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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Yin贼历险记第38部分阅读

    师爷还要高明,朕摇身一变,就从天子变成女奴了!”

    “休要再提那厮,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大滛贼!”空照冷冰冰地夺过镜子:“天子,空照不得不警告你,你的身份已经变了,这你自己也清楚。待进得王宫,不要左顾右盼,不要东张西望,一切看我的眼神行事,懂么?”

    “懂了!”

    “记住没有?”

    “记住了!”

    “走吧,笨蛋!”尼姑拽扯着天子,那漠然的表情,不耐烦的举动,分明是在对待一个地位极为卑贱的下人啊。唉,有什么办法啊,为了去大理王的宫内偷窥,行滛,尊贵的天子,说一不二的小皇帝,只好暂时受点委屈了。

    描眉画眼一北施,采花滛业有后人。

    笨手碍脚滛心足,新手入道费口唇。

    旧戏重演巧创意,拿手绝活是隐身。

    马蚤风吹来臊雨淋,天子王府来探春。

    “唉哟,到了,”尼姑生硬地拧了天子一把:“王府到了,你规规矩矩地站好了,”尼姑故意让天子难堪:“你一定要装出女奴卑微、谨慎、怯懦的样子来!”

    然后,一身尼姑妆扮的空照,款步来到大理王的府邸外,一脸谦诚地向守门的卫兵行了大礼,卫兵受宠若惊,急忙进宫通报,正被虎皮黄闹得焦头烂额的大理王,听说有天朝的尼姑来拜访,立刻来了精神头:“仙姑来得好及时啊,都说远方的和尚好念经,快快有请!”

    好家伙,城外的虎伥妖怪尚未摆平,迷迷糊糊的大理王又向宫内引进了滛尼邪姑,这下终于有好戏可看了,群魔必将里应外合,将大理城折腾得天翻地覆。

    头脑简单的大理王可没考虑这么多,有仙姑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热情好客的大理王亲自出门相迎,毕恭毕敬地将空照主仆引进大理国的心脏——大理宫。

    迈进宫门,天子登时愕然,外观建筑与中原毫无二致的大理宫,内部的情形又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片天地;另一种境界,在宽敞的,并不明亮的大厅中央,岿然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生满绿苔的岩石,据大理王自己介绍,这是一块神石,一块孕育了大理部族的神石,关于这块神石的来历,有着许多神乎奇神、听得天子直咋舌的传说故事,因距离“采花”这个课题太远,完全没必要在此赘述。王宫的天棚,从四周向神石聚拢而去,最后形成一个圆形豁口,任由阳光爆晒,风吹雨淋。一场滂沱大雨刚过,雨水从豁口处顺流而下,沿着石缝孱孱流淌,形成一道人工与天然共同构建的景观——微缩型的瀑布群。雨水哗哗翻响,宫内的空气里饱含水气,丝丝点点地飞溅在天子的脸上和衣服上,虽然有些潮湿,却是那样的轻怡;那样的爽快;那样的舒服。天子不由的暗叹:都说蛮夷之人缺乏修养,更没有文化,可是,大理人却很有想像力啊,且很会生活啊,这种天人合一的宫殿,恐怕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吧?

    宫内以神石为中心点,四条走廊向四周呈开放型散去,一条走廊通往大理王执政的殿堂;一条走廊通往军营;一条走廊为国太专属;一条走廊是大理王下殿后行滛的安乐窝。

    “喂,来客人了,”为了表示对尼姑主仆应有的礼貌,热情的大理王又唤出家眷共同招待远方的不速之客:“妈妈,太太们,孩子们,快出来招待客人啊!”

    在一阵粗犷而又嘹亮的嗓音中,大理王的大小老婆,儿子闺女,以及她(他)

    们的伺女、奴仆,甚至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分别从两条走廊涌出,鱼贯而入客厅。

    扮成女仆的小天子,蹑手蹑脚地尾随在尼姑的身后,默默地站在神石旁,顾不得拍打脸上的水丝,一对色迷迷的龙眼悄悄地撇视着大理王的两个老婆。

    大老婆虽然身着华丽的大理国民族盛装,不过,怎奈风马蚤已过,再奢豪华的衣服也遮掩不住松塌的皮肤以及蜡黄的面庞,尤其是高高盘起的发束间,丝丝银线缕缕有见,天子大失所望:这哪里是老婆啊?简直就是小妈啊!太老了,没劲!

    而大老婆的三位女仆,则颇有几分姿色,一个个正值芳年花季,白袍裹束的细腰,着实令天子心驰神往一番。不过,婢女就是婢女,因地位卑微,徒有其漂亮的容颜,因档次太低,天子不感兴致:切记,朕要高,要高,要超越阿二师爷!

    于是,天子的龙眼便从婢女的身上转向了大理王的小老婆,顿时龙珠闪亮,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虽然相貌平平,却喜欢奇妆异服的,小巧玲珑的女子。

    她细腻的肌肤呈着豆蔻般的淡红色,看上去深邃而又滑润,且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她身着暗蓝色的,绘染着各种花色图案的长袍,下摆形成无数条皱折,呈弯刀形向上卷起,腰束一条宽大的,出产于江南的白色绸布,一端扎在缠布里,另一端随意搭拉着,几乎接近地面。天子的目光顺着这条绸布向下望去,女子细细的小腿裹着厚重的粗布,显得极为雍肿,看了很不舒服,且扎着非常显眼的,雪白色的绳条,一双造型可笑的绣花鞋呈帆船状突起!乖乖,这是什么打扮啊?

    嬉皮士?雅皮士?新新人类?最流行的时尚?或许她不是大理人吧?在天子的印象中,大理人均喜欢白色啊,尤其是大理的女人!

    天子的目光又从绑腿上移,发现女子虽然泛着微黄,却是稚嫩未脱的面庞显露着孩子般的任性,从那困顿的目光里流淌着莫名的不满和无尽的愁怅。女子的奴婢以及伺从,均紧紧地伴随在左右,不与大老婆的三位婢女进行任何交谈,那怕是交换一下眼神,或者是彼此点头示意,没有!

    从衣着,从眼神,从奴仆的表现,天子肯定地断言:她是一个失宠的女人!

    看来,朕有机可乘了!

    看见家眷都来齐了,大理王正准备向客人介绍一番,这才想起仙姑还不知如何称呼呢:“仙姑远道来此,本大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法号何名?“

    “贫僧空照!”尼姑不卑不亢地报过法号,大理王令人肉麻地唯唯诺诺一番,然后,向尼姑介绍起自己的家眷来:“这是我的母亲,”大理王拉着母亲的枯手,一脸骄傲地炫耀起来:“母亲受到皇帝的正式册封,为二品诰命国太夫人,这在属国当中,已经是最高的赏赐了,本大王深表满意,吾皇万岁,万万岁!”礼节性地谢过皇恩,然后,大理王又指着像母亲一样苍老的女人道:“这是我的大太太,名字叫做——团!也受到了皇帝的封赏,为三品淑人,呵呵。”大理王终于转向了奇装异服,且极不合群的小老婆:“这是我的二太太,她不是大理人,是彝人,为了两国通好,她的父亲,凉山彝族王,特将女儿嫁给本大王,本大王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凉山彝族王,日子已经看过,只不过,彝族王尚未迎娶。到了大理国,本大王给她起了一个大理人的名字,叫做——圆,她同样也受到皇帝的封赏,为末品孺人。”说到此,大理王的脸上扬溢着无尽的幸福之色:“啊,团团圆圆,合合美美,尽享天伦,呵呵,这是小女,待嫁阁中,这是不孝之子,正苦读寒窗,呵呵,……”

    哇噻,天子叹息道:原来如此啊,难怪她奇装异服;难怪她与众不同;难怪她愁怅满面,原来是结了人质婚,为了凉山彝人的安定,为了本部族的生存,圆做出了牺牲,嫁给一个并不喜欢的,论年龄足以作她父亲的大理王。不仅如此,圆的付出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回报,受封赏的阶位甚低,做了一回国王的老婆,才是七阶的孺人,连称呼“夫人”都没有资格,是够窝囊的。不过,大老婆也不入流啊,三品阶位也没资格称“夫人”!看起来啊,这两个女人,老爸一个也没看上,故意把夫人的位置空了出来,让大理王继续选择!

    奇峰耸立漫水雾,乌云散去见彝族。

    大树洞里育儿女,悬崖绝壁做坟墓。

    刀耕火种斩荆棘,出生入死不言苦。

    草木皆兵何足论,慷慨献身有妇孺。

    “你好!”听了大理王的介绍,空照心中大喜:彝、白两个部族是一对生天的冤家,英法有百年战争,而彝、白之间为了几个光秃秃的山头,已经殴斗千年了,其间血腥的杀戳自不必说,更有甚者,要么你操了我娘,要么我干了你妈,一报还一报,结怨极深。今天的彼此换亲,完全是权宜之计,你操了我的女儿,我干了你的闺女,谁也不吃亏,谁也没占便宜,就算从此扯平了。

    尼姑坚定地认为,大理国有了彝人女子,空照颠覆大理国的计划,指日便可完成!于是,空照对圆表示出异乎寻常的热情,这令终日郁郁寡欢,心情沮丧的孺人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当尼姑主动向孺人示好时,天子又注意到,大理王的母亲——二品国太,虽然已是年过七旬,白发如霜,可是精神饱满,双眼炯炯有神地观察着尼姑,不,确切地说,是在审视尼姑,看见尼姑对孺人过份的热情,老太太很不满意,很不自在,待大理王一一介绍完毕,并宣布宴会开始之后,出于打扰的目的,德高望重的老国太有意坐到尼姑与孺人之间,无形间制造人为的障碍。小天子则满腹牢马蚤、心有不甘地站在空照的身后,小嘴厥的老高、老高,足能挂上一只大酒瓶:朕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冷遇啊?这满座之人,谁有朕高贵啊?整个天下,包括微不足道的大理国,都是朕的啊,都得服服帖帖地向朕称臣进贡啊。可是今天,在众臣子的面前,朕却像奴婢一样地站着,实在让朕想不通啊,朕真要发作啊!

    小天子气忿咻咻的表情当然逃不过老国太的法眼,只见国太一边用眼角瞟着小天子,一边向尼姑介绍起大理国最能引为自豪的国饮——极具地方特色的、闻名遐迩的三道茶!

    “哦,”在众家眷的注目下,尼姑很有礼节地饮下了第一道茶,管他滋味如何,是否合乎空照的胃口,尼姑理所当然地要客套一番,啧啧大赞:好茶,味道甜美,余香缭绕。不料身后的天子开了腔:“表姐,别光顾着你自己喝啊,让朕也偿一偿啊,”

    高墙围森衙,大理第一家。

    滛尼席上坐,国王大傻瓜。

    国太煮热茗,奴婢争品茶。

    嫔妃伴左右,天子翘鸡笆。

    哗——,顿时,度间一片哗然:这算是什么女仆,跟主人说起话来理直气壮,还姐长姐短地套近乎,甚至大言不惭地以孤家寡人自居,一口一声地“朕”起来!

    “唉,对不起,”尼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她放下茶杯,慌忙作出解释,言称女仆乃大家闺秀,因父亲一人犯罪而全家遭贬,从此沦为贱民。并且,女仆的祖籍在山东,说起话来难免要有一股浓烈的侉子味,经常饶舌根,“朕”和“咱”

    的字音分辩不清,所以,乍听起来,就把“咱”听成“朕”了!讲到此,尼姑抱恐道:“唉,此女刚刚入得佛门,凡间的俗气未脱,还需多加调教啊,”嘴上说着要调教女仆,尼姑实在怕天子大发龙威,急忙将国太递过来的,亲手调兑的第二道茶,转而送到天子的手中:“呶,这是第二道茶,你好生偿一偿吧,”

    “苦也!”天子接过茶杯,很在行地轻呷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将茶杯咚地抛在餐桌上:“好苦啊,你想害死朕啊!”

    “哦,”尼姑如此重视一个女仆,国太似乎看出了什么:这尼子也许不敢得罪这女仆,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国太也放下了尊严,将第三道茶,屈尊送到天子的面前:“大理三道茶,第一道甜,第二道苦,再请你偿偿第三道茶,又是何种滋味吧!”

    “嗯,”天子又轻呷了一口,国太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此人相貌不俗,举止优雅,言谈桀骜不羁,绝非等闲之辈。小天子果然没有丝毫的女仆之相:“这是什么味道啊,说甜,还不甜,酸溜溜之中还有点咸,粘在舌尖上,感觉涩吧吧的,不好!”天子啧了啧舌头:“不过,大理三道茶,将酸甜苦辣咸,五味汇于杯中,到是值得细细地回味啊!就有如人在世间,什么滋味都得偿一偿啊,……”

    天子端着茶杯正准备高谈阔论一番,无意间,发现尼姑正冷眼旁观着自己,天子这才发觉自己行为甚为不妥:不对啊,我是女仆啊,怎么还是以天子自居啊,这样会坏事的啊!想到此,天子将茶杯放回到餐桌上,慌忙向众家眷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奴婢缺乏教养,请大家海含!”

    “不必,不必,”一贯不拘小节的大理王,对此毫不介意,并且,大理王的心情,此刻全在虎皮黄身上:“仙姑啊,大理国遇到了点麻烦事,还希望仙姑能够有所帮助,”于是,当着尼姑的面,大理王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大理城的难处,尼姑沉吟良久,平淡地言道:“大王,降妖除怪是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说干说干、念几句经、画几道符,就能奏效的,”

    “是的,对,对,姑仙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