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娇妻如云 > 娇妻如云第261部分阅读

娇妻如云第261部分阅读

    李邦彦的身上,道:“李舍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般热闹?”

    李邦彦靠在檀木雕花椅上,气定神闲地道:“今日不是什么吉时,既不是节庆,也不宜婚娶,这么大的动静,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赵桓阴冷地笑起来,道:“有变故又如何?有人巴不得本宫是聋子是瞎子。”

    李邦彦哂然一笑,道:“殿下言重了。”

    赵桓也觉得自己有点儿没事找事,便端起茶来掩饰自己方才没来由的火气,喝了一口茶,抬头道:“李舍人,那叫刘文静的还没有传回消息吗?”

    李邦彦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道:“至今还没有消息,殿下放心,到了金营,肯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再者说,让人送书信回来风险也大了一些,刘文静最是谨慎不过,多半是不敢假手于人,金人那边又挽留,脱不得身才迟迟不归。”

    李邦彦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有点儿七上八下。

    赵桓放宽了心,便道:“那便好,本宫担心的就是这个。”

    正说着,一个内侍走进来,道:“殿下,门下省来了个录事,说是水师传来了大捷,特来知会殿下。”

    “大捷……”

    殿中的两个人眼中都闪出骇然之色,赵桓几乎是撑着椅柄站起来,道:“什么大捷?”

    “说是水师破锦州,取了大定府,歼灭女真铁骑五万人……”

    “住口滚出去!”赵桓咆哮一声,那内侍再不敢说下去,连滚带爬的仓促出去。赵桓的一双眼眸满是狐疑地看向李邦彦。

    李邦彦期期艾艾地道:“怎么会是大捷?是不是假传捷报冒功?怎么会……”赵桓在盛怒之中,这般盯着自己,让李邦彦的心里也生出一点寒意,消息都已经透露了出去,女真人难道一点准备都没有?难道……

    赵桓阴测测地看着李邦彦:“李舍人,本宫只问你,这大捷是哪里来的?”

    李邦彦定了神,只好道:“这件事还要先问清楚再说。”

    “已经够清楚了,水师攻锦州是既定的方略,这个方略在沈傲的奏疏里写得明明白白,本王写给女真人的信里也是清清楚楚,完颜阿骨打一代枭雄,既然事先得了消息,为什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放任水师偷袭了锦州,又奇袭了大定府,这件事有蹊跷,那刘文静……”

    李邦彦道:“刘文静绝对信得过……”

    赵桓冷哼道:“信得过,信得过为什么传来的是捷报?李舍人误本宫了。”赵桓的脸色变得苍白,继续道:“莫不是刘文静拿了本宫的信去投了沈傲狗贼?”

    李邦彦心中黯然,知道这时候强辩再多也没有用,赵桓这般说,心中已经对他生出了芥蒂,只好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亡羊补牢的好,若是那封书信落在沈傲的手里,公布天下,殿下的清誉……”

    赵桓咆哮道:“清誉……什么清誉?本宫身为监国,却还要遮遮掩掩地与金人议和,这就是本王的清誉。堂堂太子,上不能一言九鼎,下不能节制百官,要这清誉有什么用?”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李邦彦说的情况,他不是不清楚,一旦公布天下,他这太子废黜只是迟早的事了。

    赵桓恶狠狠地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

    李邦彦眼中闪过一丝骇然,道:“殿下当真要破釜沉舟?”

    赵桓的脸颊不断抽搐,眼眸中闪出一丝冷冽之色,道:“左右是个死,现在有把柄落在沈傲的手里,那就索性拼一拼,本宫已经受够了,只要登上了大宝,沈傲手里便是有十份百份这样的书信,又能奈本宫何?”

    赵桓大叫一声:“开福!”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太监蹑手蹑脚地进来,弓着身道:“殿下……”

    赵桓瞥了李邦彦一眼,随即目光才落在这老太监身上,淡淡地道:“去告诉那术士,陛下用药的剂量该加一点了。”

    开福骇然道:“殿下,那术士说了,若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就得徐徐图之,若是加了剂量,急于求成,一旦事泄……”

    赵桓没来由地烦躁起来,怒道:“混账,回去告诉他,本宫怎么说,就叫他怎么做,到时自有他的好处,如若不然……”赵桓露出森然之色,到了这个份上,赵桓已经狗急跳墙了,与其这件事被人揭发出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开福不敢回嘴,只好唯唯诺诺地劝道:“殿下三思。”说着,又拿眼睛去看李邦彦,李邦彦脸上却是挂着淡然的表情,压根不去理会开福。

    “滚!”赵桓呵斥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

    开福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李邦彦咳嗽一声,才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殿下如此做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件事干系重大,殿下也不必操之过急,剂量当然可以增添一些,不过这术士也得看好了,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便拿他来替罪。”

    赵桓烦躁地道:“本宫知道,跑不了他。”说罢又坐下,红着眼道:“说来说去,本宫就不该写那封信,罢罢罢,当务之急,还是自保吧。”

    外头又有内侍进来,道:“殿下,太后娘娘请殿下进宫。”

    赵桓吓了一跳,道:“太后叫本宫做什么?”他是做贼心虚,这时候听到太后、皇上便觉孜孜地冒冷汗。

    “好像是为了大捷的事。”

    赵桓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李邦彦道:“李舍人怎么看?”

    李邦彦道:“战功彪炳,这不世之功又是清河郡主的郡马,依着太后护短的性子,多半是向太子讨要赏赐了。”

    赵桓满是厌恶地道:“吃里爬外的老妪!”

    这一句话虽然没有明说,却是摆明了骂太后的,李邦彦只当没有听见,倒是吓了那东宫的内侍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赵桓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道:“本宫这就入宫去,太后要什么,本宫应承下来就是。”

    李邦彦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当然清楚,眼下只是权宜之计,既然赵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那么这个时候自然不宜节外生枝。再者说,太后那边一言九鼎,就是太子要抗争,也未必能违拗得过,与其如此,倒不如索性大方一次。

    赵桓站起来,对李邦彦道:“李舍人少待,本宫去去就来。”说罢进了后殿换了尨服,整了衣冠,才带着一行人出去,上了东宫乘舆,直接朝宫中过去。

    这一路上,赵桓既是愤怒又有点儿心虚,方才怒极之下倒不觉得什么,事后回想自己作出大胆的决定,到现在都觉得后怕不已,可是事到如今,赵桓心里清楚,自己是不能回头了。

    第908章 天策上将

    赵桓一路进宫,眼看这宫中已换上了红色宫灯,到了景泰宫这边,敬德正指挥着内侍粉刷宫墙,敬德见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小跑过来,道:“殿下来的这么快,太后就在里头,快去问安吧。”

    赵桓看着那些忙碌的内侍,冷淡的道:“这是做什么?”

    敬德故作惊讶的道:“奴才不是叫人通报了吗?水师大捷,现在全城都在庆祝,宫里怎么能免俗,太后已经有了懿旨,要像节庆一样的操办。”

    赵桓沉着脸,心里虽是不忿,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道:“说的也是,那平西王就是周亚夫、蒙恬。”

    敬德喜滋滋的道:“这倒是真的,杨真和石英两位大人也是这般说,说是平西王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咱们大宋多亏有了他。”

    敬德没听出赵桓的话外音,蒙恬虽是有大功于秦,最后却被治连坐之罪,自尽而死。至于那周亚夫为大汉平定七国之乱,结果却是绝食而死,都没有落到好下场。

    赵桓已经没有心思听敬德说什么,快步入宫,待进了景泰宫,才发现杨真、石英二人还坐在靠门的地方,太后则是在帷幔之后,坐在榻上,隐隐约约的看不甚清,赵桓不敢怠慢,立即双膝跪倒,道:“孙臣给太后问安,太后安好吗?”

    “安!”太后的声音颇为悦耳,喜滋滋的坐在帷幔之后道:“快,给太子赐坐。”

    赵桓站起来,已经有宫人搬了锦墩放在他的身下,赵桓欠身坐上去,眼角的余光瞥了杨真一眼,道:“水师大捷,可喜可贺,孙臣听了欣喜若狂,平西王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宫里厚赐是应当的,原本孙臣就想入宫来与太后商议赏赐的事……”

    赵桓既然知道太后的意图,索性就自己说出来,好讨一点欢心。

    太后果然笑起来,道:“你说的对,东宫虽然监国时日不长,却是长进了不少。咱们大宋朝一向不会亏待功臣,有功就赏,有过就罚,这样才能服众,才能驱使人去效命,太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桓呵呵一笑,道:“太后说的是极。”

    太后继续道:“不知太子打算如何赏赐有功之臣。”

    太后的聪明就在于明明是要为沈傲讨赏,却将这疑难踢到太子脚下,有些话让太子说更合适。

    赵桓这时候也是为难,给沈傲赏赐他心中本就不情愿,可是不赏的话不说朝廷这边说不过去,太后这一关也绝难糊弄过去。他想了想,道:“赐钱百万,如何?”

    太后舔舔嘴,眸中闪过不悦,却不吭声。

    景泰宫里的气氛霎时冷淡下来,赵桓见太后不说话,也觉得尴尬,只好道:“另赐珠玉若干,以示优渥。”

    太后脸色骤冷,淡淡的道:“平西王不缺钱,就算是缺钱,哀家也有体己钱给他,不劳东宫挂念。”

    赵桓心中勃然大怒,心里腹诽几句,脸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太后训斥的对,是孙臣糊涂了。”

    太后笑吟吟的道:“哀家不是训斥你,咱们呢是一家人,一家人也不说两家的话,有些事,哀家非要说明白不可,太子想想看,没有沈傲,咱们汴京能安宁吗?没有他这平西王和将士们出生入死,又哪里有我们赵家的富贵?更何况,太祖先皇帝在的时候,就说过,复幽云者王,现在平西王拿下了中京,比燕云更体面,这样的功劳,若只是赏赐一些财帛,非但要寒了忠臣良将的心,就是天下人也不会信服。哀家是怕外头的人说咱们赵家薄凉,被人戳了脊梁骨。太子说是不是?”

    赵桓心中想,有朝一日,若是我登基为帝,便是被人戳了脊梁骨也不要你这老妪好过。表面上却是连连点头,道:“太后所言甚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太后似乎心里早有了腹稿一样,不待赵桓把话说完就接口道:“只不过你忌惮人家功高盖主?这是圣明的储君该想的事吗?古来的君王,任用贤明的就是明君,亲近小人的就是昏聩之主,眼下国家出了大贤才,身为储君的却心生忌惮之心,这像什么话?”

    赵桓道:“孙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孙臣的意思是,沈傲已是亲王,封无可封了。”

    太后淡淡一笑:“这也未必,大宋虽然没有进封的规矩,可也没有人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哀家倒是有个主意,古有周公辅政,今日这平西王贤德不在周公之下,便赐他辅政亲王,敕为天策上将,开府仪同三司,可以过问天下军政事务,辅佐太子监国,如何?”

    赵桓听得骇然,辅政亲王四个字再浅显不过,这意思却是说,太子不堪当国,因此由沈傲辅佐政务,其职权和顾命大臣没什么两样。至于这天策上将却是前唐李世民的封号,也不知太后是刻意为之还是无心想出来的,这四个字本身就是忌讳,至于开府仪同三司看上去好像很寻常,在大宋朝,开府仪同三司的官员多为散职,只是一个荣誉称号,可是听这太后的口气,是要效仿前朝的开府仪同来办,也就是给予沈傲自己设立王府官职、任免王府官员的权利,最后那过问军政事务就更加了不得,虽然比不得他这监督军政事这般威风,可是过问二字,也足够掩盖自己的光芒了。

    其实说到底,这一连窜的爵位和官职若是给了别人,说是虚衔也不为过,可是全部加在了沈傲头上,这意义就非同凡响了。这就好像太师一样,历朝历代这么多太师,说他们德高望重这没有错,可是又有几个权倾天下的,可太师和太师是不同的,就比如那蔡京,便有本事顶着太师的名号总揽三省,只手遮天,其权势便是让赵桓都不得不忌惮几分。

    太后这么做的用意,反倒让赵桓有点儿糊涂了,太后这是怎么了,活到她这个岁数,不会不知道这些进封的后果,这就意味着,大宋朝将会出现三个主人,父皇自然不必说,虽是放了权,可是这皇位还是固若金汤,只要他不死,谁也动摇不得。其次就是他赵桓,以太子的身份监国,名正言顺,总揽天下军政,虽然处处受人掣肘,可若说是次主倒也无人有异议。现在给沈傲加封了这些名目,这大宋朝第三号人物,就正式的落在他的头上,实至名归,甚至可以的话,他只要盖上辅政亲王的金印,就可以任免官员,调动军马。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太后这样做,难道只是心血来潮?

    赵桓咬着唇,脸色铁青,太后对他的疏远,对沈傲的亲近便是傻子也知道,这种疏远让他滋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坐在角落里旁听的杨真和石英,也都是露出骇然之色,相互对视一眼,也觉得太后说出来的话实在骇人听闻,太后这么做,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若只是加一个辅政亲王倒也罢了,将沈傲抬为亲王之首,以示优渥,以示圣眷,这都情有可原,可是那天策上将和这开府仪同三司,这就是摆明了要让沈傲自己去建一个小朝廷,任免自己的官员,节制自己的心腹,再加上过问军政事的名目,更是如虎添翼,有了过问军政事这一条,平西王甚至可以名正言顺的下条子,下诏令到三省,到六部,到枢密院、三司,虽然只是过问,其权柄却也不容小觑。

    太后坐在帷幔之后,却是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的道:“东宫为何不说话?”

    赵桓心里想,这件事万万不能轻口许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便沉声道:“太后,孙臣以为此举大大不妥,平西王的忠心孙臣是知道的,如此厚赐,便是孙臣愿意,平西王也未必敢生受,这件事还是再议一议的好,事关到了国体……”

    太后冷笑打断他:“东宫这是不肯了。”

    赵桓连忙摇头:“孙臣哪里不肯,只是……”

    “只是心里还是不肯是不是?”太后言语冷淡,目光深邃,继续道:“你是监国太子,难道就不需要贤臣来辅佐?还是太子自认为已经熟稔了军政,现在就可以独断专行了?”

    赵桓吓得额头冒出冷汗,太后这句话说中了他的心事,可是明明他心里是这样想,却又万万不能承认,连忙道:“孙臣不才,岂敢有这心思。”

    “没有这心思,那就该学学怎么署理军政,沈傲是个贤才,难得又对咱们赵家忠心,哀家想来想去,能担当这大任的也只有他了。你不必多言,若是还认我这太后,便立即下诏令吧。”

    赵桓想不到太后的态度居然如此坚决,甚至有几分宁愿与他反目也要促成此事的姿态,太后越是如此,赵桓心中就越是恼恨,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时之间倒也拿不定主意了。

    第909章 太后心事

    太后的咄咄逼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谁也摸不透太后的心思。赵桓只是抿着嘴,既不敢吭声辩驳,又不敢轻易答应,左右为难。

    杨真这时候也觉得太后这个赏赐实在太过厚重,依着他的性子,本想站出来说两句话,可是刚要张口,却看到卫郡公石英朝他打着眼色,只好作罢,把话吞回肚中去。

    石英当然清楚杨真的为人,粪坑里顽石,有什么说什么的。可是今日的事透着玄乎,况且对平西王和太子的争斗干系着旧党和杨真的荣辱,太后要敕封辅政亲王和天策上将,于旧党也有好处,眼下石英最担心的还是太子这个变数,若是当真能赐封辅政王,心里的一块大石就能落下一半,至少就算太子当真登极,多少也要有几分忌惮。

    景泰宫里如死一般的沉寂,几盏宫灯冉冉发出微弱的光线,帷幔之后的太后更显高深莫测。

    “太子殿下……”太后已经显出了几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