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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78部分阅读

    也就不再胡思乱想,方啖附和道:“陛下圣明。”

    赵恒又冷静了一些,道:“只是朕听说契丹、泉州、西夏三面都已是蠢蠢欲动,扬言若是沈傲有不测,便立即扯旗杀入汴京,若是除掉了沈傲,这些人该如何应对?”

    李邦彦淡淡道:“陛下,除掉沈傲,他们便是群龙无首,只要陛下圣旨一下,一方面安抚人心,一方面派人招讨,又有何惧之有?那契丹人新降,自然不肯尽全力,若是陛下再下一道诏书,许诺他们重新建国,契丹人非但不会成为陛下的敌人,或许还肯为陛下效力也是未必。至于那些水师,倒也好办,他们毕竟是宋人,陛下派人去安抚一下,他们真敢冒着全家老小被株连的危险造反?至于西夏倒是铁了心与那沈傲同流合污的,可是小小西夏,又何惧之有?”

    赵恒听了李邦彦的分析,不禁精神一振,道:“不错,李中书说的不错,就这么办。方啖,待沈傲一到了汴京城,你便立即点选领殿前卫与步军司三万人出城,明面上迎接先帝灵柩,一旦有机会,便斩下沈傲的人头,至于那些王公护卫,谁要是不服,也一道斩了,至于其他的事,朕来料理便是。”

    方啖满不情愿地道:“臣遵旨。”

    赵恒又将目光落在李邦彦的身上,道:“李中书,锦衣周刊背后的人,朕总觉得放心不下,你再查查看吧。”

    李邦彦道:“陛下放心,一定会有眉目。”

    赵恒放下了心,又与李邦彦、方啖说了几句细节,二人才告退出去。

    与此同时,一名守在外头的内侍嘻嘻哈哈地与身边的同伴打了声招呼,说是内急,说罢朝内宫飞快跑去。这内侍到了景泰宫,迎面撞到一个景泰宫中的宫人,急切问道:“敬德公公在不在?”

    宫人道:“正在伺候太皇太后。”

    内侍焦急地道:“快请他出来,就说杂家有大事要禀告。”

    那宫人有些不情愿,内侍索性到这景泰宫外头大叫了几声,这一下子,倒是把景泰宫中的内侍、宫人都惊动了,有几个甚至已经捋了袖子要来拿人,敬德从殿中出来,却是呵斥一声:“都退下。”说罢走过去,朝那内侍勾勾手指,将内侍、宫人们屏退,才道:“怎么?出了什么事?这般惊慌,连凤驾都惊动了。”

    内侍二话不说,附在敬德耳畔低语几句。

    敬德听得大惊失色,道:“这些都是在暖阁里听来的?”

    内侍道:“准没有错,都是奴才亲耳听到的。”

    敬德的脸色开始变幻起来,这个消息实在让他有些吃惊,只怕天下人谁也想不到禁军在出城迎接先帝灵柩的当口动手,不过现在想一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做非但可以出人意外,打沈傲一个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只要除掉沈傲,固然是天下人个个义愤填膺,可是赵恒毕竟是皇上,又有谁敢加罪?

    “快,去知会陈先生……”敬德此时也急了,想要出宫去,可是随即一想,自己的身份非同一般,一旦出了宫城,只怕太过招摇,目光落在这内侍身上,道:“杂家会去敏思殿给你个出宫的凭引,你去通报吧。记着,这一路小心一些,不要大意。”

    第966章 反扑

    汴京郊外,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松林处白雾皑皑,林中一处茅屋,在霏霏细雨之中静寂无声。

    陈济手中提着笔,就在这茅屋之内,下笔疾书,偶尔抬起眼来,愣楞的看着豆大的灯火,似在思考。

    有个人悄然推开竹门闪身进来,单膝跪下,行了个礼,声音低沉着道:“先生,敬德公公送来了消息。”

    陈济并不抬头,只是道:“念。”

    来人将消息念了一通。陈济才抬起头来将笔搁下,他的脸上倒是没有显出多少惊愕,只是淡淡的道:“后日正午的时候,辅政王就能到了吧?”

    “大致是这个时间。”

    陈济颌首点头:“赵恒看来是铁了心要除掉辅政王了。”陈济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先生,是不是要知会辅政王一声?”

    陈济摇头:“不必了,辅政王只怕比你我还要清楚,那李邦彦最是狡猾,他不会不知道,只有在入城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要不要预先做一些准备?”

    “准备?”陈济淡淡一笑,看着来人,道:“早已准备好了,你真当辅政王冒险入京?实话告诉你,辅政王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这次入京虽是会冒几分风险,可是……”陈济语气变得肯定起来:“入京这一日,也该让他们识见识辅政王的家底了。”

    来人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下去。

    陈济坐下,眼眸一张一合,继续道:“老夫倒是听说太皇太后叫了个心腹给辅政王传了一份懿旨对不对?”

    “是有这么一回事,昨日辅政王就送来了消息。”

    陈济摇头,道:“老夫说的不是这个,懿旨的内容老夫已经看过了,不过据说太皇太后在此前还有问话,说什么晋王……”

    “这个卑下就不知了。”

    陈济吁了口气,淡淡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茅屋之中又只剩下了陈济,陈济凝眉,若有心事,口里喃喃念了句:“晋王可以吗?”随即摇摇头:“弟兄们不放心哪……”

    ……

    沈傲即将抵达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事实上汴京城里早已有人通报了,毕竟先帝的灵柩就要到了,毕竟不是小事,京城里头得预先做好安排,所以礼部这边仍在议论下葬的事,陵寝是早已修筑好的,就等填土了,不过要入葬,还有许多礼节要办,要议好谥号,要准备好祭文,这些事看上去简单,却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要礼部的官员们仔细推敲。

    礼部这边心怀鬼胎的议论着先帝入葬的事,可是其他各部也不能闲,辅政王终于要来了,有人喜有人忧,几乎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事做准备。这汴京城里的风吹草动是藏不住的,诸位大人们都看的清清楚楚,比如昨天的时候,禁军调动频繁,宫城的殿前卫加紧了卫戍,还有马军司那边,也似乎在城中搜索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却有点儿让人摸不透。

    汴京的空气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甚至到了让人惊骇的地步。一点儿小小的动作,也足以让人睁大眼睛。

    而恰在这个时候,童贯却入京了,童贯是什么人?三边的监军统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入京,谁会不明白,这是来声援辅政王的。这童贯不比其他人,此人在边军之中声望极高,却也是个不能轻易动弹的大人物,虽说这大宋朝的武官其实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个时期,童贯的身份就完全不同了。

    这时候谁都不愿意滋事,去挑逗边军,若是赵佶在的时候,要收拾童贯无非是一纸诏令的事,便是要了他的人头,谁也不敢说什么。可是现在新君登基,威信未立,边军那边安抚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触碰童贯。

    所以童贯到京之后立即入宫,赵桓非但没有对他威胁呵斥,反而好好的安抚了一番,又赏赐了不少御赐之物,才肯让童贯出来。

    童贯也谢了恩,说了不少恭维话,才笑呵呵的出来,随即便直赴兵部衙门。毕竟入京总是要找借口的,总不能说杂家把京城当了客栈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童贯的借口是来催粮,兵部太坏了,四月的粮饷到了酷暑的时候都还没有发,边镇的弟兄们太饿,几次派军需官过来追讨都无疾而终,无奈何,杂家只好亲自出马,得要讨个公道不可。

    既然是来催粮饷,去兵部是理所应当的事,童贯在兵部言辞还是很激烈的,直截了当的朝兵部尚书拍桌子:“几十万大军没有发饷,还叫不叫人活?当兵的饿了肚子可是敢扯旗造反的,现在西夏陈兵数十万在边界上,逼得急了,边军若是闹起来与夏军同流合污,就是天大的事。”

    兵部尚书只是赔着不是,好不容易让这位少了那么点东西的大爷打发走,仔细一回味童贯的话发现不对头了,扯旗造反……几十万……夏军……同流合污……这些词句组织起来,怎么像是说给皇上听的,这算不算威胁警告?

    随即,这位尚书大人露出一副很世故的笑容,当即就往杨真府里钻了。

    杨真仍旧署理着礼部,他和赵恒之间似乎形成了默契,你不动我,我也不折腾,乖乖做我的本份。但是,鉴于这位茅坑里的硬石头一向的表现,若真要以为杨真是个乖乖孩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杨真端着茶,坐在椅上喝,一边挺着兵部尚书的话,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才道:“童公公既是来催要军饷,兵部也不必急着给,让童公公多住些时候吧,边镇辛苦嘛,迟些回去就当多享享清福。”

    兵部尚书笑起来,做了这么久的官,当然明白杨真话中的意思,笑嘻嘻的道:“是,下官也是这意思。”

    杨真含笑道:“童公公既是来催粮,想必带来了不少运粮的兵吧?”

    兵部尚书道:“不多,不多,暂时都住在瓮城,不过五千余人。”

    杨真颌首点头,端起茶来吹着茶沫,道:“五千……倒也没有逾越规矩,好好招待吧,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将来好搬运粮饷。”

    “下官知道了。”兵部尚书舔舔嘴,深望了杨真一眼,低声道:“大人,说实在的,五千人运这么粮就怕不够用。”

    杨真笑了:“兵贵精不贵多,若是有气力的,一个可以顶两个,行伍的事老夫不知道,可是童公公是带兵出身的,难道他会不知道?他既然只带这五千兵来,自然心里有数,何必我们为他操心?再者说,就算不够用,也自会有人帮衬,犯不着想这些,好好的办自己的职事要紧。”

    兵部尚书听了,也觉得有理,肃容道:“杨大人,听说辅政王明日正午就到?宫里也有了旨意,让瑞国公前去迎接,这只怕不符规矩吧?”

    杨真恬然一笑,道:“怎么说?”

    兵部尚书道:“这一次可不止是辅政王到京,同来的还有先帝的灵柩,父丧子哀,这是礼也是孝,为何陛下不亲自出宫迎接?”

    杨真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赵恒当然不会出宫,可是这时候也摆出了一副不悦的样子,摇头道:“大宋以孝治国,你说的也对,这件事,咱们做臣子的非要好好的劝谏不可。”

    兵部尚书微微一笑:“其实下官的奏疏已经早就写好了,杨大人要不要过目?”

    杨真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也道:“不必看了,其实老夫这边也有份草稿,既然如此,咱们索性就好好做一回诤臣吧。”

    二人寒暄一阵,分道扬镳。

    很快,汴京就哗然了,门下省杨真上疏,请陛下明日出城恭迎先帝,以全骨肉之情。这奏疏并不出彩,可是里头的每句话却让人过目不忘。孝义二字,是大宋最大的道理,百善孝为先,若是天子不肯做表率,就算你有万般的手段,这也是人生最大的污点。更何况是赵桓这种早已人心丧尽的新君。

    赵恒回绝的也很是干脆,直接批了不准二字。

    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奏疏,可是现在就不寻常了,就是普通百姓家若是亡夫被人抬回来,也要出去恭迎痛哭,做天子的竟如此无情,可见一斑。

    真正精彩的还在后头,杨真的奏疏是回绝了,可是很快,三省六部除了李邦彦和刑部尚书二人,也纷纷上疏,里头所言之事出奇一致的默契,都是恭请赵桓为天下作出表率,非要出城恭迎先帝不可。

    这一下事情算是真正闹大了,这些人上疏,所言的都是冠冕堂皇,可谓是天衣无缝,就是想挑错都挑不出来,若是寻了这个由子治他们的罪,只会惹来更大的风波,赵桓这一下不敢回绝了,却又不能出城,他毕竟是皇帝,本来对沈傲就怀有恐惧,现在定好了计划,要调遣禁军在城外围杀沈傲,赵桓岂可轻临险境?一旦出了城,他就必然要在先帝的灵柩边儿痛哭,到时候莫不要沈傲没除掉,倒让那沈傲给揪住了。

    所以,赵桓的态度很坚决,绝不出城。

    第967章 阳谋

    事情越闹越凶了,身为皇帝,却不遵守孝道,这就涉及到了原则的问题。

    傍晚的时候,天空一声惊雷,滚滚乌云阴沉沉的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而这时候,一顶顶轿子到了宫外,数十上百个官员在正德门外跪下。守护宫门的殿前卫出来一看,吓了一跳,一面来问发生了什么事,一面入宫禀告。

    “百善孝为先,皇上若是不肯恭迎先帝灵柩,何以做天下人的表率?又何以治国?如此上行下效,到时礼崩乐坏,宗社崩塌之时便悔之莫及了。臣杨真身为门下首辅,今日便跪在这正德门外,陛下若是不肯回心转意,绝不离开!”

    狂风卷起,天空闷雷阵阵,杨真话音落下,凛然不惧地捋起前裆直直跪下,朝正德门磕了个头,又道:“臣恭请皇上行孝。”

    身后百余官员个个庄重,纷纷跪倒,一齐道:“请陛下迎先帝驾。”

    殿前卫呆了,既不敢动粗赶人,又不知如何是好。

    赵恒在里头听到了动静,也是一下子慌了神,原本以为拒绝一下,大家各自相安无事,谁知杨真会闹这么一出。他立即察觉出杨真的险恶用心,自己若是出城,辅政王便可安全无虞,或许这件事的背后本就是沈傲所策划的。

    “混账的东西,这群乱臣贼子,无理太甚,他们当真以为朕不敢收拾他们?当真以为朕是病猫吗?”

    赵恒大发了一通脾气,踢到了一个屏风,眼眸中杀机重重。他当然明白,自己现在拿杨真和跪在宫外的大臣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因为这件事而惩戒他们,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说不准那跪在外头的人还巴不得赵恒收拾他们,好成全他们的清名。

    可是另一方面,赵恒已经打定了主意,明日是绝不能出城的,这是除掉沈傲的一次大好时机,岂能错过?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赵桓烦躁地在暖阁中来回踱步,这时阁外闪出一道电闪,雷鸣之声隆隆响起,瓢泼大雨霎时落下,赵桓不由打了个冷战,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他坐下来,朝内侍道:“拿书来,朕要百~万\小!说。”

    ‘由着他们去吧,朕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跪着。’赵恒心中这般想着,眼看与沈傲的对决在即,赵恒实在不愿意被其他事分了神,他必须隐忍下去。

    大雨瓢泼而下,宫中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宫外的群臣淋成了落汤鸡,不少年迈的,或许是实在吃不消,只半个时辰功夫便晕倒在水渍之中,可是殿前卫无人搀扶,也无人过问。

    杨真褶皱的脸上已是水淋淋的,眼睛被雨水嘀嗒得睁不开,可是那一线的眼眸,却闪动着一丝冷意,似乎一切都如自己的预料,赵恒绝不会退让,那么这个文章就更好做了。

    一个时辰之后,又是一批人自觉地过来,宫外百官的落魄,激起了士人的同情,也激起了他们对赵恒不遵守礼法漠视大臣的痛恨,数百上千个士子纷纷涌过来,他们并没有去和殿前卫交涉,也没有交头接耳,而是默契地出现在百官的身后,直挺挺地跪下。

    殿前卫看到这乌压压的人,也是着了慌,又是进去通报。

    赵桓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事情太蹊跷,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鼓动,这是一场阴谋。

    赵桓再蠢,也该想到这一点,毕竟身在皇家,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

    只是赵恒此刻已是骑虎难下,要打发宫外的人,就必须许诺明日出城,白白错失掉杀死沈傲的最佳时机。可要是仍然僵持下去,这件事绝不会善了。

    赵恒咬咬牙,明知是对方逼自己就范,不管自己作出何等选择,他这皇帝都是输家,可是他不得不选择了继续沉默下去。

    正午的时候,来人已经越来越多,有士子、有商贾、有寻常的百姓,有人起了头,更多人成群结队而来,在这大雨之中,人们自觉地跪倒,先是希翼,再是失望,最后是绝望,甚至有人痛恨地看着这朱漆的宫门。

    君王你可以荒唐,可以放浪,甚至可以堵塞言路,可以狡兔死走狗烹。可是有一点,你万万不能做,你不能不孝,孝义是大宋立国的理论基础,是千百年传递下来的礼法根基,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这便是突破了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