,但凡是傻子都明白。

    这蔡绦顿时呆住,一下子被蔡攸点醒,额头上已是冷汗淋漓,咬牙切齿地道:“沈傲……好毒。”

    蔡健是他蔡绦这一房的,与其说他是沈傲这一次的目标,倒不如说是一个诱饵,一旦咬钩,蔡家便是完了,一个欺君大罪,便是蔡京都捂不住。

    蔡绦犹豫再三,脸色又青又白,摇摇欲坠地坐下,叹息道:“健儿他……”随即咬了咬牙道:“蔡指挥,本官这便签署调令,令你调一队军马,日夜兼程先赶赴兴化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蔡健逃了。”

    蔡绦虽不是什么果决之人,此时也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气概,方才还生怕蔡健走不脱,现在倒是担心蔡健那边听到什么风声先行逃匿,到时候交不了差,便是欺君大罪。

    蔡攸重重点头道:“他逃不了,我立即带三百马军日夜兼程过去。”

    二人也没什么交情,今时今日只不过是因为自家的身家性命而走在一起,把事情商量定了,也没有寒暄的必要,蔡攸立即提笔,写了一份条子出来,按大宋律,三百人以下的厢军,可以不经兵部、枢密院核定,就可以由当地提刑衙门直接调兵。

    三百人,也是足够蔡攸去把人控制住了,蔡攸拿了调令,什么也没说,立即点齐人马去了。

    ……

    汴京城的这个时候天气渐渐干燥起来,连续半个月的放晴,让街面上积攒了许多的灰尘。这时候,达官贵人和士子们一下子消失不见,仿佛要和这浑浊的世界隔离开。

    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这消息越传越烈,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可是许多人此刻变得无比警觉起来,连那最是耿直的礼部尚书杨真,这时候也销声匿迹。

    宫中已有中旨,立即拿办蔡健,不得有误。

    据说这份旨意,非但没有知会门下省,居然连太师也瞒住了。这背后藏匿着什么,已经不言自明,许多人弹冠相庆,许多人心惊肉跳,这汴京,只怕要变天了,只是会变成什么样子,却没有人能预料。

    蔡京当政数十年,做下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触目惊心,可是不得不说,身为首辅太师,六部九卿里,又有哪个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便是和他没有干系的人,至少年节时备一份礼物送过去也是有的。就不知道蔡健之后是谁,宫中是借故敲打,还是太师的圣眷尽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旧党要真正上台了,继司马相公之后,又是一阵碾轧开始,到时会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新党心里惴惴不安,那些随波逐流左右不靠的人又何尝不是心惊胆跳?一旦拉开帷幕,到时候谁管你什么新党旧党,无非是借着这个名义铲除异己而已。相互攀咬起来,新党摇身一变可以是旧党,旧党照样被诬为新党。

    眼下的党争,已经不再是围绕所谓新政、祖制展开,虽说一个个冠冕堂皇,从三皇五帝说到商鞅变法,再从商鞅变法到太祖太宗,说白了,无非就是争权而已。

    你死我活,挡着杀无赦!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冰点,而这消息,也传到了蔡府,传到蔡京的耳里,蔡京听了这消息,整个人一下子瘫了下去,嘴唇哆嗦了一下,手指着一个主事道:“写……写家书……不能让蔡健跑了……”

    “老太爷……”这主事一头雾水,心里说,老太爷莫不是糊涂了?钦差要去捉四少爷,怎么还不能让他逃了?该立即让四少爷逃的越远越好才是。

    蔡京呼吸加重,浑浊的眼眸里竟是闪出泪来,虽说早有预料,可是不曾想事情一下子坏到这个地步,那沈傲的心机竟是可怕到了这个地步,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每一步都有后着,看上去简单的事,背后却是风雨欲来的大祸临头,别人看不出,可是他知道。

    蔡京重重喘气,整个人颤抖地道:“迟……迟了,已经迟了,既然有了旨意,再如何补救也无济于事了……”他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当朝首辅,历经数朝的老臣,与元祐旧党斗了半辈子的狐狸,那一个个名臣,都被他踩在脚下,现如今却发现,自己竟是无能为力,沈傲一切都安排好了,接下来等的只怕就是家破人亡。

    “老太爷……老太爷……”

    蔡京阖着目,整个人如僵化了一样,着实吓着了一旁的主事,呼唤了几声。蔡京突然大笑,笑出泪来,才幽幽道:“罪之大者,无非谋逆和欺君而已,攸儿只怕已经看穿了沈傲的把戏,可是……”他重重咳嗽,然后道:“他只怕也要迟一步。”

    蔡京强撑着自己站起来,道:“闭门谢客,就说老夫倦了。”

    “倦了……”若说病了倒罢,一个倦了怎么打发人家?可是这主事却是一句话不敢说,应了一声,去门房吩咐。

    蔡京微颤颤地走了几步,那油尽灯枯的身子骨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萧索和恋栈,如刀刻一样的脸上,晦暗而恐怖,唏嘘了一声,喃喃道:“一切都太迟了,若是梁公公在,或还有一线生机。”

    梁公公便是梁师成,蔡京这句惋叹,像是悔不当初一样,从前自以为大权在握,沈傲不过是跳梁小丑,谁知让他一步步得逞,从梁师成到王黼,若是这些人还在,又岂止会宫中下了中旨,他也不知道?

    第633章 攀咬到了童公公

    泉州的天气说变就变,可是在靠近永乐坊的春楼里,这朦胧细雨,却仿佛是销魂的美酒,使这满楼春色更显香浓。

    童虎笑吟吟地拉着一个人上了楼,二人笑嘻嘻地说着话,被童虎拉扯着的,不正是那让整个汴京和福建路鸡飞狗跳的蔡健?

    其实这蔡健年岁也是不小,三十多岁的样子,酒色掏空的身子显得有点儿弱不禁风,穿着一件开襟的圆领衫子,笑嘻嘻地和童虎寒暄。

    说起来童虎和蔡健也算是老相识,当年童贯还在汴京的时候为了巴结蔡京,便叫童虎专门去与蔡家人结交,因此童虎写了张条子,说一句为兄在泉州尽情招待,便把蔡健给叫了来。

    这楼里的姑娘,真真是妖娆狐媚至极,贝齿轻轻咬合,眼眸儿一勾,便叫人酥了,一边祝酒,少不得还要唱首曲儿,无非是柳永柳相公或是平西王沈相公的词儿,这些词儿朗朗上口,既有幽怨,又含嗔带着轻浮,最受烟花女子们喜欢。一曲唱毕,两个贵客已是大笑了,不过这蔡健也是不明就里,若他知道这是沈傲那厮去勾引安宁帝姬的《长相思》,多半就笑不出来了。

    狐朋狗友相聚,自然少不得寒暄,两杯酒下肚,蔡健已是满肚子怨气,说是自家好歹也是太师的嫡孙,却被打发到那兴化军去,那里的姐儿如何如何,自是不能和汴京、泉州相比,真真是闷出个鸟来了。

    说罢搂着一个姐儿调笑,娴熟地将口中的酒送到姐儿的香口去,两根舌头搅在一起,已是欲火难耐,正要扶着两个姐儿到楼上去,童虎却是板起了脸,拍了下桌子道:“都出去。”

    做这营生的人哪里不知道客人要谈正事,立即如风一样莲步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给蔡健抛个媚眼。蔡健心里有些不悦,直勾勾地用眼神送别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姐儿,才道:“童老弟这是做什么?”

    童虎朝他狰狞一笑,道:“蔡兄,你大祸将至了,居然还有闲心喝花酒?”

    蔡健呆了一下,道:“这是什么意思?”

    童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狠狠拍在桌上,蔡健拿起一看,却是一张文告,大意是衙门里缉拿蔡健的文引,拿了这东西,才能调差役去捉人。蔡健看了,却是笑了起来,道:“哪个家伙胆子这么大?这泉州府难道不知道本老爷是谁?”

    童虎嘿嘿一笑,道:“就是知道你是谁,他们当然不敢拿你,可是有圣旨过来就不同了。”

    “圣旨……”蔡健在蔡家算不得什么人物,再加上自从来了兴化军,蔡京早已严令这里的家小不得参与到里头来,所以这蔡健才对当前的朝局懵然不知,甚至连童虎去了武备学堂也不知道。

    童虎道:“平西王你可知道?”

    蔡健呆了一下,问道:“平西王是谁?”

    “那蓬莱郡王呢?”

    “沈傲!”蔡健不由咬牙切齿地道:“自然知道他。”

    童虎呵呵一笑道:“如今他已是平西王了,正是他,唆使兴化军知军弹劾你,陛下听了勃然大怒,说你当街杀戮官差,罪无可恕,钦命了人来押解去你汴京。实话和你说了吧,便是太师也保你不住了。”

    蔡健先是不信,可是渐渐地也信了,又看了一眼那文引,上头盖了知府衙门的大印没有错,还有当地判官的大印也没有错,自家是什么身份,泉州府会不知道?他们这么多,自然是有恃无恐,再者说,自家是在泉州犯的事,泉州这边下引也是正常,只是想不到,这件事竟是捅破了天,连宫里都知道了。

    蔡健咬了咬牙道:“好个狗贼。”随即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道:“这该怎么办?不行,我该立即去汴京,有我……”

    童虎打断他道:“有太师在也不成,你糊涂了吗?太师位高权重,岂可为了一个不肖子孙而毁了自家在陛下面前的前程?到时候少不得要上一道奏疏,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类的了。”

    童虎的话确实没有说错,蔡健便是再蠢,也知道一点端倪,他整个人一下子瘫了下去,慌张地道:“这该怎么办?”

    童虎一副沉重的样子道:“远走他乡,立即就走,去南洋,去流求,只要不是大宋就可以,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他叹了口气,又道:“我已经为你安排好船只了,就看你想不想走,想不想要这条命。”

    蔡健脸上阴晴不定,半响才是咬了咬牙,道:“好,走!”

    童虎心里想笑,段海已经吩咐下来,令他送这位蔡公子滚蛋,若是不肯走,自然是杀无赦了,他肯点头,倒是少了许多麻烦。立即带了他出去,一面道:“若不是你我多年的交情上,我才不肯冒这么大的风险知会你,不说也罢,时候来不及了。”

    蔡健这时候当真是六神无主,只能乖乖听话,随着童虎到了城外的码头,当真有一艘小船等着。

    童虎目送着蔡健上了船,什么也没说,立即往那望远楼去,直接上了第五层,已经有人等着了。

    南洋水师指挥杨过慢吞吞地喝着茶,请童虎坐下,望着窗外的海天一线,道:“事情办妥了?”

    童虎呵呵一笑道:“都妥当了,将他送走,保准以后再也回不来。”

    杨过颌首点头道:“当然回不来,那船上的人都不是善茬,蔡公子死在海里,便是神仙也捞不回来。”

    童虎愣了一下,道:“怎么……不是说……”

    杨过深望童虎一眼,道:“平西王的意思是斩草除根,莫要走了一个。”

    童虎倒吸了口凉气,突然感觉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平西王,原来做起事来这般的狠辣。他哪里知道,但凡能混到他叔父这个位置以上的人,哪一个都不是妇人之仁的角色,若真是这般手软,只怕早已蹲到交州去玩泥巴了。

    ……

    从福州到兴化军距离不过百余里路,虽是不远,可是蔡攸点了三百人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过了兴化军地境。

    蔡家老宅位于兴化军仙游县,取名仙游,八成是哪个糊弄人的家伙胡扯见了神仙之类,神仙肯定没有,可是仙府却有一处,便是仙游县县治不远的一处大宅。

    这处大宅,几经扩建,几乎见证了蔡家的兴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占地已经多达百亩之多,比之宫城也不遑多让,一路的厅楼香榭,还有福建路特色的院落放眼过去看不到尽头,一到夜间,更是无数的灯笼高高挂起,宛若平地仙境一般。

    此时天色将晚,府邸里头的贵人们也都安生呆在家里,星光点点,与宅中的烛火辉映,有着说不出的炫目。

    此时正是晚宴的时候,欢笑和丝竹声响起,端的让人羡慕无比,不远处的田埂偶有佃户扛着农具回家,望着这里,都不禁要多看几眼,自然没人滋生出为吾可取彼而代之的心思,只是啧啧称羡。

    可是这时候,官道上却是尘土飞扬,黑暗中无数差役打马过来,非但如此,还有一队队步卒手执兵刃,凶神恶煞般打破了这宁静,田埂里的人呆了一呆,立即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净。

    队伍有些驳杂,既是差役,又有水军,还有不少厢军,差役在前打头,后头的水军紧紧跟上,附近还有骑着马的厢军在旁警戒,队伍拥簇着几顶轿子,轿夫们健步如飞,走得极快。

    这支人马足有千人之多,尤其是那水军,都是全身披甲,长刀出鞘,随时上阵拼杀一样。

    到了蔡府外头,轿子稳稳停住,差役和水军已经压到了门房这边,隐隐的灯笼,黑压压的人,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是谁?可知道这是谁的府上?好大的胆子!”门房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想到自家老太爷,胆气不禁壮了几分。

    从轿子里走出两个人来,起先的一个是个公公,正是杨碧儿,此后便是兴化军知军段海,这两个人一齐出轿,在灯火中相视一笑,早已有了默契。打话的事自然不必他们去做,已经有个殿前禁军冲上去,道:“奉旨拿办蔡健!”

    奉旨两个字很是洪亮,底气十足,门房吓了一跳,什么也不再说,立即去通报了,接着有人脚步匆匆地出来,正是蔡家的老七蔡淡,抱手行了个礼,道:“蔡健去了泉州,是哪个公公传的旨意?先进来坐坐。”

    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蔡淡甚至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况且蔡健确实去了泉州,先问问清楚再说。

    换了其他的公公,在这兴化蔡府门前,肯定要乖乖进去寒暄的,可是杨碧儿却是咯咯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杂家钦命办差,岂能和钦犯家人有纠葛?快把人交出来,好让杂家早些回去缴了差事才是正理。”

    蔡健微微皱眉,此时已经感觉异常了,只好据实道:“确实是被友人叫去了泉州,请公公担待。”

    “哪个友人?”

    “童虎!”

    “童虎是谁?”

    “童贯的侄儿。”

    这不由引来一阵哄笑,连那段海也忍不住笑了,捋着须,看向杨碧儿。

    杨碧儿的笑声格外的阴森,恻恻道:“这么说,是童贯童公公欺君罔上,刻意藏匿了钦犯了?”

    段海笑得更是灿烂,待会儿回去,少不得要和杨碧儿商议一下如何给童贯写一封信了,攀咬到了童贯身上,还是欺君罔上,以童贯的性子,还不和蔡家之人拼命?

    第634章 反了

    蔡淡见他们笑,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传旨的公公又是这般无礼,以他的性子哪里吃得消?冷哼一声,道:“蔡健不在,不信,请上差搜查便是。”说着退到门房这边,一副任君搜查的样子。

    杨碧儿和段海相视一笑,杨碧儿道:“搜是自然要搜的,搜出来了自然好说话。要是没搜出来,藏匿钦犯的罪名只怕你们蔡家也担待不起,来人。”

    “在。”差役们纷纷吆喝一声。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杨碧儿恻恻笑起来。

    “遵命!”差役们就要蜂拥进去。

    蔡淡却是气极了,原本以为这些人不敢进去,毕竟是蔡府,谁知他们却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一时吹起胡子,瞪大眼睛要发作,可是念及那杨碧儿是钦差的身份,终究是忍住。

    “且慢!”段海淡淡笑着阻挠了差役。

    蔡淡以为这段海服软,脸上露出些许冷笑,还是这段知军有眼色,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至于那个公公,到时候再收拾不迟。

    谁知段海慢吞吞地道:“没听见杨公公吩咐吗?挖地三尺,拿着水火棍进去如何挖?去,到附近农家寻些锹铲、锄头来。”他深望了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