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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花第3部分阅读

中作梗,根本就不明白事情轻重,就这么贸贸然地将此事泄露给最不可以泄露的人,可知道这么做,险些害惨女儿吗?”

    花寡言长叹一声,柔声劝着,“小语,爹知道你一定很生爹的气,可是爹全是为你好,就算明知道你必定会埋怨爹多事,爹也不能不管你啊!”

    花巧语猫眼微眯,冷哼道:“即使爹担心女儿,也不能擅自决定一切啊!这是女儿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人生,不论好坏都是女儿自己的选择!”

    花寡言倒没为她那顶撞的言论动怒,只是苦口婆心地续劝道:“爹知道你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见,可是不能总这么任性妄为,你应该比爹更清楚你和那些『麻烦』中人的不同之处才是。”

    “爹……”她一凛,心中五味杂陈。

    望着她那坚定的神情,他又叹了口气。“说到底,你就是非去不可?”

    “是,女儿一定要去!”

    他敛下眉目,喟叹一声,“好,爹知道了,不过,你给爹一些时间想想,在这之前,你可不能轻举妄动,知道吗?”

    听父亲言语中似有松动之意,花巧语为之心喜,“谢谢爹!”

    离开前,花寡言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还有,今日你和刑神捕谈了些什么?我怎么听说刑神捕离开时神色懊恼,你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吧?”

    花巧语噗嗤一笑,轻描淡写地带过──

    “没什么大不了,是他们多心了,反正女儿和刑神捕一向是吵来吵去的,他大人有大量,一向不会放在心上,您就别操心了。”

    才怪!

    她敢拿自己的头打赌,刑慎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下午的糗事,而她自己也不会忘记他那面红耳赤的羞恼模样……

    因为,在褪去平日那严冷的神情后,他还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可爱呢!

    第五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句话,送给花巧语正合适,因为当她兴高采烈地以为一切都很顺利之时,花寡言的一段话,却瞬间将她打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你要下江南可以,可是要刑神捕陪你去。”

    这对花巧语来说,不异是青天霹雳,她张口结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等!您说谁要和我一起下江南?”

    “当然是刑慎刑神捕了。”花寡言说得理所当然,极其自然。

    她气急败坏地怒道:“爹,您是不是疯了!哪有未嫁的闺女和非亲非故的陌生男人同行的道理,这若是传了出去,女儿的闺誉不就全毁了吗?”

    “不会的,又不只有你俩同行,还有妙儿不是吗?外人不会多说什么的。刑神捕武功高强,有他陪在你身边,你的安全绝对没问题,爹也不用担心了。”

    他说得十分欣喜,心底深处甚至偷偷期望刑慎会对女儿做出什么违礼之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让刑慎成为他的女婿,他就心满意足了。

    她咬着牙,极力克制心底的怒气。

    “爹!女儿绝对不同意,而且刑神捕怎么可能会同意……”

    “他已经同意了。”花寡言笑得极其得意。

    花巧语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

    “爹今日出门就是去找他谈这事,经过一番深谈后,他明白了爹为人父的苦心,所以答应了请托。”

    “才不是呢!”她气得火冒三丈。“他根本就是为了监视女儿才答应的!只要能看住女儿藉以找出阿风,委屈他当个保镳算什么!”

    “小语,你别这么说刑神捕,你应该看得出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好汉子啊!”

    “爹,他和我们非亲非故,由他陪着下江南,女儿就是觉得别扭不自在,才不要他陪,要是您真想找个武功高强的人陪女儿下江南,那就由女儿自己找!”

    花寡言皱起眉,神情严肃地告诫道:“小语!武功高强的人不难找,可是要找个武功高强、人品正直,又值得爹信赖的人就不好找了!”

    “爹!”花巧语一跺脚,大大的猫眼满溢怒气。“您别以为女儿真不知您肚子里打的坏主意,既然您如此不讲理,女儿也就直话直说了!”

    “什么坏主意?爹只是想保护你的安全而已。”

    她面上微红,却仍直言,“爹,女儿知道您一直想撮合女儿与刑神捕,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那刑神捕日日找你找得那么勤快,所谓日久生情,你俩又是一个末嫁、一个未娶,这不正好一拍即合吗?”

    花巧语按着额角,只觉头痛欲裂,“爹,那是您想得太多了!他会日日来找女儿,为的都是查问有关阿风的消息,对女儿是一些意思都没有,您又何必强人所难,硬是乱点鸳鸯谱呢?”

    花寡言仍不死心,“小语,你是当局者迷,爹是旁观者清啊!”

    “爹,最不清楚的人是你才对!”她握紧了双拳,既是愤怒也是无力。

    见劝说无效,花寡言只得板起脸孔,“不管爹有没有弄清楚,反正爹已经决定了,你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你就别下江南,二是由刑神捕陪着下江南。”

    “爹……”她仍想反驳。

    爹怎么每次都来这招啊?说不过她就耍赖,天下哪有这种厚脸皮的爹!

    他却不给她机会。“别说了,爹心意已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花巧语叹了口气,无奈地一应,“是。”

    惨了,不过两天时间,事情竟由吉转凶,完全超出她意料之外。

    这下子,她该如何是好呢?

    这天花巧语无可奈何下,只有带着妙儿找上刑慎,打算由他这方下手,让他打消与她同下江南的念头。

    她们依着打听来的地址找着了刑慎居住的地方,是一座简陋狭小的老旧房舍。

    妙儿蹙眉问道:“小姐,这刑神捕怎会住在这种地方?一点都不合适呢。”

    她凝望着紧闭的房门,轻笑道:“不,这才合适。”

    “怎么会合适呢?刑神捕身为堂堂京城衙门总捕头,住这种破房舍相他的身分根本就不相配,他应该住得起更好的地方才是啊!”

    花巧语唇畔笑意更深,语气中不禁掺有几分仰慕。

    “过去曾听说他总将官俸捐出大半给贫户,自己过着清贫生活,那时我还有些怀疑,不过今日看来,那传闻实属不假。”

    暂且不说他和自己之间的矛盾纠葛,平心而论,他实在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正

    直而严谨,冷面下却有一颗助人的热心。

    花巧语走至大门前,正想敲门,却听到里头传来刑慎的声音──

    “花姑娘,是你找我吗?”

    “是……是的。”她微怔,讷讷答道。

    不一会儿,大门立时被打开,刑慎神情冷漠,眼底却藏着淡淡欣喜。

    他沉声道:“花姑娘请进。”

    花巧语踏入屋内,浅笑道:“刑神捕耳力真好。”

    “习武之人耳目皆较常人来得聪敏。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她连忙想起,反问:“你为什么答应我爹,愿意陪我下江南呢?”

    “原因有三个,第一,你是我追查一阵风最重要的线索,我必须时时刻刻注意你;第二,由于你爹一直恳求,我不忍拒绝他;第三……”

    刑慎话声一顿,不自在地撇开头,面色有些尴尬。

    “你和婢女两个弱女子下江南实在很危险,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会答应。”

    “你……”

    花巧语这一听,满脸胀红,心跳立时加快了起来,又慌又乱。

    明明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为什么她的心……仍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悸动?

    不行!她感动什么啊!她难道忘了今日来的目的,怎可因他的话而动摇呢?

    她微微咬唇,“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们非亲非故,实在不适合同行,所以我希望你能打消一同下江南的决定。”

    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可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就绝不可能反悔。”

    又来了,只要一听见她排斥他的话语,他的心里就很不好受,他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因此而动怒,这和平常的自己完全不同啊!

    花巧语秀眉深蹙,他断然的拒绝让她心中怒气陡生,而他那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是让她不舒服。

    她不悦地冶哼,“你少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会这么跟在我身旁,还不都是为了

    找出阿风,别在我面前装好人,我不会相信你的!“

    刑慎听她这么说,浓眉一紧,“花姑娘……”

    此时的花巧语却骂得起劲,其实也并不是真这么生气,只是想将心中那莫名的浮动当作愤怒渲泄而出──

    “别吵!我还没骂完,像你这样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我看了就生气,真希望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

    轰地一声,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刑慎脑中炸了开来,粉碎他的一切理智,他瞪视着她,冷沉的眼中开始聚集狂暴的怒气。

    花巧语为他那愤恨的神色所骇,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你……”

    他的脸色怎么那么可怕?平时他的表情虽然冷酷,她也不曾感到丝毫畏惧,倒不是因为他流传多时的侠义声誉,而是因为她能看到那双内敛眼底所蕴藏的温和光采,所以,她嘴上与他斗气,心底却十分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可是,此刻的他,平时的沉稳气息尽数消失,那双眼中似有最狂最烈的火焰燃烧,不只是愤怒,还有某种她不明白的奇异情感。

    那情感既炽热又浓烈,让她感到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着花巧语那苍白的脸色与眼中显而易见的惧意,刑慎一凛,连忙收摄心神,好让气昏头的自己冷静下来。

    他并不想吓到她啊!可一听到她说出不再见到自己的话,他却全然失控了……

    刑慎猛地转过身,不愿让她瞧见眼中的慌乱与迷惘,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竟似完全主宰了他的心智,奇异地牵动了他的一切情绪。

    不行!他怎能陷下去?他也不可能陷下去!她只是个线索,执行公务时绝不能掺杂私情!

    可是,她方才的一句话,却让他最自豪的理智于瞬间消失……

    这时,她柔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你在生气吗?”

    花巧语望着他厚实的背影问着,心绪复杂难解。

    他浓眉锁得更紧,眼中蒙上一层暗影,低声道:“你说得没错……”

    “什么?”

    刑慎转过头,直视她困惑的猫眼,神色阴冷。

    “为了捉到一阵风,我会紧紧跟着,你绝对别想摆脱我,这趟江南之行,我是跟定你了!”

    这话虽是说给她听,其实也是警告自己。

    只不过……他嘴上说得笃定,心里却根本无法确定。甚至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这么说只会惹得她勃然大怒,而他并不想看到她生气啊!

    可是……一想到他也能像她影响自己那般影响她,他的心,竟有种难以形容的喜悦……

    “你!”花巧语先是一楞,随即怒火攻心,恨不得动手打他一顿,偏偏自己不会武功,只能“以口代手”,用言语修理他。

    “好!我明白了!反正我是一定要下江南,你跟着也好,算是我爹替我找了个免费的保镳。不过记住,是你自己硬要跟着,我才不欠你人情,你也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原本还以为刑慎会因为这番话感到不悦,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竟然笑了?!

    虽然那抹笑极为淡漠,却十分真诚愉快,而且充满了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令她的心蓦地狂跳起来,脸儿也泛起淡淡红晕。

    刑慎笑睇着她,语气温和而纵容。

    “我会记住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

    原来,他真能影响她,这个认知令他心情大好,露出了极为难得的笑颜。

    “我……”她一窒,明明为他那极其温柔的言语而感到极度心虚,却仍倔强地不肯改口。“当然。这两天内我就要出发,你最好早做准备,我说走就走,可是不会等你的。”

    “我知道,必定随传随到。”

    “好,事情就这么决定,我要回去了。”

    话一说完,花巧语立时转身就走,看似不想留下,实际上却是不敢多留。

    她愈来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当他摆出一副冰冷面孔,用严肃口吻质问阿风的下落时,她是可以用强悍的态度对抗他,以刁钻的言语戏弄他。

    但是,当他的神情和语气变得温柔时,她的心……竟会不由自王地变得慌乱不安,直觉地想从他身旁逃开,因为她怕再待下去,会完全无法控制自己那颗逐渐受到他吸引的心……

    可是,他对她并没有相同的情感,他接近她,只是为了追查出关于阿风的事,她怎么还能如此痴傻,白白任自己踏入那明知无望的感情中?!

    不,她一定要克制自己的心!

    在即将走出门外的那一刻,花巧语停下脚步,可并没有转过身,只是微蹙着秀眉,大大的猫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轻声道──

    “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细微,但刑慎听到了。

    他凝视着她娇小的背影,柔声回道:“你放心,这次下江南,不管遇到任何危险,我一定会以生命来保护你的安全。”

    花巧语一震,为他话中的认真感到心悸不已,她紧咬着唇,加快步伐走了出去,可虽是避开了他,心中的复杂情感却波动得愈发汹涌。

    她很清楚,从今日开始,他对她而言,已不再是敌人……

    可是,不是敌人,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熙来攘往的常笑赌坊中,满是赌客们的喧闹之声,花巧语如旋风般冲进最里头的雅房。

    “阿笑!阿笑!”

    赌桌前,一名相貌娇媚、笑容直爽的女子笑应道:“我在这儿,别这么大声嚷嚷,小心打扰了我的客人。”

    她语气间虽是埋怨,面上仍是笑咪眯的,丝毫没有半分不悦。

    花巧语快步走至她身旁,“阿笑,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谈。”

    萧常笑挑挑眉,放下手中的骰盅,向对面的客人微笑说:“徐大人,真是对不住,我有些急事得先离开,就请旁的庄家陪您了。”

    那徐大人擦擦满额的冷汗,对着面前所剩无几的筹码苦笑,“没关系,我也该收手了,您请便吧!”

    萧常笑嫣然一笑,“谢谢徐大人,您今日输的银两也不用给了,就算是我不能陪您赌完全局的赔罪好了。”

    花巧语暗暗喝了声采,对她高明的交际手腕十分佩服。

    阿笑处事圆滑,向来不得罪人,更不时略施小惠,让众人对她是又敬又爱,自然累积了下少极有助力的人脉。

    “这……真是多谢您了。”徐大人欣喜之余,话都说不完整。

    “那我先失陪了,各位请继续,玩得开心点。”萧常笑向众人点头致意后,便拉着花巧语走入赌场后的安静内院。

    两人入了座,仆人们送上两盅佳茗便离开。

    花巧语微赧地开口:“阿笑,对下起,我知道我打扰了你,可是我真的有急事……”

    她知道自己这突然上门的举动太过鲁莽,可是……自从去找过刑慎后,她的心情就变得极差,有某种难以形容的烦躁占满了她的心,让她坐立不安,想的全是与刑慎有关的事。

    她不想这样,可是又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思绪,无奈之下,便找到阿笑这儿来。

    萧常笑轻啜了口碧色茶汤,无谓一笑。

    “不打紧,你也看到了,那徐大人差点将一年的官俸都给输掉了,他是心有未甘想再赌下去,我又碍于情面不好说不赌,幸好你及时出现,才解开了这两难的困境。”

    花巧语轻笑道:“你就是这么懂得替人解围。”

    “也没什么,我们做生意的本就该看客人的脸色做事,我只是顺势为之而已。好了,你还是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我……”她迟疑片刻,还是不敢将心事说出口,只好随口提起关于下江南之事。“对了,阿风前些日子来找我,他托我将圣血菩提转交给小默儿,所以我最近要下江南一赵,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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