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严天啸倒是并不太在意，反正在战场上的武技和普通武士所习的小巧对打功夫大有不同，所以只是简单地传授了严羽几个基本的实战招式，让他默记在心中。等回到军中，严羽才有地方学习真正的沙场武技，马上功夫和长兵器。
虽然欣赏严羽在祭祖典礼的战斗中那种亡命般的气势，但是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二阶武士，只能称得上稍具潜力而已。严天啸自然是不会亲自花时间来指导他的功夫，而是将严羽交给了他手下一名校官严罗。
严罗也是严家的偏房子弟，从辈分上算也是严羽的族叔，年纪在四十左右，是一名三阶武士，主修力脉。武士凝结气丹主要靠的是血气，所以三十岁以前才是一名武士提高修为的黄金阶段。而随着年纪渐长，人体的气血也会渐渐衰落，所以一旦过了四十岁，就很难再有提高。像严罗已经年逾四十，基本上终身只能停留在三阶的程度上，最多还能凝结一两枚气丹，打通一两条一阶辅助脉而已。
和严天啸一样，这些战场上下来的军人似乎都不太喜欢说话，身边永远挂着一个酒葫芦，腰上永远悬着一把短剑。从严罗不咸不淡的反应中，严羽看出他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好感，也没有多少兴趣，只是为了完成严天啸布置的任务而每天对严羽例行指导。
真正对严羽有用的，是他现在终于获得了武士身份的认可，所以能够进入严家的藏经塔！
当严羽还在藏百~万#^^小!说里担任职务的时候，没有想过短短的两个月之后，自己竟然就能走入严家的圣地，这座大院中最高的建筑之内，而且是以家族优秀子弟的身份。
严罗作为师长走在前面，率先大步走进了塔门。回头一看，严羽正站在塔门口，仰着脖子仰视塔尖，一脸肃穆神圣的神情，不由得冷哼一声，同时回想起自己作为偏房子弟，第一次进入藏经塔的时候，心中也生出一些感慨。
“走吧！”他声音柔和了一些，冲严羽挥了挥手，示意跟上。
第四章 战技
藏经塔门口一左一右分别是一蛇一虎两座铜雕，除此之外就再没有见到任何装饰。这里并没有严羽想象的那样戒备森严，处处防范。只有在塔门口有过一名看守的老者验查过两人的身份。不过严羽听说过，这条台阶上下左右布满了机关，而且一定有双眼睛紧密地注视着进入者的一举一动。
严羽倒是对这些传说中的防御系统很感兴趣，不过真要是见识到它们的威力，那自己也小命难保了。
塔的三楼以上都是存放要紧典籍的地方。不过以严羽现在的身份，最多只能上到四楼。严羽跟着严罗走上楼梯，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压力顿时将全身笼罩。空气如同凝固一般，就连举手投足都要比外面更费力气。
整个房间呈八角形，四周竟然一个窗户都没有。除了楼梯这一面墙之外，其余的七面都布满了木架，一本本典籍就躺在那些木架上，上面挂着标签。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悬挂在房间中央，发出柔和的白光。
“这是夜明珠？”严羽大吃了一惊。
夜明珠的名字，他只在书上见过，据说手指头大小的一颗就价值连城。像这样一颗通体晶莹，亮度均匀，而且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那简直称得上无价之宝，他没想到严家的藏经塔内竟然就挂着一枚。
“只是龙眼罢了。”严罗冷冷说道，“这藏经塔内严禁灯火，所以要用这个东西照明，每一颗能亮五六个月。”
严羽恍然大悟。所谓龙眼，应该并不是真龙的眼珠，而是类似于地龙，黄鳄之类水兽的眼珠。他刚想刨根问底问个究竟，却被严罗打断。
“你现在已经有二阶力脉，按照咱们严家的传统，已经有资格进入塔内取阅战技。一般战技初阶需要至少三级的气脉，为了以后的发展，你应该现在就选好以后战技的方向，才能根据战技的需求调整自己的气脉。”严罗丝毫没有兴趣去满足严羽那过于旺盛的好奇心，自顾自地说道，“同样是三阶力脉的战技，有的还需要二阶魅脉辅助，有的需要二阶元脉辅助……你若想要早日修成战技，就应当按照你所选择的战技需求修炼气脉。”
严羽点了点头，将思绪拉回到正事上来。虽然在人前，严羽扮作了二阶力脉的武士，但其实他的气脉可以随意地转换，所以选择战技并不用太过拘泥。反过来说，他的选择很多，却更不好确定自己最需要什么了。
“咱们严家最有名的战技‘赤浪狂刃’，一阶便需要三阶力脉和二阶魅脉。数百年来，大部分达到要求的武士都是修习的这门战技。我也不例外。你现在是二阶力脉，同样也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你看如何？”严罗指着正对面，最高大的那个架子说道。
在那个木架上层的中央，端正地摆放着一叠书册，显得极为突出，定然就是严家先祖所创的独门战技赤浪狂刃。
严羽心中一动，转头向严罗问道：“那么二爷修习的是这种战技么？”
严罗脸上顿时现出鄙夷的神色：“二爷幼年负起出走家门，投入军中，当时还不过是一名二阶武士，所以不曾修炼这门战技。而后来在军中另有奇遇，所以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战技。所以他的战技在咱们严家的藏经塔中是找不到的。”
“这么说起来，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赤浪狂刃了？”严羽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严罗肯定是误解自己是为了巴结严天啸而着意要选择相同的战技，不过他没有心思去向严罗解释。
严罗没有回答，隔了半晌才说道：“你想清楚，如果你选择了其它战技，我可没办法指导你。”
“我想要多在这里呆一会儿，仔细选择一下可以吗？”严羽恳切问道。
“那你自己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严罗向楼梯走去，严羽听到他小声嘀咕道，“力脉战技一共就那些种。扭扭捏捏地，像个娘们一样……”
严羽向严罗的背影显出苦笑。按理说严罗是他的指引人，有义务为他讲解各种战技的优劣，并帮助他选择战技。但流动气脉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所以他没法告诉别人，自己可以在所有类型的战技中自由选择。听得严罗的脚步声渐远，他连忙走到了书架前。
正面最大的“力脉战技”书架足足占了三面墙，而放置“魅脉战技”的书架也占了两面墙。除此之外，穹脉战技占据了一整面墙，而元脉和察脉战技则合用了一面墙。
严羽首先查看的，自然还是严家的独门战技赤浪狂刃。
上面的小标签上写着这门战技的来历和对气脉的需求，战技共分为五层。第一层只需要三阶力脉和二阶魅脉；第二层则需要四阶力脉和三阶魅脉……以此类推。
除此之外，在纸片的最后还有一小段战技描述。
从气脉之中抽取火之威能，塑成火焰之刀将一切烧尽！
“火之威能……”严羽口中轻声念着，将那张纸签放下。
他还记得在藏百~万#^^小!说中的那天，严辛使用穹脉战技瞬间将严成玉严成勇二人冻结的场面。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严辛比二人气脉修为更高一阶，但是也有原因是严家大部分武士都选择了这门战技，所以严辛对其格外熟悉，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都了若指掌。如果严羽有朝一日真的能与严辛对决的话，选择这门战技无异于自己先输了半招。
放在赤浪狂刃下面一层的，是一本叫做“苍龙吐雾”的战技。严羽查看了标签上的说明，发现上面写着这是严家一位从军的先祖，攻打东海之滨的一个小国时得来的。从那之后，严家中共有八人选择了这门战技，它需要的主气脉是三阶力脉，而辅助脉则是一阶穹脉和一阶元脉。这样算来，想要练成这门战技第一层，只需要九枚气丹，比起赤浪狂刃要少一枚。
不过这门战技只分为三层功法，所以只适合六阶以下的武士修习。
当然，这个局限并不重要，严家历史上超过六阶的武士屈指可数，都是赫赫有名的天才。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终生都会在一两阶，两三阶的位置徘徊，六阶以后的发展潜力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对于这门战技的描述也是只有一句话：内气外放，以无形之力刺出夺命之剑！
“看来是一门隔空伤敌的剑法。”严羽沉吟了一下，也将它放回了原处。
他没有再在力脉战技的架子前面多呆，而是走到了穹脉那面墙前。
大管家严辛打通了四阶穹脉，这是严府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他究竟修习的是何种战技，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现在在藏经阁内这盛放“穹脉”战技的架子上，总共只放了八套战技功法。严羽迅速地将所有的标签都浏览了一遍，但是看上面简短的描述，却都和曾经见到严辛的那种战技不同。
甚至这八套战技中，都没有一个是用来提高正面作战能力的。怪不得在很多说法里，穹脉被称为一条辅助脉，即使以穹脉为主脉而开发出的战技，也都是辅助箭技，铁器打造甚至是纯工匠类型的能力。
这跟曾见到的严辛的战技完全不同。
看来跟严天啸一样，严辛大管家的战技也并不是严家家传，而是在外另有奇遇。想到他和红莲教余孽之间存在的关系，严羽猜想那或许是红莲教中的传授，在严家的藏经塔中自然是找不到了。
无比失望的严羽将目光又投向了旁边的几个架子。
在元脉和察脉共用的那一面墙上，也摆着八九套战技功法。
严羽查看了一下上面的标签，发现一共是六套察脉战技，而元脉战技只有区区的两套。
看来在所有五条气脉中，元脉的作用最不明显，只能作为彻底的辅助脉。
严羽将几套察脉战技大致翻阅了一下，结果却更加失望。这些战技的作用语焉不详之外，还大多是残缺破损，或者注明了其中有纰漏，看来是严家在搜集到手之前就已经流传失落了。这样的战技严羽毫无兴趣，还不如选择修炼严家主流的赤浪狂刃。
虽然这样会注定被严辛克制，但是至少有同族长辈的指点，在修为进境上要快捷不少，少走很多弯路。
不过，当严羽垂头丧气地从那排架子前转身走过时，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气丹突然剧烈地搏动了几下。
他连忙转身回来。
严羽即将选择自己的第一门战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猜一猜，究竟是哪条气脉为主的呢？猜对有奖！
第五章 九龙控火诀
气脉不受武士控制而产生自发的动作，这很可能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严羽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身体也变得僵硬。
不过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只是那液态气丹在气脉里跳动着，似乎在向他传达出兴奋的意思。
严羽隐隐感觉到，这感觉跟面前这面大书架有关。果然，当他踏前一步，气丹跳动地就更加剧烈。
盯着这个大书架看了一盏茶的工夫，严羽终于确定，当自己的目光落在这个书架上的某本书的时候，气丹的跳动最为剧烈。自己身体的异状，应该就是由这本书引起的。
严羽好奇地上前，伸手去将那本书取出来。
这时，突然一个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战技？”
严羽已经，连忙缩手回来。
回头看去，房门外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位佝偻的老者。他身材极为瘦小，穿着一件拖地的青色长衫，手拄着一根木拐杖，走起路来静悄悄的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而他双眼浑浊，空洞地看着前方，让人怀疑这双眼睛究竟还能不能让他看清东西。
“你是谁？”严羽警惕地问道。
“我？我是这一层的管理者。你是第一次来吧？我的职责就是给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推荐适合自己的战技。”老者没有开口，但那金属般的声音却从他的腹腔里传出来，“年轻人，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能力？”
严羽犹豫了一下，从书架上取下那本牵动自己气脉的战技道：“我想要这本。”
“九龙控火诀？”老者浑浊的双目中突然精光一闪而过，“很奇怪的选择啊。难道你目前主修的是穹脉？”
“我现在是二阶力脉在身。”严羽说道。
“这套战技是咱们严家百年之前从南方一个武修家族手中得来的。当年那家族中有一名天分极高的武士，凭借这门战技名震大秦南方，生平未尝一败，确实是威风。不过后来那个家族破败，这套战技也流落了出去，所以在大秦流传颇广。”那老者用平缓而不带情感的语气缓缓地道来，“它的入门要求是二阶力脉和二阶穹脉，但是越往后发展，对于穹脉的需求就越多，所以被归类到穹脉战技之中。以你现在的气脉修为，选择这门战技也并不算浪费。”
老者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不过，如果你选择了这门战技，以后都必须将辛苦炼出的气丹都投入到穹脉之中，而它能在战场上起到的效果却又比不上赤浪狂刃这样的主战战技。以你的资质，我并不推荐这样的选择。”
“如果都从最佳效果上来看的话，那所有人都直接修炼赤浪狂刃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到藏经塔内自选呢？”严羽反问道。
老者又干笑了一声，才说道：“因为每个人各条气脉的潜质都不同，赤浪狂刃只适合力脉和魅脉潜质高的武士。如果你的气脉潜质主要集中在其它的脉上，为你纹下第一条气脉的纹脉师一定会告诉你的。显然，和大多数严家子弟一样，你的潜质偏向于力脉，如果选择一套穹脉战技的话，以后发展吃亏啊。”
严羽看了看手中那本书，感觉到它在手中似乎有种血脉相连的快意，这本书的纸张似乎在随着严羽脉搏的节奏跳动着。这让严羽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它肯定与自己体内那个奇怪的小虫子有关。想要解开这个谜题，他必须将这本书弄到手。不过眼前这个老头似乎也被激起了好奇心，非要严羽给出一个恰当的理由。
“对不起，我只是想找一门需要气丹最少的战技。”严羽脑中灵光一现，笑着说道。
那小老头一愣，半天才微微点头：“这套战技入门只需六枚气丹，果然是最少的……不过……”
“我这人没什么大志，自身资质也不行，估计能炼出六枚气丹已经是极限，就不用考虑什么后续发展了。”严羽紧接着说道，“而且选择战技也未必只能打打杀杀嘛，有了控火能力，我还可以去炼丹。好了，我已经选定了这本，麻烦您帮我登记下吧。”
下到藏经塔底，严罗扫了他手中的战技功诀一眼，冷哼了一声。他也没兴趣细看严羽选择的战技叫做什么名字，反正对他而言，穹脉的战技都是差不多，只能作为辅助而已。严羽选择了穹脉的战技，以后到军中当个铁匠倒是合适，想要沙场搏斗立下军功，这辈子是别想了。
想到这里，严罗更肯定严羽是那种处心积虑投机取巧之辈。再想深一层，恐怕在祭祖日上那次死斗，也是针对严天啸的口味投其所好计划的，心中更是对严羽增加了一层鄙夷。
望着严羽和严罗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老者佝偻着身子微微地摇头。
“急功近利，好高骛远。其实还是被那花哨东西给吸引住了！哼，真以为自己能练成第二个火王吗？现在的年轻人啊！”
有些事情他不曾给严羽细说。当年那武修家族中的天才确实是凭借这门战技成就了“火王”的名头，但是除了他的天赋过人之外，也是跟他的运气有关。
这门“九龙控火诀”并不能凭空产生火焰，而只是用气脉的力量去控制并运转其它的火源。当年那“火王”在外游历的时候，意外寻到了地底的九幽冥火，才一举登上了超一流高手的宝座。后来那个家族之中虽然再没有出现过惊采绝艳的武者，但是只要将这门战技练到了七八成的火候，再拿着那九幽冥火的火种，自然也是无往而不利。
不过后来那家族的家主因病暴毙，由他保存的火种被盗，从此这个家族便一蹶不振，很快衰落并且消失了。这套战技功诀才又流传到四面八方。由此可见，修炼这门战技的武士，倒有七八分的实力在火种的威力上。
若是不能寻到威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