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难解的仇恨，只是为了食物。如果这食物很棘手，是一头刺猬，哪怕他能轻易踩死刺猬，但自己也可能受伤，最终选择放弃也很正常。”孙然笑道。
“是的，我们正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要聚集所有红月人的力量，让魇兽感到威胁。可惜，红月人太多了，三十亿，想要亿众一心，太难了。因为只要形势稍稍好转，这些鼠目寸光的蠢货就会相互攻讦，争夺这虚无空间的地盘和资源，实在让人痛恨！”瑞吴咬牙切齿。
听见这情况，曼秀疑惑地问：“我不明白，这些红月人只是一些凡人而已，以夜行者的精神力量，应该足以镇压他们吧？”
瑞吴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第一波雇佣兵绿卫小队为了对抗魇兽，教导出了许多心灵学徒。这在一开始是好的，但随着学徒队伍的持续扩大，事情就变质了。一个心灵师，可以对付十个甚至是百个学徒，但如果千个万个……我们必败。第一个腐灵师就是被他自己最优秀的三十六个学徒们联合起来打败，然后流放，最后堕落的。”
听着瑞吴的描述，孙然和曼秀都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们面临的对手，除了魇卫和腐灵师外，竟然还包括红月学徒，这阻力相当大啊。
“现在的红月人依然有很多城市，想必就是依靠这些学徒们的力量来维持的吧？”孙然道。
瑞吴点头：“没错，上古时代……就是绿卫小队到来的时候，红月人朝不保夕，聚集地很少。等到我们到达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许多稳定的城市，并且能够自如应付魇卫，但依旧遭受腐灵师的威胁，等到中古时代过去，我们和腐灵师两败俱伤，红月人的城市却继续发展，已经没了对手。我猜的没错的话，等你们找到大聚集地群的时候，他们应该在内斗，呵呵。战争中死去的人，就会轮回一次，每多轮回一次，就会被腐化地深一层，最终，这些可怜可恨的红月人会一齐堕入魇兽的肚子，这群蠢货！”
说到最后，瑞吴已经是一脸地冷笑：“我真后悔接这个破任务！”
孙然和曼秀都是沉默，形势很恶劣，两人心情都是十分地沉重。
“你们这回来了多少个人？还是就你们两个？”瑞吴问道。
“五个，但进入虚无空间的时候分散了，另外三个还没找到。”
“才五个啊？好吧，我的希望破灭了。你们不过是在走我们贝壳小队的老路而已。想要破局，除非有二十个以上的夜行者，或者是有日行者介入，强行击杀这只魇兽。”
说完，瑞吴的身体就重新恢复成一颗水晶状态：“我太虚弱，要休眠了。祝你们好运吧。”
“豹子，现在该怎么办？”曼秀一脸地迷茫。
“往前走就是了。绿卫和贝壳小队的失败并不是没有价值，至少让我们少走了许多弯路。”孙然深吸口气，眼神幽幽地，刚刚被瑞吴描述的困局打压下去的斗志再次开始燃烧。
“曼秀，我感觉到了你心中的气馁。我们才刚刚起步，怎么轻言失败？”孙然看着地面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的野草，给自己队友鼓劲。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曼秀叹气，绿卫小队、贝壳小队，她都听说过，她并不认为这一次他们这个临时组合的小队能比他们强多少。
这两个小队已经栽了，他们……估计也是时间问题。她知道的多，所以心中压力也就越大，基本就垮了。
孙然眉头一皱，未战先言败，这可不是好事。
他沉声道：“曼秀，每一颗炽热的恒星，中心的温度都是最高的，对吗？”
“对，这是常识。”曼秀不知道孙然想说什么？
孙然继续道：“你我既然被尊称为神使，那就是注定要成为恒星中心的人物。如果连你都自我怀疑，没了温度，那他们呢？他们还如何团聚在我们周围？我们这颗‘恒星’如何还能点亮，对抗黑暗的魇兽？”
孙然指着睡在草坪上的村民，目光灼灼地看着曼秀。
曼秀有些惭愧，心中也有一些振奋，但还是提不起劲。作为夜行者，心意都非常坚定，现在气馁了，那就不是简单可以振奋起来的。
孙然伸手捧住曼秀的脸庞，注视着她带着紫色花纹的眼眸，认真地道：“曼秀，千万年前，娲星人到达地球，帮助治理洪水，留下了补天传说。那个时候，你们就是地球人的太阳。现在，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就算最终会失败，与其堕落腐化，烂在黑暗深渊，不如轰轰烈烈的粉身碎骨！”
曼秀经受不住孙然的火热目光，转过了眼眸，但却没挣脱孙然的手，许久，她轻声问：“豹子，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孙然。”
“那孙然，我的性格优柔寡断，顾虑太多，注定成不了炽烈的星核，但是你能。我会一直追随你，帮你搭建太阳帝国！”
第五百八十四章 红月人的大聚集地
村民们继续往东边迁移，途中没有受到任何魇卫的攻击，在走了一个多月之后，一直荒芜贫瘠的地面上终于出现了绿色植物。
“到了，我们终于回到了富饶的中土世界！天终于亮了！”先知激动地喊了出来。
从这里放眼望去，前方地面的生机越来越旺盛，一开始是零星的杂草，然后是低矮的小灌木丛和草原，再极远的天边，甚至出现了森林的影子。
更让人无比震撼的是，虽然天空依旧乌云满天，但前夫的天空中，乌云变得只有薄薄地一层，云端之上，出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光团，照亮了世界，就像是太阳一样。
“有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在时刻维持着这片生机，这是红月人的意识集合体，稍有些混乱，但其中对光明和生命的渴望却是一致的，那个光团就是这股渴望的具现化，很美好，但还是不够强，不够浓烈，不足以刺破乌云！”曼秀闭着眼睛感受着眼前这一切。
“这是一件好事，省了我们很多功夫。”孙然微笑，显然，这些红月人自己已经开始聚拢了，只不过是出于本能，无意识之间在这么干，所以这聚合的精神力量虽然庞大，但发挥作用不强，如果稍有引导，那局面就能大大改观。
“但如果弄不好，那就是一件大麻烦。”曼秀叹气，瑞吴已经说了心灵师被杀的先例了。
“哈哈，曼秀，你总是先去想坏事。”孙然笑道。
曼秀一怔，随后无奈摇头：“性格如此。”
一行人继续前进，很快，他们冲出荒原，进入草原，又找了森林中的一条小道，就沿着这条小道继续往东。
越往东走，森林越是茂密和幽深，树叶遮蔽了光线，林间变得黑暗一片，就像夜晚一般，根本看不清路。
孙然意念一动，几个光线柔和的白色光团浮现在空中，绕着他的身体开始旋转几圈，就飞了出去，漂浮在村民队伍的上方，为每一个照亮了道路。
在这里，任何能量都是精神力量，光球同样如是，它们放射光线，就消耗着孙然的力量。
“孙然，没必要这么做。”曼秀轻声道。
“黑暗中的火炬是凝聚人心的手段。我们必须时刻加强一个理念，那就是我们是光明的化身，能带他们走出光明。要办到这事，就不能放过任何心理暗示的机会。”孙然笑道。
心理暗示，是绕过意识，直接和潜意识的对话的方法，不会引起意识对‘控制和臣服’这两个概念的本能反感和排斥，能在春风化雨间就收服人心，让人死心塌地的跟着。
“可你的力量？”
“我的星辰诀没有其他好处，唯一的效果就是修炼非常快速，比我发布在冒险者乐园的那一个还要快速，不用担心这小小的消耗。”孙然道。
这种光线的纯能消耗，魇兽是没法捕捉的，所以不用担心为魇兽补充能量。至于星辰诀，作为创造者，孙然再拥有了强大身体的超级计算机后，不断地计算，已经找出了几乎完美的修炼方法。
现在，他的星辰诀效率比之前又提升了一倍，几乎到了夜行功法的极限了。
听到他的解释，曼秀这才放心。
正行进间，忽然前方茂密的灌木从中跳出了一个持弓的大汉，他张弓搭箭，箭尖指着孙然，大声喝道：“站住！”
孙然停下，同时抬起手，让队伍停了下来。
“你们是谁？哪来的？为什么偷偷潜入我黑月王国的萨贡森林？”大汉说出了一连串问题。
“我们从西边的荒地，历经千辛万苦跋涉而来。我是心灵……学徒。我们非常崇慕黑月王国的富饶，希望能在这里定居，称为黑月王国的臣民。”孙然面不改色地扯谎。
他这么一说，这大汉看了看孙然身后的队伍，的确都是一群衣衫简陋的平民，放下心来，神色也缓和下来，伸手吹了个口哨。
刹那间，周围森林中就冲出了上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全部站在了大汉身后。
“我叫阿斯塔，黑月森林卫队中西卫的中卫长。关于这些村民的话，我相信，不过你……能同时施展出这么多光团的，至少已经是三级的心灵师了吧？”这大汉说道。
孙然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数千前过去，正宗的由雇佣兵组成的心灵师肯定已经被普通人忘却，这些曾经的红月心灵学徒，肯定是建立了自己的心灵晋升体系。
他也不辩解，很自然地补救话语的漏洞：“的确如此，但我觉得自己仍有许多不足，依旧和学徒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呵～你太谦虚了。”阿斯塔道，他手一挥，对身边的士兵道：“兄弟们，既然是荒地慕名而来的平民，那我们就护送他们进入王国吧。”
“是！”士兵们轰然应诺，迅速分配，将整个平民队伍围在中间，名为保护，但多少有点监视的味道。
阿斯塔走在孙然和曼秀身边，笑道：“你们两位气质和常人不同，想必都是心灵师吧？”
“你真是好眼光。”孙然赞。
阿斯塔哈哈大笑，显得十分高兴，在王国里，心灵师都非常高贵，是眼高于顶的家伙，没想到这荒地来的心灵师却如此平易近人，几句好话说下来，他觉得他现在看这个心灵师非常顺眼，对他的印象好的一塌糊涂，相互之间，有兄弟情谊！
笑完之后，他郑重地道：“我会带你去见这片森林的主人—都兰总督，我想，他会很高兴见到你们，你带来的这些人肯定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非常感谢。”
听说自己的未来有了着落，村民们也都十分高兴，脸上出现了喜色。
这整个过程中，曼秀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孙然和这红月中卫长谈话。
她发觉这个叫孙然的地球人非常善于伪装自己，如果不是之前就知道他是星际雇佣兵，光凭他现在的表现，已经很难将他和红月人区分开来。
他的一举一动，说话的语气，各种细小动作习惯，走路的姿势，甚至是呼吸的频率都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微调，变得和红月人步调一致。
是了，这些依旧是潜意识领域的对话手段，通过这些似有若无，毫不显眼的技巧，让红月人轻而易举地接受了孙然。即使孙然事先根本不懂得红月聚集地的具体情况，但他仍旧被这些红月士兵们当作了自己人，对他根本就不加防备。
‘他是个心理学的大师。’曼秀暗想，这些道理她同样知道，但很难做到孙然这么完美。
就像现在，简简单单的几句沟通，中卫长和卫兵们已经将孙然引为了知己。但对她，却仅仅只是不排斥而已。
“或许他真的能够成功。”曼秀对孙然有了一些信心。
一行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大概走了半天之后，就出了密林，前方显出了大片大片的农田，农田之中点缀着农舍和庄园，一片生机勃勃，看的绿谷中的村民们赞叹不已，直道这就是人间天堂。
这让黑月王国的卫兵们都是脸露得色。
“孙然，看，那就是都兰总督的城市。”中卫长指着远方丘陵上那座依山而建的建筑群。
“真是奇观！太美了！”
“哈哈，这还不算什么。王国的都城黑月玫瑰，那才是真正的奇迹之城！”阿斯塔拍了拍孙然的肩膀，将他当作来一个从荒地里走出来，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心灵师，同时也是他的兄弟，所以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然就笑眯眯地应和他的话，同时默默将他话中有用信息记在脑子里。
这半天的路走下来，都是很自然的交谈，但孙然却已经融入了红月聚集地，就像一滴水进入了大海一般，一切都了无痕迹。
“好了，兄弟们会帮你照顾村民的，你和曼秀跟我去见总督吧。”阿斯塔道。
“不胜荣幸。”
第五百八十五章 有压力才有动力
都兰总督是个矮矮胖胖的老头，小眼睛，招风耳，秃顶……总之，他的外型算不上很美观。
孙然和曼秀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庭院里和几个容貌姿色上等的美人在嬉戏打闹，放浪形骸。
“这是一个荒唐的领主。”这是曼秀的评价。
阿斯塔过去报告，过了一会儿，总督朝孙然两人招了招手，等孙然和曼秀走到近前后，都兰总督迅速打量了下孙然，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曼秀，开始仔细观察，最后笑了起来，一双小眼睛笑地咪起。
“听说你是个心灵师，成就如何？”他问曼秀。
“一般般，五级。”曼秀回答，刚才孙然已经从阿斯塔嘴里掏出了红月人的晋升体系，共有九级。九级的心灵师，相当于银河系的最低级的能量生命。
五级，已经算是强大的了。
“哦。”总督眼神黯淡下来，五级的心灵师，虽然十分漂亮，但却已经不是他能够染指的，如果是三级以下，那还差不多。
既然如此，他顿时就不耐烦了，摆了摆手道：“听说你们带了一村人过来。行，周围的森林，随便你们村民开垦，能种多少就开垦多少，只要足量交税就行。至于你们两个，你们都是强大的人物，去王都吧。我们黑月正和蓝月打战，正好需要你们的力量。”
孙然眉头一皱：“据我所知，我们共同面对着大魔神的威胁，为什么还要内战自耗力量？”
“大魔神？大魔神已经好几千年没出现了。有人说他在深渊吞噬灵魂，但谁看见了？没人看见，一切都是猜测，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人啊，还是活着最重要，活着享福才最痛快。死后的事，别管那么多，也管不着！”都兰总督表情越发不耐烦。
这两人，男的不能为他所用，女的没法成为床上之宾，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他懒得多说一句话。
“我们在荒地时常能见到大魔神的卫兵，他并没有离开。”曼秀道。
“那只是大魔神的余孽，翻不起风浪。我和你们说吧，自从中古时代的那场大战之后，大魔神就败了，被神使给杀了。你们两个荒地来的乡巴佬，不要见到一些余孽就危言耸听，要是被光明之塔的人听到，保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都兰总督冷哼一声，然后摆了摆手，就将两人扔在一边，自顾自又和美人嬉戏。
孙然和曼秀对望一眼，皱了皱眉，从总督府退了出来。
见都兰总督对两个心灵师不欣赏，阿斯塔也就离开了，他对孙然印象好是没错，但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不是，给他饭吃的，到底还是都兰总督，他得和总督的意见保持一致。
两人就沿着总督府外的台阶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讨论。
“没想到，这红月聚集地中竟然普遍以为大魔神已经死了，可以安枕无忧了。瑞吴说的没错，凡人就是如此的鼠目寸光。”曼秀道。
“不知道光明之塔又是个什么组织？”孙然也是疑惑，这个组织竟然在维护‘大魔神已死’这个观念，根本原因又是因为什么呢？
“阴谋！”曼秀忽然道：“这肯定是魇兽的阴谋！”
孙然也想到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红月人世世轮回，看不透，但他们作为夜行者，一进来，就能看出不对来。
“魇兽放弃了主动进攻，因为他发现如果主动进攻，出于生存的危机，所有红月人会联合起来对抗他。三十亿人的精神力量，魇兽不是对手，于是他藏匿了自己，暗中挑拨，让红月人自相残杀。所有在虚无空间死亡的人，一旦被腐化完毕，就成了他的食物。”孙然轻声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