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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69部分阅读

    大家都不容易,这一遭辛苦的很,你们博士这边,拟定出一个章程出来,战死的将士如何抚恤,功勋如何犒赏,这些都要有细款出来,大家跟着本王出生入死,本王也没有亏待他们的道理。”

    这大定府,霎时之间热闹无比起来,土地卖了出去,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没拿到地的,黯然打道回府,可是拿到地的,就开始着手大肆招募人手了,女真人长驱直入,不知产生了多少流民,这些人常年在北地,也颇有些养马的技能,再加上北地的汉人多有些力气,马倌、护卫都是现成的,商贾们又肯拿出不小的价钱来招募,整个上京道和中京道,鼓噪了好一阵子。

    如今来了这么多商贾,也有一些商人趁着机会,在临璜和大定开起了铺面,这临璜和大定也渐渐热闹了不少。

    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细细的画好牧场的疆界,打下桩子,营造工棚,马圈,还有大肆收购马驹,一些草原的部族,看到汉人也来牧马,心里怫然不悦,却又不敢滋事,这时候见有人收购马驹,还是巴巴的赶过来,趁着行情好,拿出部族中的马种出来兜售,换一些生活用具。

    第935章 钩心斗角

    至此三四天,辽军并没有撤回祁津,仍然驻在城外,二十万辽军人声马嘶,倒也热闹非凡,城中的宋军也没有搭理他们,大家曲径分明,各行其是,颇有几分互不干扰的默契。

    纷纷扬扬的大雪没有停歇的迹象,耶律大石的大营里,几个精致的炭盆散发着热浪,帐中温暖如春,以至于耶律大石不得不脱了袄子,只穿着一件单衣在帐中活动。

    沈傲的暧昧态度让耶律大石生出几分希望,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直面拒绝,沈傲必定是还在犹豫,耶律大石不相信沈傲会罔顾自己的利益。

    这几日耶律大石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一大清早便带着一队亲卫去了十里外的湖畔围猎,在这漫漫冬日,却也是围猎的好时候,尤其是在湖畔边,许多平日藏匿不出的野物还是少不得要饮水,若是先合围过去,再快骑射杀,收获也不会少,因此这东猎在契丹贵族之中颇为流行。

    正午的时候回来,耶律大石霜白的双鬓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进了大帐除了斗篷,叫人拿了美酒喝了几口,血液不禁随之起来,他双目有神地问帐中的侍者,道:“太子呢?太子去了哪里?”

    侍者道:“陛下,太子殿下在读书。”

    “哦。”耶律大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不禁自嘲道:“读书好,马上不能治天下,一部经书就可以平天下了。”

    耶律大石坐上虎皮椅,侍者期期艾艾地道:“陛下,方才南院大王求见,说是有要事要与陛下相商。”

    “耶律楚正?”耶律大石皱起眉,耶律楚正是他的嫡亲兄弟,南院大王在契丹国中更有着了不起的地位,契丹分南院北远,全国五道,上京道与东京道由北院大王统辖,南京道与西京道由南院大王掌握,除了中京道属于京畿重地,这两大王室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更何况现在契丹国只剩下南京道与西京道,北院大王虽然仍然设置,如今却是个花架子,耶律楚正则不同,虽然大辽已经迁都,可是实权却是不小。他急匆匆地来求见,还说有要事,想必真有刻不容缓的大事了。

    耶律大石沉吟了一下,道:“快去请他来。”

    片刻功夫,耶律楚正便披着狐裘进来,耶律楚正不过四旬上下,骨架子不小,看上去很是英武,再加上相貌堂堂,与他皇兄相比,更显英挺。不过他的双眉却是琐得死死的,一掀帘进来,便迫不及待地道:“听大定府的细作说,沈傲已经在大定府招揽商贾,兜售大定、临璜附近的草场,说是要将这些草场租售出去,给商贾们筹办牧场之用,皇兄不是要敕他做辅政王吗?还说只要他接受了这爵位,迟早要将上京、中京吐出来,可是现在……”

    耶律大石闻言大惊失色,道:“此事当真吗?”

    耶律楚正信誓旦旦地道:“岂能有假?这么大的事,整个大定府都知道。现在那些商贾到处在招募牧民养马,都要赶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招募好人手,那样明年就可以放马了。”

    耶律大石的眼中顿时喷出怒火,那姓沈的实在欺人太甚,他这么做,是摆明了要让汉人常驻在上京、中京,将契丹族的祖业收入囊中了。

    耶律大石咬牙切齿地道:“可恨,实在可恨来人,去叫太子。”

    等耶律大石吩咐毕了,耶律楚正道:“看来沈傲是铁了心要鸠占鹊巢,皇兄,现在怎么办?那是咱们契丹族的故都和龙兴之地,岂能轻易让出来?这姓沈的既然不肯交出来,索性咱们派出使者去汴京,绕开这姓沈的直接去和大宋朝廷来谈,宋人不是想要幽云十六州吗?咱们用幽云换上京、中京,只要那大宋监国太子点了头,沈傲能如何?”

    耶律大石低头沉吟,尚在犹豫,良久才道:“不成,若是要与大宋太子商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敲定出来,沈傲在大宋权势不小,就算是说动了宋廷,也未必能让他们作出让步。”

    耶律楚正露出绝望之色,道:“难道我们就安心地永远在南京、西京,处在宋人的夹缝中苟延残喘?若是如此,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皇兄,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皇兄的大统得来不正,国族之中早有不满,现在若是索要不回故地,只怕人心要思乱了。”

    耶律大石是篡位做的皇帝,耶律楚正的这些话击中了耶律大石的软肋,耶律大石不禁面色更紧,咬咬牙道:“那么索性就拼一拼。”

    正说着,太子耶律阴德入了帐来,见父皇与皇叔都在,先向耶律大石问了安,随即又朝耶律楚正叫了一声皇叔。耶律大石见了他,这些时日的不满都迸发出来,劈头盖脸地怒骂道:“你这无用的蠢材,还说什么姓沈的心动,心动什么?如今误了朕的大事了。”

    耶律阴德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躬身道:“父皇息怒,只是不知出了什么事?”

    耶律大石在气头上,倒是耶律楚正和颜悦色地将大定城中的事复述一遍,耶律阴德也感到了事态严重,慌忙道:“我对他以诚相待,想不到他竟如此欺我。”

    耶律大石阴冷着脸道:“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当务之急,是把我大辽故地夺回来!”

    耶律阴德和耶律楚正都是大惊失色,耶律楚正道:“皇兄不可,宋军的厉害,皇兄难道不曾见过?现在与他们反目,只怕契丹再无容身之地了。”

    耶律阴德这时候倒是唯唯诺诺,不敢说什么,生怕再触了耶律大石的逆鳞。

    耶律大石却是冷笑道:“宋军的厉害,朕当然知道,可是宋军也并非不可战胜,不要忘了,大定城中的配军中有我契丹的族人可是不少,若是能笼络住他们,许以家国大义,在宋军中来个里应外合,宋人便是再厉害,也插翅难逃了。”

    耶律楚正眼中惊疑不定,随即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城中的契丹人未必肯效忠我们。”

    耶律阴德想起当日自己打马入城的遭遇,想起那些契丹人看他的漠然眼眸,心中不禁打鼓,道:“皇叔说的是,望父皇三思而后行。”

    耶律大石拂袖道:“三思什么?事到如今,朕还有路可走吗?不豪赌这一场,你我哪里还有容身之地?现在内忧外患,也只能如此了。”

    耶律阴德只能默然。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耶律大石的心中也是举棋不下,忧心更甚,可是又实在寻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铤而走险。

    耶律大石沉吟片刻,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道:“这件事当然不能急着来,且先看看再说吧,哎……这女真人老虎刚刚被赶走,现在又来了宋人这群狼,咱们契丹何曾被人欺到这个份上?现在是非常之时,还是谨慎些的好。”

    耶律阴德松了口气,道:“是,是,谨慎才好。父皇,不如让我再去大定试探一下,看看那姓沈的怎么说?”

    耶律大石语气缓和下来,道:“试试看吧,旁敲侧击即可。”

    三人各自在帐中落座,叫人拿了温酒来心不在焉地喝,都是各怀着心思,尤其是耶律大石,心情最是沉重,围猎回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一直都是绷着个脸。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却听到帐外有个亲卫进来,道:“陛下,从大定府方向,有一队宋军过来……”

    耶律大石坐在椅上,不禁道:“宋军?他们来做什么?再探!”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帐中身份最显贵的三个契丹人都不禁面面相觑,要知道,自从女真覆亡之后,虽然辽军驻在城外,可是宋辽之间并没什么来往,宋人既没有请辽军入城,就是犒劳的酒食也从不曾送来,除了耶律阴德去过大定府两次,便是那宋军斥候经过辽军大营时也是绕道而行,而现在,却有一队宋军过来,这些人来意到底如何,实在让人摸不清头脑。

    耶律楚正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耶律大石摇头道:“且先看看再说,急着过去,反倒弱了我们的威风。”

    耶律楚正觉得有理,又沉默下去。

    耶律阴德道:“会不会是宋军察觉出我们的意图,要先下手为强?”

    耶律大石冷笑道:“要动手,也绝不是这个时候,光天化日的,真以为我们大辽没有堤防?”

    足足等了半盏茶功夫,那亲卫去而复返,跪在帐下道:“陛下,是大宋辅政王沈傲带着三千亲卫来了,说是要面见陛下,现在人马已经在三里开外,至多一炷香功夫便可抵达辕门。”

    耶律大石霍然而起,又惊又奇地道:“他来做什么?”

    耶律楚正笑起来,道:“他肯只带着三千人过来,多半没有恶意,或许是向皇兄释放善意也是未必。”

    耶律大石深以为然,总算露出了几许笑容,捋须道:“看来应当是如此了,阴德,你出去迎他,朕和楚正就在帐中侯他来,来人,召集众将,让他们一齐来见见宋国辅政王,要做到不卑不亢才好。”

    耶律阴德连忙起身作偮,道:“儿臣这便去。”

    第936章 单刀赴会

    耶律阴德急急从大帐中出来,带着几个亲卫赶到辕门这边,放眼眺望,那雪原上果然出现了迤逦而来的马队,耶律阴德不敢怠慢,吩咐人大开辕门,教人牵了马,翻身上马之后,呼喝一队辽军打马朝沈傲那边疾驰过去。

    沈傲尨服正冠,脸上含笑,如闲庭散步一般打马慢悠悠的在雪中漫步,一边抬眼看正前方连绵的辽军大营,不禁向身边打马并行的周恒道:“周恒,你来看看,这辽军的大营布置的如何?”

    周恒目测了片刻,随即不屑的笑起来,道:“太松垮了,也不知是辽人全无戒备,可是辽军大不如前,和金人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傲颌首表示赞同,又看到辽军辕门大开,有一队辽人策马迎过来,不禁笑道:“你看,辽人来了。”

    沈傲不禁加快了马速,雪白的骏马在雪地上留下一行马蹄印,身后的护卫见状,也都如影随形的跟上去,前方的辽人越来越近,已经依稀看到对方的五官,耶律阴德打马走在最前,希律律的拉住了马绳,驻马而立,遥遥向沈傲作偮,高声道:“辅政王殿下近来可好?”

    沈傲打马走了几步,距离耶律阴德只有数丈的距离也拉住了马,道:“除了睡得时间太长醒来时有些头晕脑胀,还有吃的太撑总有点儿肠胃不适之外,大致都还好。”

    沈傲是胡说八道惯了的,所以在这种场合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也不令人惊奇,那身后的护卫们甚至在想,方才殿下一脸正经,还当他在生什么闷气,现在好了,看来殿下的兴致不错。

    耶律阴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随即干笑道:“殿下探访鄙营,我父皇很是欢喜,特意让我来迎接殿下。”

    沈傲笑嘻嘻的道:“好极了,正要和耶律兄话别。”

    “话别……”耶律阴德心里想,莫非是他要回汴京去?

    沈傲见耶律阴德一头雾水,便正色道:“再过七八日,本王也该回师复命了,这里虽好,却是不能久留,所以在临行时,总是想来你们辽军大营走一走,见一见你的父皇,如此才算是功德圆满。”

    耶律阴德心中感慨,这人走了倒好,留在这里,反而令人忌惮,就算父皇想铤而走险,少了这沈傲,计划也容易了许多。心里虽是欢喜,可是脸上却作出依依不舍的样子,道:“殿下怎么要走的这么匆忙,怎么不等开了春再走?”

    沈傲笑而不答,撇开话题道:“怎么,辽军的大营倒是颇为规整,你父皇倒是颇有几分本事。”

    紧紧跟在沈傲身后的周恒心里大是鄙视,方才还认同自己辽军松散,现在又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是狡猾透顶。

    耶律阴德不懂治军,对他父皇很是盲从,听沈傲这般说,便笑道:“让殿下见笑了。”

    沈傲走马观花的打马走着,又道:“其实说句实在话,本王今日前来,不止是要与耶律兄话别,还有一件事,还需给耶律兄一个交代。”

    耶律阴德讶然道:“不知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傲含笑,深望着耶律阴德,淡淡道:“耶律兄莫非是忘了前几日的时候那份圣旨吗?”

    耶律阴德心中暗恼,若不是沈傲说是考虑,却又私自去招募商贾兜售土地,自己岂会被父皇骂的狗血淋头,现在那些土地都给这厮卖了出去,居然还好意思提圣旨的事。心里固然是怫然不悦,腹诽不已,可是当着沈傲的面,耶律阴德还不至于有勃然大怒的勇气,只好和沈傲继续寒暄,干笑道:“怎么?殿下已经有了主意吗?”

    沈傲似乎用手掌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似乎觉得这天气有些冷,又紧了紧衣衫,才道:“是,本王左思右想,为了这件事,已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了。”

    耶律阴德提起心肝来,竖着耳朵道:“那么殿下打算接我父皇的旨意吗?”

    沈傲笑了笑,卖了个关子,道:“待见了你父皇,自然会有答案,耶律兄,咱们还是快走吧,总不能教你父皇久等。”

    二人放马进入辕门,后面呼啦啦的校尉纷纷落马,不过都有些紧张的按住了刀柄,毕竟这是契丹人的地方,宋辽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复杂,不得不慎。

    沈傲也翻身落了马,继续与耶律阴德并肩而行,沿途遭遇的辽军见有宋人来了,都是暗暗奇怪,有人在远处交头接耳,却也有不少人认出沈傲来的,这些辽军想不到此人便是沈傲,都是畏惧的远远张望,沈傲的大名早已在关内外流传,虽然是人憎鬼嫌,可是沈傲二字,大多与杀戮相连起来,在契丹人心里,若说完颜阿骨打是杀星,那沈傲大致就和阎王爷一个等级了,这种畏惧心里,在辽人心里尤其深刻。

    不过畏惧归畏惧,对这个宋人,契丹人却也是佩服的,若不是沈傲千里来援,直捣锦州、大定、临璜,又大破完颜阿骨打的女真铁骑,只怕现在的辽人,早已被女真人屠戮殆尽,对契丹贵族们来说,他们可以为了利益与沈傲钩心斗角,可是对这些契丹人,他们反而有一种感激的心理。

    所以沿途之中,居然有不少辽军军卒遥遥朝沈傲作偮,沈傲也是坦然生受,不过辽军的行为倒是让耶律阴德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沈傲寒暄。

    辽军的大帐距离辕门足有数百米,花费了半柱香才到了大帐外头,这帐外是几十个披着重甲的契丹武士,一个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而沈傲身后的护卫,居然也呼啦啦的追随沈傲过来,契丹武士们见了,岂肯放他们进去,用手一挡,要将周恒拦住,周恒立即现出怒容,道:“契丹人就是这样待客的?”

    前头已经抵到帐帘外头的沈傲和耶律阴德一齐回头,耶律阴德脸上有些不自然,只好对契丹武士呵斥道:“不得无礼,这是我们契丹的贵客。”随即又对沈傲道:“殿下的护卫如此勤恳,让人佩服。不过大帐拥挤,不如这样,就放二十人随殿下进去,其余人就在帐外等候如何?”

    沈傲颌首道:“好极了。”

    那些契丹武士退了开去,周恒则点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