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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46部分阅读

    继先辈之遗烈,奋荡兵戈,终是逐妖出海,已然全复天下八郡,后又在海外收得一岛,置为九郡。

    功成之日,自认功盖千秋,便来青合山献俘献祭,只求一睹仙颜,只是终究未曾如愿,不由抱憾而去。

    东莱洲外,一辆蛟车悬浮于空,此为张衍真身所在之地,因躯壳之内有一息神念留存,在此日夜打磨功行,已是将修为炼至三重境圆满精熟之地。

    而其心神,沉入残玉已近两百载,若以其中耗损年月来计,已历有一万六千年。

    这一法诀成就之难,却是远超他先前所想。

    及至而今,他才知晓,先前揣摩精研蚀文,却是无意中踏上了正道。

    成此法门,如不事先通晓天地运转之妙,纵然再有感悟,也无用处,临到关口,却是不得迈入,只能空恨怅叹。纵然回头再修,也是道心难缝,白白蹉跎岁月。

    此必先明至理,了然缘去由来,如此一旦寻得己身之道,便可引得天地呼应。

    残玉之中,张衍化身趺坐于地,四周飘有不知多少蚀文,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然而随他心定神凝,渐渐聚化,最终化作两字。

    这两字观去简疏,但零落几笔,却似又包含无穷真意,不过好似碎镜裂瓦,似又相合之处,却又断续难接,好似唯有一笔将之补上,方能最终合一。

    他凝神观注,用心推算,又不知过去多久,眼中有一道亮光闪过,忽然抬指而起,想要点去,只是此刻,却是动作一顿,仿佛这一笔却有如千钧之重。

    此一指点下,便再无回头之路可走。

    日后他哪怕果真能证道飞升,想必亦会万千劫法缠身,稍有疏忽,便是身死道消,神魂尽散,再无重来可能。

    然在此时,却闻清鸿剑丸轻轻一声鸣响,缭绕心间,久久不去。

    张衍点首一笑,道:“好,有你伴我,我又有何惧,不过杀破劫灾,磨去万难罢了。”

    他目转在那蚀文之上,忖道:“愿此法一出世,天下有缘之人,皆可凭此入道!”

    一念转过,毅然点下!

    只这刹那间,顿有一股玄妙感应涌上心头。

    不见而见,不知而知。

    不明而明。不悟而悟。

    这一刻,天下所有洞天真人皆是心有所感,不觉遥望东方。

    张衍心神自残玉之中退出,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眼望长空,许久之后,微微一笑,口中清吟道:“不堕轮回入大千,心传一道在人间。愿起一剑杀万劫,无情换作有情天!”

    随此一语出,顿时去了满身拘束,一步跨出!

    轰!

    天摇地动!

    顷刻之间,一道冥冥漠漠,霄雿窅然的玄气透体而出,冲霄而起,一路扶摇直上,竟是生生撞破罡云,一气涌至九重天中!

    此气捭阖穹宇,其貌混冥,其状若虚,湮云杳渺,无涯无垠,渊渊乎难作言述,泱泱乎无以表形,溢溢洋洋,沛然莫测,充塞于天地之间。

    而这一撞之下,东莱洲禁阵也是应声碎裂,整座仙山竟从小界之中被生生震了出来,遁入现世之中!

    恰在此时,一物好似流星坠下,直入凡尘。

    而在此气冲击之下,那笼罩世人头顶万载之久的罡云竟是缓缓散开,诸天星光再无遮掩,自空泼洒而下,照耀尘间,举世同沐。

    这尊法相一出,临空而立,却是周流六虚,呼嘘乾坤,吞吐二气。

    得此牵引,那埋于地下不知多少深处的地根竟受感应,便有一丝一缕灵机由山水灵脉延传地表,破透而出,!

    这气涌了上来,远在极西之外的西沉洲先承其力,地起震荡,一时灵机如泉涌出,冉冉直上清空。

    西陷、西绝两洲,亦是如此一般,三道灵机上去天穹之后,竟而汇成一股,滚滚往东奔流。

    非止此处,中柱洲、东华洲、北冥洲、南崖洲,及那落于海外的东胜洲,此刻亦起地气翻涌,灵机外泄,以脱缰之势,疾去海上。

    天下洲陆,凡是地根所及之地,皆有灵机升腾,最后汇合如潮,浩浩荡荡,越洋跨海,齐往东莱一地聚集!

    玉霄派,清玉灵崖之上,一声清秀少年霍然站起,目注东方,发出惊疑之叹,“天星应其势,九洲哺其气,此分明是成就至法之象,这究竟是谁家门下?”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念兴雷霆 呼吸动风云

    东莱外海之上,一团混沌云雾悬浮于空,内中时有震爆雷音,电芒闪烁,观之好似回得那辟地开天,万物初生之际。

    随那天地间无穷灵机自四面八方涌来,其势越展越广,越张越大,蔓延开去,渐渐笼盖数千里方圆。

    此时张衍神意沉浸于一玄境之中,浑不知身在何处,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然每每心神一转,雾云之中就跃过一道霹雳惊电,灵机一吞一吐之间,便有气流滚荡。

    整整三百六十五日,转足周天之数之后,这团混沌玄气才缓缓收敛,重还入躯壳之中。

    张衍霍然睁开双目,这刹那间,似有紫电闪过,这天地间,也似忽闪烁了一下。

    他负袖凭虚而立,看着面前滔滔海潮,茫茫天地,感受着躯壳之内那似能搅动乾坤的滂湃法力,不由暗忖道:“述记上曾有言,成得洞天真人,便可‘一念兴雷霆,呼吸动风云’,眼下看来,却非刻意夸大之语。”

    他心下却是生出万般感慨,难怪世间之人,成就洞天如此之难。

    不说此前攀道之艰辛,就是成得法相之时,那灵机也并非凭空得来,却需得问身外索取。

    这却是大门大派占尽了便宜,便如齐云天、清辰子等嫡传大弟子,就可自那灵|岤中取。

    但就是这般,那寻常弟子,却也只能去那洞天福地中摘气,纵然成就,先天上便就弱了一筹。

    而他这等以至法成就之人,己身不够,却可问天地借得。

    现下想来,门中沈柏霜沈真人当亦是借了灵|岤来用的。否则万难有后来那等气象。

    随他踏入此境,自然得了种种妙悟,许多以往观之不明之事也是霍然开朗。

    不入洞天。却不知洞天真人之强横。

    此辈个个有崩天裂地之能,举手之间。便是神通,法力所及,至少也是千里方圆,这根本不是元婴修士可以比较。

    可以说洞天之下修道人,任你来得多少,翻手一掌就能打死,形如蝼蚁一般。

    是以其从来不轻易动手,一来是顾惜自身。不愿自身苦修得来的道果失了,再则这方天地也是承受不起,平白坏了修道所在。

    万余年前天妖与人修之战还多是在重天之外,可便是如此,仍是使中柱折裂,罡云覆天。

    到得此境之中,便是随身法宝,许多也是无用了。

    如今他法相一旦展开,不难去得数千里,寻常法宝打了上来。哪怕能打散些许,那又有何用处?

    若不借助自身法力,恐怕也只有如抱阳钺这等杀伐真器方能出手伤敌了。

    他正转念到此处。却忽然听得一声清鸣,却是那清鸿剑丸飞了出来。

    抬目一望,通体清澈,纯暇如琉璃,好似消磨去一层凡尘,更见其真。

    此剑与他心意相通,在与他吞吸天地之气,演化法相之时,却是一同吸纳涌来灵机。不知得了多少好处,那一缕真识。已是变得无比活泼灵动。

    只是可惜的是,便是如此。要蜕化真灵,仿似还差得一点,

    张衍知是机缘未至,这清鸿剑丸乃是少清剑流之中最上一等,若是由玄入真,那必是杀伐真器,那却不是那么容易成得的。

    入了洞天后,他寿有三千余,大不了日后时时温养,将之祭炼出来。

    想到此处,心意一动,将之招了过来,随后手抚其上,笑道:“他日必还你一个正果。”

    清鸿又是发出一声清鸣,便化一道湛湛光华,飞入他眉心之中。

    他把身半转,回望东莱,此时有一事亟待解决,便是那条不知所踪的虺龙。

    此妖不除,则世间必是不宁。

    尤其而今禁阵已破,东莱洲上再无捆束,其未必没有本事趁机逃了出去,要是到了洲陆之上,祸害世人且不去说,若其与北冥妖魔勾结一处,那必是遗祸天下了。

    他元婴之时,寻不得其踪迹,那是因为道行未至,而今既为洞天,自然有手段可以将之找了出来。

    坐定云上,心起神意感应,只瞬息之间,便扫遍东莱万水千山。

    而今天下妖物多被乐朝驱逐,余下一些,也是散在深山老林之间,不成气候。然而他却察觉到,其尚有一大部,却是潜于洲西一处海流之中,且多是些水族精怪。

    他双目微微一眯,虺龙精元之气必得借妖魔才可施展,那一处极可能其潜藏之地。

    当即法随心转,瞬息之间,已是由天至地,以一息千里之势往那处遁去。

    东莱极东所在,海上有百余根参天巨崖,这里往日曾是一家修道宗门所在,不过自灵机消散后,便四散一空,只留下千数空空荡荡的洞府石窟。

    而此刻其中一处崖石洞窟之内,一名眼窝深陷的白衣文士正自打坐,手中却是紧紧握着一方龙形玉佩。

    此人自两百年前出手杀了自家师兄,得入洲中之后,便四处寻访祖师遗宝,只是洲中灵机断绝,他固然还能飞天遁地,但每施展一次,便少得几分法力,因而也不敢随意施展,因而这许多年下来,却也是未曾寻得。

    直至一年前,洲中不知为何天地异变,禁阵大崩,以至天星齐出,灵机如潮而来。

    他虽不知何故,却是因势得了不少好处,只是近日却觉灵机愈发稀少,渐又要变回先前那等模样,便有离去之心。

    可偏偏在此时,却又感应到了祖师遗宝,大喜之上,不惜法力疾奔而去。

    然则找到此宝之时,却诧异发现其中竟有有一异样精气盘踞,自家无法运使,不得已在此做法运功,想要将之祭炼化而去。

    只是用了数月功夫,法力精气耗损了不少,却仍是不能奏功。

    那玉佩之中精气虽是窃据此宝寄居,往日却也无甚动静,然而今日,不知何故却是颤动起来。

    白衣文士大惊之下,便准备设法镇压,然则此刻,却自那玉中跃出一道白色虚影,好似一条玲珑玉龙,不过寸许长短,瞪着他道:“道友莫要费力了,凭你本事,百年之内还炼化不了我,可你若能应我一事,我可自行离去。”

    白衣文士惊疑不定,道:“何事,你先是说来。”

    那玉龙道:“也无他事,你速离此处便可。”

    白衣文士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讥嘲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儿不成,这里灵机轻弱,我尚可降伏你,若是到了海上灵机兴盛所在,你岂不是如龙入海,再无拘束了?”

    那玉龙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也不怕告知于你,我有一对头在此,前些时日那天地异象,恐是与其有关,此人来头极大,若不速走,我固然有难,可你也脱不了身。”

    白衣文士嗤笑道:“你休要来诓骗于我,何人有那本事,生出那等改天换地之象?若真有此等法力,我又能跑到何处去?”

    正说到这里时,忽然间天地一暗,日走月移,众星齐黯,好似万物皆消,转入一片混冥之中。

    随即他一个恍惚,好似过去一瞬,又好似经历万千年,待醒转过之后,却发现自家不知何事到了天中,面前却是站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道人。

    其人站在那处,巍巍如山,气如汪洋,似与天地合一,只望上一眼,便觉心神摇颤,气息不稳。

    他大骇不已,这等气息,与传言中那等人有些相似,念及此处,浑身一抖,却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张衍不不看他,目光一转,望向那玉龙,道:“一别两百载,又是再会得道友。”

    那玉龙乃是天妖之身,苍龙之子,也是有见识的,一见张衍,便知其果然已是成得洞天之位,当下服软道:“张上真,你可能放过小龙?我愿舍去此身,只神魂一缕,去往人间转生。”

    张衍言道:“道友之能,我亦知之,你天生异种,就是神魂前去转生,只要此前种下精气不灭,亦日寻得,未必不能再转修回来,试问我怎能放你?必得斩尽灭绝,这世上方得安稳。”

    虺龙声音一冷,道:“你既知我有这手段,便是灭了我这缕精气,也不过毁我两百年苦功,只要这世间还有生灵,你便杀不得我!”

    张衍笑了一笑,语含深意道:“今日你既杀人,翌日当人来杀你,却无需贫道来插手了。”

    言罢,轻轻一挥袖。

    虺龙并不甘心束手就死,大叫一声,将两百余年来聚得的精气一齐发动,竟是化作一龙形白光,腾升百丈,直往天中窜去。

    只是才到得半途,但闻天地中响起一声惊雷,而后一痕裂天紫芒划空闪过,正中其身,顷刻之间,就将之生生轰散,化为乌有。

    白衣文士看得心惊胆战,心下暗暗叫苦,自己为何搀和入这等人物的争斗中来?战战兢兢道:“上真,在下也便告辞了。”

    张衍看他一眼,笑道:“慢来,那虺龙乃是天地间异种,道友被其精气侵入尚不自知,若不化解,不出百年,便会被其夺去。”

    白衣文士方才听得两人对话,也知晓此妖来历不凡,现下再闻此语,登时大恐,忙是拜伏在地,颤声道:“还请真人救我!”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法传人间开道门

    张衍见白衣文士跪地相求,便道:“以你修为,那妖龙精气原也侵入不得,只是你贪得法宝,以寻常手法祭炼,这才致其趁虚而入,现那精气已与你纠缠一处,你越是行功运法,则入害越深,最后元灵也未必能够保全,最为简易之事,便是趁着此刻尚无大害,舍此躯壳,转生而去,可避此难。”

    白衣文士听了大惊失色,虽他已是八百余岁了,寿数也是不小,但眼下已是寻回祖师遗宝,有此一物,便可名正言顺回了宣照宫,不说夺取那掌门之位,至不济,也能服下大椿神木果用以增寿。

    如此少说也可再活个三、四百载,就有这么转生他却是不舍,于是伏地哀求道:“上真,可有别的法门?”

    张衍略作思忖,道:“还有一法,那便是斩杀此妖,如此此气便为无根之源,自然无以为害。”

    白衣文士张了张嘴,为难道:“这妖魔方才言世有生灵,则存而不灭,这,这恐非小道所能降伏啊。”

    张衍笑道:“其所指生灵,非是指人,而是其是指鸟兽鱼虫所化之妖,这东莱洲中,妖类早为人间乐朝驱逐下海,你若有心,但凡见得海中妖魔,就上前剿除,不致其借气生转过来,这躯内精气自然便就不会发作了。”

    白衣文{长+风}文学lwen2士想了一想,虽此法终究不能根除祸患,但那些海中妖物对他这名元婴修士而言,丝毫算不得什么。大不了日后在海外多收些弟子代师行事就是了。

    唯可虑者,是这东莱洲凡俗间王朝衰败,又使那陆上多出妖物来,不过这也不难办,大不了设法扶持就是。

    这番一想,他总算定下心来,当即又拜了一拜,道:“多谢上真指点。”

    张衍点了点首,轻轻一振袖袍,霎时荡起一阵大风。

    白衣文士只觉身躯一阵虚晃。头脑也是一阵昏沉。四顾望去,却是骇然发现,这一瞬间,距自己竟已出去得数十多里。

    这时耳畔忽起大震。顿觉天穹一黯。眼前一片昏冥。好似浑云蔽日,待十余息之后,才复得白昼光明。而一阵阵罡风却是裹挟海潮而来。将身形吹得摇摇摆动,却是心惊后怕不已,这等威能,要是自家方才身处其中,怕是非被生生绞碎不可。心悸之余,喃喃言道:“洞天真人,果是洞天真人。”

    张衍离了海上,便往东莱洲中去,这一路上却是放缓行程,刻意收敛了法力,毕竟以他此刻道行,若起力飞遁,必是惊天动地,徒致世人震恐。

    可便是如此,其速却也不在往日御剑遁行之下,未行多久,到了那青合山前,便敛去风云,落在分身修行洞府之外。

    他缓步入到其内,见分身在一大石之上,此刻正瞑坐不动。

    按原先所想,待踏入洞天之后,可再推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