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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惹爷儿(下)第1部分阅读

神秘。

    梁静对江湖人物多有不知,除非必要,否则她懒得多方打听。她猜测这位贺公子必是身分显贵,出身不凡,她无心插柳柳成荫,那颗药丸真是救对人了,决定回头多做几颗,简直比银子还好用哪!

    他们被引进了西厢接待贵客的厅堂等著,俐落的丫鬟立刻送上香茗和小点,上头印有喜字,再看那茶杯和茶盘,胎薄,釉色洁白莹亮,上头还有精工巧夺的绘花,一看便知造价不菲。

    梁静饮啜一口,觉得这茶品茗起来,也不过如此嘛,师父每次从山下带回来的茶,比这个好喝多了。再说这小点,漂亮是漂亮,但也没有师父带回来的好吃。

    她感觉到一旁打量的目光,望过去,对上贺青雁的视线,不禁感到奇怪。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贺青雁目光含笑。“姑娘看似纯朴,对这皇宫御用的茶茗小点,却食之淡然,没有预料中的惊喜,似乎是习惯了。”

    她看看手中的茶,再回头看他。“这是皇宫御用的茶茗小点?”

    “‘白鹤山庄’庄主人脉广阔,与宫中朝臣亦有往来,要进货皇宫妃子御用的茶点并不难。”贺青雁笑得意味深长。

    梁静恍然大悟。“原来宫妃吃的是这些啊!也不怎么样呢,我吃过比这更好的呢!”

    她的话让贺青雁颇为惊讶,但听她话语丝毫没有炫耀之意,说得也极其自然。他一直在猜测她的身分,从她的举手投足中,并无感到一丝富贵大户千金小姐的作派,却对这种名贵茶点视之平常,更加令人好奇她的来历了。

    “想必姑娘若非出身名门,必是名师之后吧?”贺青雁语气轻松,听似闲聊,实为打探。

    梁静只是一笑带过,没有回他什么,更加让他心中猜疑,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名字,此人在二十年前声名大噪,他心中一惊,随即认为不可能。

    这时候,厅堂外走来一位中年男子,此人一身灰袍,面目严峻,举止看似严谨,其他奴仆都跟在这名男子身后,显示出此人的身分高于他人,在对方报上名后,即知原来是山庄的二管家。

    “南山派贺公子光临敝庄,二管家在此恭迎大驾。”中年男子谦恭地拱手施礼,态度上甚是恭敬。

    “好说。我这次是奉师父他老人家之命,特来送礼祝贺的。”贺青雁也起身斯文回礼,举手投足间,不失名派气度。

    “南山掌门先生送来的礼车,已经禀报庄主,庄主嘱我先招呼公子,一会儿就亲自过来向公子致谢。”

    “好说,不急——”他顿了下,因为一旁的小手正在拉拉他的衣角,催促著说她很急,让他眉毛一挑,清澈温润的眼底浮现会意的笑芒,对二管家改口道:“今日众多贵客临门,庄主忙得不可开交,我是晚生后辈,不劳庄主前来相迎,倒是我身旁这位梁静姑娘,想求见庄主夫人一面,可否烦劳二管家代为引见?”

    二管家忙道:“不敢,这点小事,举手之劳,烦请梁姑娘随我来。”

    梁静喜不自胜地忙回礼道:“有劳二管家大人。”

    在二管家跨出了门槛后,梁静感激地转向贺青雁。“贺公子,谢谢您。”

    “好说,和梁静姑娘的相救之恩比,贺某的这份恩,微薄不足。”

    “不,只要能见到庄主夫人,把礼亲自送上,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她的感激是诚心诚意的,一点也不做作,因为她此行波折多难,眼看任务即将完成,她都快喜极而泣了。

    贺青雁只觉得,这小姑娘真有趣,和他以往见到的姑娘都不同,对她十分有好感。

    “快去吧,二管家还在门外等著。”他轻声提醒。

    她点点头,轻盈的脚步跨出厅堂,随二管家去了。

    她的背影,在贺青雁的目送下,消失在庭院拱门尽头。

    梁静被领至庄主夫人柳明月的院落,这院落楼阁分外精致美丽,窗棂玉阶,曲桥流水,雕梁画栋,处处无一不精,无一不美,显现出庄主对夫人的宠爱。

    梁静一路上想著城里听来的八卦消息,说庄主的元配夫人二十二年前病逝,现任夫人是庄主再娶的第二任妻子,大公子是元配夫人所生,大小姐和二小姐则是现任夫人所出,这次为大小姐采办的喜事,新郎是入赘的。

    她跟在管家身后,双眼张望,欣赏著这里的一景一物。这个山庄的确非常雅致,处处可见匠心独具,设计者极为用心,难怪号称天下第一大庄。据说山庄的女主人柳明月虽然年近四十,可是在当年,也是美貌闻名于天下的大美人,嫁给了山庄的主人李封疏,做了山庄的女主人,生的两位千金,也都有著美丽的姿色。

    来到门前,二管家留她先在门外等著,进去禀报后便出来招呼她。

    “梁静姑娘,夫人有请。”

    “谢谢二管家。”梁静微一施礼,便跨了进去。

    一进门,抬眼迎目的,是一名坐在首位上的貌美女子,左右有丫鬟伺候著。梁静见著对方,不由得看呆了。

    多美的女人啊!温婉,娴静,气质出众,不到四十的年纪,依然光采照人,举手投足,美如天仙。

    花宫主虽然也很美,可是和眼前女人的美是不同的,花忆蕊的美像在寒冬傲然绽开的梅,是冰冷的,而眼前的庄主夫人,却是春天初绽后的兰,华贵雅致,是温暖的。

    庄主夫人美眸朝她笑了笑。“听说你非见我不可?”

    梁静忙向她福身。“承蒙夫人接见,梁静心存感激。”

    柳明月抿唇笑了笑,要她别多礼。“听二管家说,你是来送礼的?”

    “是的,师父交代我,务必把这礼送交到夫人手中。”说著,双手捧起木盒奉上。

    二管家走上前,接过梁静的木盒,回到庄主夫人面前递上。

    柳明月伸出纤纤玉手,将那木盒缓缓打开,在此之前,她的脸上总是保持著恬淡迷人的笑容,水波眼眸是柔和温婉的,不过在看到木盒里摆放的玉佩后,那双眼转瞬间射出惊恐的锐芒。

    她死死盯著木盒里的玉佩,一脸的不敢置信,再将玉佩拿起来看个仔细,摸著玉佩的手还微微抖著。

    “夫人?”一旁的二管家察觉出主人的异样,忙唤了声。

    柳明月脸色泛白,强压著内心的翻腾,语气镇定地问:“令师高姓大名?”

    因为庄主夫人始终低著头,梁静没看到她脸上的异样,但也不会傻傻地报出师父名号,她早已想好一番说词。

    “师父说,他二十年前已退隐江湖,姓名无须再提,唯一的心愿,便是将此玉佩送给夫人作为贺礼。”她心想,夫人应是师父的故友,在不方便告知姓名的情况下,她故意提到退隐江湖,这样的提示,应该可以让夫人想起是谁,因为“令狐绝”三个字,在现今武林中是个禁忌的名字呀!

    柳明月心中的震撼无法言喻,她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后,这玉佩还会再回到她手上!当年,她为了抢夺这庄主夫人之位,杀了元配夫人,这玉佩正是那女人所有之物,而唯一知晓这秘密的那个男人,也在二十年前死了呀!如今却突然有人把这玉佩送到自己手中,这不摆明了是冲著她来的吗?

    难道他没死?到现在还活著?

    柳明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敢置信,可是玉佩在手,又叫她不得不相信。

    “退隐江湖?是吗?原来他还活著呀!”她语气森冷,神情越来越可怕,眼中的杀意充盈。

    梁静望著夫人,心口陡地大跳。刚才还温婉得如同天上浮云彩霞一般柔和的神色,此刻却变成了郁郁激愤,射来的目光在预告著即将来临的风雨。

    “将她抓起来!”柳明月猛然激动得大声命令。

    梁静心中大骇,夫人命令一下,身旁的两位丫鬟立即向她出手抓来,原来她们不只是普通的丫鬟,全是身手矫健的练家子!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惶地问,一双手臂已经给人捉住,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柳明月一脸忿怒,紧握玉佩的手还发抖著。

    “简直欺人太甚!说什么送礼?这玉佩是死人之物!”

    啊?

    梁静傻愣当场。玉佩是死人之物?这是怎么回事?

    梁静这下真的紧张了。“夫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柳明月哪会听她解释?她面露杀机,语气只有狠戾。“哼,这玉佩本是前庄主夫人所有,原来被你师父盗走了!”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栽赃给对方。

    咦咦咦?!

    梁静瞪大了眼,不等她问个明白,柳明月已经挥手喝令——

    “来人,把这偷儿关进大牢!”

    第2章(1)

    好不容易未到“白鹤山庄”,只要把玉佩亲手交给庄主夫人,她的任务就结束了,回到逍遥峰,她又可以日复一日安稳地过她的太平日子。

    谁知这礼送出去,对方居然气得要关她!为什么?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静儿,你下山去磨练磨练吧,多一点江湖经验,见识见识也好。

    师父的话言犹在耳,当时她心中有种无以名状的不安,想不到如今真的应验了。原来师父叫她见识见识,就是这个意思。她不明白师父当年和人家结了什么仇?也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偷人家庄主夫人的玉佩?

    她只知道,师父并非真的叫她送礼这么单纯。原未这任务的目的,是叫她未磨练的,而且是会出人命的磨练!这比把她丢到蛇窟或豹岤都来得惊险,因为这江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师父把她推入了江湖!

    她额角沁著冷汗,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真枪真刀抵著她的肩膀和颈子,将她押往山庄的大牢去。

    “喂,臭丫头,快走,别慢吞吞的!若是想逃,小心刀剑不长眼!”由于她步伐太踌姗,后头的壮丁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让她脚步踉跄了下。

    别开玩笑了,她才不要被莫名其妙地关进大牢呢!好歹她也有些江湖经验了,跟这些人相比,那个独孤晦玉才可怕呢!

    她一定要逃出这里!如同每一次师父给她的磨练,她都会死撑括撑地去闯关,这次也不例外!

    心思一定,她收起惶惶不安的心,再不犹豫。

    “喂,丫头!谁叫你停下来的?快走!”押她的壮丁们喝声质问。

    “抱歉,我不能留下来。”她才说完,押送她的两个壮丁便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连呼救都未不及,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幸好她在上风处,而这两名手下也不过是家丁而己,对她又无防备,下药迷昏难不倒她。

    人倒下后,她立刻转身跑走。虽然她武功不高,可是毒术一流,但即便成功摆脱了,想逃出山庄可没那么简单。

    这山庄大得吓人,幸好她记忆过人,凭著记忆找原路出去不是问题,难就难在她必须避开严密的守卫,避不过只好弄昏对方。不过山庄的护院众多,每一处都有人把守,她心下担忧,毒药有限,总不能每个都弄昏吧?

    快步走过荷池上的拱桥时,忽闻杂杳的脚步声,她赶忙躲到桥下。

    没多久,脚步声己近,说话声也传来——“喂,注意,那女人下手歹毒,凡是跟她接触的人都倒下了!夫人交代,发现那女人,只要堵住她的去路便行,绝不能接近她!”

    梁静仔细听著上头的说话声。以为保持距离就行了吗?那可不!就算敌人不近身,也难不倒她,照样施毒于无形!

    恃脚步声远离,她悄俏从桥下爬出来,趁没人注意时,轻身一跃,将身形掩进繁茂的树叶里。

    躲在树上的她,闭上眼,感受到风的流动,耳朵听著人的走动,她微启唇瓣,朝手心呼了一口气,将手心的粉末吹入风的流动中,让风儿带著这些无色无昧的粉末,穿过屋檐,穿过树梢,随著风儿的韵律,与那些追逐她的护院们,在二十步外的地方交会,只要一口气的吸纳,粉末便会成功地传送给他们。

    随著刀剑掉地的铿锵声,一连五个人软倒在地上。

    梁静从树上跃身而下,越过这些昏倒在地上的人,穿过回廊,越过拱门。

    才庆幸刚解决了五名护院,还来不及喘息片刻,前头又冒出了护院的身影,让她赶忙转了个方向,进入一处僻静的院落躲起来。

    整个山庄似乎为了要抓她而动员起来,她心中急了,这么多人抓她一个,她觉得自己好像困在迷宫,绕来绕去都是死路,原本想循著原路出庄,看样子是不行了,只得另觅出路。

    她也不知自己闯到什么地方,走著看著,目光不由得被园子里的花圃给吸引住。

    与其说是花圃,不如说,这是药草圃。

    她十分讶异,这儿种的每一朵花都具有药性疗效,不管是茎叶或是花根,都有不同用途,几乎全是名贵花种,她禁不住好奇地观赏著。想不到“白鹤山庄”里竟有如此栽满各种奇珍药草的花圃,种这些药草的人,必然也是个能人。

    在逍遥峰,师父也有一个花圃,师父说过,天下一草一物,生生相克,药草亦是。

    将药草熬制,是一门学问,种植药草,亦是一门学问。

    药草的生长,跟金、木、水、火、土五行和阴阳皆息息相关,根据不同的特性,需要不同的生长环境,所以药草的种植,并不像种稻种菜那般容易。

    眼看四下无人,她好奇地欣赏著,这么大的培植园,可需要耗费不少功夫,园子的主人是大夫吗?

    突然,她感到一股异样的存在,惊讶地转身一看,正打算下毒攻击对方之际,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惊讶得张著嘴。

    “慕怀大哥?”

    “梁静妹子?”站在那儿的男人,竟然是那个曾经救过她的药草农李幕怀!若非那张脸她还记得,不然他这身华贵的打扮,实在差点让人认不出来,因为此刻他身穿月白长衫,腰间系著质地精美的玉带,脸上干干净净的,与那一日粗布简衣的药农差异甚大。

    他发财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喜地问。

    李慕怀脸上的惊喜不比她少,没有回答她,反倒回问:“你呢?你又是为何会在此?”想到上回慕怀大哥仗义相救,她心中升起一线希望,忙上前拉著幕怀大哥的胳膊。

    “慕怀大哥,请你救我好吗?”

    “救你?怎么回事?”

    “我被人追杀,能不能想办法带我出庄?”

    李慕怀原是一脸疑惑,听到这话却是立刻恍悟。

    “你……就是那个下毒高超,出动山庄所有人也抓不到的姑娘?”

    “不是的,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就算下药,也都只是让人暂时昏迷的药,不伤人的。”她一脸冤枉地解释。

    李慕怀看她的眼神,逐渐变深。

    “二娘要抓你,你要走,恐怕很难。”

    她呆住。

    “二娘?”

    “你见到的山庄夫人。”

    “山庄夫人是你后娘?”

    “正是。”

    “是我后娘。”他不疾不徐地告诉她,笑意儒雅迷人。

    那不表示他就是山庄的大公子?

    她呆呆地望著那张儒雅俊朗的笑脸,慕怀大哥是山庄大公子?实在太让人意外了!这不表示,他们是敌对的?她求错人了?

    “所以……”李慕怀从容和蔼的微笑转成了深不可侧,深不见底的黑眸也闪著诡异精芒。

    “不能放你走。”

    她心儿大跳,尚未有机会反应,腰间己圈在他手臂里。她惊讶地想挣脱,却赫然发现劲臂如铁,就算她运功挣扎,也不能撼动他,反而让自己打出的右手腕,陷入了他的掌控之中。这惊人的力道提醒她,在她面前的,呆真不是一个昔通的山野药农,因为药农不会有他这么探藏不露的武功底子,她连他一根指都撼动不了!

    这张脸不变,但这眼神、这暗藏的气势,与那个有著憨厚微笑的慕怀大哥完全不同,他是“白鹤山庄”的大公子。

    这下好了,求人不成,反而自投罗网,要是在这里被抓的话,肯定死路一条,只好对不起慕怀大哥了。

    她等著,照理说慕怀大哥应该已经瘫软倒地了,可是他圈握腰问的手劲丝毫没减,依然紧紧地困牢她,甚至连微笑也没变。

    “一般的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