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维多利亚19XX > 维多利亚19XX第4部分阅读

维多利亚19XX第4部分阅读

    重,语气相当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对我的擅自决定心里一直很不高兴,不过,亚历,我希望你──不,爸爸请求你,帮我一个忙,帮我多注意维纳斯,多照顾她一些。”

    他的态度不像在开玩笑,亚历山大下意识地皱眉,沉默了半晌,才说:“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爸。你知道维纳斯有头痛的毛病吗?”他父亲的态度认真得让他觉得奇怪。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在答应任何事之前,他总得先弄清楚。“那天她半夜魇醒,抱着头说头痛,还说那是老毛病──是真的吗?”

    “唔……好像吧。”泰德避重就轻,想一语带过。

    “好像?”亚历山大不放松,皱眉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可是,如果真像维纳斯自己说的,头痛是老毛病,史都华叔叔把她交给你,不可能没告诉过你。”

    泰德看看儿子!想想说:“其实,那不是什么老毛病,是车祸的后遗症。半年前,维纳斯发生了一场车祸,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从那时候开始她便有头痛的困扰。就是因为这样,你史都华叔叔才送她到这里。”

    就这么简单?亚历山大抱着双臂,沉吟一会,说:“可是,就这样放着不管行吗?

    头痛不是小问题,不找医生治疗怎么行?她应该定期上医院治疗才对,史都华叔叔怎么反而将她送到这里?我不懂,为什么?“怀疑的精神充分发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父亲。

    泰德垂下眼,避开他目光的询问,支吾说:“嗯……这个……好像情况不是很严重的样子,所以……嗯……”

    “爸!”亚历山大表情凝肃起来,锐利的目光逼紧,很有一股迫人的力量。

    “请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

    “我有权知道。”亚历山大沉稳地打断他父亲的话,态度冷静到有一种寒森的气息。“你不认为我没有选择余地地被迫和一个陌生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应该有权利知道一切才对。”语调极为平稳,却那么坚持,完全不妥协。

    泰德静默了一会,像是在考虑,然后抬头看看儿子,又移开视线,目光停留在墙壁上,想了一会,才吐口气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你史都华叔叔说,维纳斯发生车祸后虽然有轻微的脑震荡,但并无大碍,之所以会头痛,严格说起来,并不是车祸的后遗症,而完全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亚历山大忍不住插嘴问道。

    泰德比个手势,要他稍安勿躁。“你知道的,你史都华叔叔跟他太太离婚很久了。他们夫妻离婚后,维纳斯便一直跟着母亲住。几年前,她母亲再婚,生了一个儿子,加上再婚的先生原就有一个女儿,她反倒像个外人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搬到外头一个人住,偶尔回去探望她母亲和大家。每次她回去,小弟弟都很黏她,她也很疼他。有一次她带小弟弟出去散步,因为某件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史都华并没有说得很清楚。总之,她忽略了在身旁的弟弟,三岁的小弟弟一个人过马路,被一辆大卡车撞飞了天,伤势很严重,差点抢救不回来──她母亲赶到医院,以为孩子没救了,伤心过度,情绪一时失控,对维纳斯说了重话。维纳斯认定是她害死了弟弟,相当自责,加上她母亲的不谅解,恍恍惚惚地被车子撞倒在路边,幸好伤势并不严重,却昏迷了两天,等她醒过来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把相关的一切全都忘记,包括弟弟的车祸,甚至她的母亲她也忘记,变得不认识。只记得你史都华叔叔。每当她试着去回想,或者碰见和事件相关的事物,便会引起剧烈的头痛。你史都华叔叔伯她再受伤害,也希望她就此忘了这一切伤心的事,所以才说服她到这里来。”

    “原来如此。”亚历山大屏住气,想想又说:“这么说,她得了”失亿症“?”

    “也可以这么说。”泰德点头。“医生说,依她的情况,属于一种”强迫性失亿“。她仍然记得你史都华叔叔,日常的生活常识和学识能力也并没有消失,她只是忘记了与那件事相关的一切人事或物;也就是说,她强迫自己忘记了那一切。这是我们身体保护自己的方式。她当时心里一直认为弟弟死了,自责太深,加上母亲当时的不谅解,也许还有一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因素,这种种冲击,使得她的精神承受不住,身体也负荷不了,随时有崩溃的可能。把相关的记忆忘掉,她的精神才不会受侵蚀、受伤害。也可以说,她下意识在逃避发生的一切,头痛就是明显的例子。她不愿想起那一切,逃避它,因为对她来说,那是非常痛苦的记忆,所以她强迫自己忘掉。”

    “我懂了。难怪你那么紧张,急着通知史都华叔叔。”亚历山大总算明白。想了想说:“但这样真的好吗?光只是逃避,如果维纳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那该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史都华说等维纳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心情更稳定,会找个适当的时机让她和她母亲与弟弟见面,告诉她一切。也许能刺激她的记忆。”

    “车祸后,她都没有再和她母亲、弟弟见过面吗?”

    “不,见过;不过,她完全不记得他们了。”

    “那么,她知不知道她弟弟其实并没有死?”

    泰德摇头。“不。在她发生车祸、失亿以前,她一直以为她弟弟没救了;也就是说,在她潜意识里,她一直认为她害死了她弟弟。”

    “为什么会这样?她弟弟不是明明被救回来,活生生站在她眼前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对她自己的苛责吧。她不能原谅自己。”

    “这样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背负这种愧疚?”亚历山大锁紧了眉。“史都华叔叔不应该将她送到这里的,应该让她留在那里,帮她恢复记忆。”

    “起先我也这么想;不过,史都华有他的顾虑……”泰德起身倒了一杯水。

    “她弟弟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因为倒地时被疾驶的汽车辗过,伤到了脚,导致行动有些不便。”

    “但那又不全是她的错;再说,她也不是故意的。”亚历山大不禁有些激动,起伏的感情偏向了维纳斯,为她说话。

    泰德看了儿子一眼,有些奇怪他的激动。“这当然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不过;我现在倒赞成史都华的做法。何必逼得太急,让她喘口气不是很好?让她自由自在、心理没有负担地过些日子不是很好吗?”

    “这哪是没有负担!她的记忆不恢复,事情就永与远在那儿,在我们不知道的背面。她其实一直在承受痛苦。我不敢相信,史都华叔叔竟会有这种鸵鸟心态!”

    亚历山大极不以为然,语气不自觉高昂起来。

    “这不是鸵鸟心态,史都华只是考虑比较周详。亚历,你可别乱来。”泰德不由得加重口气,警告亚历山大:“不管你如何不赞成史都华的做法,我们没有权利介入,更没有权利破坏维纳斯目前平和的生活。”

    “我明白;但是……”

    “够了,亚历。”泰德打断他的话:“你能够站在维纳斯的立场为她着想,我很高兴!但记住,我们没有权利说什么,况且这也不是我们说什么就能改变的事。顺其出自然不是很好吗?时候到了,该来的自然会来。”

    “但如果那个‘时候’一辈子都没到呢?”亚历山大反问。

    泰德没有回答,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突然间:“你不觉得现在这样的维纳斯很好吗?开朗、聪明,心里有什么想法就会直接表达出来?”

    亚历山大被问得错愕住。

    泰德微微一笑!又拍拍他的肩膀,噙着笑走出去。

    等他离开了,亚历山大才回过神,心里嘀咕着。他怎么会知道现在这样的维纳斯好不好?天晓得,他看她跟一般的东方女孩根本没什么差别。什么聪明、开朗、有话直说──依他看,根本就是粗鲁、无礼、没教养!

    “算了,我干嘛理她的事?”他挡住桌面站起来,有些悻悻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刚才的态度实在有些失常。虽然在她身上发生了那种事情,但看她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可不认为她需要同情。看她那副猖狂的模样,对她说“同情”搞不好还太亵渎了。想想,那个女孩实在太不可爱了;她那一身的姿态,常常给他一种感觉,好像在说,她就是她,不会受任何事情影响,理直气壮得叫人讨厌。

    真是的!太不可爱了!

    又是那种万里无云的天气,整个天空蓝得空荡荡。维纳斯频频望向窗外,一直觉得坐不住,一颗心浮了起来。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刚出了教室,便被林红红一张消沉的脸给吓住。她赶紧将她拉到一旁。

    “怎么了?”她观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

    林红红翻着一双死鱼眼直瞪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好半天,突然“哇”一声哀叫出来,垮着脸说:“他不见了!我找了他一个礼拜,都没有找到。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去他住的地方也没人应门。我问了好多人,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

    又来了!维纳斯吁口气,摇了摇头。

    “这不是正好吗?趁机把他甩了,另外找比他更好的人。”她半正经、半开玩笑。

    林红红摇头说:“我听说他最近和一个加拿大女孩走得很近,他一定是跟她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啊。你干嘛那么不死心?”维纳斯一脸不明白。林红红的个性实在真像牛皮糖,也不管对象好坏,黏住了就不放。

    “我不知道。他故意躲我,我不甘心。”

    “何必呢?”她实在不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对方就是不喜欢她,这样死缠烂打的有什么意义。“你光是这样跟他耗,书都甭念了。”

    “我知道,我会念书的。”林红红表情黯然,眼神无精打采地看着地上。“你放心,我会好好念书的。”呆了半晌,然后说:“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念书的。我走了。”说着,驼着背,转身走开。

    “红红──”维纳斯叫住她。“放弃不就好了吗?干嘛自己找罪受?”

    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不经思索就胡说一通。

    林红红摇摇头,没说什么,驼着背走了。那背影像在说,宁愿被爱所伤,也不要不曾尝过爱的滋味。她站在那儿,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胸中五味杂陈,却复杂得没有名目。

    “嗨!维纳斯,你干嘛站在那里发呆?”安东尼和一票墨西哥同学走过来。远远地,他就瞧见她,一下子就认出来。她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有一点无所谓,又像老有什么心事般。

    “啊?没什么。”维纳斯回过神。那群墨西哥同学几乎个个劲装打扮,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抢眼。他们这些外国学生发育好,身材比例又适当,怎么打扮怎么好看。

    “我们要去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去?”在这里,通常星期二晚上的电影票特别便宜,往往大排长龙。

    她歪头想想,也不是认真考虑,很快便点头。

    一票人浩浩荡荡地杀到市中心,在速食店胡乱解决了晚餐,随即班师往电影院。几个墨西哥同学呱呱地讲起西班牙话。这个语言又快又零碎,听偏了好像在吵架。维纳斯看着那几个讲得兴起,兼之此手划脚的墨西哥同学,目瞪口呆起来。

    “放心,他们不是在吵架。”安东尼拍拍她,微微一笑。

    “我知道。”她跟着笑起来,对自己发愣的蠢相愈想愈觉得好笑。“不过,你们讲话的速度好快,叫人叹为观止。”

    安东尼抿着嘴笑似乎很同意她的话。他此个手势,笑说:“你知道西班牙话的”朋友“怎么说吗?”

    这个她知道。很快点头说:“我知道。aigo──对不对?”

    可是她的发音怪腔怪调的,安东尼拍掌哈哈大笑起来。

    居然笑成这个样子,太不给面子了吧。她佯装生气,幸悻地说:“嘿,安东尼,你笑成这样,未免太伤害我的自尊,太不给面子了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东尼又比个手势,仍然收不住笑。他笑起来十分好看,十足一个大男孩,阳光型的。

    几个人边说笑边往电影院走去。一路走过,经过了好几处咖啡馆;露天咖啡座上坐着三三两两的顾客,戴着墨镜,懒懒地晒着太阳。触目净是穿着短衫、短裤,外加一双洞洞凉鞋,或者背心、无肩迷你洋装,露臂又露腿的男女老少。这个维多利亚城夏季平均温度约莫摄氏二十度左右,堪称是这个枫叶国气候最温暖的地方。

    对她这个在亚热带岛屿长大的人来说,这样的气温还嫌冷,但显然地,对这些当地人而言,简直热得出汗。维纳斯不禁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秋衫;凉风吹来,撩得她长衫下的寒毛全竖起来。

    她转头看看安东尼,他也是一身短衫、牛仔裤,展露出结实的好身材。他也在打量她,露出不解的表情:“我常常觉得很奇怪,你这样……不热吗?”

    “不会啊。”这里的空气干,太阳只会晒得人黑黝,一点火气都没有,不似热带阳光来得炙烈,热力一上身就如着了火。温吞得很阴险。

    “可是,天气这么热。”

    热?这样的程度叫做热?维纳斯轻笑起来。目光一瞥,和她前方路旁露天咖啡座上那个一身黑衣、黑裤的男孩眼神猛不防相遇,笑容就那么凝住。

    “亚──兰姆提斯!”她很意外,不禁脱口叫出来,叫得很生疏。这样的偶然,真是的,这个城市,实在太小了。亚历山大还是那个样子,带几分气焰,一副旁若无人。

    亚历山大反射地皱眉,没来由地觉得生气。从他们那群人打对面走来时,他就看到她了。他看她和那个墨西哥男孩有说有笑地,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不由得有几分气。他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快乐的。她怎么可以和别人那样愉快开心地说笑!?他觉得相当不舒服,很不是滋味。

    “你可以叫我亚历。”他面无表情,敌视地看了安东尼一眼。

    “啊!?”维纳斯愣住,更意外。亚历山大的反应太反常,让她措手不及。她本来还以偏他会给她一个白眼,或者爱理不理,没想到他那么“友善”,实在叫她受宠若惊。她呐呐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在等朋友吗?”

    “嗯。”亚历山大随便嗯了一声。

    “是吗?”维纳斯喃喃地。踌躇了一下,安东尼还在等她。“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那是你同学吗?”亚历山大将目光对着她?有些没话找话。

    她连忙点头,心里有一些欢喜。“对啊。我们正打算……”话没说完,侧方一个人影逼近,婀娜多姿地款摆向亚历山大,很亲密地搂住他的脖子,当着众人的面──或者说,当着她的面,缠绵地亲吻他。

    没有人侧目。这是很平常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又一阵凉风吹过,扫开一些热气,维纳斯睑色却白得发冷。

    “等很久吗?”金发美女挨着亚历山大身畔坐下来。是那个艾琳娜。她侧头过来,看见维纳斯,扬脸笑说:“是你啊,嗨!要不要一起坐?”

    “不了,谢谢。我还有事。”维纳斯一口回绝。挡开亚历山大投来的目光,不去看他。原来他和艾琳娜约好了,她应该早就想到的。

    她甩头走开,不想再看下去,心里极不舒坦。

    “等等──”却被亚历山大叫住。“如果你又要像上次那样,那么晚才回去,记得打个电话回去给艾利。”

    “哎呀,亚历,人家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怎么像个保母一样!”艾琳娜娇声笑起来,好像亚历山大说了一个多有趣的笑话。

    维纳斯绷紧脸,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两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狠狠地掉头走开。

    一天的好心情,就那么完全被破坏。

    如往常一样,泰德。兰姆提斯又无法准时回来吃晚饭;班奈太太也依然如往常地完全不受影响,在厨房忙得很起劲。她边哼着歌、边准备晚餐,整个厨房弥漫着酱料香,甚至泛滥到客厅来。

    “嗯,好香。”客厅里,艾利和维纳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亚历山大则坐在一旁看杂志。艾利鼻子最灵,涎着口水一路寻味到厨房去。

    “去去去!别来这里碍手碍脚,还没好呢!”班奈太大嫌他碍事,将他赶出厨房。

    “让我看一看嘛,小器。”艾利被香味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