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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舞娘第5部分阅读

了!”

    “哪里,哪里,你肯替我争取这次掌镜的机会,我感激你都来不及了,怎么还这么客套呢!”

    依约前往帛琉海岸拍摄写真集,eric和阿努正互相寒暄着,而一旁却有两个不知所措的人无言以对,那是月熠和蔡智杰。

    蔡智杰因为阿努的大力栽培,已将成为他的头号接班人,只要遇上大场合,他就带着蔡智杰去见识、帮忙,这次拍月熠的写真集也不例外。

    只是,蔡智伟没料想到,许久不见,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与月熠重逢,难免有些生疏及尴尬。

    “你……戴上它了。”月熠试着开口打破僵局。蔡智杰颈上的白金链子,是她初回国时送给他的礼物。

    “嗯。谢谢!”蔡智杰惜话如金,连眼神都是。

    “恭喜你毕业了,事业又有成就,年纪轻轻的,很棒!”

    “怎么跟你比呢?”

    月熠一时无言以对。

    他是怎么了?为我的不告而别生闷气吗?还是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或是人事已非,在我决定不回信的同时,就已斩断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关系?包括记忆,也是吗?月熠的心情因为他闪避的眼神而低落,在心中一遍遍质问自己。

    但是,无论蔡智杰如何逃躲她关怀的眼睛,他还是得透过镜头,强迫自己把焦距调整到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的程度,以一个全新身份看她,忘了过去,捕捉她的捰体之美。

    然而不久,他终于受不了的跑开了。

    “智杰,你怎么啦?智杰……”

    阿努一头雾水地叫着头也不回的他;只有月熠和eric知道原因。

    远远地,正当外国男模特儿遵照出版商的要求,将双手覆盖住月熠的胸前以制造效果时,蔡智杰埋藏已久的妒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他无法忍受在这样的情况下,注视着月熠佯装享受的神情,也无法允许自己当个旁观者去记录这场爱欲演出,他好矛盾,好气愤,本来可以抱住她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的……

    为什么?为什么……再多的为什么都解释不清了,一切追问都成了多余。

    eric谅解地看着月熠,而月熠的眼神却始终追着跑开的蔡智杰。

    究竟这个大男孩在她心中还存有多少余情未了?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天底下的爱,都是这么阴错阳差的吗?

    帛琉深蓝色的大海,仿佛正一脸无辜地对天发问……

    宁静的天,宁静的海,只有夜凉的微风拂着椰林,和顽皮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单纯而安祥;白得似雪的沙滩,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着。

    eric照例在抵达的第一天就先行回国,错过了这美丽夜景。

    迷人的沙滩上,伫立着一对俪影,影子被夜色拉得好长好长。

    “智杰,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这不是我想听的答案。我只想问你,你看过我的信了吗?”

    “嗯,每一封。”月熠艰难地把话说出口。

    “那么,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蔡智杰的眼光仍望向星星满天的黑幕,不肯分一些余光给她,像一种双向伤害。

    “智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月熠尝试做最后的挽回,不是情人的关系,而是站在亲情的立场。

    “那是哪样子?是从头开始就是我一相情愿,你从没给过我机会?算我自作自受好了,无所谓,那你又何必带着你的战利品来打我这只落水狗?”他指的是eric

    “啪!”一个耳光重落在蔡智杰的左脸上。

    “智杰,对不起……”月熠惊慌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竟打了他。

    “如果你下一次想跟我说的还是这句话,就请你别浪费唇舌了。”

    心伤不已的蔡智杰转身就想逃,他不想在她面前如此狼狈,但在这时,月熠却拉住他的衣袖,而一时被他步行拖曳的力量牵引得跪倒在地,但,她仍不肯松手让他走。

    蔡智杰惊讶她的举动,但仍强压下内心波涛,回头扶她坐起,脸上一派平静;就像今夜的沙滩,不管海浪怎样轻拂拨弄,都只是静静地躺在黑夜里看星星。

    “月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落差会这么大?我们甚至还没开始……”蔡智杰的语气平和,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缘分吧!我们相知的缘分来得太早,相爱的勇气却迟来一步。”

    “缘分,哼!这是爱情里最不负责任的说法,相当老套。”他的语气依旧冷淡。

    “不,我相信缘分,我认为我们之间注定做姐弟。”

    “注定?谁在定?天吗?你不是一向都不相信有天的吗?这会儿又拿天来推托了啊?”他终于开始激动了。

    月熠又一次哑口无言,面对他,她是有千千万万的抱歉,只是,真的太迟了,他还肯听吗?

    “月熠,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证明自己不是因为失去她才爱上你的,而是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坠入情网,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你要走之前,我就已经确定这感觉,只是没有勇气表白,可之后,写信给你,却全都石沉大海,你又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平复心中的伤口吗?

    然后你回国,留了条项链不告而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到今天才来告诉我,我们适合做姐弟,你真有想过我的感受,和我必须独自承受的痛苦吗?“蔡智杰愈想愈难过,受困的情绪却因泪水的流淌而得以抒解;他不逃了,该吐的怨都吐了,能丢的脸也丢尽了,没什么好躲开的了,剩下来的,就看她怎么回应他了。

    “智杰,我也曾因为不敢承认自己的爱情而错失机会,造成一生的遗憾;不过,当我把它归为缘分因素后,也就释怀多了,所以,这更是缘分吧!”

    月熠的语气平凡而沉稳,像看被红尘的道姑,四大皆空;而蔡智杰的气愤也逐渐缓和下来了。

    此刻,他们并肩坐在沙滩上,任沁凉的海风吹去属于他们之间的插曲,一段来不及孕育的恋曲,埋葬在帛琉银白的沙滩里。

    火辣辣的炽阳散放着威猛的热力,盛夏时分的帛琉,有着教人无法抗拒的热情,月熠的白皙皮肤,在拍摄将近尾声的今天,已晒成健康的古铜色。

    “好来,就是这样!别动……ok!下一个pose……”

    阿努仍旧为他心目中的女神卖命地使出浑身解数,拍下她最具魅力的一面;而月熠丰富的肢体语言,也让他拼命忘情地按快门;而阿努暗恋月熠的事实,一时也成为笑谈。

    “ok最后一张了。”阿努说。

    “等一下……可以让我和智杰照一张吗?”

    月熠成功地阻止他按下快门,但这句话让蔡智杰成为众矢之的,仿佛他就是第三者。

    蔡智杰先是为难地看了眼师父,然后,他立即露出了比骄阳还绚烂的笑容奔向月熠身旁,同时机智地喊了一声,“百合姐姐,我来了!”

    这个久违的称呼,顿时消除了他们之间长久以来的对垒,也立下了正式开启另一种明朗关系的里程碑;照片里的他们都笑了,开心地笑了。

    能接受所有人祝福的关系,的确是令人舒坦多了。

    回程的飞机上,月熠和蔡智杰坐在一起,位子窄得令他们就连心灵上的距离也随着消弭无形。他们一路谈着工作经,像以往一样地聊着,但话题也现实多了,不是工作就是未来、理财规划、甚至结婚生子……等等。

    一个人成长的历程似乎都差不多,无论环境差异性是如何的不同,该担心、该烦恼的事大都跳脱不出既定的范围。而现在,月熠相当感谢上天的相助,让她拾回一段重要的情谊,那是再多金钱都换不到的。

    “我都还没恭喜你总算成功了,祝你写真集大卖。”蔡智杰恢复了往昔那种天然纯净的笑容。

    “谢谢!但是成名不代表成功,我会更努力的,也祝你早日成为一流的摄影师。”

    “谢谢!到时候一定帮你拍写真集。”

    “喔!可别让我等到变成老阿婆,那可怎么拍都会砸招牌喽!”

    “哈!不会那么久啦,顶多四十岁罢了!”

    由于写真集在市场上造成热潮,使得月熠的行程更加忙碌,香港、大陆来回往返,真过足了空中飞人的瘾。

    红人,自然抽不出空谈恋爱,但对于eric的依赖却因近水楼台,与日俱增。转眼又过了半年,还来不及感染秋的气息,就得迎接寒冬的到来;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整年,家境是充分改善了,但心灵的寄托却不见得满足,月熠是愈忙愈空虚。

    岁暮,家家户户忙着迎接新年。月熠心想,上次的过年自己在香港孤身一人,今年铁定要逮着机会好好陪妈妈团圆,毕竟她们家也只剩两个女人相依为命,少了其中一个,就成了半个圆,连形状都大大走样了。

    eric这段时日,有空就往李家跑,代替月熠照顾母亲。他的攻势告捷,李妈妈连连在月熠面前替他说尽好话,让月熠对他的印象也加了分;尤其是这次过年前,他细心地替她排开通告,使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陪陪母亲,更是让人窝心透顶,整个心像裹了一层蜜。

    只是,因为事业繁忙,月熠与eric之间的感情交流几乎呈现停顿状态,每次见面都顾着就公事交换意见,所以月熠对他原先的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愫,也莫名其妙地转成平淡,只剩朋友的情谊,就像对蔡智杰一样。

    浓情转薄,对当事人情何以堪?月熠是尝过此等痛苦困惑之人,自然不愿事情一再重蹈覆辙,但此时她的心真是被工作填满,只留下一小部分给家里,再来,就什么也没有。

    她曾经准备给爱情的勇气,现在全都不知不觉地给了事业;钱有了,名利有了,却同时也有了寂寞与空虚。她知道她累了,只是,怎么这么快?她想找个强而有力的臂膀依偎,然后重新将旺盛的生命力投注在舞蹈中,投注在那个最原始的梦想里。

    她居然想在一个男人臂膀的保护下,找回当初那个跃跃欲试、充满热情的自己?月熠觉得可笑如她,女人无论遭遇顺遂与否,在感情路上遍体鳞伤或是麻雀变成了凤凰,最后竟仍逃不过传统的宿命——想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

    看见了eric前来接机的笑脸,她想,或许可以再相信爱情一次。

    满桌的丰盛菜肴,农历新年又迫不及待地到了,不能放爆竹,年节的气氛已不如往常浓厚。

    “妈,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要煮那么多菜啊?”月熠望着满桌的菜色兴叹。

    “那当然,我们好久没一起过年,当然要把没过的那几年一次给补回来呀!”

    母亲的玩笑话,刺激了月熠不甚发达的泪腺,她由衷感谢着一路走来,默默支持自己的妈妈,以往的她总是把母亲予取予求的亲情当成后补,从不比理想、抱负、甚至那两场失败的恋爱来得重要;而母亲却仍旧等在原地,盼着她偶尔的回顾,任她予取予求。

    “妈,这几年,你辛苦了。”月熠诚恳的感谢道。

    “傻孩子,你才辛苦,妈妈怎么会辛苦呢?”

    “这一次,我们这两个半圆,终于合成一个圆了。”

    “读书读愈高,讲的话愈让人听不懂。才待在家里两天,怎么就变得怪怪的啊!”

    “其实在家里看自己上电视,上报纸,也是挺有趣的,就好像自己是个外星人,有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而他们一直猜,一直写,却都没一个对的,不是很好玩吗?”

    “亏你看得开,有时候我看到报纸写得不像话,都想打电话到报社骂人咧!尤其是什么纷问,简直胡说八道,乱写一通。”

    “妈,我又不是玉女派的,会给人家这样写,也是无可厚非啦!谁教你把女儿生得这么有魅力呀!”

    “这还差不多,我年轻时啊,长得可是不比你差喔!”

    经历了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如今月熠也算是功成利就,而她现在已不再挂意年龄问题,自信的她存了另一种美丽。

    因为,青春和外表,日子一久,有如花冈岩仍旧不敌风化作用,迟早面貌全非;只有一颗懂得赋予的爱心,才能给他人温暖,同时也给自己快乐。就像这大半辈子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母爱,总是常保新鲜,随时候传,毫不吝惜。

    夜深了,还没来得及跟母亲好好地道声谢,她母亲就因身子熬不住而先行入睡。

    没盼着他拜年的电话,却盼到意外的门铃声;是她——魏萍,那个智杰认定在月熠心中占了很大分量的女子,也在月熠日记本的第一直开始,即填满了十多本日记之多的传奇人物。

    她教会了月熠爱的能力,同时也教会了她所有爱的残酷、刻骨和艰辛。她的影子在月熠的几段恋情中不断出现,也不断使月熠的恋情变调,受伤惨重;但是月熠始终不曾怪她,因为是她的勇敢,带领自己诚实地去面对每一段爱情,即使明知会失去所有,也要在爱里坦诚。抱着秘密过一生的夫妻,是痛苦的。

    “怎么这么神通广大,搬了家你也找得到?”

    “不然你就准备从此断线啦?”

    “那可能是因为缘分已尽。”

    “这么狠心啊?”魏萍笑了。

    面对她,月熠总是言不由衷。

    自从知道她找到幸福的出路,也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已大不相同后,每次见到她就会变成这副德行。希望看她过得好,却不希望从她口中得知她的美满;因为即使美满也不是她给的,而是来自另一个女孩,比她更有勇气的女孩。

    “李妈妈写信给我,才知道你们的新住址。”

    “妈?”月熠不敢相信母亲竟然会特地写信到国外通知她?这个甚至连英文字母都背不齐全的母亲……真是太令人震惊了。

    国三,那个年代久远的青涩时期,她们因为一次写生比赛相识,然后相知,后来虽然都不同校,但仍密切地来往,像一般人眼中的好朋友;但只有她们俩和月熔的母亲清楚,滋长在彼此心中的情愫,不只是表面上这样单纯。

    初为大学新鲜人时,母亲开始有计划地企图分隔她们,鼓励月熠把心思多放在功课、联谊或社团活动上,交些新朋友;月熠很听话,而魏萍为了保护她不悖离世俗的眼光,也配合地照做了。

    后来,月熠在好不容易逃离第一次不顺利的恋爱后,向魏萍求助,但魏萍不敢相信一向乖巧的她,竟对这段暧昧不明的感情会有所暗示,几经考虑后,不愿意让她受到社会道德的批判,所以决定屈服于世俗的眼光,分道扬镳。

    最后,魏萍试着与男孩交往,但都失败了,可却意外找到了现在这位愿意与她共同承担爱情风险的同志伴侣;而月熠遇见了范振纲,一个为了和别人打赌,才把她追上手的肤浅男人,再次在情海里负了伤的月熠,直到现在,仍不能坦然地相信任何一个有意追求自己的男人。

    不能见她幸福,是魏萍一直以来的遗憾,即使在成功地转换心境,彼此成为知心好友的现在,她仍对无法回应月熠当初的求助而耿耿于怀;她总是想,如果当时勇敢一点,别考虑这么多,就带着她走上同志这条路,会不会如今的月熠会在自己的照顾下过得更开怀呢?

    “到外头走走好吗?我开了车。”

    魏萍的眼睛依旧明澈深情,月熠从来就无法拒绝她那双明眸的召唤,自然地答应了。

    银色rsa顺畅地驶于登辉大道上,她们在这热闹的节日里,冷清地驰骋在这属于两人的短暂小世界里,任遥远的记忆,随风忽远忽近。

    “回来过年啊?”

    “嗯。”

    “什么时候回法国?”

    “初二,下午五点三十分的飞机。”

    “和她一起回去吗?”月熠下意识的问。

    “嗯。怎么了吗?”魏萍转过头去看着她。

    “呃……没什么。怎么这么快?”

    “待久一点你也不能陪我啊,大忙人。”

    “别奚落我了,你明知道我忙了这么多年也忙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样空虚寂寞。”

    “这是没办法接纳另一段爱情吗?”魏萍怜惜地问。

    银色rsa在河堤边停了下来,她们很有默契地各自按下车窗,吹着凉凉冷冷的风,享受这片刻宁静。

    长久以来,存在于她们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样。她们可以凝眸对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