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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尽尘埃第151部分阅读

    战到这样的程度,很多人已经杀红了眼睛,碍于西陀严命甚至拼得体内真气枯竭殆尽,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如今终于看到了她的颓态,众人宛如无形中打足了气。瞬间士气凌厉,催动真气,飞剑,灵器,宣泄般朝着纪灵儿砸去。

    之前那两个来头甚大的客卿等得就是这一刻,在三个人近身贴向纪灵儿被轰飞的瞬间,两个笑面虎一左一右,鬼魅般旋身出现在纪灵儿左右两侧。纪灵儿以力证道,独战西陀近百客卿,坚持到现在,刚击飞三个近身的强者,立时感觉到身后劲气催动,然而似乎已经来不及,本就被摧得孱弱不堪岌岌可危的护体罡气只能再度担当起阻击的重任,但这一次很明显极为艰难。

    对两个笑面虎而言,姜还是老的辣,他们修为和战斗上面虽然不如纪灵儿,然而他们王公家在盛唐可以屹立数百年,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机,拿捏到每一次可以让自己家族煊赫而上的时机,便可以说通了运脉,可保家族黄金鼎盛。如今的战斗上面,这两个鼎盛大家族的长老很明显便把这一套“术”玩弄得炉火纯青。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刚刚是纪灵儿独斗众人,逼退强敌,无法回击只能以罡气硬抗的瞬间,两人养精蓄锐得到来,出手便是各家最擅长破罡气的重手法,破开纪灵儿护体罡气尖锐的撕裂声嗤嗤不绝于耳,两人双目泛光,他们很有信心,双掌若是击中纪灵儿,饶她是西陀圣女,保管都再难有续战之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纪灵儿向前猛踏出一步,望向天空,双目中没有愤怒,反而眸子里带了些惘然,那里夜黑如深而不见底的深渊,凝重如墨,束缚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似乎也只能力尽于此,无法冲出这百名客卿包裹缠绕的大网,自然也没有办法在这决斗前夜,去往杨泽面前,

    看看他的底气和信心,至少能确定他是不是正准备去送死。

    西陀会不惜一切狙击杨泽,迦缪只是一个开始。若迦缪明日战败,那么西陀殿更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击杀。纪灵儿需要去提醒杨泽,但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种奢望,再不可能了。

    两名老j巨猾的客卿双掌杀到,连破纪灵儿回光返照运起的三重护体罡气,正待更进一步,两只手却纷纷被人握住手腕拿捏个瓷实。

    随即两声惨哼,这两名位高权重的客卿铁钎般的双手被人蔑柴禾般轻易折断,不等那两声惨哼高亢起来,两人当即就被炮弹般甩入了一片废墟之中。

    突然而起的变故令众西陀客卿一片悚然,谁都没有想到在西陀星枢阁下处理内部事宜,这盛唐竟然有修行者敢横地插手进来。纪灵儿重新调息,看到来人,身子微僵而愕然。

    众西陀没能看清楚瞬间出手击退两个高位客卿的来人正面,但却见到了绝不适宜出现在此时战场里的另一拨人,有客卿顿时脸色顿变,对其中之一呵斥道,“宋五公子,前一阵似乎才因为你的刚愎自用在摘星楼上吃了大亏,如今不汲取教训,又涉足西陀星枢阁之大事,真仗着宋阀的牌子硬到可以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不是!”他们见到的自然是宋阀宋家老五宋时法,这也是最为盛唐熟知的宋家子嗣,前阵子摘星楼大事人尽皆知,谁都知道宋五公子被宋徽狠狠抽了一巴掌训斥,如今再在这里见到对方,顿是又惊又怒。

    宋时法似乎浑然恢复了在摘星楼被宋大公子教训之前没心没肺的模样,看向纪灵儿的目光倾仰敬慕,然而语气却冷森森得道,“如此多人围攻刁难区区一女,这难道就是西陀众客卿的行事,真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

    众客卿眼看着才捉到纪灵儿的破绽,没想到却被宋时法一众出现破坏,其中一人急怒攻心,斥道,“混账,难不成要我等再度禀上宋阀,让宋大公子再把你腿给打断,才能让你老实了!?”随即此人似乎又认出了宋时法身边的那几个人,一时微怔,宋老五还好说,谁都知道他是宋阀内部不省心的存在,然而他身边的俊面公子,才让人感觉心脏莫名一抖。

    那是宋阀之中排名第二,同样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宋江河。众西陀客卿反应过来,放目望去,见到这周围房舍街区,屋檐梁顶,皆是宋阀来人,隐隐让他们发现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

    宋时法淡然摇头轻笑,“这个是只怕不等你禀上去告状了,大哥亦在于此,你直接跟他说岂不更好?”

    满众皆惊,众人这才向纪灵儿身畔的那个一直被劲雾笼罩的身影望去。

    劲气消弭现出原形,宋阀大公子,宋徽一身青装,扮相和京城那些沽酒的少年郎不无二致,束在外的腰带轻轻摆动,出现在无数西陀客卿震惊的目光里。

    宋徽朝纪灵儿极有礼的一躬身,“知晓圣女殿下意图出行,或有受阻诸多不便,宋徽特率宋阀诸子,前来恭迎弟妹一程。”

    “什么!”

    “弟妹?”听到那个盛唐极有分量的存在这番话语的这个字眼,在场捍卫西陀荣耀的无数客卿们,面色骤变得异常难看。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灯如繁星

    宋间里极为神秘地位极为崇高的宋阀大公子年领宋阀子弟出现在星枢阁客卿盘踞之所,口口声声要接人离开。这已经足够让人震动,足够让很多人脑子一时……

    白难以转过弯来。

    至于宋徽挂在嘴边的那句“弟妹”更是让很多人莫名的惊讶,哑然,面面相觑甚至彼此愤怒不堪。什么时候那个宋大公子,竟然也如此爱说笑不沉稳了,而且还当着他们全星枢阁客卿的面前开如此玩笑。

    然而众人的神态逐渐沉凝起来,因为宋徽的表情,分明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在说笑。

    所以众多客卿立即想要破口斥责,但却兴许碍于那四周出现的宋间中人,亦或者那个青年神情中宛如远古龙的淡淡傲意,他们没有真正的敢这样去做。只是觉得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愠怒屈辱,无法发泄,只能憋在心底,让他们的面容越来越青白,越来越红涨。

    更多人此时将目光投到了星枢阁顶的那个男子身上。从刚才开始,宇文靖就站在飞檐之上,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但对众客卿而言,他的没有表态,本身就……

    一种表态,一种默许,一种坐镇,能够让无数人心底充满了底气,甚至刚才放手拦截纪灵儿的底气。

    所以如今宋徽到来,众西陀客卿还是将代表底气和西陀骄傲的目光投向了飞檐上的那个身影。

    宇文靖高高俯瞅而下,宛如凝视世间的君王,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这样的孤傲冷漠。像是穿透无数云幕的鹰眼,落在了宋徽的身上。极为锋利,如……

    千万把刀。

    空气里于是形成了千万把刀。尖啸厉叫,笼罩了宋徽的四周。

    而宋徽的身畔虚空里分明什么都没有,但所有看着他的人都感觉他所站的位置,是那样的可怕,从心底有一种恐慌。像是看着无边的黑洞。就在宇文靖这一眼之间,宋徽并没有被一眼灭杀或者被撕裂成片风干。他依然是盛京城的那个大公子,风度翩翩的抬头,衣袂轻扬朝着宇文靖轻轻鞠了一……

    。

    行礼。

    以礼承道。

    背后代表着宋阀的意志。

    于是那些千万把刀似乎也无法割破这样的意志。

    所以宋徽鞠了一躬之后,便转身迎着纪灵儿离开。

    众多客卿无一再敢上前出言训斥或者拦截。

    好事者纷纷猜测,刚才那一瞬间,宇文大师兄和宋阀大公子是否已经经历了一场交锋那么这场交锋究竟孰胜孰败。宋徽能带人离开,是否宇文靖也无法阻……

    ?但宇文靖分明从最初开始就一直作壁上观,没有出手的打算,所以这是否根本不能说明胜负。

    然而直到圣女纪灵儿和宋阀诸子的身影消失在烟尘里的时候,人们还是可以确认一件事,那就是纪灵儿今日的离去,并不会影响到明日决斗那场早已注定的……

    果。

    “迦缪被祭祀大人授以神术。迦缪圣使虔神多年早已经具备承载神术的能力,神术在身,明日结果几乎不可能有丝毫的改变。”公羊先输抹着刚才激战后……

    剩下半片的胡子,淡淡道“而即便是纪灵儿的离去她也不可能向杨泽泄露任何迦缪圣使的破绽,因为迦缪圣使本身并没有任何足以致命的破绽。”

    “明日一战只是那个杨泽自寻死路而已,只是一旦除去他,以他如今背后列王山的背景,这之后或许会有些棘手,我们星枢阁兴许会承受四圣弟子们一些……

    待发泄的怒火。但比起壮大杨泽的威胁而言,这些都是可以承担的损失。”一名西陀客卿沉吟道。

    “哪怕今日纪灵儿上了列王山,说到底不会改变任何事。只是她这么紧要关头去见那孟浪杨泽,说出去对我西陀声望毕竟有损。然而既然宋阀都出面了这……

    面似乎也牵扯了四大阀的意思,原来这么多年以来,这四阀终没有对我西陀圣殿服帖,并没有存有应有的尊敬。所以明日之后,就以杨泽的死亡给他们上足……

    震慑的一课,重塑盛唐对我西陀的敬畏。”

    众客卿抬头看着金光冲霄的星枢阁大殿知道迦缪仍然在接受祭祀大人神术的洗礼,于是神情凛凛,越发的信心十足。

    列王山峰顶另有天地,这里有清澈可见上古巨木的潭水,有高处流向低谷的山泉,有山泉激溅在巨岩之上水沫打湿微冷吹拂的空气。有那些掩映山林间,整……

    盛唐最神秘的亭台楼阁。

    然而此时的那些房舍之中,却显得极为热闹。

    向来清幽的列王山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除了九位四圣弟子之外,山峰诸殿柴房那个沉默的赵老工头,偏殿膳房的崔厨子,后殿菜园的红太婆,曾经在山顶……

    空见1惯却又和这座万年古山一样沉默的打杂人士。此时都放下手中的活计,他们不属于列王山弟子,然而照顾四圣及众弟子起居多年,早已视自己为列王宫中……

    ,此时以长辈的身份来到议事厅,那副场面,只怕是京城乱哄哄坊市里的那些小贩见到都会备感亲切。

    “今日星枢阁金芒冲霄,这是殷墟正在为迦缪开天启入神术的先兆。西陀殿历来继承神术者最基本的资格便是拥有道通境修为,迦缪西陀近些年不闻破境,难道他已然突破了境界?破境再加上神术,此战十分不容乐观如果让我来说,这场战斗,只有取消一途,才能最终保住性命。”何其扬持握着一柄烟杆,此时……

    微慨叹“但你这小子天生一副臭脾气,让你取消棚找,只怕让所去送死还要轻松一些。”

    他最初并不喜欢杨阙杨文渊,并由此恨乌及屋的看不顺眼杨泽,然而杨泽在列王山时迦缪的宣战,却让他不由得对杨泽生出了另外的看法。

    那是一种他这个文人出身的四圣弟子也没有的一种特质。

    天塌下来所有人都会躲都会逃亡都会颤羽,哪怕你曾经是一个什么都不惧怕的人。但在杨泽的身上,却表现出一种就算天塌了,他也会站在原地,极为光棍……

    一种特质。

    没有敬畏,亦无所谓惧怕。他似乎是一个冷血到了骨子里的人甚至都冷血到有时不会在乎自己的生命。这种冷血,让何其扬心中都生出一股微微颤羽的悸……

    。

    “西陀圣殿向来以神术独步天下若此战迦缪不会神术,想来一个区区圣使并不足为惧。然而若对方施展神术,那希望就极为渺茫。虽然我列王山从来没有……

    西陀神术对上过,也不知道如何破解。但天下修行,无非遵循的是“道”和“术”道即去往通天之塔的路,而术则是衍生出来的旁支,所谓的西陀神术,也……

    不就是天神的力量,说到底仍然应该属于修行“术”的范畴,仍然是调动天地元气和修行者共鸣的法门。无非这种所谓的“神术”在这方面非同寻常罢了,即是如此,那便讲究一个“守”字。谨守本心,不受对方所惑,自然也不被所乘!”四圣大弟子张凡落开口洋洋而谈,同时展示了一手列王山的“道守”心法,只……

    他“守”字一出,身畔周围的元气仿佛立即凝固。让人立时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仅限于修行者,修行者身体气海自发吐纳天地元气口气息受阻,自然会感觉难过的气滞。普通人则完全没有这样的障碍。但在场的修行者已……

    知道厉害,试想这种列王山守字决展开,凝固紧守周围元气,无法调集元气,修行者如何展示神通?

    不光如此,诸四圣弟子也一一展示看家本领,力图在这短暂的时间中,杨泽能够从中领会到一些什么。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将杨泽脑袋敲破,把他们所会……

    东西,一股脑的倒进他的大脑之中去。

    最初双方的对立,互看不顺眼,似乎在这个时候,都被抛之脑后了。列王山和西陀殿,多年以来,第一场正面对决,没有想到竟然是以杨泽和迦缪的恩怨所……

    开。从这方面来说,杨泽就已经代表了列王山。他们当然要看到,列王山真正压白西陀殿的时刻。

    “不要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列王山院比第一人,又岂是易与?”那位在后山柴房为四圣烧了大半辈子柴的赵拐棍,沙哑着嗓子道“区区一个西陀圣使……”

    缪,怕他作甚!杨泽获得梨花神术的认同,那可是比这盛唐成千上万人还要优秀,我看好他!不必担心,老朽好歹当年一手乱风披靡拐法,也曾是江湖有名的……

    号人物,若有需要,我可以倾囊相授!”

    “嘻嘻,赵拐棍,你那几手,就别来磕碜这列王小,最小的小师侄了,要说我红老太的一手操控一百零八道飞针的《天梭织法》,只怕比你更拿得出手罢!”那位列王山后山菜园的红太婆嘻嘻笑着出声,一脸褶子却跳动出亢奋“妩媚”道“否则你也不会被我打折了一条腿,却还要死皮赖脸的追着老娘哩!”

    周围人则是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些在列王山很没有存在感的打杂的老头老太,竟然却是很多年前盛极一时的大修行者们。这个信息太过震撼,保管放出……

    ,明天整个盛唐又会掀起一片哗然。

    眼下诸多长辈则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言指导。

    杨泽被围拱期间,一方面是被这样的环境触动感染,心底微微有些感动,另一方面,则是被周围爆炸性向他灌输的修行战斗信息面前,哭笑不得。

    他们都不想他输,所以每个人都要贡献一份力量。

    关键是如果他真的搏众家所长,他就能战胜众多修行者眼中不可战胜的西陀神术吗?

    但是他一定要赢,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迦缪不可能在战斗中让他活下去,他想要活下去,并让自己更为强大,强大到鼎力世间,就必须战胜眼前可能无法……

    胜的敌人。

    阑苍院到列王山的道路,今日破天荒没有院禁。

    所以盛唐阑苍院如今到山峰的道路上,却满是灯火。很多的阑苍院弟子,手中都捧着一盏灯。那盏灯是今年盛唐水果中最受欢迎的丑橘录去了中间的果肉,再用蜡烛填充而成。是一盏橘灯。

    这是阑苍院不知道多久以前,就流行的放橘灯的习俗,如果院内弟子们面临院试大比修行之时,或者有任何的愿望,据说就制作一盏橘灯,然后在山中的灵……

    山涧处托放,这样山中精灵便能了解并实现人们的愿望。

    这只是一个传说,但却很受欢迎,世代在阑苍院上下流行。

    此时很多阑苍院弟子,自发的批着自制的橘灯,朝着山峰上走去。

    所以灯火延绵不绝,一直延续汇集在杨泽等人所在的房舍之外,隔着一条山涧的浅坡。

    这里已经有无数盏亮着的橘灯,像是谪落的繁星落到了凡尘。

    只是明日并不是阑苍院的院试,现在也不是新年人们有许多寄托的愿望。但此时密密麻麻的橘灯,正代表着无数要寄托的希望。

    人们将橘灯放在了溪水中,橘灯开始随溪水的流淌漂浮出去,很快散开,如出征的士兵,浩浩荡荡密布u,中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