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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尽尘埃第145部分阅读

    上的大刀,让他保持敬畏,压一压他,想必也就能驯服他了。这样的人才如果为我盛唐所用,用得不好,就难以约束,恃才放旷。不过用得好,就是良才。是我盛唐之福。”

    “至于对外,还是要公布普天院比的结果,对造势,还是有很大影响,至少也能对外宣布,列王山上,我盛唐又将诞生一位天纵奇材!不过为避免他的骄狂,就把他封锁在四圣者列王山之上,封锁这一切消息,让他自己不自知。亦能起到打压他的作用。”

    “此言甚是。”皇帝终点了点头,“就照如此办吧。”

    他又锁起了眉头,“华婉那边”

    皇后正神,雍容之态毕露,“圣上当真下定决心?四圣者总不会放任不管的。”

    “四圣者乃是朕的老师从小就教导朕做君王要体察民情,顾人间疾苦,时刻担负天下和平安乐为己任殊不知对帝王而言,这实在是太温和儒雅之道,我盛唐建国千年,能有如此规模,何曾是依靠着安逸平和治世取得的成果?若无秣兵厉马之心,如何能有胸怀万千河山之志?东正教门暗中布道意图坏我盛唐纲常,南疆高纹国势大如虎,早已虎视眈眈我盛唐雄图多年,而关键是朕这一生虽长却短,短到距离六十禅位,也没有多少年的时间了却还未曾如先祖那样,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

    “皇上没有实际之业,然而掌管帝国,又何尝不是一桩伟业,就像是一艘大船,亿万子民安居期间,能够让大船不被风暴侵翻,圣上的伟绩,已经是很了不起,足以造福万民。”

    “造福万民?”皇帝轻轻一笑,“只有我明白,天下大势合久必分,盛极必衰,鼎盛千年的盛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人民和贵族都已懈怠,他们何曾记得当年的祖先是如何鲜衣怒马冲杀白骨场,何曾记得盛唐的那些强者,当年是在陆地一站,就堪称万人敌的存在。如今无数风马蚤,俱往矣。所以更需要一股清醒的力量,注入进盛唐,注入进每一个子民的血液骨髓之中去!”

    “你相信有宿命吗?”

    “宿命?”皇后喃喃一笑,头枕在皇帝的肩膀上,“臣妾最大的遗憾,便是未能给圣上诞下一个子嗣,看来臣妾和皇上没有子嗣缘,这大概就是宿命。毕竟不如元妃,容妃她们,为皇上诞下了三女二子五位龙种。”

    “这大概也是宿命,”皇上叹了一口气,“若你能为朕诞下一子,朕又何必为禅位这份事如此烦心。华婉,安乐两人各自支持尚年幼的老四和老五,老四老五外表年嫩,实则早已沾染了宫内的习气。年纪轻轻,却心机复杂深邃,何尝不是盯着帝国的龙椅”

    皇帝的眼神一厉,“而且,我没想到身为盛唐皇室的子嗣,他们竟然如此愚蠢!”

    皇帝负手而立,眼睛给人包揽万物般的深邃。“朕相信宿命,清平在这个时候上京,这就是宿命的起源。也是注定要让我为盛唐,打开一个新纪元的起源!千百年来祖先未能完成的千秋伟业我看到了机会,朕已经很老了。朕希望在行将就木以前,便能看到帝皇先祖们的愿望,在我手上亲手实现的那一天!”

    皇帝的身影倒映在宫殿所面对的晚霞中,极为恢弘。

    大公主府。

    华婉公主静静的坐在殿前椅子上,抚摸着怀里的一只金丝碧眼猫。猫皮毛极好,以往闭着眼打盹的它此时却极为惊惶的左右四顾,似乎极力想要逃离大公主的怀抱,但大公主那每一次缓缓捋它毛发的手,却让它对挣出怀抱极为徒劳。

    持盈郡主坐在身旁,她看到自己母亲的神情。却本能的感觉到一种紧迫,她知道母亲此时的这种表情,一般都代表着内心绝对的震怒。

    有人来到殿前报,“禀公主,南街的战斗仍然在持续。据说已经死伤了百人有余,但这件事都被盛京府尹和谶纬部压着,整个南街全数被封锁,估计里面的人,撑不了多久了。”

    持盈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盛京城的南街此时正在发生一场什么样的战斗。居然规模可以达到数百人死伤,但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异常。

    她想到了普天院比之上那个叫夏禹的高纹国皇子,虽然是私生子,然而幻境无比真实,里面发生的事情,让他们这些参与者,如今回味起来都感觉不寒而栗。

    她可以猜到,南街的战斗,或许和这个夏禹有极大的关系!既然发现了高纹帝国皇帝的私生子,就算四圣者不拦,盛唐的人们,又怎么能让他安然离去?

    华婉挥了挥手,来人退了下去。

    “母亲,此事是不是那个夏禹”持盈问道,却被华婉皱眉打断。持盈不敢再追问,华婉继续抚猫,气氛一如既往的如烈弓紧绷。

    再过了片刻,一个黑衣人坠落在殿前。

    持盈心头一紧,正欲提剑而起。

    就看到黑衣人恭敬上前,来到华婉旁边,递上一封密函。持盈明白公主府上多少供养有这么一些秘密力量,只是母亲极少在她面前显露。然而看到那黑衣强者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公主府的恭敬,持盈就想到终有一日,这样的力量会为她服务。她和母亲华婉一样都是擅专的女人,对权势的热衷,完全是身处帝王之家熏陶而来的。

    华婉打开信函,看着看着,面色却渐渐转寒。看向来人道,“协议上,可没有包括这一项!”

    黑衣人抱拳行礼,礼数十分奇怪,该不是盛唐人,道,“大公主明鉴,若是小主受到了丝毫损伤,亦或者被擒住,我家小主自身难保,也难免不会露出些蛛丝马迹,届时对公主会不会不利,我们也无法保证。”

    “你是在威胁我?”华婉的言语极为寒冷。

    持盈郡主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黑衣人原来并不是母亲圈养的暗势力,而他和母亲的对话,更让她有一种隐隐不详的预感。

    “公主明鉴,决计不敢!我家小主已经寻到了当年的皇子,若能安然返渡帝国,未来已然十拿九稳,届时和大公主的协议,仍然有效。若能得脱,今日之恩,必会十倍回报!”

    华婉沉默片刻,随即一咬牙点头,“南街清波河第三河道情人桥下,设有暗道,你们抵达那里,自会有接应的人带你们离开!”

    “多谢!”黑衣人猛一抱拳,转身欲走。

    “记住!”华婉唇齿都要透出杀人的寒气来,“只此一次,绝无第二次让我帮手的可能!告诉你家小主,一旦脱离险地,务必立刻离开我盛唐!不准有片刻逗留!否则四圣者出手,你等神仙难救!还有,对清平的计划失败了,也极有可能被杨泽所知晓东正教门,要尽快为本宫除去此人!否则于你们于我们,只会越来越不利!”

    黑衣人蒙面,但眼神却似乎透露出一股意味难明的笑容,一抱拳,返身消失在黑夜里,“谨尊公主懿旨!”

    黑衣人消失,大殿里却传来动物异常凄厉的异声。

    华婉公主怀中的金丝猫,已经被生生掐死。

    “你们在说什么啊”持盈郡主表情极为难看的站起身来,“母亲,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啊”

    “坐下,稍安勿躁。”华婉沉凝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持盈突然喊出声来。

    “啪!”华婉一记耳光甩在她的俏脸上,将她打翻在地。

    持盈捂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华婉此时情绪有些弱了,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密函丢在了她面前。

    她捡起来看,上面是极为龙秀的几个字,“困于帝都,请公主救援!”

    持盈失魂落魄的望着自己母亲,“这是高纹那个私生子夏禹的亲手书吧为什么他会给你写信母亲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华婉拿过那封密函,轻一运劲,化为灰飞,她望着自己的女儿,冷冷道,“我在做该做的事。”

    “和高纹帝国勾结,和东正教门有秘密协定这就是你在做的事!母亲,你在做什么啊!”

    “闭嘴!你不懂!你永远不明白!”华婉双目睁大,怒视持盈,“你那个皇爷爷,他是皇帝!你知道其实他的心有多歹毒?你知道深宫里的那个贱人,害死了本宫的母亲。她也绝不会放过我们娘俩!为今之计,只有支持小四未来禅位登皇,你我才能有出头之日!你我母女才能真正平安,为了这个目的,我不介意做一些交换,一些王国有蛮族入侵,为了稳定这些蛮夷,往往割据一些沃土,赏金银美婢,让其沉浸享乐,又或驱狼吞虎,引其内耗,自顾不暇丧失战力,这其实不就是帝王权术罢了。与高纹的一些交易,并不代表着就是违背原则,对方之矛,亦可为我所用。在这样的局势环境下,我只需要做出对我们有利的选择。”

    “你说的那些只是一些王国权益之举。但我们是盛唐,我们是盛唐帝国啊!此举无异与虎谋皮!”

    “住口!”华婉冷然道,“本宫自有决断和分寸,你虽为我子,但仍未够资格来教训我!今日我让你见这一幕,只是让你知道,我们母女是一条船,只有齐心,才能共同完成这桩伟业。日后等到你位于万人之上,你就会明白母亲今日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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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卡,就是在卡本书最大的主构。似乎这从我上架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卡着。

    这个主构终于出来了,但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我终于知道怎么写,也终于知道未来怎么发展。从头到尾,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明夕何夕

    (鼎天小说居dtj)

    星枢阁是西陀殿在盛京城的分殿所在地,西陀在帝都的客卿皆汇集于此,这里也算西陀殿出世的核心中枢,在其中驻扎的客卿,都是帝国名望很高的名人。(搜读窝 s h u h  i g e wo)

    比如翰林楼那位编撰大人。比如帝国吕氏学说的创始者大儒吕修维。这些是文人大儒方面的客卿强者,在盛唐都拥有相当的话语权。

    而至于衢州侯,朱沐候,几位侯爷,还有一些朝堂上的官人,门阀中的长者诸贤,都拥有西陀殿客卿的身份。他们的身份都各不相同,然而无不是盛唐极厉害的人物。

    光是他们的名望权威,就足以将西陀的妙义播撒开去。这些正是西陀殿在盛唐的核心,出世之地管俗务的中枢。从这里呈辐射状,扩展影响整个盛唐。

    星枢阁今日很热闹,西陀殿的圣使圣女到来,对星枢阁的客卿们而言,便是极荣幸的一场会晤。一般以往,也还少不了向圣女和圣使,汇报星枢阁这半年中一些为西陀殿处理事务的成果。加之诸多强者客卿聚集于此,共同高谈商讨未来的布道局势走向。

    帝都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的聚会,下到黎民百姓,上到王公贵族,然而星枢阁的西陀殿客卿集会,无疑是此时盛唐最高规格的聚会之一。

    然而就在星枢阁下层众客卿高谈论阔的热烈氛围之中,在星枢阁最高处,“咯啦啦!”机关耦合的声音响起。

    星枢阁穹顶用来观星的窥天仪,缓缓打开。上面的灵纹泛着暗明的亮光,驱动着这些铁质的穹顶齿合联动下展开,现出头顶旷大的星海。

    穹顶的空间很大,同时也很空旷,星空投射下来,纪灵儿纤细的身影显得异常孤独。

    下方的客卿集会,她原本应该是在那里的。

    但是她出离了那热闹之地。漫无目的的来到这里,打开穹顶的机关,孤独的面对星空。

    这一切毫无意义。但她偏偏就这么做了。

    兴许她只是希望有一个很孤僻的环境,就像是她冰凉的性格一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来人一身绸衣,体型匀称完美犹如从画中走出。宇文靖出现在穹顶上。远望着纪灵儿。

    纪灵儿也看着他。

    这个未来即将成为她夫婿的男子。大陆公认彗星般腾飞的天才。相信没有一桩婚事,能够让他们这样在大陆引人注目,也没有一桩婚事,能够如此广为人知,轰轰烈烈。

    她看着他,星眸闪动,像是这些年间很多次望着他离开归来时那样。

    宇文靖看着她,对纪灵儿那张绝美的面容,他已然再熟悉不过,从小他就明白。这样一张脸,以及这样美丽的女人,未来就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看着她那双有一丝茫寞的星眸,以及她略带柔媚的红唇。也必然在未来为他予取予攫。

    然而他发现,纪灵儿这一次望着他的眼神,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看小说就到-< 笔下文学 >-lwen2)

    并没有那种以往所有的一丝淡淡仰慕而只是很平静的样子。

    面对以往纪灵儿看着他时而泛起的仰慕,他会有一种清高自傲之感,因为只要一想到这样美丽内秀的女子也会抬头仰望着他,这兴许就是他作为天才而言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是他宇文靖身上必须有的一份光环,而且没有其他的光环,能够比之更明亮。因为纪灵儿,本身就是女人中最璀璨夺目的那粒珍珠。

    他每次回去西陀殿,身边只要陪着纪灵儿,几乎就能获得西陀所有弟子仙羡的目光。对宇文靖而言,这些无疑于都是应该有的。

    而现在,这种感觉有变化了。

    纪灵儿的心里,装了一些事。这些事,让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倾慕少了太多,近乎于淡然于无了。

    他的心底某处,突然泛起一种强烈的不能容忍之感,联想到那个男子,然后这一切就变成一种他眼底深彻至骨的寒意。

    “为什么来到这上面,下方许多人都想见到你。不愿和这些客卿打交道?”宇文靖上前,怜意十足的望着她颈处裸露被风吹凉的肌肤,道。

    “我只是想独自静一下。”纪灵儿在夜色下有些柔的笑了笑,“你知道我并不习惯这种场合下面有你和迦缪就够了。”

    “是么的确是。不过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有迦缪帮我们挡着那些层出不穷的客卿”他洒然的耸了耸肩,“而我在你旁边就够了。”

    宇文靖很确信,以往他这么说话的时候,纪灵儿双眸多少都会显出一丝涩意和欣喜,然而现在尽管她微笑着,却没有那意想不到的喜悦。双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落寞。

    “他来了。是么?”宇文靖冷不丁的话,确实让纪灵儿措手不及。

    “嗯?”然而她只是微仅可察的竖了竖微尖的耳朵,眉宇有些挑动的变化。

    微仅可察,并不是毫无可察。

    强如宇文靖,就足以从纪灵儿这些微的神情变化中,察觉到许多非同寻常的因素。

    他深深的注视着纪灵儿,纪灵儿先是有些躲闪,但随即同样望着他,眉宇清秀得犹如一朵冬雪中初绽的莲。让人无法直视。

    宇文靖感觉到有一根极细极锐的刺,就这样扎入心脏所在的位置。

    “他果然来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刘福既是杨泽!”

    宇文靖心思极为深虑,所以仅仅是通过纪灵儿在院比观礼之上施展的神法,她之后微仅可察的反常仪态,推论出了如此诸多的也如此接近真实的结论。

    纪灵儿望着他,没有争辩和回答。只是一种任凭风摇山动都任其肆虐的凛然。

    宇文靖转身即走,背影如魔神般高大,“今晚,我允许你胡思乱想!”

    “但是你要明白我们都是将进入神国神殿的人!所以我们的婚事必然要进行,这是既定不可抗拒和更改的!你我踏入神国,就将和尘世无缘,此根当断不断。日后必添其乱。灵儿,你是聪明的女人万勿令我失望!”

    宇文靖的身影消失。

    纪灵儿在泌凉的天穹夜风中,久久驻足茕立。

    她当然明白神国和神殿是什么地方。也明白其实西陀中的很多人,穷一生也就是为了踏足那虚无缥缈的神殿,哪怕不惜奉献自己的生命。以及所有的一切。

    而她,也应当接受这样的宿命。

    这就是属于她的宿命。

    良久,她突然哼起歌来。

    歌声从她清啭的嗓音中传出,从她瑶鼻里哼出,那是一首陌生的歌谣,像是从旷远的时空里隐隐传达而至。

    “人间韶光几度,莫负镜花雪月。

    只影向斜阳,欲把风留驻。

    一生缘,相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