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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105部分阅读

人,而沒有学校培养造就人才的方法;以科名贵贱资历深浅排列在朝中的官位,而沒有官吏考核实绩的制度。监司部门沒有设置检查的人,守将不是选拔上來的贤臣,频繁地调动迁官,既难于考核实绩……农民受到了徭役的牵累,沒有看到特别的救济抚恤,又不为他们设置官员,兴修农田水利;士兵中混杂着老弱病员,保卫都城收罗的是些兵痞无赖,皇室中沒有教导训练、选拔推荐之实,……至于管理财政,基本上沒有法度……”

    既然是次子王旁提示自己要把脉问诊,为医者是一定要把病患说清楚,才可以对症下药。王安石这一气呵成的各种痹症的总结越说越顺,逐一说出來之后心里格外痛快。在看宋神宗赵顼,张着嘴巴瞪着眼睛不知道是听傻了还是被这么多弊端吓傻了,两眼直愣愣的看着王安石。

    尽管赵顼两次随王旁南下,也听王旁说过一些弊端,但都是亲身经历一些事,感触到王旁对自己说到的一些弊端非改不可;尤其是当韩绛苦笑告诉自己国库仅剩一堆账簿之后,赵顼更是觉得当下的制度出了大问題。但这些感觉始终沒像王安石归纳总结的这么细致,分析到了弊端以及导致的后果。

    看着赵顼这副神情,王安石忙收住了话:“圣上圣明,那么大有作为的时候,正在当朝。恳请圣上宽恕我的直言。恰当与否请圣上裁断。”

    赵顼此刻已经完全被王安石的话折服了,他都忘了君臣礼仪,站起身來走到王安石的面前,正如久病的病人见到良医,犹如看到声明的一线希望,他紧握王安石的手激动的说道:“治国要先有人,唐太宗有了魏征,刘备有了诸葛亮,才能大有作为啊!”

    王安石到这话也是心情澎湃,正好感谢圣恩抬爱,忽然想起王旁的叮咛。什么相互忠诚?魏征也好,诸葛亮也好,就是忠臣名将。魏征性格刚直、才识超卓、敢于犯颜直谏著称。作为太宗的重要辅佐,他曾恳切要求太宗使他充当对治理国家有用的“良臣”,而不要使他成为对皇帝一人尽职的“忠臣”。而诸葛亮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想到此处,王安石淡然一笑:“圣上大宋江山天下如此之大,想找想魏征、诸葛亮那样的贤人还不容易吗?圣上能像尧舜那样则必有皋、夔;真能像殷高宗武丁,则必有傅说。”

    赵顼也是聪明人,他凝视微笑着看着王安石,这传说中的倔人果然不一般,这是在和自己谈条件啊。以鲧为首的“四凶”小集团与盟主尧舜间曾展开激烈的争夺;为确保自身的盟主地位,尧舜利用鲧治水失误不得人心这一天赐良机,果断地实现了一次成功的“门户清理”。同时也为了皋、夔辅政奠定了基础。这是王安石在试探自己会不会坚定的支持他。

    “好!王公如此说來,那就说一说你要如何做,只要能满我三十二库之需,实现富国强兵之愿,官家定会力排众议!”

    此时君臣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王安石愈发信心满满的。 接下來时间里,王安石对赵顼相谈了自己的改革想法,这些想法经过了若干年,从仁宗时期的万言书,到王旁南下邕州的试点,再回到王安石的几项改革的意见上,如今已经归纳成一套完整的体系。而如何进行一步步的实施,赵顼犯了难。王安石的这个诊脉开发并非给几副药喝一喝,调理一下就可以了,而是要动刀,这恐怕是挑战当下制度的大事。

    就在赵顼一遍的看着王安石的若干建议,思考着如何进行改革的时候,前方传來消息李谅祚的部队已经攻打到了延州。而此时岳立王旁的援军的队伍也已经到抵达了三川寨。

    大部队在三川寨扎下营寨,十里联营旌旗招展。

    巡逻职守的兵卒穿梭在大帐间,机警的观察着四周的动向,不时有快马飞骑出入连营,送來各个哨所的军情以及后发的消息。

    营寨中心的的一座大帐之内,童贯正给王旁念着延州传來的消息,西夏李谅祚率军攻打延州不下,已经离开延州绕路向东南沿线移动。

    巨大的沙盘摆在中军帐之中,王旁走到沙盘旁边,沙盘之上高低起伏的模拟的平原丘陵,让帐中的人都好像已经看到了李谅祚的一举一动。岳立站在王旁的身边,用手指着沙盘上的坐标说道:“李谅祚在延州吃了大亏,刚到城下就被箭雨拦住,损失兵丁有三四千,加上他调往西平府的部队,现在带队也就剩下五万左右。王爷你看,如果找东南移动,大部队会攻打芦洲寨。镇守芦洲寨的折克行的军队只有一万,我担心无法抵御李谅祚啊!”

    王旁冷笑了一下,折克隽一旁说道:“是啊,王爷!现在咱们的士兵都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去跟李谅祚干上一仗,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前方在打!”

    “折可适!”王旁唤道。

    “到!”折可适从众人身边站了出來。

    “我命令你带一队人马到三川寨,让折克行将军退兵,放弃芦洲寨,不与李谅祚硬碰。”

    王旁的话一出众人一愣,折可适看了看父亲折克隽,折克隽的脸色露出一丝欣喜,用力点头表示支持。折可适提高声音大声答道:“是!”兴冲冲的转身出了帐篷。

    折克隽跟随王旁征战多年,他深深明白,王旁每次下令都会经过一番用心斟酌。两军阵前派折可适听命,这可是王旁看中了要好好培养这孩子。

    而众人的一瞬的讶异,除了王旁会突然派身边这个书童一样的孩子去报信之外,也都是奇怪王旁怎么会突然放弃芦洲寨。在场的多数人还是服从命令的,唯独童贯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看看王旁,又看看眼前的沙盘。“爹,芦洲寨周围都是丘陵山脉,应是易守难攻,到反而是这三川寨大多平原之地。您怎么决定放弃芦洲寨?再怎么说也要和李谅祚打一下嘛!”

    岳立饶有兴趣的看着童贯,一路下來他还真喜欢这个少年,不过眼前是在中军大帐,军令如山更何况所所有人都相信王旁的判断不会有错,倒是这小子还真敢说话,难怪这是王旁的义子,还真有点王旁年轻时的样子。

    王旁也觉得童贯有意思,这么多年不敢说自己是一言九鼎,但至少自己做任何决定几乎无人敢反驳,时间长了难免也觉得无趣,两军阵前威信是一回事,鼓励培养人才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看着童贯笑着说道:“问的好啊!这个问題我留给你,你想想我为什么这么做?”

    童贯挠挠了头,自己不明白才会问,怎么爹让自己想。他求助的看了岳立,岳立微笑不语。再看看身边张平,折克隽等大将,每个人都避开他的目光,一点也不给自己提示。再看王旁的时候,王旁仍微笑着看着自己等着答案。

    “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童贯小声嘟囔着,仔细看着沙盘上的地势坐标。

    “报~”一名侍卫走进打仗:“王爷,圣上派人送來手谕,请您过目!”

    “拿过來!”王旁说了一声,转身坐回中军帐的帅案后。岳立在他身边的圆凳上坐下,看着王旁接过信打开仔细看着。看罢王旁将信放在桌上,脸色的神情说不出是喜是悲。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怎么?”岳立问道。

    “人生在世匆匆几十载,可叹蔡君谟还为能施展心中抱负,就驾鹤西游了。现在三司使是韩绛主管,圣上又召见了家父,十分认同家父的变革除弊之心,手谕除了鼓舞士气,再有就是希望咱们能快点此战告捷啊!”

    岳立赞许说道:“圣上励精图治,的确可赞!也难怪王爷如此纠结,仁宗驾崩之时你正在保州,你还记得不?当时包丞相随后也随之而去。英宗驾崩,又有忠臣追随,此乃天命啊!”

    “天命?天命之说都是糊弄老百姓的。义父忠肝烈胆,蔡君谟身患重病仍操劳国事,想起來咱们临行之时,君莫兄为了宋债的事,拖着病体熬了几个通宵,又往返奔走。让我心里怎么不愧疚啊!”

    岳立听了王旁这话,十分感动。这么多年,王旁对同僚对友人依然沒有因为官场而变得世故。看王旁眼眶微红,岳立也十分激动。“王爷不用太伤心,宋债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蔡公功绩非常。此战只能胜,才可慰藉蔡公在天之灵。”

    王旁目视前方语气坚定的说道:“咱们必须胜,这里不仅有蔡公功绩,更有百姓期愿。你沒看到去银行买债券的百姓,有的只是为了尽一份心力。上有明君图变革,下有民心助国力。我真想不出,大宋还有什么理由不强盛啊!”

    帐中人都默默 听着,和王旁一同感受这份情怀。忽然帐中一个声音说道:“我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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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唾手可得物

    众人同时朝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直站在沙盘前冥思苦想的童贯,他转过身面对王旁说道:“爹,我想出來了!”

    “说。 ”王旁从感慨中重新振作起來,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芦洲寨等地虽然山地丘陵较多,我方易守,敌方同样容易藏匿,若是在那消耗兵力,李谅祚或又撤军,而且如果他强攻,我方强守的胜算不站优势,爹爹是想要引君入瓮,让芦洲寨的兵卒变成阻截他的后路,李谅祚若是轻易拿下芦洲必定贪心,我师父给我讲过,贪兵必败,爹爹我说说的对不对!”

    王旁看了一眼岳立,看众人微笑的点头,看來童贯这小家伙有点悟性,童贯还以为王旁会夸自己,骄傲的挺胸抬头等着王旁的赞扬,哪知道王旁微微脸色一沉“童贯,你熟读《武经总要》,本來应该早想到此节,如何刚刚还要发问!”

    童贯一撇嘴,夸奖沒落着还遭到了训斥,脸一红忙低下头收起胸脯。

    “本王念你年轻,不责怪你刚刚的冒犯了,不过以后要记住,军令如山,纵有疑问也要先执行!”

    “是。”童贯觉得王旁太正确了,尤其是想通王旁的想法之后,更是心服口服,估计以后他就算再有疑问,也会考虑适当的时候再提出來。

    “折克隽、张平,眼下年关将近,而西凉李谅祚到芦洲寨还有几日,你们去安排一下,给大伙发些酒肉改善一下伙食,咱们让大家吃饱喝足,就等着李谅祚送上门來,让大伙好好的痛快干上一场!”

    “你们下去休息一下,记住,不可扰民。”王旁对帐中的其他人也命令到。

    所有人都离开大帐,只剩下王旁和岳立,岳立笑道:“有王兄执掌中军帐,我这马步都总指挥可是太轻松了!”

    “岳将军这话可是埋怨我喧宾夺主!”

    岳立忙摆手:“哪有,哪有,我只有跟王爷学习的份,从军多年却从未真正带兵打仗,我恨不得都由王爷决断呢,而且啊,我真是看出來了,虎父无犬子,这童贯别看年少,可真是良将之才!”

    听到岳立夸奖童贯,王旁更是喜忧参半,他所担心的正是这位岳立口中良将之才,将來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仅还要净身做了太监,还将大宋江山拱手让给金人,因而落下的j臣的名声。

    王旁一闪念微微有点出神,岳立还以为王旁在听自己对童贯的夸奖,于是接着说道:“我还以为童贯的文韬武略都是王爷所授,刚听他说起他师父,不知道能教的童贯如此的是哪位高人啊!”

    “嗨,是这孩子在宫中的时候认得一个师父,刚不咱还说天命吗,他这师父也刚刚西去,是宫里的一个太监总管,当年跟着在仁宗皇上身边,我曾见过几面!”

    “哦,是哪一位。”岳立似乎对这个人忽然格外感兴趣。

    “就是史志聪,岳将军是否知道这个人!”

    “啊。”岳立一惊长大了嘴巴:“怎,怎么是他!”

    看岳立这副神情,王旁十分奇怪,认识岳立也算有年头了,虽然说岳立自谦沒经过什么大仗,但在王旁眼中岳立也是极沉稳的人,很少见他如此神色,“怎么,岳将军认识他!”

    “哎呀,岂止认识,王爷,你记得不记得当年你在保州时候,我跟你提过的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啊。”王旁有些茫然,这在保州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当时自己想回京城却不能回,直接被派到出使辽国借兵,那会儿到是岳立在保州,可自己也想不起來,两人说了那么多话岳立指的是什么事。

    岳立站起身來走到大帐门口,对守在门口左右侍卫说道:“你们暂且退下。”侍卫领命,离开大帐十几步远退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大帐周围的动静,王旁被岳立突然起來的举动搞的有点懵,见岳立回到帐中,径直走到自己面前低声问道:“这史志聪死之后,朝廷可有什么传闻沒有!”

    王旁摇了摇头,看着岳立,岳立踱着步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就有些奇怪了,那遗诏的事竟然仍沒有下文!”

    “什么遗诏。”王旁不禁问道。

    岳立站住脚步,压低声音说道:“仁宗驾崩留下遗诏,得燕云者可拥天下,燕云十六州可是仁宗皇上多年的心病,当年仁宗临死之前,口称诏书,但被修起居住司马光和宰相一同误读为赵曙,接着赵曙继位,这段事我同你说过的,你怎么忘了!”

    王旁猛然想起的确有这么件事:“那仁宗遗诏呢!”

    “我也想知道啊,只怕现在只有史志聪知道了,谁知道他,嗨,这史志聪可是从真宗时候就进宫了,当年随御驾亲征也曾去过檀渊之地,燕云失手之后宋辽结下檀渊之盟,但当时寇准等激进之人之心理夙愿难平,于是就私下有了一个复燕会,家父也曾是一员,所以这些人历代后人都有盟约,如果谁有机会能够带兵,定要完成收复燕云十六州之愿,唉,其实,诏书上说的什么得天下,我到沒这想法,但收复燕云十六州是历代先祖之愿啊!”

    虽然岳立说的有些激动,但王旁也听出端倪:“这么说,史志聪史总管也是复燕会中一员!”

    “正是,只可惜他沒有后人,而且只有他最后还留在皇上身边,当时他是发密信告诉我,并且还带出了童贯给你的家信,只是我沒将两个人联想到一处,而且,仁宗驾崩之后,再沒有这遗诏的下落,我担心史志聪是唯一知情的人,现在他沒了,那遗诏呢,若是此时遗诏的事闹出來,恐怕新皇地位不稳,同时天下人必定起兵多之,那边境可就要出大事了。”岳立焦虑的说道。

    “呵呵。”王旁突然笑了笑,这时候他还笑的出來,岳立诧异的看着王旁。

    “岳将军,仁宗想收回燕云之地,是因我大宋若有此天险,便可改变冗兵的现状,这宋朝沒有天险要塞,只能靠大批的兵卒去守,同时又担心内部出乱军,所以不停的调驻防,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这个我知道,王爷你如何会发笑!”

    “我笑世人看不穿,好了,你放心吧,该出來的事总会在合适的时间出來,至于现在恐怕也许还不到遗诏重见天日之时,走,我们四处去转转,晚上叫上兄弟们一块喝点!”

    岳立无奈摇摇头,这个王旁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王旁嘴角还挂着笑,大步走出帐外,也许他心里对一些事渐渐有了答案,也许他可以推测到遗诏的去处,但现在说出來真的不是时候,就好像岳立说的,如果这时候遗诏出现,将对赵顼的统治是个大威胁。

    天下,谁不想要,大概问十个人有八个会有野心,但王旁还不想,因为他很坚定的知道,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更何况现在他最大的夙愿就是帮助父亲王安石实施变法,富国强兵之后,燕云可以收复更有肯能避免金兵马踏中原,而他还在想,岳立的孙子岳飞抗金,不仅承载了一个军人对国土的热爱,更有祖祖辈辈人的寄托,只不过,这些他不可能对岳立说。

    夜深了,王旁走出帐外,不久的将來他就要见到李谅祚了,这让王旁有点睡不着,月光如银照着平原之上寂静的营帐,巡逻的侍卫走到王旁面前刚要行礼,王旁摆摆手:“我自己走走!”

    不少营帐中传來年富力强的那些战士的鼾声,他们都在为即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