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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53部分阅读

    判断失差,又当如何呢?”

    张衍坦然回道:“要是当真如此,真人莫怪我只能用上驾剑游斗之法,纵不能胜,想来亦不会败。”

    寻常法宝对洞天真人无用,但剑丸却是不同,精气可寄托其中,大可来去飞遁,侧击游斗,

    张衍要是一上来就用那游斗之法,晏长生确也只能被动应招,只是这样,最后不过逼得对方用心守御,那不知要用上多久时日才能解决此事,故而未曾使得。

    晏长生沉吟片刻,叹道:“此是实言。”

    他把手一召,半空现出四个道人虚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环顾一圈,言道:“当日我强逼你等随我而来,现渡真殿主在前,你们就随他回山门去吧。”

    那五人默默对他一稽首,再对张衍一礼,就化做神光投入后者袖中。

    晏长生一扬手,又抛来一枚玉符,道:“凭此物可入我所辟洞天之内,内里还放有不少丹玉,乃是当年秦师妹当年所赠,本还想着留给我那徒儿参悟功果所用,不过如今看来已是用不上了,就由渡真殿主带了回去吧。”

    张衍微感意外,但再是一想,顿时了然。

    渡真殿上代殿主卓御冥时,曾赠了秦玉不少丹玉,按理而言,纵然其自家不用,门下当弟子也可享得,但古怪的是,其门下英才始终不多,原来他也觉得奇怪,疑是起没有教徒弟的本事,现在看来,原来是丹玉被送到了这处。

    他把玉符接过,放入袖中,打个稽首道:“那就先由贫道收着,翌日真人后继得人,有了自保之力,贫道自会还了回去。”

    晏长生深深看一眼,颌首道:“我洞天之内存放有一门功法,乃是我破门而出之后暗自揣摩出来的,门中修哪怕不修感神经,参悟之后,斗法之时亦可感应气机,就交托渡真殿主带回山门了。”

    张衍闻言,却是容色一正,郑重道:“贫道必带回山门,不负晏真人一番心血。”

    晏长生转过身去,望向脚下无边山河,大笑吟歌曰:“少年轻负剑,玄崖寻仙楼,一朝得闻道,畅然天地游。平生舒快意,狂笔写春秋,长生非我愿,只解心中忧!

    歌毕,气息顿消,其声徘徊万山,久久不绝,远空之中,只一排惊雁飞过。

    ……

    ……

    (

    第二十一章 感神亦可扰玄机

    张衍与晏长生这一战,从甫一开始,就引得天下瞩目。

    这刻见此战终是落幕,东华洲上,各派真人神色各异,无不心怀凛畏。

    洞天真人寿有三千载,有分裂天地之能,又珍惜本元,故而寻常时候极少动手,更别说取同辈性命了,可张衍今日能斩得晏长生,来日未必不能斩得他们。

    青寸山外一处峰头之上,黄羽公与史真人二人也同样由始至终关注战局,感应得晏长生一方气息断去,灵光不显,两人也是默默不言。

    黄羽公一叹,道:“想晏真人当年何等意气风发,不想却是落得此般下场,三千年修为一朝流散,殊为可叹。”

    史真人也是唏嘘。

    黄羽公看着玄气收去,略显怅惘,道:“张真人修道不到六百载,就已是如此了得,再有千载,观我九洲,玄魔两道,不知还有何人可撄其锋?”

    史真人沉声道:“那等事,已不是我辈所能顾及了,再有数百年,三劫并发,唯助宗门避得此劫,方好再论其余。”

    黄羽公连连点头,道:“道友说的极是。”这时他神色一动,似是想到什么,抬头问道:“前番道友因大劫一事去往元阳访友,不知元阳派有何说道。”

    史真人冷言道:“还不是原来那番说辞,直言要我两派奉他为首。”

    黄羽公不禁皱了皱眉,道:“元阳派究竟打得什么主意,莫非真以为凭他那些家底就能安稳过去劫数不成?”

    史真人冷笑一声,道:“许他有所依仗呢。”

    黄羽公捻须深思,好一会儿后,才道:“我两家终显力薄。过几日我当去西面走动一番。”

    史真人有意无意道:“黄道友可曾想过,与那南面合力?”

    黄羽公一怔,转头看来。史真人也是同时望来,目光竟是丝毫不做闪避。

    黄羽公犹豫一下。半晌才道:“事关重大,容我回去与掌门真人商议。”

    史真人点点头,道:“那便静候道友回音了。”

    两人这时心有所感,回望过去,见遮掩半天的澎湃玄气缓缓收敛,弘大灵机也是变得若有若无。

    黄羽公道:“此番斗败晏长生,张真人怕付出代价不小,想必不日就会返门山门闭关。百载之内,当是不会出来了。”

    史真人却不以为然,道:“这位张真人修道不过六百载就已成得洞天,些许精气损折,怕也算不得什么,似溟沧派这等大派,家大业大,奇宝尤多,当是不难修持了回来,非我两派可比。这想来黄道友也是清楚的。”

    说到最后,他言语之中,似含深意。

    黄羽公呵呵一笑。道:“出来许久,也当回去了,道友就不必相送了。”

    说完,打个道揖,就飞身而去。

    史真人目注其化光而走,待彻底不见影踪之后,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圈指一划,凝作一道飞书。弹指发出之后,也是身化清虹。往自家洞府回返。

    血魄宗,会贤台上。温青象与一名丰标俊貌的道人也正自观战。见得最终玄气侵天,胜负分出,他笑言道:“看来我所料不差,果是那位张真人胜了。”

    那道人面色凝重道:“这位溟沧派新任渡真殿主果是我灵门大敌,六派后辈之中,也只有冥泉宗宇文真人可堪一比了。”

    温青象道:“这位张真人固然厉害,但以此战而论高下,却还有失偏颇。”

    那道人道:“不错,晏长生此人,早年被为溟沧派掌门算计,道行缺损大半,不复当年之勇了,不过即便如此,换了你我上去,可有把握胜得此人么?”

    温青象一笑,不作回言,他望向天中,心下则是暗忖道:“经此一战,溟沧派已无内患,余下只是外忧而已,却不知其下一步棋将会落在何处。”

    此时此刻,张衍已是驭遁清光,自重天之外往中柱洲回返。

    他望去目光沉静,而身上气息,却比来时更为幽深难测。

    与晏长生一番斗法之后,他获益良多,寻思着回去之后,当要闭关静坐,以参妙玄。

    一日之后,他回得晏长生生前所居那处峰头之上,落身下来,见满地枯枝残叶,唯有一株青松犹自挺立。

    他站在树下,凝望片刻,起手一指,满地枝叶复聚,又起得一座简陋庐舍,却是与此前那座一般无二。

    行步到了里间,坐定下来,轻轻一挥袖,把六件真宝摆开在了石上,并逐一检视。

    这些真器之中,有两件原是出自师徒一脉,余下四件俱是晏长生其自世家手中夺来。

    其中有守御之宝,有定灵之宝,亦有用来飞遁行空的至宝,纵然无有什么杀伐利器,但若是全奉一人为主,相互间配合起来,怕是世间也少有人能敌了。

    特别其中一具“渡月飞筏”,可去九重天外遨游,晏长生要是在斗战之时去到此方,张衍自问也无十分把握阻截。

    事实上他来此之前,曾认为这当是一场苦战,并未想过竟如此快就分出胜负。

    这时那枚“三宝化相珠”上光华一闪,跃出来一个中年儒生,他对着张衍一拜,道:“晏长生这无礼之人,竟将我等掳去,多谢真人救我脱的苦海,自今往后,愿为真人效劳。”

    张衍目光投下,淡声道:“晏真人纵是有过,也轮不到你辈前来置喙。”

    那中年儒生一惊,急急低头,作揖道:“是,真人教训的是,是小人失礼了。”

    两人说话间,却听得一声幽幽叹息响起:“真人莫要怪化相道兄,我等被困千余载,时时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今日得了解脱,也难免有些失态。”

    张衍循声看去,见那渡月筏上出来一个削肩细腰的美貌女子。

    这女子对着他一个万福,又言道:“真人方才可是疑惑,为何晏真人坐拥数件真宝,却偏偏不使了出来?”

    张衍颌首道:“确有此疑,我先前以为是你等身上被下过什么厉害禁制,故而晏真人难以动用,可方才检视之后,却见非是如此。”

    那女子道:“不瞒真人,这实则是因我等不愿为晏真人出力之故。”

    张衍一挑眉,道:“贫道听闻,当日晏真人卷带你等而去时,曾以打灭真灵相逼,既然那时服软,那为何后来又不惧了?”

    那女子悲戚一笑,道:“我等初时以为晏真人掳走我等,是为了斗战之用,可后来才知,他目的不在于此,而是想着万一之时,用我等供给徒弟以合身成法。”

    张衍听了,略觉意外,但是再一转念,觉得以晏长生的脾气来看,确实有可能做出此事。不过这等下法合器之事,也是凶险万分,一个失差,法宝真灵便会损去,也难怪其等满是怨言。

    “不过贫道却有一问,合真灵以成洞天,此法需真器顺从才可,你等若不愿,那又能如何?”

    中年儒生苦笑道:“真人有所不知,晏真人天资绝伦,虽以感神经成得洞天,但自此之后,于功法之上已是渐渐脱了原先窠臼,能在短时之内以神意乱我真识,使我辈屈从。”

    张衍略略一思,点首道:“不错,晏真人确实有此本事。”

    他是回想此前与晏长生斗法时,精气分身处频频传来警兆,事后将之收了回来,才发现平安无事,明白当是中了某种搅扰感应之法,现下听此一语,才明白原也是从感神经中化出的手段。

    他暗忖道:“却不知晏真人所赠功诀之中有无此法,回去当要好好翻上一翻了。”

    此时解了心中疑惑,他把袖一抬,又将六件真器收回袖中,准备带了回去,给掌门定夺。

    在山中等有一日后,有两道遁光落在崖上,他睁目看去,见除吕钧阳外,还有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轻修士。

    他不以为意,望向吕钧阳,道:“晏真人已去,你可随贫道回山了。”

    吕钧阳平静问道:“张真人,未知先师元灵可得保全?”

    另一名年轻修士也是露出关切之色。

    张衍淡声道:“此事掌门真人早有安排,晏真人生前仇家不少,吕真人还是暂不知晓此事为好。”

    吕钧阳默然片刻,不再言语,只是打个稽首。

    张衍看向那名年轻修士,道:“你亦是晏真人徒儿么?”

    那人上心下一紧,上来一步,拱手道:“在下焦缘亮,也是晏师门下。”

    张衍颌首道:“既如此,也能算是我溟沧弟子,你在山门外,却能修得这么一身道行,距离三重境也不过一线之隔,着实不易,此番就随我一同回去吧。”

    焦缘亮大喜过望,激动不已,上前拜谢道:“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张衍站起身来,道:“你二人且宁神静守。”

    吕钧阳二人依言为之。

    张衍把袍袖一振,平地起得一道灿灿清光,将天中罡云一分,随即冲天而起,带了二人一同上得云霄,直往东华洲飞去。

    只半日之后,龙渊大泽已是映入眼帘之中,只是到得此方,他目光微微一闪,却是把身形一顿。

    只几息之后,有一道璀璨金霞自北而发,瞬息间掠过大泽,便到了眼前。

    光华一开,彭真人娥眉靥妆,明衣高髻,自里踱步而出,她目光往吕钧阳二人处一扫,语气不善道:“你等便是晏长生的徒弟么?”

    ……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得了师仇报以情

    彭真人乃是洞天修士,此刻眸含厉光,直视过来,自有一股慑人心神的气势。

    吕钧阳还不如何,神色之间一派平淡,焦缘亮却不觉一骇,哪里能说出什么话来。

    彭真人冷冷看了二人几眼后,对着张衍万福一礼,道:“彭文茵见过渡真殿主。”

    张衍抬袖稽首道:“彭真人有礼了。”

    彭真人轻吸了口气,似把心情略略平复,道:“渡真殿主方才回得山门,我便驾前相阻,实是冒昧,只是因为一事不得不来,还望渡真殿主宽恕。”

    张衍淡笑道:“彭真人来意我亦知之一二,可是为昔年苏真人一事?”

    彭真人抬目看来,声音略显低沉道:“正为此事,杀师之仇,铭记五内,不敢或忘。”

    晏长生当年破门而出时,杀戮世家弟子极重,除了一个彭誉舟因故不在门中,逃过了一劫,当时位列十大的世家弟子几乎被他杀尽,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世家修士也被他随手除去,尤其苏氏与他那故去徒儿有隙,故而特意杀上门去,下手也是极为狠辣。

    当时苏墨身为苏氏一族洞天真人,到了这般地步,明知晏长生其人厉害,却也不得不挺身出面,与之斗法,只是技差一招,这一战下来,却不敌败亡。

    而彭真人,便是其门下亲传弟子。

    此事之后,苏氏族中因无了洞天真人坐镇,门中修为高深的修士又几是被屠戮一空,也是渐渐败落,为复振族门,一应好物,自是先紧着供给自家族人。

    因彭真人非是苏氏族人。又是寒谱出生,与苏氏一族也无甚交谊,故而先前苏默许诺给她修行所用洞府宝材。也是被苏族收了回去。

    少了修道外物,她天资禀赋再高。原也无所作为了。还是秦掌门不忍见她就此泯然众人,故特以镇守小魔界之名,予她一处修行之地,后来她能成就洞天,也是得益于此。

    “师恩深重,每每思来想去,不觉痛裂心肺,恨不能亲手为师尊报得此仇。只叹此前功因行未足,又有掌门劝诫在耳,故难以成行,今渡真殿主斩得此人,为我溟沧除去大害,也为我了断师仇,请受我彭文茵一拜。”

    说到这里,彭真人神色一肃,敛衽屈膝,深深道了三个万福。

    张衍微微侧过身。道:“彭真人言重了,今次我是奉掌门之命行此事,真人要谢。也当谢过掌门才是。”

    彭真人直起身来,轻轻摇首,道:“渡真殿主无须谦词,那晏长生修行近三千载,纵是破四象阵后,道行受损,可凶威犹在,便连他名讳,门中也少有人敢私下提及。换了旁人,又岂能做得此事?又岂敢做得此事?”

    焦缘亮听得暗暗心惊。他也是知晓自家师尊往年得罪了不少人,破门而出时。还曾亲手杀过溟沧派一位洞天修士。不过具体详情如何,他也无处知晓。

    可未曾想,这位彭真人竟然就是其门下弟子。

    想到门内有一位洞天真人与自家老师有杀师之仇,且看这幅架势,似是专为寻仇而来,他也是头皮发麻,心下惶惶。

    张衍笑了一笑,道:“晏真人已然身故,彭真人去与贫道来说这等事,当是为了他这两名徒儿了。”

    彭真人道:“不错,晏长生虽死,但其弟子还在,真人可否容我带了回去,聊以解恨。”

    说到这里,她再度望向吕、焦二人,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刺骨寒意,焦缘亮与之一触,不禁后退了几步。

    张衍把袖一摆,将二人转至身后,淡声道:“往事如何,贫道不去置喙,不过这二人乃是我自山外带回,自然当护得他们周全,真人见谅,此事恕我不能应允了。”

    掌门欲待倾力栽培后辈一事,还不到宣扬之事,故他也不明言,只是自家揽下此事。

    彭真人见他语气虽是平淡,但其背后所表之意,显是容不得半点商量,神色之间不禁有些复杂,沉默片刻,才道:“既然渡真殿主执意护持这二人,我彭文茵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不敢在殿主面前无礼,今日便就作罢。”

    目光再是转向吕钧阳二人,冷声道:“你二人若有本事,尽可在山门之内躲下去。”

    说完,她对张衍点了点首,随后一甩衣袖,起了遁光,就往洞府回返。

    恰在此时,张衍听得耳畔有声传音道:“张真人,今日无礼之举,万请恕罪,吕钧阳之才文茵亦是知之,既是真人携回山门,当有一番造化,但真人斩其师尊,心结却是存下了,日后难免生出龃龉,文茵蒙张真人了得师仇,无以为报,今日便由我来当一番恶人吧。”

    这声音越到后面越轻,渐渐虽遁光一道远去。

    张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