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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第21部分阅读

若京城仍有危急情况,回过头来救援仍来得及。

    这么想着,便下令属下第二天拔寨起营,全线往东北方向撤军,自己也亲往李元吉行营辞行。

    那时侯李元吉正在营中焦急的等待着李靖撤离汤州的消息,一听李靖亲自来辞行,禁不住喜上眉稍,大笑道:“天助我也。”遂唤下属道:“端几坛酒来,随我出营为李都督辞行。”下人为他穿衣整装,乘了大白马携十多位护卫出了营前来。

    远远见了李靖,高声喊道:“李都督,咱这野外安营便不设宴辞别了,来——咱喝几杯酒,壮壮行sè,后会之期多着呢。”

    说话间李元吉已驰马到了李靖跟前,只见他翻身下马,黄sè斗篷在他下马那一瞬间让风掠起,整个的暴露他强悍瘦长的身材。

    他满面chun风,一摔缰绳,微笑着走向也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李靖,又道:“这两天我这帅营也要撤了,人马太多,仍有些残务。”说着,朝侍卫道:“拿酒来———”

    李元吉爽快的为李靖端酒饯行,李靖喝了酒,看着他那模样喜形于sè,心里想道:“大凡善谋之人曲伸自如,宠辱不惊,怒于衷而喜形不露于sè,齐王这等稚嫩之辈,焉能成得大事?”

    心里这么想,口里亦道:“好,好,本督也借花献佛,借齐王酒为齐王早ri凯旋回到长安饯行。”说着,接过李元吉侍卫端来的酒与李元吉碰杯,一饮而尽。

    遂翻身上马,朝李元吉拱手道:“齐王,咱后会有期。”说完,打马与侍卫一溜烟朝东北方向驰去。

    李元吉看着李靖的背影,冷笑道:“天不灭我!”也翻身上马,回了营中,即下令藏匿于林中的三万将士,当天午夜朝京城进发。

    李元吉那时心里想:是老天开眼,是老天在帮助他!这些天来,他一直都以为李靖、李世民甚至老皇di du看穿了他走的每一步,以为他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了,因此,他觉得他是根本没有出路的了。

    他偷偷的留下三万人马,连这一点他都以为他们都已察觉到了,而他只是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希冀的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碰碰机会,做垂死挣扎罢了。因此,这些天来,他一直是那样地忐忑不安。他原本这么想,在汤州他最多能多呆四、五天,假如李靖还不撤离汤州,他李元吉也是不能赖着不走,李靖是撤军监军,你李元吉不最后撤离汤州,他是可以一直不走的,但是,李靖却自动的先离开了汤州,这不是老天相助又是什么呢?

    倘若李靖不离开汤州,他李元吉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的,而李靖的三十万人马一撤离,他李元吉三万人马潜入京城,加上太子的护府军做内应,解决京城两万御林军绰绰有余。

    这一天李元吉仿佛觉得时间过的慢了一点,白天他每隔一会便走出营帐看看太阳西斜了没有,终于盼到了落ri西沉的时候,他很早便整戴好行装,只等午夜前那三万人马从密林深山中出来集结到他的营前。

    他想,明天中午时分他便可到达京城了,三万将士都扮作老百姓潜入京城,那时侯京城已在他主宰中了。

    当然,他不是希冀富贵荣华那种人了,他希冀的是一种机会,一种战胜他兄长,统治和主宰他兄长李世民的机会,那时侯他再也不会感觉到他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兄长,再也感觉不到李世民功高ri月对他形成的压力。

    当然,他不会把他的父皇怎么样,他会把他的父皇敬为太上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太子素来是同党,但自古以来,人和人之间共患难易,共坐江山难,太子也不宜留在朝中,便给他个封地,随便作个什么王去。

    至于他的敌人,也就是他的兄长李世民,则是十恶不赦的,决不能饶恕了他,更不能让他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但如何处置他却是件头疼的事,他不是那种轻易就范的人……不管怎样,时到时为,先控制了京城再说。

    李元吉在兴奋的狂思滥想中终于等到了午夜,他那三万人马在薛万彻的带领下准时从密林中出来了,他也准时于午夜时分带着这支队伍缓缓的向京城进发。

    第九十三章 李元吉差点瘫软在地上

    那时侯月亮格外的柔和,水银似的月光照着他这支三万人马的队伍,照着他那身闪着灰暗光泽的铠甲和他那张沉郁的脸,也照见他“得,得”响着的马蹄泛起道上一层灰暗的尘烟。

    那时侯李元吉忽然为他们兄弟互相残杀感到惋惜来,这种心情是他自己感到稳cāo胜券以后才有的,仿佛一种胜利者的怜悯。

    一个人,有了达到yu望那种满足感之后,便会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恻隐来,李元吉觉得大唐的皇冠已非他莫属,这已经是明天就能铁定的事实。

    汤州到京城一百多里地,他加快速度在明天下午便能赶到。李靖的三十万人马已经往东北方向去,京城已经没有可以救援的兵马。

    他估计在他没有到达京城之前,便可遇到太子的派来的信使了,他除了知道京城仅有两万御林军之外,其他的情况还不甚明了。李元吉想,至于如何进入京城,进城后又该如何如何?太子定会有一番周密的计划了,这些都不必要再做更多的考虑了,他此时的心确实为他们兄弟互相残杀更多地感到惋惜起来。

    然而,在他为这种兄弟的骨肉情谊承受了一会儿痛苦之后,他猛然地觉得这种惋惜是那样的多余和幼稚。“难道你竟然觉得有可以怜惜他的地方吗?笨蛋!”他暗暗的骂着自己道,“他的存在不正威胁着你的存在吗?”

    他想到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情,父皇、母后总是夸那世民,周围的人总是赞扬世民,小时候读书作文是世民作得好,略长chéng rén后,兄弟几个习弓马刀剑功夫,也是世民练得好。

    自晋阳起兵,他是出师必传捷报,而自己却屡屡打败仗,后来定了大唐根基,父皇即位后,他四方征战,更是功高盖世,父皇明显地偏袒着他,朝中大臣大多都为他歌功颂德,再加上这次西征,眼见他已经是穷途末路,却又力挽狂澜,他李元吉不但没有寸功可言,倘若世民班师回朝后如实在父皇面前奏他一本,这见死不救的罪名就能让他吃不消。

    这一切,难道还不构成对自己的威胁吗?倘若没有他,自己功虽然没那么大,但是没有人能和自己相比,也就显不出自己无能。太子建成明摆着也是个脓包,对他构不成威胁,唯有世民,他的各方面都远远的超越了他李元吉,自己根本无法和他相比。

    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西役之捷已奠定了一切,他要是顺利的班师回朝,可能太子之位便转到他的座下,既然父皇早有此意,西征之役又明摆着自己和太子从中作梗,他的一本奏上去,不正是最好的废掉太子的理由吗?倘若如此,结局便是多么的可怕呢!

    好在老天爷开眼,虽然世民神机妙算,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虽然你有办法遣散我大队人马,但你何曾想到如今我这三万人马也可直捣京城,助我成事呢?

    如今李靖已经东去,你李世民远在西线,无论如何,你也无法干涉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一切!

    李元吉坐在马背上,在那轻轻颠簸的马背上构想着,他觉得惬意,觉得志得意满。

    那时侯他坐在马背上的影子已经斜影到路边模糊的草茎和荆棘上,月亮稍稍西沉了,约莫已是三更的天sè,四野静寂的时候,听这三万人马行军的嘈杂声尤为清晰。

    离汤州大约四、五十里地的时候,李元吉的坐骑一直超越在队伍前面,那时侯从京城方向的来路上,仿佛有一串马蹄声传来。

    起初,李元吉并不留意这些,他沉浸在那种惬意的思索中,那会留意前面的马蹄声呢?然而,那串马蹄声越来越近,“得,得”的响声也越来越清晰,起初与他一直并羁齐行的薛万彻jg觉的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当他听清楚那确是马蹄声的时候,便打马靠前到李元吉身边说道:“齐王,好像有情况,前面有马蹄的声音。”

    李元吉一听,忽勒住马头,也jg觉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这时候,那声音已经离他们不远了,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月sè中已见一匹飞驰而来的白马的影子。

    那马越来越近,看得见马背上的人影,几乎是紧贴着马背的,不一会儿,那匹马飞驰到这支队伍前勒住了马头,那骑马的人直起腰,大声问道:“是齐王的人吗?”

    “这小厮,见齐王还不跪下!”薛万彻喝道。

    “休得无礼,来者何人?”李元吉道。

    “奴才是太子派来给齐王送信的。”那人说道,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杏儿般大小蜡丸,走上前来跪着递给了李元吉。一个侍卫下马接了蜡丸转递给了李元吉,李元吉知道这是太子给他送来的密信,他心里咯噔一下,接过那蜡丸,在马背上犹豫了半刻,这才翻身下马,让侍卫点了火来看那蜡丸密信。

    这不看则已,一看让李元吉差点瘫软在地上。

    原来那密信写道:“京城已增三万余禁卫,戒备森严,切莫轻动。”

    李元吉那时侯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身边的侍卫赶快扶住了他。

    那时侯,他的侍卫,就连薛万彻都感到莫名其妙,其实他这三万人的队伍,除了他懂得该干什么去,将士们只懂得服从命令,谁也摸不透他心里想些什么。侍卫见他差点昏倒,急呼道:“看齐王乍了?快传医官!”

    李元吉定了定神,摆摆手道:“不用,不用,累了,累了,歇一会儿便好。”

    李元吉坐在侍卫从一名士兵身上解下来的铺盖上,他握拳的右手撑着耷拉的脑袋,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真让他身旁站着的将领和士兵们纳闷,他们摸不清齐王究竟为什么了,看了京城来密信,那神情一下子便沮丧成这样子,但是将士们很快意识到,可能京城发生了重大变故,要么这位皇子为何竟如此沮丧呢?

    李元吉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将士们怔怔的站着望他的神情,他知道他失态了,遂打了jg神说道:“传令各营原地扎营。”

    第九十四章 李渊仔细端详着这小美人

    却说京城的李渊皇帝这些天来确实是忐忑不安。

    自从太子撺掇他下旨让西线将士分批撤兵,并力奏让齐王元吉先撤,他就心有疑虑。

    几个儿子,他实际上对谁都不放心,谁先撤,谁后撤,都一样的让他心存疑虑。西线撤军开始,他就密切地注意着撤军动向,每天都有加急快马向他汇报来自西线的撤军情况。

    他知道他的几个儿子勾心斗角,各存异心,他明知到头来会有取舍,但他实际上却无法舍弃任何一个。

    他这次派世民和元吉西征突厥,目的是让他兄弟俩能同心同德,共创西线大捷,以拉近他们兄弟间的手足情谊,但从一开始,太子和元吉就设法作梗世民,而且西线几次战役,不用说他兄弟俩能相互配合,相反却到达见死不救的地步,这样的兄弟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李渊为了他的几个儿子已经jg疲力竭了,他觉得他已经没有能力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但是,他感到庆幸的是,他的几个儿子虽然仇隙ri深,但仍没有谁胆敢背叛他,也正因为这一点,他至今一直不决定究竟更该偏袒于谁。

    既然这次西征撤军潜伏着可怕的危机,如果三个孩子中有谁胆敢挑起叛逆祸端之话,他会以他皇帝的龙威,忍着那种割肉之痛,毫不留情地下旨诛戮。

    尽管如此,西线撤兵究竟包含着怎样的祸端,他李渊也无法看清。因此,太子的力奏,他应允了,撤兵半个月左右,收到世民的奏表,他也应允了。

    几天来,他接到廷报,元吉五十万人马驻扎在汤州,他着实忐忑不安,心想,难道这畜生真有篡逆之心?

    其实,他倒不是为李元吉威胁他的皇位感到不安,因为李靖的兵马此刻正隐藏在离汤州不远的东部群山中。他不安的是,倘若李元吉真的篡逆,他将不得不亲手诛戮这个不肖之子,这样,他不得不忍受两种痛苦:其一是诛子的切肤之痛,其二是唯恐身后留下骂名之痛。两种痛苦都是他李渊最不能忍受的。

    往常,他每念起这几个不肖之子,他总有一种悔不当初的遗恨,悔恨他当ri为何在晋阳起兵,假如他不起兵,不当这个皇帝,照样在晋阳当个太原留守,他的几个儿子何至于像今天这样鸡猪狗斗?究其原因都是因为这个皇位。

    为了这个皇位,几个儿子明争暗斗,杀机四伏,真可谓你死我活,他这个老父明知如此,却无法调和,甚至弄得筋疲力尽,都难使他们之间的争斗善罢甘休。

    坐在垂拱殿那龙椅上听大臣奏报,李渊经常想,这些大臣对自己臣服礼拜,“万岁”之声不绝于耳,就因为自己是个皇帝,就要装得威仪万方,但这九五至尊的尊容装起来确实吃力,莫说那正襟危坐需要一定的忍耐力,就连举手投足,喜怒哀乐之sè,都要把握分寸和尺度,这确实是常人所难做到的。但皇帝必须做到。

    平常生活起居,都是前呼后拥,虽然人人都怕皇帝,但皇帝连吃饭、洗漱都让人守着候着,有条不紊,这那里有常人的zi you呢?

    其实,皇帝是最没有zi you的,天牢里的囚犯仍可以大声的呼喊,发泄心中的郁闷,仍可以死皮赖脸,但皇帝这个最不zi you的化身,又要强忍着装出最吃力的威严来,这不正是个最可怜的囚犯吗?

    那些没当过皇帝的人,拼得你死我活,都想争着当皇帝,当过皇帝的人,是最不想当皇帝的,但又必须拼命的去当好这个皇帝。其实,当皇帝是天底下最苦最苦的差事,个中滋味岂是常人能够体味?

    李渊除了每天早上上朝听奏报,断国事外,大部分时间是在垂拱殿里批阅奏章。垂拱殿算是他的一小天地,自从尹德妃被打入冷宫后,他几乎每天都让张婕妤陪伴他,他把垂拱殿的宫女和太监都打发到外宫去,他想让垂拱殿这块小天地更多些他私人的zi you,更多些家庭温馨生活的气氛。

    近来他突发奇想,不要再吃御厨做的饭菜,竟在殿外御花园旁边搭了个小厨房,让张婕妤cāo持家务,真正的过一过民间式的夫妻恩爱的生活。

    尽管对这行为大臣们屡有奏议,说这有损国皇威严,但李渊只是一笑置之。这些天来廷报频繁奏报李元吉在汤州遣散部属的情况,李渊心想,或许元吉这畜生没有篡逆之意,这样想了,李渊感到心里宽松许多。

    这天早上,张婕妤在御花园那间新搭起来的茅草厨房里煮了鲤鱼粥,李渊早朝刚回来,她将着煮粥的瓦钵端着进了寝宫来,放了桌上,又转身跑回厨房拿了碗筷回来给李渊盛了一碗鲤鱼粥。

    李渊吃了一口粥,皱了皱眉头,张婕妤便娇滴滴的问:“乍样,好吃吗?”

    李渊抬起头瞥了张婕妤一眼,只见她鬓角乌发蓬乱,小脸上沾着草木灰,裙裾一角沾几处炭黑。李渊笑道:“好吃,好吃,下厨手艺真不错。”

    其实那鲤鱼粥做得又腥又咸,李渊仍装着津津有味的一口气喝完了那碗鲤鱼粥。

    李渊喝完了那碗粥,放了饭碗,便仔细的端详起眼前这小美人来。他奇怪的发现这小美人忽然变的活泼了许多,她润红的脸sè总藏着一种自豪的笑影,仿佛很自我欣赏着她从厨房里弄出来的那些杰作。

    李渊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宫廷里往ri的生活看似他们一伙皇族支配着别人,其实是他们被别人支配着,娘娘这回自己cāo持家务便有了实实在在的荣耀感,这是一种非常自主的幸福感受,他李渊也真正有了家庭乐趣的感觉。

    “万岁爷,再养几条鸡好吗?”张婕妤忽然提出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李渊感到惊讶,犹豫一下说道:“这也好,这也好,养养鸡,也驯养条小狗、小猫什么的,多点家庭气氛。”

    “万岁爷真好。”张婕妤躺到李渊怀里,飞快的在李渊脖子上吻了一下,却听得匆匆的脚步声从殿外进来,张婕妤站了起来。

    “万岁爷,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