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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81部分阅读

    “不知道是吗?毒杀先帝的主谋便是弑君谋逆之罪,本王查过,你是颖昌府人,家里还有父母,有两个兄弟,两个兄弟下头,还有七个子女,更有六个侄孙,除了这些,你的那些远亲,那些邻居,都在九族之列,非但你要受千刀万剐之刑,但凡和你沾亲带故的,都是车裂之罪。你若是坦白从宽,把主使你的人说出来,本王只杀你一人,可要是抗拒到底,按规矩,便是灭你满门。”

    刘进吓得瘫了过去。

    金殿上的赵桓此时醒悟,不禁大叫道:“不要审……不要审了……”

    第977章 朕受命于天 是为天子

    赵桓的话,此刻谁都没有理会,朝中之人的目光俱都落在了刘进的身上。

    沈傲逼视着刘进,冷冷道:“你不说?你是宫里的人,也知道犯了这么大的事,早晚有你开口的时候,何必要做别人的替罪羊?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毒杀先帝的?”

    刘进的面色苍白如纸,一副似乎还在犹豫的表情。

    沈傲淡淡道:“来人……用刑吧。”

    听到沈傲的话,刘进的心底防线像是给惊吓得彻底地崩溃,道:“奴才说,奴才说。”他毕竟是宫中的人,多少知道这里头的事,犯了这么大的事,正如沈傲所说,便是想死,人家也未必肯让他死,更何况还要填上阖家阖族,与其如此,倒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

    刘进道:“宣和三年腊月初九那一日,奴才确实见过方士黄亭,是……是奉了陛下的意思,令为他先帝炼制丹药,不过此事还要见机行事,虽是见过了他,也只是有一面之缘,具体的事宜,是另一个内侍负责。”

    沈傲冷笑,问:“那个人可叫刘邬?”

    刘进道:“没错,正是他。”

    沈傲道:“可是他此前已经病死了。”

    刘进道:“其余的,奴才都不知道,只知道刘邬奉命寻找术士,奴才……”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是水落石出了,群臣目瞪口呆,脑子皆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对赵桓,他们的印象只是昏聩二字,况且赵桓的存在,已经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对他们来说,拥护沈傲夺权只是涉及到利害关系的问题,可是谁曾想到,赵恒竟是弑君弑父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金殿上看去,金殿上的赵桓已是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呆了一样。

    这件事原是极为隐秘,总共也就那么寥寥可数的几个人知道,赵桓不会想到,最后居然在此时此刻,让沈傲借着御审的机会公布于众。

    赵桓岂会不知道事情公布出来的后果?此刻他的脑子已是嗡嗡作响,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逆孙!”太皇太后已是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目视着赵桓,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沈傲却只是淡淡道:“来人,把黄亭和刘进二人押下去,择日问斩。”说罢又朝向方啖道:“瑞国公,方才的证词,你听到了吗?”

    方啖目瞪口呆,心知大事不妙,惊愕地看了赵桓一眼,却还是摇头道:“下官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沈傲淡淡地继续道:“那本王再传个人证给你看。来人,将第三个证人带上来。”

    还有证人……

    文武百官已是吃惊到了极点,赵桓弑父的事还没有消化过来,已有校尉拎着一个人进来了。

    带进殿的人衣衫褴褛,身上伤痕累累,百官之中仔细辨认,都觉得此人很是陌生。校尉将人押上殿,这人立即哭哭啼啼地跪求哭告:“学生万死,万死……”

    沈傲冷冷道:“说罢。”

    “是……是……我说……学生叫刘文静,怀州人,家父曾在辽东做过一些生意,后来殿下清查怀州商贾之事,家父……家父……是死有余辜……可是学生吃了猪油蒙了心,心里不忿,对殿下常有抱怨之词,再后来,李邦彦寻了我,叫我去寻金人,给金主完颜阿骨打送一封书信……”

    刘文静想必早已吃够了苦头,招供得倒是爽快,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沈傲淡淡道:“书信?谁的书信?”

    “皇上的书信……”

    又是赵桓……

    这一下当真是举朝哗然了,女真与大宋的战争迫在眉睫,那时候的监国太子却送给金人书信,这书信里写着什么,只怕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若说弑父是道德问题,那么通敌就是卖国了,这两样哪一个都不是朝中衮衮诸公能够接受的。

    沈傲冷冷一笑,道:“这份书信,现在就在本王手里。”他从袖中取出一份书信来,直接走到气得瑟瑟发抖的太皇太后身边,道:“请太皇太后过目。”

    太皇太后接过信,只略略看过一眼,勃然大怒道:“遗笑大方,赵氏的脸面都丢尽了。”

    赵桓这时候只有目瞪口呆,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喉结不断滚动,既是惊讶又是恐惧。

    沈傲旋过身,目光又落在方啖的身上,道:“瑞国公,还有本王来寻证据吗?本王再问你,到底是你假传圣旨,还是这圣旨确有其事,方才这些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你自己想清楚一些,是自己背这黑锅,还是道出真相来。”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一个弑父、一个通敌,赵桓是铁定完了,方啖哪里还敢再抵赖?心理防线迅速崩溃,道:“下官不敢再隐瞒,这……陛下确实下过一道旨意,让下官诛杀殿下,讨伐沈党。”

    沈傲冷笑道:“本王有何罪?陛下为何要诛杀本王?”

    方啖期期艾艾地道:“陛下说殿下图谋不轨,是乱臣贼子。”

    沈傲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旋过身,面向金殿,狠狠地瞪着赵恒,一字一句地道:“陛下,臣已经审完了。”

    赵桓默不做声,好不容易才打起一点精神,道:“嗯……嗯……朕知道了。”

    沈傲踏前一步,上了金殿的玉阶,道:“可是本王有一句疑问,陛下当真视本王是乱臣吗?”

    赵桓期期艾艾地道:“没……没有!”

    沈傲冷笑道:“陛下身为天子,为何出尔反尔?明明下了圣旨,指斥本王是乱臣,现在却又矢口否认,难道一点担当都没有?”

    这一句话戳穿了赵桓的自尊,赵桓不禁怒道:“好,你要朕说,朕就说,朕做太子十几年,父皇却只宠幸似你这种外臣,冷落我这嫡长子嗣,你们搬弄是非,窃夺我大宋神器,不是乱党又是什么?沈傲……你就是乱臣贼子,朕只是恨不能诛杀你,否则又何至于有今日?”

    沈傲大笑,一步步走上金殿,这高高在上的丹犀之上,站着两个人,一个凛然伫立,龙行虎步,宛若天神。另一个却是佝偻着身子,脸色不定,失魂落魄。

    丹犀之上,从来只有一个能站着,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这至高无上的皇权?

    群臣们仰目观瞻,可是谁都没有做声,更没有人站出来,告诉沈傲已经逾越了自己的身份。

    沈傲笑够了,冷冷地打量着赵恒,一字一句的道:“陛下弑杀君父,通敌卖国,构陷忠良,这难道就是君王该做的事?事到如今,陛下有何打算?”

    赵桓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了一下,鼓起勇气攥着拳头道:“朕是天子,受命于天,你是何人?竟敢指摘朕的过失?若你还知道一分君臣之道,就快速速退下请罪,朕赦你无罪。”

    沈傲的脸渐渐冷了,手按住了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让人畏服的气势,一字一句地道:“本王若是不退下呢?”

    赵桓嘶哑着声音道:“你……你难道敢弑君吗?”

    沈傲缓缓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长剑光芒一闪,下一刻,剑芒已刺入赵桓的腹部,沈傲用尽全力,身体也贴在了赵恒身上,低声在他的耳畔道:“陛下敢,本王为何不敢?”

    赵桓的鲜血溅射了沈傲的一身,赵恒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用嘲讽的眼睛打量他的人,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捂住了腹部,踉跄了几步,才发现满殿之中尽是沉默,没有人替他说话,没有人站出来,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漠视,他一字一句地道:“你们……你们怎敢……朕……受命于天……是为天子……王者承天意……你……你们……”

    赵恒再也说不下去了,无奈何地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浸染了丹犀,顺着台阶流淌下去。

    沈傲收回了剑,旁若无人地旋过身,从这丹犀之上向下俯瞰,讲武殿内,谁也没有说话。

    鸦雀无声,足足一炷香时间,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

    沈傲这时候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站在这里,他仿佛看到了万里的山河,看到了千千万万的芸芸众生,站在这里,他似乎有了一种欲望,生杀夺予,皆在一念之间。他还看到,天子暴怒,在万里的边疆,因为这丹犀上的怒火,无数的人在厮杀,旷野上的伏尸层层叠叠,鲜血流到了千里之外。

    他站着,像是成了一名画师,他提了笔,蘸了墨,墨汁饱满,而在他的身下,一副万里长的画卷一览无余,画卷中有歌舞升平,有人间困苦,人生百态,而他仍然握着笔,似乎在思考,在疑虑,因为他下笔时,改变的不止是这万里的山河,而是改变千千万万人的命运。

    沈傲阖上眼睛,深邃的眼眸中,闪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泽,他的身上仍然染着血,血水顺着袍袖滴淌,他微微抬起下巴,眼中直视着远方,带着一种无以伦比的骄傲,微微张开了口,他的口里一张一合,可是没有发出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只有沈傲自己才能清晰听见:“朕受命于天,是为天子。”

    第978章 兄终弟及

    而这时候,太皇太后终于反应过来,方才沈傲的举动实在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情复杂地看了沈傲一眼,陡然觉得这个人立在丹犀之上,竟有几分君临天下的气概。

    太皇太后心中一惊,立即对敬德耳语一句,敬德颌首点头,站出来,朗声道:“太皇太后懿旨。”

    这一声嘶喊,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沈傲走下丹犀,拜倒在地:“臣沈傲接旨意。”

    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臣接旨。”

    原本的懿旨,自然是不能念了,毕竟此前赵桓的罪状只是天怒人怨,只是昏聩无道,而现在,这几条罪名已是苍白无力,真正的罪状只一个弑父之名,便足以让他死无葬身。

    天子虽然神圣,虽是受命于天,可是真正的正统却是血缘的继承,只有流着皇室的血脉,在嫡长子制的礼法之下才是名正言顺。赵桓是嫡长子,也正是这恒古传下的礼法,才给予了他这个名份。

    只是皇权之上,隐隐还有一个约束的力量,那便是礼,礼之不存,国必亡。所以对这天下来说,礼法最为重要,礼法可以用来约束臣民,同时也可以用来约束宫室,赵桓触犯的恰恰是礼法中最不能容忍的一条——弑父、弑君。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赵桓之所以受人尊重,他的权力来源也正是因为礼法中的这句话,可是一旦他弑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君上,那么他就已经破坏了这个法则。他从赵佶继承而来的正统性也变得荡然无存。

    敬德随机应变,直接道:“太皇太后懿旨:皇子赵桓,弑君罔上,通贼窃国,今已伏诛……”

    这一道懿旨,也算是盖棺定论,算是做了一个总结。

    只是懿旨的最后,却是这么一番话:“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先帝新丧,众臣可速速推举贤良宗室子弟,继承大统,以安国家。”

    敬德念罢,已退到了一边。

    赵桓完了,主持这朝议的,自然成了沈傲,沈傲坐在丹犀下的椅上,道:“诸公,太皇太后的旨意已经明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只是不知宗室之中,谁可继承大统?”

    满朝文武这一下总算打起了精神,不管如何,现在最紧要的是挑选出一个新皇帝来,赵桓死有余辜,可是这国家总还得要有个人来做主,不少人心中已有了人选,可是事到临头,却又谨慎起来。

    太诡异了,杀赵恒,绝不会是辅政王率意而为,那么太皇太后,此前难道就没有与辅政王商议过?一定有过商议,而且今日这朝议,本就是太皇太后和辅政王串通好的,他们既然已经决定除掉赵桓,难道心里就没有新皇帝的人选?

    人选一定有,现在只是走走过场,看大家怎么说罢了。

    能站在这讲武殿的,哪个不是久经宦海的老狐狸?这么一想,立即就想通了,既然是走过场,自己贸然推举出一个皇子来,到时候若是太皇太后和辅政王不满意,难免对自己有看法,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一不小心,可就要阴沟里翻船。

    所以满殿又都是沉默。

    沈傲显得有些不满意了,又问了一遍道:“事情紧急,诸位不必多虑,尽管畅所欲言吧。”

    大家都装糊涂,有人道:“殿下,臣等愚钝,还请太皇太后和殿下择选贤明。”

    沈傲不禁哑然失笑,心里对这些老狐狸认识更深了几分,便道:“本王岂敢做主?宗社之事,自然该太皇太后定夺才是。”

    大家把皮球踢给沈傲,沈傲索性踢给太皇太后,踢皮球是在场之人最擅长的事,水平绝对让后世国足高山仰止。

    太皇太后听了,不禁为之气结,要她来说?她总不能厚着脸皮说晋王可以吧?这种事,当然是群臣再三恳求,辅政王一力促成,她这太皇太后再犹豫再三,推拒几下,最后才扭扭捏捏捏着鼻子认了的。

    太皇太后不禁瞪了沈傲一眼,淡淡道:“哀家是个妇道人家,外朝的事哪里知道?诸位都是国家柱石,哀家当然听听你们怎么说?”

    结果大家都不说,都装傻子了。百官们不说,是怕说错了话,若是平时的时候畅所欲言倒也罢了,可是这节骨眼上却是一字都不能错的,这是很严重的政治问题,若是今日推举了一个皇子,结果是另一个皇子登基,将来的皇帝想起今日这一幕会如何想?这乌纱帽还想顶在头上吗?

    至于沈傲,其实也有考量,晋王是自己的岳父,这人名声太臭,自己若是厚颜无耻地说晋王贤明,多半会被人笑掉大牙,沈傲不是什么爱惜羽毛的人,可是总觉得在这讲武殿里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在是一件羞涩的事,当然不肯开这个头。

    这时候太皇太后又来催问,倒让沈傲为难了,沈傲只好板起脸,道:“太皇太后说的是,你们都是国家柱石,这等事,自然要群策群力,怎么能个个推诿,杨真,你是门下首辅,你先来说。”

    被沈傲点中,杨真不禁苦笑,这是把自己这把老骨头往火坑里推啊,不过杨真毕竟是有几分担当和胆色的人,这时候也当真是为朝廷考量,他正色道:“皇九子康王赵构,素有贤明,颇有文采,可以安国。”

    他这寥寥数语,立即让太皇太后面露不喜之色,眼睛立即又看向沈傲,给沈傲使眼色,沈傲也是无语,心里想,你自己说要问大家意见的,现在意见出来了,傻眼了吧。看来这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这坏人也只有自己来做。

    沈傲沉默一下,道:“赵构生性懦弱,不可以。”

    杨真见沈傲言辞激烈,极力反对,也就不再说什么,拱手道:“殿下说的也有道理。”

    有了杨真这么一出,大家就更不好发言了。

    沈傲的脸微微一红,才道:“倒是本王想起一个贤明的宗室来,本王在坊间的时候,常常听人说晋王赵宗大智若愚,敦厚有礼,更有长者之风,满腹韬略,常人所不能及。倒不如兄终弟及,如何?”

    敦厚还有礼,这满朝的文武听了,都是目瞪口呆,晋王是什么鸟,大家会不知道?上房揭瓦、偷鸡摸狗肯定有的他份,至于什么敦厚,什么有礼,和他沾什么边?

    可是有心人立即明白了,晋王是辅政王的岳父,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子嗣,晋王不上位,还有谁能得到这二人的支持?太皇太后想必与辅政王早已商量好了,兄终弟及,这倒也无不可,毕竟大宋十代君王,兄终弟及的已有两次,礼法上倒也说得过去,不至于遭人诟病。

    于是有人道:“皇子年幼,兄终弟及倒是利国利民的办法。”

    大家纷纷点头,这个道:“不错,不错。”那个说:“唯有晋王可以服人。”

    还有些脸皮薄一些的,如杨真,只好不发一言。好在像他这种脸皮薄的异类毕竟不多,做官的若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