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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39部分阅读

自己。此次便装出行一则去见王旁,二则他想去看看他治理的国家,到底是不是大臣们平时和自己说的那样。

    二人说着穿过御街,来到兴庆府的大街之上,李谅祚压低的斗笠,即使他不压低斗笠,有谁会想到这个一身白衣的少年,竟然是当今西夏的皇上。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似乎人们已经忘记了,就在昨天兴庆府还面临一场灾难,但人们更清楚的听到早晨的晨钟,知道一切恢复了正常。街道之事随处可见乞讨的衣衫褴褛的乞丐,行人的表情也是木然,街上除了药店进进出出的人外,其他生意店铺门前冷清至极,掌柜的有的在清理着物品,有的干脆在打着盹。

    这情景在李谅祚的眼中看的好没意思,他多希望每个人脸上都露着笑容。不远处有几个人在议论着什么,李谅祚凑上前去。这是一个占卜的摊子,摊子前围着好几个人,都是问事或者问人。

    李谅祚竖着耳朵听着,一位上了年岁的老者,在向挂摊的摊主的问道:“到我了,到我了。快帮我算算我那三儿还回得来不?”他一边说着一边焦急的用手中木制的简易拐杖戳着地。

    摊主抬头看了一眼他,慢条斯理的问道:“你儿子去了哪里?”

    老人指着身旁的几位说到:“和他们一样,还不是征兵打仗去了。”

    摊主四五十岁,他黑着脸色,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刻着党项文的羊骨洒在桌面上,他看着老汉带着歉意说到:“你这一挂凶多吉少,似乎不是等几日就有消息的。”

    老者闻言,蹲下身子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桌子旁边围着的人也无不动容。

    摊主叹了口气,李谅祚看着情景心里也很不舒服,他朝漫常伸手说到“拿来”。漫常知道他要什么于是从怀着掏出些碎银子。李谅祚看了看,他皱着眉瞪着漫常,漫常无奈又掏出一锭。他身上也没带多少。李谅祚虽然还是觉得这也太少了,但也无奈的走过去将银子交到老者手中说到:“回家去打点打点吧,不知道是否够用。”

    围观的人顿时被李谅祚的举动惊呆了,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出手大方的少年。老人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呜咽叹了口气:“在西夏能活着就不容易,谢谢这位公子,我家四个儿子,现在只有小儿子腿有残疾,看来还能活命。”

    老者的话说的李谅祚更是难过,他叹口气说到:“都怪那皇上,没事打什么仗!”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老者忙拉着李谅祚四下看看说到:“孩子,小点声,让官兵听见会掉头的。”众人也都说到:“是啊,别给人听到了。”似乎他们都没听到似的。

    李谅祚心想,我说自己怪自己怕什么,见百姓都吓成这样不由说到:“皇上有这么可怕吗?”

    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忙说到:“不知道皇上是否可怕,倒是这官兵凶的狠,唉,真是没法说……”她说着欲言又止。

    占卜摊主这会跟众人拱手忙着:“谢谢各位,要议论可别当在我这摊前议论,我这可是吃饭的营生。谢谢了,谢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摊子,想躲开这是非。

    老者擦了擦眼角的泪,叹了口气说到:“皇上毕竟年幼,都是那些该死的大臣,欺上瞒下。”

    他的话立时引起共鸣,有的人说到:“可不是,就说那籍辣父子,可是该死。老的可恨小的更可恨,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人们交头接耳的符合着:“籍辣雷死的好,该将他满门抄斩~”

    李谅祚听人这么议论,抽身从这人中退了出来,听了这些话他除了想快些找到王旁,更想起一件事,他悄声问漫常:“怎么籍辣雷这么大的事,今日上朝竟然无人弹劾奏请处罚?”问完他见漫常面露难色,自己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籍辣雷的女儿嫁给了国相爷,国相爷又是皇后的亲哥哥,这拐着弯的关系谁敢趟这浑水。这事回宫再好好处理,他招呼这漫常引路去见王旁。李谅祚和漫常来至邸店只有张平在,张平不认识李谅祚,但是张平知道漫常的大名,闻听漫常将军来找王旁,于是说到:“王大人每日都去承天寺祈福,今日还没回来,二位请稍后我去请王大人回来。”

    李谅祚不想等,他知道承天寺就在兴庆府城门之外不远处,于是让张平带路。漫常担心出兴庆府城门不是更危险,但见李谅祚非常坚决要去,只好手握佩刀紧紧随行。

    三人来至承天寺禅院,禅院幽静,承天寺塔矗立眼前,张平指着塔说到:“公子就在上面。”

    漫常刚要迈步,李谅祚忽然说到:“你二人在此等候,我自己上去。”

    这可让漫常十分为难,他皱着眉向李谅祚含蓄请求到:“这位小哥,不如让这位大人,去请王侍郎?。”

    张平听着就纳闷,这漫常怎么对一个年岁不大的人如此毕恭毕敬,他疑惑的看看李谅祚。却见李谅祚坚持说到:“这是我的事,我亲自去解决。”说完便一个人登塔而上。当他登到塔上,只见王旁一首捧着书,一手摇着折扇,在这幽静清凉之地自得其乐。

    王旁听脚步声有人上塔,抬头见一人已经到了近前,待来人摘下斗笠,竟是西夏皇上李谅祚。这多少有点出乎王旁意料,他放下手中的书,行礼说到:“今上派人诏我进宫就好了,何必亲自前来。”

    李谅祚苦笑了一下,我召你进宫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这不是逼我来的吗?他托住王旁行礼之手说到:“我这么来了,就不是皇上,你们汉人有个什么来着?结拜对吧?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说着李谅祚竟然躬身施礼,这下可给王旁吓了一跳,这李谅祚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这要是让宋国知道,别说他王旁,就是王安石一家的脑袋都别要了。

    他赶忙拦住李谅祚说到:“哎呀,你这是让我折寿啊!”

    李谅祚哈哈大笑,指着塔外青天说到:“你我结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弟绝对不会让哥哥做为难之事!”

    王旁仍是摆手说到:“你看看你我二人,一个是西夏之主,一个是宋国之臣,你为你国我为我主,日后难免为各自利益,到时候会伤了和气。”

    尽管王旁觉得这事是好事,但是他可是受之不起。

    李谅祚见王旁一个劲推辞,拧起了眉头瞪着眼睛说到:“难道我西夏皇上,还不配做你兄弟不成,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诏告天下,强行加封到时候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可崴了,王旁只想顺利将西夏通商之事解决,没想到把事情搞大了。

    “好好好,你可说了,你我结拜之事只是天知地知,君无戏言的你懂不?”王旁也有点着急了。

    李谅祚歪着头看着王旁,别说这王旁还真是让他挺崇拜的,更何况自己捡回这条小命也多亏了王旁。他掷地有声的说到:“这个我懂,我更知道我为我国而拜你,你是我兄长了,要教我治国之道。而且你要告诉我怎么对付你的谈判,让我西夏国才更有利!”

    王旁也一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不行,我是宋国人,条件是我出的,我不能自己否定自己,你要是让我站你立场,你就诏告天下吧,我从这塔上跳下去好了。”说完他朝塔的阑干走去。心话说小子你这微服出宫还敢逼死我不成。

    李谅祚果然拉着王旁说到:“好哥哥,我服你了,你只要教我治国之道,至于商榷之事,我们站各自立场,好好商谈这还不行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拿到定价权

    李谅祚这个在外人看来高贵无比的西夏皇上,竟然放下这尊贵的身份亲自上塔来寻找王旁,此刻又出人意料的要认王旁做哥哥,他可是真的只是孩子气吗?王旁不由得站在一个长者的角度,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李谅祚。

    李谅祚一点都没有开玩笑,他的表情很诚恳,十二岁登基十四岁平内乱,他并不知道什么叫治国,逼着他这么做的只不过是他要活着。而刚刚在大街上看到的一幕幕,着实让他的心灵有些触动。他从渭州城上仰天长叹一刻,便在内心想拥有一种王旁对他的保护,这些自然是王旁不知道的。

    王旁沉思了片刻,如果答应了李谅祚,就意味着以后无论西夏有什么事,自己至少要站在保住这个弟弟的角度考虑。一诺千金责任重大,他从李谅祚期待的眼神中感受到的压力,和皇家命令的压力是不同的。

    李谅祚见王旁犹豫了,他拉着王旁走到塔边,指着眼前广阔的土地,恢宏的兴庆府以及西面的贺兰山口中说到:“哥哥你看,先父留给我的不仅仅是这土地和皇宫。还留给我千万的子民,我很后悔这次出兵。我想像角厮罗那样强大,这样百姓生活富裕,国家也不会担心被侵略。”

    这次王旁被李谅祚说动了,他看看这个威猛的少年,一拍阑干:“好!只要你有爱民之心,诚意为了国富民强,我就认你这个兄弟。但是有言在先,这只是你我之间的私事。”

    李谅祚听了心中大悦,他躬身施礼谢过王旁:“哥哥,现在可以给我讲一讲,宋国的条件我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王旁听他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嘴还真甜,这李谅祚对李锡哩都没这么亲热过。这没两句又将话题转到了正处,可见他的确用了心。王旁语重心长的说到:“宋国的条件你可以答应,而且条件并不苛刻,更何况与宋国通商只对你国家出口有利,此项有了收益就可以带动其他产业。”

    李谅祚听了云里雾里,王旁说的这都是什么啊?又是出口又是产业的,但是他似乎有明白几分,不过他还是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他不由的问道:“那如果开通了商榷,就能保证我西夏物品能在宋国销售得好吗?你像现在的青盐,都不知道这些官员在怎么搞的,再便宜都卖不动。”

    王旁看看李谅祚那张年少,但是在自己面前却轻狂不起来的脸,心中想到现在宋国是靠和西夏打价格战进行控制,但是价格战只能在某段时间起到占领市场的作用。平心而论宋国的盐调运很不方便,而且质量没有西夏的青盐好,目前只能是控制走私的空间。一旦开通商榷价格战对宋国有益无害。

    王旁想到此处,一拍李谅祚的肩膀:“如果我让你不降价还能卖出盐,你是否愿意听我的?”

    李谅祚眼睛一亮,他就知道王旁可以有这个能力:“好!你说!”

    王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要你以后物资,不仅仅是盐,还包括马匹草药等等这些的定价权都由我来定!”他说完背着手看着塔外广阔的天地,心中默数着倒计时,等着李谅祚的决定。

    李谅祚不懂什么叫定价权,但是他理解字面的意思,不就是王旁说让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吗?如果现在说这个事的是他刚刚结拜的哥哥王旁,而不是那个会和他谈商榷的宋国使者王旁,那么他就愿意。这是对结拜兄长的信任,他决定博一把于是问道:“这件事是我兄长决定,还是宋使决定?”

    有戏~连王旁自己都动心,这个定价权是自己手中还是宋国手中。见李谅祚如此问,他回头笑笑看着李谅祚:“你现在是我兄弟李谅祚,还是西夏国皇上李谅祚。”

    李谅祚伸出手掌做要和王旁击掌式样说到:“我以非西夏皇上之身份与兄长一言为定!”

    王旁摇摇头,这样是口说无凭的,如果他是西夏皇上还落个君无戏言,现在这么说不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吗?

    李谅祚手举起了,放又放不下,他尴尬的摸摸自己脸说到:“你们汉人不说,亲兄弟明算帐吗?既然哥哥不放心,那我就写在我遗诏里面,让我后世子孙都照此做。”

    王旁知道李谅祚是下了决心,遗诏可是皇家大事,不可擅自违背。他转而说到:“既然你有此决定,做哥哥的也不能白让你听我的,我要在你西夏设立采盐场,药材场,你西夏关官盐价格只要听我指导即可。”

    李谅祚确信王旁不会亏了西夏,眼下为了让国库充盈他已经别无选择。他不作声只是再次伸出击掌状,王旁深知古人重信一言九鼎,现在不必立什么字句文书,反正那些东西自己如果带着将来也会落人话柄。只要他在西夏可以顺利运作起来,控制了官盐和药材,他自有办法坐实。于是笑呵呵的伸出手,二人“啪”一声清脆的击掌,了却王旁心中一件大事。

    说着这事似乎简单的,但是运作起来却没那么容易,要建好这个基础最快也得三两个月时间。好在王旁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贺行远的四个徒弟:大徒弟钱一夏;二徒弟白沙;三徒弟孙墨;四徒弟张途归。来西夏之前消息往来以及自己在西夏这段时间的接触,王旁觉得这四人到都是可用之人。

    李谅祚心里也是高兴,他对王旁的信任似乎比他朝廷官员更多,现在朝中他最信任的要算是漫咩父子,论忠心漫咩父子没的说,可惜老将军不懂经济。

    李谅祚嘿嘿一笑,畅想有天可以与宋辽呈鼎足之势抗衡心情澎湃。此行他心满意足,想起此次征战,不由问道:“哥哥可否给我讲一讲角厮罗为何如此强大?我即败兵也要知道败在哪里。”

    王旁也觉得不再谈商榷之事更好,便将角厮罗如何自立,又如何与宋通商保持国内稳定慢慢发展壮大之事讲给李谅祚,他这一讲李谅祚忽闪着大眼认真的听着,直到塔外夕阳笼罩大地。

    塔下的漫常抬了一下午的脑袋,不时的看着塔上的李谅祚和王旁,虽然对话他都听不清楚,但见两人一会拉扯一会静谈,他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终于看到二人下了塔,漫常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这日李谅祚在漫常保护下回到皇宫,立刻降旨抄了籍辣雷的家并捉拿籍辣庆,籍辣庆昨天就知道了老爸脑袋没了,这小子卷了金银细软就跑了。皇后梁珞瑶心虚理亏,除了更加埋怨哥哥梁乙埋之外,也不敢多议事招惹李谅祚不快。

    就像王旁预计的那样,不出三日李谅祚签署了宋国提出的通商条款,分命夏州,会州两州府执行配合宋国榷场设立。此事王旁办的顺利,临行李谅祚再次设宴践行,并命上贡宋国马匹两千匹。

    王旁一听这么多东西,自己任务是完成了,但是总不能带着马队回到汴京吧,急忙给仁宗发快信,这带着两千匹马回宋国可不是小事。仁宗接到快信心中大喜,下令种谔延州接马,并由群牧司负责分派各州马场配合。

    这个喜讯立刻在宋国的朝堂之上轰动了,官员们议论纷纷,包大人掖挪的说到:“哈哈。看来还是司马大人有远见,果然没便宜西夏这么轻易的通商。”

    司马光一语不发,反正自己说的也没错,倒有本打算讨好包拯的官员说到:“司马大人提议好,也是王侍郎办事能力高。”说着对包拯王安石竖起大指。

    王安石多谦虚,他想起当时西夏发兵角厮罗,王旁可是处境凶险,急忙说到:“哪里,还是皇上圣明,若贸然发兵助角厮罗,怕不只是王旁就连边境也不得太平。”

    他这话是夸仁宗,众人随声符合皇上圣明,仁宗高坐金銮殿自是舒心高兴,只是殿下站立的太子赵曙越听越不是滋味,发兵攻西夏的主意是自己出的,当时要是发兵还备不住多拿下几块土地。他越是不服气心里就越愤懑,眼睁睁王旁又是立了一件大功,若不是在大殿之上,他早就忍不下这口气,不定又要砸坏多少桌椅。

    见皇上和满朝文武兴高采烈,还有的算着王旁再有十天半月就能回到京城,赵曙更是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太子,还不如一个四品的侍郎在皇上和群臣的眼中地位高。

    退朝之后赵曙没精打采,神情沮丧的回到府中,自己一个人躲到祖宗祠堂,抱着生父的灵位哀声叹气,这得让他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登上皇帝宝座,即使登上了皇帝宝座,他要怎么才能压住这风头劲旺的王旁。

    不行,绝对不能让王旁留在朝中,一定要远远的支走他。赵曙打定了主意,没过两日他支走王旁的机会终于来了,赵曙的心腹带来秘密的消息,辽国国君耶律洪基的皇太叔耶律重元正私下招兵,有篡位之嫌疑。

    赵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