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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情人第5部分阅读

起码,她能得到唐修旻的垂怜,不必可怜兮兮地躲在一旁,偷偷哭泣。

    她好后悔!真的后悔!这悲剧是她任性所造成的,她却连一点弥补的机会也没有。

    她好不容易拭干了泪,鼓起勇气,端了碗煎好的药进入营帐。“让我来喂段姐姐喝药吧!”

    “我来就行了!谢谢公主!”唐修旻却执意由他亲自喂汤药,海宁公主只好帮忙扶起段皓雪,并拿了自己的丝帕殷勤地伺候着,深怕段皓雪沾了一点脏污,而感觉不适。

    看着唐修旻一匙一匙耐心地吹凉,又一口一口耐心地喂进段皓雪嘴里,海宁鼻子一酸,眼底全是模糊泪水。段皓雪何其有幸,得此痴心郎?自己又何其不幸,如此跋山涉水千里寻夫,仍得不到一丝真情相待?

    这命运究竟怎么捉弄人的?她是公主,是天之骄女,要什么有什么,却终究不如一个平凡女子来得幸福?

    她没有理由可以怨怼上苍,却不得不埋怨老天的不公平——给了她世上荣华富贵,却不给她半丝真情?

    与其教她如此锥心刺骨,不如用她的命来交换段皓雪的命,她情愿如此昏迷不醒,也不必再感到伤心……

    何况,这样一来,唐修旻可以重展欢颜,或许还会为她这苦命的公主落下一滴同情的泪呢!

    她心灰意冷地想……却明白这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她叹了口气,端着空碗走出将军营,却瞧见副将慌慌张张来禀告:“不好了,公主!”

    “什么事大呼行?”经过这件事,公主顿时长大成热不少,再加上唐修旻一心一意只牵挂段皓雪,她不得不帮唐修旻掩饰,并挑起决策大任。

    但此时此刻,她心情恶劣,对副将大惊小怪只觉得反感头疼。

    “据京中消息传来,皇上因听信馋言,对于王爷一再延误云南行程,深表不满,我怕段姑娘再不醒过来,将军人头就要搬家了,毕竟欺君之罪不轻呀!”副将忧心如焚道。

    “胡说!才不过耽误几天!何况云南眼看就快抵达,有什么好担心的?父皇不是不明理之人,况且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公主,有我在,怕什么?”海宁公主不以为然地斥责道。

    “但……四皇子和长林将军一向和唐将军不和,我怕……太子孤掌难呜,只臂难遮天呀!何况皇上早对将军没能将公主送回宫,已有所怨言,难保不会一并怪罪到唐将军头上!公主慎思,臣绝非危言耸听,实是京中早已流言满天飞呀!”副将语重心长地跪下禀明京中情况。

    “那怎么办呢?段姑娘不好起来,就算及时赶到云南,唐将军也无心摄政呀!这同样是死罪,祸是我闯的,怎能怪唐将军呢?不行!”海宁公主前思后想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我非回宫中一趟,向父皇好好解释不可!你马上帮我准备人马护送我回宫。还有,你依照原订计划向云南行进,段姑娘昏迷这段期间,不论大小事皆由你全权作主,别烦唐将军,明白吗?如果唐将军和段姑娘有任何闪失,本公主唯你是问!”

    “是!末将一定照公主吩咐照办!”副将欣然领命,心中不禁佩服公主小小年纪处事果决,不愧是皇家之人,自有王者风范。

    只可惜唐将军心有所属,否则迎娶公主未尝不是种荣幸!像公主如此尊贵、才貌双全,真不明白唐将军为何忍心视而不见?

    光是公主抛弃矜持、尊贵身分,这阵子为唐将军忙进忙出,不知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感动了上上下下多少官兵将士,却只有欣羡的分……

    他们心目中爱民如子、攻无不胜的大将军理该有这等福分……偏偏唐将军为了个平凡美丽的小姑娘,硬将这天赐良缘往外送,怎不令他们这些死忠的将士感叹惋惜呢?

    唐将军心中究竟想些什么?恐怕他们永远不能明白。

    不过,既然这来历不明、勇敢脆弱的小姑娘是唐将军的命根子、心肝宝贝,他们也只有祈祷上苍快快让段姑娘好起来,免得唐将军茶不思、饭不想,一条命只剩一半不说,万一真延误军机大事,只怕皇上一动怒,谁也保不了唐将军的性命。到时,天朝损失一员用兵如神的大将,太平盛世的根基只怕也将动摇……苦的又是黎民百姓!

    没想到从不动情的唐将军,可媲美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到头来仍闯不过情关!

    难道,真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唐将军真是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就惊天地、泣鬼神,不愧是挚情挚爱的旷世奇男子。

    副将望着公主的人马在尘土飞扬中,迅速往京城方向消失踪影,希望公主能不负众望,破除对唐将军不利的蜚短流长,保住唐将军的性命及云南王一职。

    也希望唐将军赶紧振作起来,才是黔首之幸、万民之福。

    一切只能祈求上苍垂怜!

    第六章

    克伦怕湘儿赶路太过劳累,体贴地雇了一辆马车,由他和随身侍从——布拿多,一块儿执鞭策马,两人坐在前头,一路上并无太多交谈!湘儿在后座中的孤独苦闷可想而知。

    她迫不及待想见郡主,又担心到那时候,克伦任务一了,就会离自己而去;她突然有些希望自己伤口恶化,好在他身旁多待一阵子,多得到他一点点关心。

    毕竟她没有勇气启口问克伦的心意,她秤过自己的斤两,一个奴婢有何权利攀龙附凤?虽然她从不在乎虚名浮利,但……这时代请求的是门当户对,她想一生一世守着克伦,就必须摆脱奴婢的身分!

    可是就算摆脱奴婢的身分,她也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子,离克伦的距离只怕更还了——

    一阵颠簸,湘儿没留心,跌撞了一下,胸口一阵刺痛,她不禁轻轻呻吟一下。

    “停!”克伦一察觉后座有异状,连忙掀开布帘,到车房中查看湘儿是否安然无恙。“怎么了?湘儿,要不要紧?”

    “没事。”湘儿微皱眉心摇摇头,手按住胸口,这道伤口的痛楚就算早已愈合,只怕也将留下一生一世永无法抹灭的丑陋痕迹。

    “早跟你说等伤口完全愈合再赶路,你为什么不听?难道唐修旻会比你的小命还重要?”没来由地怒火中烧,责骂她的愚蠢:“再这样下去,只怕你的伤口永远也好不了……枉费我不眠不休救活你的心意!”

    “对不起……”湘儿既感动又内疚,饱含泪水,深情款款地注视克伦那一脸充满关心却盛怒的容颜。

    克伦脸上严峻的线条顿时变柔和了。他是怎么了?对湘儿这么凶?他怎舍得让她落泪呢?可是……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恼与嫉妒,为了唐修旻,她连命都豁出去了,怎不令珍视她如瑰宝的他,心痛如绞?

    对不起……他的关心及感情只足够换得她这一句吗?他真不甘心!

    “让我检查你的伤口吧!我不能相信你这被爱冲昏头的傻瓜所说的话!如果你还信得过我的话。”克伦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略带冷漠地说。

    湘儿默默地解开衣襟,她的心早已是他的,她的身也只愿属于他!他何时才会明了她的心意?

    克伦倾身低头,仔细审视她肩下的伤口,却发现自己心跳失速,他似乎闻到她特有的幽香,迷醉他的心智,他略不自然地说:“还好……没什么大碍。”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视线从她白暂的肌肤收回来,并按捺心中渴望,将她衣襟重新拉整齐,看到湘儿面红如桃,双目含情动人地望着他,他再也忍不住倾身攫住湘儿柔嫩饱满的红唇,湘儿虽然紧张却毫不抗拒,任由克伦狂乱地探索、吸吮……湘儿感到前所未有的天旋地转,整个人似雪人般,一寸一寸地在他怀中融化……她不禁环抱住他的后颈……

    直到克伦喘息地松开她的唇,两人又惊又喜地对望,沉默之中似乎听见彼此心跳的撞击……

    就是这感觉!他吻过多少投怀送抱的美女名媛……却没有一个能像湘儿这般摄住他的心神。湘儿是不同的,从她惊慌失措的反应,他深深明白她是纯洁的!她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只是迷恋唐修旻,完全不了解她自己对他热情的反应是完全发自她的内心,他感觉得到……并狂喜地发现,婚事并非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要湘儿肯正视自己的感情!

    湘儿前一秒还迷恋凝睇克伦深情的瞳眸,后一秒却娇羞地收回自己攀住他的手臂,羞愧地离开他的怀里,捂住唇,不安地道歉:“对不起!我太随便了——”

    “你说什么随便!是我主动的。”克伦扳起她瘦弱的肩,强迫湘儿面对自己。“虽然这件事可能违背了中原的礼教,你也不必苛责自己。你并没有诱惑我,是我自己情不自禁冒犯了你,如果你觉得两情相悦有错的话,要怪就怪我好了。我早就说过,如果你认为我该负什么责任的话,只要你开口,我愿意娶你,我愿意为自己的行为对你负责。只要你明白,我从没想过伤害你或侵犯你,你到底懂不懂?”

    “我懂!我没有怪你,也不要你负责,是我欠你一条命,理该我还你……心甘情愿还给你……”湘儿自卑地以为自己配不上克伦,不敢奢求,难过地掉下泪。

    她爱克伦,但他却自始至终没说过爱她,只对她一时意乱情迷,就像他对其他女人一样,终究会弃她而去的!但她亦心甘情愿,只求自己不会被他定位为轻浮浪荡的女人,惹他厌恶——

    她矛盾悲哀的心理又有谁懂呢?

    “你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是因为你喜欢的人是姓唐的?不是我?所以我吻了你,你不高兴,是不是?”克伦被她的泪扰得心全没了方寸,他不禁自怨自艾,又心痛又忿怒,得不到湘儿的心,就算有婚约在身,也不过娶到一具形同行尸走肉的躯壳,他怎能忍受?他真恨!巴不得立刻宰了唐修旻那臭小子,竟敢抢他的新娘!

    “不是,克伦,我爱的不是唐将军,是……”正当湘儿想澄清克伦对唐修旻误解的时候,布拿多却偏巧不巧地探头进来。

    “公子,前面官道有打斗声,好像是一群刺客围剿一队中原兵士……我还看到了海宁小公主耶!”

    “海宁公主?”克伦原本想继续聆听湘儿下文,但一听海宁公主有难,思及海宁公主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使暂且抛下儿女私情,随布拿多跳下马车,赶到前方救援。

    海宁公主和他有关系?那克伦不就是达官显要了?

    瞧克伦一听公主有危险,便毫不犹豫抛下她不管,飞奔去搭救海宁公主,可见在他心目中,海宁公主远比她重要多了。这也难怪,一个区区的奴婢如何和高贵的公主相提并论?就好像一只乌鸦怎能与凤凰相提并论?

    幸好,自己没傻到对克伦剖白了心意……幸好,布拿多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否则,只怕克伦笑掉大牙,而自己却无地自容。

    不过,拥有他的吻已足够教她刻骨铭心,起码证明他也有对她动心的时候,虽然美好的缠绵是如此短暂而令人心碎,却也足以慰藉她的单相思了。

    如杲郡主不是早喜欢了唐修旻,她多希望能让她钟爱的郡主嫁给充满英雄豪气的克伦,因为,郡主是那样地不平凡,而克伦又是那样地出类拔萃,和唐将军不相上下。

    这样,她不止可以一辈子长伴郡主左右,而且,又可以陪嫁过去为奴为婢,一生伺候克伦,虽然看到他们恩爱,她可能会心碎,但只要郡主幸福,她也就不会再为他们担心烦忧了;起码,她可以见到克伦那令她朝思暮念的容颜……

    唉——傻湘儿,你怎又胡思乱想了?

    郡主早已心有所属,何况又与西夏王子有婚约,怎可能嫁给克伦?克伦再怎么优秀,也抵不过温文儒雅的云南王唐修旻,及权倾西夏的王储呀!

    这倒让她想到,她尚未问及克伦身分,总觉得以他贵族的气势,绝非一般百姓。而布拿多每次冲口而出什么王,见了她又神色有异而住了口,她明知克伦有意瞒她,心中不悦,却又莫可奈何,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想郡主和她不也对恩公唐修旻一再掩饰身分!故她也不强人所难——

    只是如今,她已体认到自己对克伦强烈的感情,她无法再忍受他的神秘!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夹杂更多的渴望与关心。她不允许自己再对他一无所知。

    湘儿打定主意,不听克伦的嘱咐乖乖待在马车上,偷偷沿着树林来到了打斗现场窥视。一方面希望探得蛛丝马迹;另一方面,必要时,她身手不弱,亦可帮上忙,虽然她负伤在身,但为了克伦,她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

    原本屈居劣势的中原官兵因克伦及布拿多两位西夏勇士的加入,顿时如虎添翼、势如破竹、反败为胜,而原先占尽优势、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则一个接一个被扳倒在地上、咬毒自尽。

    那为首的蒙面人一瞧情势大逆转,趁克伦打斗不注意之时,藉机掳走一旁尖叫连连的海宁公主,想以此要胁、得以脱身。

    “克伦大哥救我呀……”公主几乎被架在自己脖子上白粲粲的利刃,吓得已嚎啕大哭,她可不想这么年纪轻轻尚未嫁人就香消玉殒,尤其她绝不愿自己美丽的脖子上有一道难看的疤,更不愿身首异处。“克伦大哥……”

    “你们全扔下手中武器,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海宁公主!”那蒙面人押着公主面对克伦一伙人,语带威胁。

    克伦首先扔掉手中的兵器,而其他人也相继跟进,一时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你既然知道她就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海宁公主,你最好别胡来!”克伦半要胁半妥协地对那蒙面人晓以大义:“你放了公主,我可以保证你平安无事地离开,否则……伤了公主一根寒毛,我一定教你脑袋搬家!”

    那蒙面人竟慑于克伦王者的威胁,瑟瑟抖了几下,当然,只有海宁公主才察觉得到蒙面人不露声色的害怕……

    “哼,凭什么相信你?”蒙面人仍无法相信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竟妄言想保障他的安全!虽然克伦的气势是如此不容置疑。

    “敢对我家主子无理?”布拿多非常忿忿不平地为克伦抱屈:“他可是我们西夏第一勇士,也是西夏王……”

    布拿多尚未说完,那些军官将士已面面相觑,想不到伸出援手为他们解围的英雄,竟是在边界虎视眈眈的西夏王族之人,怎不令他们咋舌?

    克伦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如果他们知道他就是当今最骁勇善战的西夏太子,恐怕会引起一场兵变!毕竟这可是邀功领赏的好机会,是以他及时抑止布拿多以下更骇人的话语,故意轻描淡写道:“西夏第一勇士不止受西夏人民的尊敬,当然也受西夏王的重视,西夏国王想将我收为得力助手这也不意外,而西夏勇士最讲求名誉,说出的话一定算数,聪明如仁兄,应该识时务为寇,不要顽固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巧妙地转移了中原官兵的注意力。

    “原来是个真英雄!”蒙面人反倒松了口气,更加有侍无恐:“我很钦佩你!只可惜,你在中原无权无势,只怕那些愚蠢的官兵不会听你的号令。所以,很抱歉,我决定还是请海宁公主送我一程。”

    “你以为拖着海宁公主,你走得了吗?”

    克伦似乎真的动怒了,眼中的杀气宛若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口气彷若地府吹来的阴风,教人不寒而栗。

    “你……你……不会那么笨吧?海宁公主还在我手上耶!”

    蒙面人慑于克伦阴沉骇人的气魄,不禁结结巴巴,有些乱了方寸。他想到克伦是番邦人,也许并不像中原官兵那么在乎海宁公主的安危,万一克伦想硬碰硬,他恐怕也招架不住。虽然四皇子有令,若海宁公主反抗,格杀勿论,但真要杀皇族之人,长久盘踞心中的敬畏,只怕教他手软。

    眼见克伦为海宁公主发那么大的火,湘儿心中虽十分酸楚,但既然他那么在乎海宁公主,她应该成全他才对,好歹也算报了他救命之恩。

    何况,跟在郡主身边早已学会郡主的侠义行为,海宁公主在那亡命之徒手中,的确性命堪虞,她没理由见死不救,她连一只麋鹿都想保护,更何况是个女人?

    她暂时抛下姑娘家的小心眼,眼见那蒙面人正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克伦的逼近,而不禁节节后退,逐步靠近自己,她悄悄拾起地上的大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