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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85部分阅读

激灵,暗呼厉害。

    只是这一会儿,已是心旌摇荡,忙把内气一转,将心神收摄住,不看再去瞅那葫芦。

    惠玄老祖暗暗一叹,他师父本是一名散修,所传功法家数对阴邪鬼祟之物并无克制之用。

    若是得传玄门正法,心神时时稳守,又岂会畏惧此物,至多一个恍惚就能缓过神来。

    他从修道伊始,就立志成就大道,可此路着实太过艰难,他从一个炼药小童,到如今元婴三重大修士,期间不知历经多少艰辛困苦,才有了这修为,千载苦功,倘若就此化作尘土,他绝不甘心,哪怕还有一丝机缘,也要设法拼上一拼。

    此刻他见曲长治此刻已是无恙,就道:“这谷内有不少阴秽禁阵,你道行不够,便不用去了,为师一个人去见此人即可。”

    曲长治连忙应下。

    惠玄老祖把遁光一沉,往下缓缓落去。

    此处布置的禁制很是简陋,他用如意轻轻扫过,就辟开了前路,到得下方,见有一名面目丑陋的巨汉衣衫敞开,用一面扇子遮住面庞,四肢大涨,正躺在一块平整大石上呼呼大睡。

    惠玄老祖用如意对着他头敲了敲两下,把他唤醒,道:“石奴,你师父可在?”

    巨汉晃了晃脑袋,迷茫睁目,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半晌之后,才发现自家认得,道:“在的,在的,昨日师父炼坏了一炉丹药,火气甚大,老道你最好莫去招惹。”

    惠玄老祖唔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那草庐前,却也不敢站得太近,隔着十来丈远,高声道:“嵇道友可在?”

    少时,一股白惨惨的阴风自里卷了出来,凝聚成一名灰袍秀士,此人有四旬年纪,脸容阴冷,两鬓微霜,他用极不友善的目光打量着惠玄老祖,道:“你来做什么?”

    惠玄老祖稽首道:“道友近日可好?”

    嵇道人嗤了一声,道:“好什么好,等死而已。”又看他一眼,让开身子,“进来坐吧。”

    惠玄老祖再是一礼,就入得草庐中,目光转了转,就在一只干净藤椅上坐下。

    两名面目呆板的白衣女子自内室转了出来,捧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嵇道人不耐烦道:“说吧,何事?我尚急着炼药,无暇与你闲扯。”

    惠玄老祖稍作沉吟,就道:“我欲请道友助我对付一人。”

    嵇道人道:“何人?”

    惠玄老祖也不隐瞒,将张衍来东胜洲之后的所作所为尽数说出,最后正容拱手道:“此人与我道途有碍,需得除去,还请道友助我。”

    嵇真人脸色凝重起来,道:“这人什么来头?”

    惠玄老祖道:“此人本非我东胜洲修道士,乃是外洲来客,嵇真人大可不必担忧有人寻仇,此人身上身怀重宝,只他人见过得玄器,就有三四件之多,道友若能……”

    他话未说完,嵇道人却是挥手打断道:“这些话拿去欺欺那些小辈还好,无需在我面前吹嘘,说些实在的,此回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惠玄老祖沉默片刻,才道:“到了你我这一步,不外是寻一个成就洞天的法门,我虽是寻到一处机缘,却无法说与道友听,不过可指一条明路,只看道友愿是不愿了。”

    嵇道人道:“说来听听。”,

    惠玄老祖沉声道:“东胜北地龙柱之下,藏有大弥祖师手录道书一卷,现今此处为锺台所得,正在那处破解禁制,我可设法助你先一步将此物取了。

    嵇仁嗤笑一声,道:“大弥道书,如此便宜之事,你自家为何不取?却来告我?”

    惠玄老祖正色道:“我乃楚国国师,乃是有根脚之人,又受过贺真人恩惠,与锺台闹翻,非我所愿。”

    嵇道人却盯着他,嘿嘿笑道:“不对,不是你不能取,而是你也不能确认,那龙柱之下有无道书,我说得对也不对?”不待惠玄答话,他却诡异一笑,“虽是如此,可此事我却可答应你。”

    惠玄老祖听得此言,却是满腹狐疑起来,莫非那龙柱之下果真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东西?

    嵇道人这时又问道:“你言两人还无必胜把握,那么另一人又到哪里去寻?”

    东胜洲虽大,可元婴三重修士也不过寥寥几人,俱是有名有姓,他所知几人俱在南三派中,绝无可能为他们拉拢。

    惠玄老祖起如意在桌案上一指,登时浮出三个字来,嵇道人一看,眼睛眯起道:“小仓境。”

    神屋山,苍朱峰。

    张衍回转山门十余天后,宋初远与跛足道人亦是返回了涵渊派,唯独章伯彦无人知其去向。

    两人入了山门,就至峰上来拜见张衍。

    叙礼之后,张衍请了两人坐下,言道:“再有几日,贫道便就闭关修行,守御山门之事,就有劳两位道友多多劳心了。”

    宋初远忙道:“不敢有负真人重托。”

    跛足道人也是道:“神屋山横绝天北,坐拥雄山险川,而今又有禁制阻隔,我等要是再看护不好,可就无脸再见真人了。”

    张衍点了点头,有这二人看守山门,再加上有禁阵相助,哪怕有敌来犯,也能应付了。

    他用了三日,把门中琐事俱都安顿下去,又把傅抱星找来,仔细传授他开脉破关之法,而后便就封了洞府,闭关修持。

    先是检点手边灵药,每一份都是仔细查验,验看无误之后,起袖一卷,就将之全数投入了身前炉中,再起了法力,催动炉火。

    这一通炼药费时颇长,大约三十余天后,炉中翻腾急沸,气浪汹汹,云潮涌涌。

    张衍神情肃穆,这是成丹之前极为关键一步,错了虽不会前功尽弃,可也药效也会为之大减,他沉心静气,将炉火稳稳伏住。

    又是六天过去,洞府之内一声震裂大响,炉盖顿时碎成数片,一股纯灵玄气自炉内冲起,内中有数十枚丹药随之喷出。

    张衍目现精芒,喝了一声,大袖卷动之下,就将之全数摄拿过来,手掌一摊,就见有数十枚莹白无暇,好似冰玉的脂果悬空漂浮,仔细一点,共有六十六枚。

    不算先前所得,眼前这些白月英实,能支撑他修行六十六载。

    要修成元真法身,数目实则还差上不少,不过锺台既愿意为他搜寻这三味灵药,自己却是能省下不少力气。

    他也不迟疑,手指一拨,将一枚月白英实收入罡云之中,再把钧阳精气引来,两气交汇,徐徐拿入躯体。

    炼化一枚之后,也不停下,继续炼化第二枚,再是第三枚,第四枚,如此炼化了二十五枚之后,躯内金霞涌现,光彩四射,眼耳口鼻之内皆有金光浮动,顶上氤氲飘渺,三团罡云逐渐聚拢,隐隐现出几分混化合一的气象来。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禁阵解消显秘府

    希声山,金钟大殿。

    杜时巽站在阶下,身形挺得笔直,大声道:“阿父,前日贡谷城一战,孩儿与几位长老共是杀了五名轩岳护法,唯有淳于季等三人逃脱了去。”

    门中长老此刻多数皆在,林长老这时咳了一声,道:“少掌门,轩岳早已覆亡,再有无有护法一说。”

    杜时巽嗤了一声,似是不屑理会他。

    白长老对乔掌门一礼,道:“师兄,后来小弟查实,这三人是往东瀚海界逃去,眼下藏身在了一座名为‘居螺’的偏远仙城之内,可要小弟设法遣人追剿。”

    张衍闭关之时,锺台派则是分遣弟子,四处收拢仙城,安抚人心。

    容君重身前曾定下计策,开革八位长使及护法出门,同时请南三派援手相救,设法站住脚跟,再图谋复教之计。

    淳于季曾几次遣弟子去往南方,可这三派却因张衍在背后襄助锺台,心存顾忌,故而无有一派为其火中取栗,二十余年下来,他们渐渐被锺台逼得走投无路,前日一场斗法,战死五名元婴修士,余下之人只得带弟子往海上逃去。

    乔掌门权衡了一下得失,最后摇头道:“东瀚海风高浪大,海中又常有鱼龙出没,这三人若是躲在仙城之中,凭着禁制坚守不出,除非起举派之力,否则难以攻破,既然已是逐出了东胜洲,北地已是尽在我手,暂且就不必去管他们了。”

    此刻东胜北地。除却独原先轩岳山门尚有贺真人修持,未曾拿下之外,其余地界俱被锺台占了去。

    而锺台郑真人早有断语,轩岳一灭,这位贺真人已无支撑下去的必要,数十年内必是要转生而去,只要耐心等候,这处重地迟早是锺台囊中之物。

    杜时巽眉毛一竖,拱手道:“阿父,斩草需要除根!”

    林长老斜看了杜时巽一眼。道:“少掌门。不过几只丧家之犬而已,躲在海上苟延残喘,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乔掌门点首道:“而今虽是两派合一,可我派也并非高枕无忧。诸位长老也要是都出去了。这许多仙城又靠谁来看顾?”

    燕长老也是道:“师兄。眼下紧要之事,是把轩岳道册典籍整理收录,若能再行演化出大弥祖师昔日神通道术。我锺台或有一日还能独占东胜。”

    这番言语提振人心,殿上之人纷纷点头。

    只是两派分家已有数千载,轩岳许多功法道术已是改头换面,要想理顺头绪,再予弟子精修,这不是一二十年所能做到,至少需一二百载之功。

    杜时巽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反对自己出海追杀,脸上浮出怒气,霍然一转身,大步出殿去了。

    乔掌门也不去拦他,而是嘱咐身边弟子道:“稍候你去把巽儿唤来后殿。”

    那名弟子立时自侧殿出去了。

    杜时巽还未出得金台,就被叫住,猜出是话要与他单独说,就往后殿来,等了半个时候,才被唤了进去,入殿之后,见乔掌门与赵夫人都是坐在殿上,便上来见礼。

    乔掌门见他神色忿忿,似还因方才之事耿耿于怀,就看了赵夫人一眼,后者会意,轻启朱唇道:“孩儿不必怪你阿父,此事他如此做也是有原故的。”

    杜时巽上前一步,抱拳道:“阿父,淳于季等人乃我锺台心腹大患,今日不除,来日必生祸端。还有什么比此更为紧要?”

    乔掌门叹道:“孩儿所言,为父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近日门中有一桩难事,却是须臾离不得人手,待此事了结后,再设法寻个妥当时机出海吧。”

    杜时巽想了一想,疑问道:“阿父说得可是那龙柱一事?”

    乔掌门点头道:“正是此事。”说到这里,他脸色稍沉,“三派逼迫甚紧,易静不易动。”

    这二十余年下来,龙柱之中的禁阵已是渐渐散失,内中露出一座石府来,其上尚余几道零落禁制,就是不设法除去,不出数月亦要自行消解。

    众人推测,府中所藏即便不是大弥祖师遗书,也是当是一座上古仙人洞府。

    此事本是隐秘,可谁料却被南方三派得知了去,并遣使来言,说若有天灵地宝,非锺台一家之物。

    乔掌门深知锺台此刻外强中干,看似强盛,实则却是虚弱,三家合力,绝非眼下所能抵挡,要是给了其借口,绝非好事,因此只能拖着不去开禁。

    杜时巽道:“何不把姑父与张真人一同请来,孩儿与他二人联手,即便三派来犯也是不惧。”

    乔掌门叹道:“张真人可其闭关二十余年,不曾露面,送了几回礼去,也未打听出来何时出关,至于你姑父,为父却是信不过他。”

    先前因蟒部一事,他怀疑惠玄老祖另有图谋,因而这二十年来对其不理不辞,而惠玄亦是不曾回山,故而两人不合之言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赵夫人劝道:“夫君,惠玄当初也是为了锺台着想,并无坏心,再说他至寿枯命终之地,还能有什么图谋?不如请他回来,多许些好处,去了先前芥蒂,也好使其为我所用。”

    乔掌门沉吟不语。

    这时有弟子匆匆来报,道:“掌门,昨日有两人闯入龙柱禁地之内,意图打开禁阵,闯入石府之中。”

    乔掌门一惊,站起道:“什么,石府如何了?”

    前日正是杜时巽率众围攻淳于季,为确保能胜,门中元婴修士几乎都是遣了出去,龙柱那处只有一名长老守御,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空虚。

    那弟子道:“石府安好,魏长老苦斗一番后,将来人逐走,不曾被其得逞。”

    乔掌门沉声道:“可曾查明来人是谁?”

    那弟子道:“魏长老言,其中一人身影,疑似曾在龙柱之上露过面的邢甫柳邢真人。”

    “是此人?”

    乔掌门听得非是南三派之人,心头微松,随后微怒道:“此等贼子,也敢来欺我锺台?”

    赵夫人道:“夫君,龙柱遣人看守非是长久之计,不如设下禁阵,免得外人窥觊。”

    乔掌门连连摆手,道:“为夫岂不知这个道理,可这禁阵不设还好,要是立了起来,反倒落人口实,南三派要是藉此生事,那却不好招架。”

    赵夫人垂首轻思,过有一会儿,美目亮起,似有所得,道:“妾身倒是有个主意,或许可为夫君解此难题。”

    乔掌门哦了一声,笑道:“夫人难得有主意,倒要一闻。”

    赵夫人嗔道:“夫君休要取笑,妾身此策,也是由方才之事想及的。”

    乔掌门道:“夫人请言。”

    赵夫人伸出纤指点了点,道:“夫君,两派归一后,因张道长闭关修持,是以尚未行过贺宴,而今已是把淳于季等人赶去了海上,不如就以此为借口,摆一场饮宴,到时请三派修士前来做客,到时席上,可一议如何处置那处仙府。”

    乔掌门不悦道:“你这是什么主意,那龙柱下或有大弥祖师手录道书,绝不可让与外人。”

    赵夫人拉住他袖子,没好气道:“夫君,你急什么,妾身还未把话说完。妾身是这么做自然有道理,既然夫君与惠玄不合之事连派外亦是有闻,不妨就来个顺水推舟,趁饮宴之际,请惠玄暗中下手,把那道书盗了去。”

    乔掌门身躯一震,似有所悟,忙坐直了,道:“接着说。”

    赵夫人玉容上微有几分得色,道:“那时我锺台修士皆在席上,道书被窃,三派修士怎么也怪不到我等身上,事后再叫惠玄把道书藏下,自己逃亡海外,去时把声势闹大一些,最好引得三派修士去追,就可洗脱我锺台嫌疑了。”

    乔掌门转了几念头,觉得此法甚有可行之处,又道:“惠玄岂会如我之意?”

    赵夫人道:“他寿数不多,转生之日近在眼前,又只一个弟子,如何与我锺台相比,莫非就不怕我等日后寻着他转生之地,阻他来世入道么?此事他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乔掌门起身负手走了几步,似在斟酌,过有半晌,他脚下忽然一顿,回头道:“夫人,稍候你亲去涵渊门,勿必要请得张真人下山。”

    赵夫人怔了怔,道:“夫君请张真人,是要防备惠玄?”

    乔掌门沉声道:“事关重大,不得不防,且有张真人前来,也好震慑三派修士,不叫他们起得异样心思。”

    赵夫人点首道:“好,妾身近日正好又搜得不少张真人所需灵药,明早便就动身,启程前往涵渊。

    杜时巽道:“孩儿愿随阿母前往。”

    乔掌门笑道:“由你母子同去,想来诚意也是够了。”

    又侧过头来,对赵夫人道:“那龙柱近日绝不能再生疏漏,为夫此刻需去再做查看,此事就有劳夫人多多费心了。”

    赵夫人万福一礼,送了乔掌门出去,又与杜时巽叙语几句,便就借口时辰已至,需行功运法,转回内殿,到了榻上后,她对侍女道:“去把曲长治叫来吧。”

    不多时,曲长治来至榻前,他上来深深一揖,道:“见过夫人。”

    赵夫人道:“你回去与你师父说,妾身看在故去二妹情面上帮他这一回,望他不要再出昏招。”

    ……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地阴毒瘴伤性命

    曲长治辞别了赵夫人,自金钟殿中出来,便悄悄出了希声山,腾起遁光,往西南之地飞去。

    半曰后,他到了西郊一处荒岭之中,此地聚居者多是身披兽皮,茹毛饮血的野人生番,因灵脉稀薄,少为修士所注意,现下正是惠玄暂居之处。

    曲长治在一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