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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分

观,红衣少年的出现,神秘男子的低喃……

    她一一看在眼底。

    对此二人冰肌仙质的惊艳尚未淡去,竟见自己罗裳尽褪,身子被人轮番占享。

    她本该自觉受辱,愤然反抗才是。却不知为何,冷眼旁观着,心如清溪潺潺,始终激不起汹涌涛浪。

    也许是魂体分离的缘故吧……

    她这么想着,忽觉那具被自己借以还魂,占据了将近两年的肉身无比陌生,那么疏淡的眉眼,哪及得上她原身的妩媚精致?

    忆起前尘,又自黯然。直至一股浩乎无际的至阳之气冲撼灵魂,颜初静才赫然惊觉自己已魂体合一。内视之下,丹田中央的气根已非笔直,而有了浅浅的弯弧,袅袅如素女,且色翠似碧,正是凝气中期的象征!

    原以为要花上数年时间方能晋升至此阶,没想到方才被这两个不知是妖还是精的家伙占去便宜的同时,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突破了境界,真可谓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呃……

    不亏,真的不亏……

    惊喜过后,颜初静突然发现体内的奇经八脉上隐隐多出十几条比青丝还细的脉络。

    因记得蜜意经中并未提过会出现这种变化,所以她也未敢用yīn阳真气加以试探,只是将意识沉入脑海深处……

    一个个金光闪闪的字符排列成篇,漂浮在脑海中。

    与以往不同的是,在凝气篇中记载凝元丹配方的下方,多出了数行金字,细述炼制此丹之法。

    她用心记下,然后将这些金字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结果还是没有找着关于多出那十几条脉络的信息。

    想了想,她便决定按兵不动,先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理清头绪后,某女终于有闲情体会身为三明治中间那片蛋黄的滋味。

    两个字。

    刺激。

    虽说还是有些介意这两人不问自取,趁虚而入,但看在他们贡献了至纯至阳的初子之气,令她提前晋阶的份上,颜初静也只能自我安慰说:三人行,必有吾师。

    至于何者为师,哼哼。

    于是,满脑子邪恶念头的颜初静假装未醒,不时暗暗使坏,弄得那两兄弟欲罢不能,几度尽献精华。最后,总算她还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悠悠地睁开双眸,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从而避免阳衰而亡之类的悲剧发生。

    湿透的衣裳沾满了草屑泥尘,如何能穿?她伸手拈起,看了看一脸单纯的少年,轻声道:“帮我弄干净它,好么?”

    少年唔了一声,笑着接过,侧头问男子:“哥,我用清尘术好不好?”

    男子微微点头。

    颜初静素有洁癖,受不了一身黏腻,眼看不远处湖光粼粼,白雾袅袅,为了安全起见,便转头问道:“我到那湖里洗浴,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它们不会伤你。”男子浅笑,丝丝长发凌乱地散在身上,闪着暗红色的光泽,竟有说不出的性感妖娆。

    妖精!

    她腹诽了一下,起身欲行。只是腿软得很,没站稳,身子一晃,接着便倒在了一个温热宽厚的怀抱里。

    男子含笑不语,拦腰抱起她,缓缓走向烟湖。

    林深处

    近了湖,寒气扑面,沁人心脾,颜初静这才发现漂浮在湖面上的白雾竟是灵气所凝,不禁暗暗称奇。

    由男子抱着入了水。

    怎料湖水冰冷,冻彻肌骨,刚漫过膝盖,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行,这水太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运起体内的yīn阳真气抵御水寒,“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水源?”

    “还有一处。”男子沉吟片刻,翩然而起,几息间已飞上一座秀美清幽的山峰。山间有飞瀑流泉,参天古木葱茏连荫。颜初静偎在他怀里,青山绿水从眼底掠过,如诗如画,却来不及细看,就已及地。

    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弥漫在空气里。她定睛一看,只见花木丛中,一溜藏蓝色石头围成个两丈多宽的小水池,池中白气浮蒸如烟。

    温泉?!

    泡温泉向来是颜初静最爱的旅游项目,当下跳离男子的怀抱,俯身试水温,微烫,恰好。

    入池。

    泉水漫过腰线。

    在浅水处寻着一块平坦的石块坐下,她双手掬水净脸。水中的硫磺味并不刺鼻,久违的气息带给人莫名的心安。

    闭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方才在半空中飞行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与连尊。如此看来,不论是人或妖,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后,飞天遁地非虚言……

    有此笃定,她只觉心里塌实了许多。

    忽然,身后水声哗啦。

    她回头瞄去。

    隔着朦胧水汽,少年双眼如云中星辰,皮肤比那刚蒸出笼的豆腐还要水嫩,看着就让人想咬上几口。

    “你们叫什么名字?”她问。

    少年扬手将湿漉漉的头发甩到肩后,声音清脆得好似山中透澈见底的流溪:“我叫小火,我哥叫大火,你呢?”

    她想了想,道:“你可以叫我初静。”

    说话间,男子也步入了温泉,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地念了一遍她的名,而后问道:“如何写?”

    “初末的初,安静的静。”

    “初静……”男子又念了一遍,伸手捧起她散于水中的青丝,“人如其名。”

    脸上微微一热,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脸红了?不可能……只是,不可否认,她喜欢他这说法。

    一旁的少年眨眨眼,似懂非懂。

    洗净发上的尘土之后,颜初静坐回平石上,背靠着池壁,锁骨以下尽浸水中,正是温泉水滑洗凝脂。

    大火挨着她,一手搁在池沿边的石头上,一手握着她的左腕。

    任他拇指轻轻摩挲,她忍着微痒,陆续问了些话,得知漂到海滩上的只有她一人,岛上除他们三人以外,再无人烟。

    知他神通了得,且似乎无欺瞒她的道理,因此,颜初静也暂信了他的说辞。如今,萧敛之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她如何能安然?只是她素来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中焦急,面上却淡淡的,不会露出一丝半分,想得更多的也是今后的打算。

    在温泉里泡了约莫一刻钟,她起身出池,穿上衣裳,然后随着他们俩沿池边一条卵石小道往林荫浓密处走去。

    据大火方才所言,此地曾有人住过。

    其实她也看得出,那些砌在温泉边的藏蓝色石头,甚为齐整,虽野趣未失,但终究是少了些天然韵味。

    进了林子,顿感分外yīn凉。犹滴雨珠的枝叶遮天蔽日,只漏下稀疏光线,隐隐映得点点晶莹。地面上积着层厚厚的落叶,几乎将小道尽掩了去。大火长袖一挥,落叶纷纷扬扬,飘散开去,现出一颗颗排列成道的青白色卵石。

    这段路不长,走了数十丈,古木渐疏,花草渐密,间或有灵芝人参之类点缀其中,观其形色,少说也有数百年之龄。

    颜初静自学医以来,对于药材就有一种不喻自明的喜爱,眼下看到如此珍品难免心动,若非时机不当,早已动手摘取,走出林子时,犹自暗叹可惜。

    林外山石嶙峋,中间白石成阶,抬眼望去,不过一百多层。

    眼见他俩身怀飞天之术,却不使,而是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向上走去,颜初静也压下了施展轻功速行的念头。

    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期盼。

    无法言喻的期盼。

    她凝眉思忖,不禁加快脚步。

    石阶尽头,又是一片不知名的苍天古树,密密麻麻,如同青色城墙。

    走在最前的大火止了步,缄默半晌,才缓缓抬起双手,曲指掐诀,一连打出七道红光。红光无声没入古林。几息过后,簇簇声起,但见三人面前的古树一株株自行移开,一阵浓郁如雾的灵气随之漫出,令人身心飘然,宛若置身仙境。

    大火神色幽邃,默默拉过颜初静的手,往里行去。小火见状,也伸手勾住她柔荑,眼眸里多了一丝肃穆。

    走了十来步,一栋竹楼映入他们眸中。

    楼分七层,一楼以紫竹为墙,其余六层均为墨竹所造,惟独顶阁十二角连翘一色雪白,拢于灵雾中似真又幻。

    一朵花匾悬于半空,紫底白字,上书“薄妆小苑”。

    颜初静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不为竹楼之美,而是灵魂深处传出的颤动,令她莫名心酸。

    仿佛……

    仿佛那楼中封印着她的前生后世,她不敢上前,生怕望穿彼岸,天上人间,繁华如梦,故人远去,爱恨湮灭,誓言如烟散……

    女子幽眸如渊,沉凝着令人心碎的泪光。

    “初静?”

    “初静!”

    “……”

    是谁的呼唤,那么远,又这么近,咫尺天涯,想来也不过如此……雾色苍茫依然,她独自徘徊于虚渺间,生有何盼?死有何惧?无酒自醉,但愿不醒。

    初静……初静……

    只是,那声声呼唤怎不断,蓦然回首,天地倏然已变,白雾何在,眼前案椅分明,盆中花叶正艳……

    “初静,你怎么了?”

    对上小火忧色重重的眼神,她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眉宇间犹凝大梦初醒的困惑。沉默良久,良久,方道:“这是什么地方?”

    莹白如玉的素竹一段段,一片片,巧夺天工地组合成一件件古色古香的家具。

    茶案、杯壶、花盆、书架、长椅、织垫……搭配着一色紫竹墙,简洁中隐透华丽的风格,与她喜欢的,何其相似?!

    牵着她一道坐下,大火一身红衣耀得竹椅如染朝霞,平添流绚。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从他的举手投足间看出些端倪。

    “娘娘曾在此地隐居百年。”他的唇,不厚不薄,弧度精致无瑕,色泽饱满。说话时,皓齿隐现,动人至极,“此楼是她离去时留下给有缘人的。”

    颜初静眉角微微一跳:“哪位娘娘?”

    “嬗司娘娘。”

    三千年

    话说当初颜初静刚在离江镇落居的那段日子,曾经去书坊买了些书,其中有诗集游记,还有记载历朝正史的《千禧记》、简列历代帝王诸侯生平史事的《千秋传》、描述各朝名人的《众生序》、赞美神灵的《恒藏》等等。

    闲着无事,她常常倚在榻上看书,如此不仅为了解闷,更重要的是可以全面了解这个世界。

    阅览完那些书后,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所有的文献资料里只着重记载旦禧皇朝与太黎皇朝。然而,在昆华大陆七千三百零四年的历史里,曾经出现过七大皇朝。为何书中对其他五大皇朝的描述皆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这个疑问,后来她从萧潋之口中得到了答案。

    原来,三千年多前,世间尚无纸,人们大多以木制片,刻写成书。

    不知是何缘故,某年夏末,天降大雪,冰封千万里,一夜之间,整个西晏皇朝的简书都化成了粉末,举国上下惶恐无措。

    此后数年,各地接连出现水灾,淹没农田房舍无数。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得不到赈粮救济,每到一处,如蝗虫过境,最后连草根也吃不上,开始了惨无人伦的易子而食。

    不久之后,帝崩,政局动荡不安,而新皇年幼,无力挽狂澜。各郡割据政权,混战不休。八年后,葛琊族攻破京都,火烧皇宫,西晏皇朝灭。

    与此同时,一些珍藏在藏经殿内的记载着过去四千多年历史文明的石书、骨书、皮书及壳书等毁于一旦。

    在那个国土分裂,烽火连年,英雄辈出的时代,许多读书人弃笔从戎,驰马执戈,于刀枪鲜血中,或报家仇国恨,或争富贵荣华。

    直至昆华历四六八七年,坦裟国帝主荥颉得神女嬉司相助,而后历经三十八年的奋战整顿,终于一统天下,将国号正式改为旦禧,才结束了长达四百年的混乱局势。

    嬉司入主东宫,深受荥颉宠爱,被其尊为“帝女”。

    相传帝女银发紫衣,倾世艳姿数十年如一日,擅断yīn阳,可逆乾坤。旦禧元年,荥颉有意为她修建神殿,却被她以百姓安居乐业为首要之事这一理由而断然拒绝。此事传开,全国百姓皆感其恩,联名上书要求以旦禧立国之日定为嬉元节,由地方官员层层上递。荥颉见书,大喜,即时下旨定节。又巧,嬉元节定在新年的第一天,于是每逢此日皇朝内部与民间过节的气氛都格外隆重热闹,而老百姓们也渐渐习惯称其为嬉司娘娘。

    同年,嬉司授予礼部制纸之法与印刷之术。

    纸书阅读舒畅,携带轻便,价格适中,甫一现世,即受天下人赞不绝口。

    当时有一位文才精绝的史官柳因舟上折奏请重编史记,帝允之。无奈的是,在编撰史书时,柳因舟与同事、文友、下属等遍查典籍,终究只寻得一些残缺破旧的孤本,其中又有很多字迹早已模糊不清,难以考据。

    四百年的乱战,武盛文衰,就连西晏皇朝的文明都几乎被世人遗弃于战火烟尘中,更何况是之前那四大皇朝?故此,柳因舟等人惟有竭尽全力整理修撰现有的资料,将无法无据可考的史事人物皆以轻描淡写的方式略过,留待后人补遗。

    荥颉在位十二年,一直勤于政事,不仅坚持轻徭役薄赋税、大力发展生产的政策,且极重人才培育,每年都从国库中拨款,在各州县增建学堂,援助一些家境贫困的好学子弟。重设的科考制度严格清明,不少被后人称道的名臣名将便是在此期间纷纷初露锋芒。

    荥颉驾崩时,享年七十,谥号开元圣帝,举国同哀。

    此后,帝女芳踪绝。

    旦禧皇朝在经历了一千年的安定繁华之后,最终难逃皇权分裂的命运而被改朝换代。

    天下再起纷争,百年后终成三国之势,分为骄阳、逦星及裁月。

    此三国因国土各俱优劣,国力不分仲伯,遂互定和平盟约,倒也相安无事地共享了几代平和稳定的日子。

    然而,据《千禧记》所载,昆华历六二九二年,逦星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先是宫中爆出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丑闻,令朝廷上下人心浮动。而后,杜州、儋州、腾州、晁州及青州等五大州府同时出现大片瘟疫,几日之内,数百万人及上千万的牲畜先后不治而亡,举世为之震惊!不久,又有腾嘉王起兵造反,逼进宫城。眼看宫闼欲染血,幸而,天现万丈霞光,嬉司之女嬗司降临人间,与帝同行……

    同年七月,骄阳国的镇南军势如破竹,接连攻下逦星国那几成死城的五大州府。

    东乐平原上,两军对阵,逦星国的堇羲帝亲自率兵迎敌。

    此役中,乾弓开,坤箭穿心,媐婣结散,前尘重现。魑离刀主以命誓情,魂归幽冥,嬗司悔之不及,堇羲帝心灰意冷,下旨回朝。

    十年后,裁月国举行月庆天礼,嬗司登上女帝之位,改国号为太黎。次年,左相祁夜枵被册封为空冥帝君,与她平起平坐。

    ……

    昆华历六 四零九年,骄阳国与逦星国一同并入太黎疆域,至此,四方复合。

    在女帝统治下的太黎皇朝,年年风调雨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繁荣至极,呈现前所未有的盛世景象。

    只可惜,当女帝退位,与四位帝君一同远赴海外后,新帝仅执政十四年,就将皇位主动禅让予他人。百年之后,皇族内乱,皇朝政权四分五裂,群雄并起,战火再燃,由此缓缓揭开了燕丹、郅高以及南陵三国鼎立的序幕。

    所以,颜初静对于嬗司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她不仅是太黎皇朝的开国之帝,还是神女嬉司的后裔,拥有呼风唤雨、移山平海、逆转乾坤的无上法力……

    过去每每在书中看到她的事迹,颜初静总忍不住浮想联翩,神游万里。

    说实话,颜初静之所以修炼蜜意经,后来又对连尊的出现半信半疑,多少还是因为受了那一本本正史的影响,否则一个在科技时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无神论者,如何能够坦然接受这些神话一般的存在?

    “为何引我来这?”听到此楼曾是嬗司隐居之所,颜初静心中既惊又喜,不禁再次打量四下,更觉处处透着不凡。

    大火不假思索地道:“你是唯一能入此地的人。”

    她一怔。

    “此岛与世隔绝,千万年来,只有神昙一脉可破天禁而入。”不待她发问,他已缓声道来,语气低沉,隐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神昙一脉?”颜初静愈发不解,沉吟道,“可我只是个凡人……”

    他眼里流露出淡淡笑意:“娘娘的预言是不会有错的。”

    颜初静微阖幽眸,轻轻抚摩长椅扶手,白皙的手指微微流转着莹莹玉脂一般的光泽:“什么预言?”

    “以后,你自会明白。”

    暮色将临之际,小火摘了一篮子果子回来。青的、粉的、红的,一个个汁水清甜,果肉或脆或软,吃到嘴里,既解渴又能充饥。

    颜初静食至半饱,便住了手,问大火能否上楼瞧瞧。

    大火点头。

    二楼是寝室。

    素竹床上,冰蚕丝帐轻渺如雾,一尘未染。

    左边有一妆台,台上摆着一把翠色通透的玉梳子与一面白水晶镜子。那镜子,一眼望去,似蒙着白烟,朦朦胧胧,但待人一走近,却照得个纤毫毕现,甚为奇异。

    右边临窗处的几案上搁着一块紫色的花型镇纸,镇纸下压着一张素白纸笺,笺上写有一行飘逸欲飞的字——

    若能打开四楼之门,汝即可离岛而去。

    颜初静定定地望着那行字,心中如有惊涛拍浪,无声汹涌着。

    此世间文字与她原本那个时空的繁体字极为相似,她曾经猜想过,当年发明这种文字的那个人或许也是穿越者。只是三千年前的简书之灾致使之前大部分的历史文化失去了最直接有力的证据,单凭时下的史书,她根本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直至此刻。

    在这个神秘美丽的竹楼里,在这张洁白光滑的纸笺上,她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文字,久违了的简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