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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甩如意狼君第4部分阅读

    屋里。”

    “我请她们回去了,也请她们不必再特地为我准备午餐。”

    “呃?”她倏然抬头。为什么?

    “我治愈她们的宠物,已经得到应得的医疗费用,实在不需要她们再为我做什么。”他岂会不晓得她们的用意,娃娃的存在引起她们的危机意识,甚至是本能的嫉妒,娃娃平时漫不经心归漫不经心,但还不至于走路会无缘无故摔跤,他当时就猜到有人故意绊倒她、看她出丑。

    “况且,她们天天送食物来诊所,已经剥夺我与你用餐的机会。”他看着她,幽深无底的黑眸中那抹温柔依旧,却多了让人猜不透的什么。

    与她用餐的机会?

    娃娃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

    “我昨天去市场买了水饺皮和馅料,你想不想吃水饺?”风巽转移话题。

    茫茫然的水灿大眼一亮。

    “你上次包的那种水饺?!”他用红酒烩牛肉搭配蔬菜当水饺馅,菜、肉的份量比例拿捏得刚刚好,简直美味得没话说,想到都会让人口水直流!

    “嗯,上次那种。”记得上回下水饺给娃娃吃,她吃到小肚皮都鼓出来还继续硬塞,他的嘴角不禁漾满笑意,目光也多了一分笃定的宠溺。

    “好,我要我要,快走!”她拉着他手臂就要跑回屋里。

    “你的脚还没好,用走的。”

    “有水饺就不痛了啦……”

    “你要我调查的那个女人,还在你那里?”

    坐在桌几旁的男人,问着正在喝茶的风巽。

    不同于风巽的温和俊朗,东方御野刚毅冷漠,连说话都没什么表情,不过仍可以发现他眉目间的漠然,已经因某人而改变,柔和了不少。

    风巽有问必答,分神点了下头,又继续品尝好友老婆精心调制的花草茶。

    嗯,真好喝,他也向沙子学学怎么冲泡这种花草茶好了,娃娃应该会喜欢!

    东方微微挑眉。

    “我以为你不插手『这一类』的事。”所以宁愿一个人跑回这座小岛的东海岸,守着一间规模简单的动物医院,过着与动物为伍、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

    风巽抬起脸,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只把茶杯推给东方,示意他续杯。

    “你打算继续窝藏沈娃娃?”东方在好友茶杯内注入清香四逸的花草茶。

    风巽没好气地掀了掀眼皮,喝起被推回来的茶。

    窝藏?太难听了吧,又不是藏匿枪击要犯!

    可以的话,他想以另一种形式……

    “你是否要让她知道你的『秘密』?”东方神情微凛,看得出他对这个问题的重视。“关于你身分的秘密,不只一个。”确定那女人能接受?

    是有点棘手。

    风巽沉吟,难得有他觉得棘手的问题。

    “风叔叔!”两道一模一样的稚气嗓音,在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同时兴奋响起,然后是两道一模一样的小身影从门口冲向风巽。

    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风巽就已经知道是东方收养的双胞胎。

    “牠”跳下沙发椅迎接从学校放学的他们,就见两个八岁小男孩一点也不惧怕出现在房内的“野兽”,上前扑抱住比他们还高大的兽躯。

    那头“野兽”任两个棕发褐眸的小男孩将牠抱满怀,毛茸茸的头颅蹭着他们柔软的小身体,连连舔着他们可爱的脸蛋,把他们搔得咯咯直笑。

    东方双臂环胸看着嬉闹成一片的他们,默默在心中祝福好友。

    至少,风巽不必担心沈娃娃像沙子一样,畏惧所有的“犬科动物”。

    第六章

    夏夜,几颗星子在天际闪耀。

    娃娃提着从便当店买来的晚餐,沿着缓坡巷道散步,嗅到住家围墙内温柔沁人的茉莉花香。

    她忍不住闭上眼,驻足深呼吸,想起之前风巽和她一起站在这里的点滴。

    风巽说,他的母亲是日本人,三十年前来台湾旅行时遭遇意外受重伤,因缘际会被他也是兽医的父亲所救,他母亲不愿意去医院,他父亲只好将她安置在诊所、替她治疗。但是风巽的母亲对猫狗身上的味道会过敏,他父亲便每天向邻居要几朵茉莉花摆在诊所和他母亲的房间里,他母亲被他父亲的体贴感动,还没回日本就毅然嫁给他父亲,后来虽几经波折,不过现在两夫妻在日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回想风巽说话时的温柔神情,娃娃的嘴角扬起浅笑,不由得睁眼看向身旁。

    没看见他的身影,独自一人的寂寞,袭上她有些冷清的心口。

    对喔,他有私事离开小镇几天,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唉,突然好想见他……

    她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她在婚礼上出乱子之后,她的心好像也整个被打乱了,一看着风巽就好像尝到柠檬,又甜又涩的感觉不断从心口冒出来,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迫切想见一个人的渴望……

    娃娃皱着精巧的眉头,才一转身想跨步,就被人挡住去路。

    那一个少年……不,不只一个,有三个,大概都十六七岁,全是有刺青染发的陌生面孔。

    “你们……有事吗?”

    “小ㄗㄝˋ,雄ㄍㄛ正在找你。”一个穿鼻环、五个耳环的金毛少年没有拐弯抹角,操着台湾国语道出来意。

    听见对方口中提及的人,娃娃暗暗抽气,装做没听见,半垂着脸、硬着头皮往斜前方走去,另一个把几撮刻意留长的头发挑染成橘红色的少年,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很明显不让她通行。

    “麻烦你嘛配合一下──”小混混语气,尾音拉得老长。

    “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她后退一步。

    “我们是雄哥的手下,不会对你怎样。”嚼着槟榔的绿色庞克头少年补充。

    “不管你们是谁的手下,我都不会跟你们走。”

    围墙内的住户似乎发现屋外的马蚤动,有人陆续从窗户探头出来。

    娃娃不想被人撞见,只好转身往反方向奔跑,打算绕路回去。结果一到巷口转角,就有一辆黑色轿车突然煞车停在她面前。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有两个男人从后座迅速钻出来,其中一个较高壮的男人用粗实的手臂扣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另一个较瘦小的男人则是抓住她的双腿,想将她拖上车。

    “唔……”放开我!

    她惊骇地瞪大眼,拚命用力挣扎。

    但她愈是挣扎,那两个男人就抓得愈紧,她只觉得胸中的空气愈来愈稀薄,挣扎的力道也愈来愈薄弱,一股强烈的恐慌席卷她全身,惊吓的泪水在她眼眶打转。

    忽然,那个抓她脚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放开她,她顺利站回地面,然后另一个男人也发出一声闷哼,扣住她的箝制也松了,重心不稳的娃娃登时摔倒在柏油路上。

    她从慌乱中抬头,赫然看见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他回来了,及时救了她……娃娃眼眶一热,涌上更多不争气的泪水。

    风巽镜片后的黑眸早已敛去平日的温和笑意与冷静,尤其在看见娃娃苍白小脸上蜿蜒的泪痕以及颈项、小腿上的红色勒痕,俊脸蒙上寒光,目光更加凛冽,紧握的拳头渐渐浮出青筋。

    想掳走娃娃的两个男人抹去嘴角渗出来的血珠,一看打断他们好事的人是个斯斯文文的眼镜男,便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哼,这种货色也敢动他们,妄想跟他们抢人?

    “妈的,你找死!”他们忿忿地从车上抄出家伙,一拿出武器就发狠朝风巽砍去。

    娃娃眼睁睁看着毫不留情的铁条与开山刀往风巽攻击,俏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尽数褪去,只剩一片惨白。

    “不要,你们别打──”

    “他”字还没出口,她就听见铁棒、开山刀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人体“砰砰砰”撞击轿车车身的连续闷响,眼见那两个男人反而成了弱势的一方,她当场……傻眼。

    风巽以一对二,一拳接一拳,每一拳都扎实地打在对方身上,他们背抵车门无路可退,连还手、甚至连讨饶的空隙都没有,被风巽打得齿断唇裂,血流满面。

    此时的他,阴狠沉寒的眼神好比无情的凶残野兽,每一次出拳,都像是想狠狠撕裂对方,在炎热的夏季里竟也让人浑身发毛。

    娃娃从来没看过那么血腥暴力的场面,吓得掩住发颤的小嘴,一动都不敢动,轿车内驾驶座上负责开车的人见状,也是惊惧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确确实实看见那两人求救的眼神,也知道再打下去会出人命,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努力撑起发软的双腿,奔向风巽,抱住他抡拳又要重击对方的手臂。

    “别打了,够了!”她惊慌地阻止他。

    他又是一个凌厉出拳,几乎将娇小的她拖行了两步之远。

    “风巽!”她紧闭双眼尖叫。

    拳头在碰到对方的身体之前,终于停了下来。

    “风巽,不要……”她看着他,因手中僵硬如石、充满力量的臂膀而惊,颤声开口。“再打下去……他们会没命的。真的够了,别再打了……”如果她没抱紧他的手,她怀疑自己整个人会被他强劲的力道甩飞出去。

    “他们想绑架你。”

    他双眉不悦地攒起,眉下的眸子黑得吓人,她还可以感受到他鼻息间的沉怒呼吸。

    “我没受到什么伤害。”那两人不至于需要当场以死谢罪。

    她心跳急促,两手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怯怯观察着他冷鸷的表情,就在她硬着头皮想再开口劝说时,感觉他紧绷的肌肉总算放松,放下了拳头,丢开手中快要昏厥的家伙,她提在半空中的心也才缓缓踩到踏实的地面。

    风巽眼底的暴戾之气,在她紧张的注视下,一点一滴褪去。

    没受到伤害?

    “你哭了。”他伸出手,想抹去她仍挂在眼角的泪花,在碰到她的肌肤前,发现自己手上都是那两个浑蛋的血,于是作罢。

    “我、我……我本来就很爱哭呀!”娃娃吸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被他们架上车时,我很害怕,所以哭;看到你回来了,我很高兴,所以哭;刚才你揍人的样子吓到我了,所以哭。我哭,不全是他们的错……”

    泪,才擦掉,又像是通过复制机,一颗一颗滚落。

    风巽心头一紧,阴酷的脸部线条在剎那间柔和了下来,现在的他,与平时随和亲切的好好先生完全没两样,方才那头嗜血野兽宛如只是众人的错觉。

    “对不起,我太生气了。”他柔声道,双臂将心有余悸的她揽进胸膛,没让手上的污垢碰脏她,藉由她在怀中确定她的安然无恙。

    眼前又是那个她熟悉的风巽,娃娃靠在他怀中,不介意地摇摇头,惊恐交织的心情被他胸膛下沉稳的心跳声逐渐抚平。

    风巽的视线调向那个抖着身体、将奄奄一息的伙伴扶进车内的男人,朝他抿出一笑,算是抱歉,也算是警告──无论是什么理由,如果还想对沈娃娃用强,就得先过他这一关,下手太重他恕不负责。

    当他一看见她哭着遭人强行掳上车,长年的冷静陡然碎裂,愤怒得当场失去理智。他生平头一次因愤怒动手揍人,结果却被个性胆小的娃娃看到他动粗,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克制住揍人的冲动,吓坏了她。

    那男人接收到风巽“和蔼可亲”的视线,头皮悚然发麻,全身冷汗直流,匆忙跳上车,载着同伴全速逃逸。

    风巽撇眼看向那三个花花绿绿、躲在巷口转角偷看的不良少年,也朝他们礼貌微笑。少年一看风巽知道他们在旁边,立刻倒抽一大口凉气,三人争先恐后跳上一台摩托车,逃之夭夭。

    有这么恐怖吗?

    风巽的朗眉轻轻一挑,一笑置之。

    回到诊所的三楼房间,娃娃乖乖坐在床沿,让风巽替她在跌倒时擦破皮的手心及膝盖消毒上药。

    仔细处理完白嫩膝盖上最后一处伤口,他以指腹轻缓抚过ok绷,细心确认是否已经贴牢。

    “好了。”单膝跪在她面前的风巽,抬头朝她抿唇微笑。

    “谢谢……”小脸悄悄染上一层薄薄的粉红。

    她一直知道他的笑容很好看,但每一回看到,一颗心还是会忍不住小鹿乱撞。

    “不客气。”他站直颀长身躯,整理手边适用于人类的医药箱。

    娃娃偷觑他的侧脸,端详那刚毅却又温柔的俊朗线条。

    尤其是他的手,明明蕴含着那么强大野蛮的力量,替她擦药时却又是那么的轻柔、一点都没有弄痛她。她的手心和膝盖,到现在都还能感觉到他指尖透过ok绷的温度。

    她发现,光是与他之间如此简单的肌肤接触,就能让她双颊晕红、心儿怦怦乱跳,还有那天他抱着全裸的她、两人的唇瓣相贴,简直让她害羞得几乎就地蒸发;可是,这些对他似乎根本没有影响……

    怅然若失的黯然,像针,扎在娃娃心口,涩涩的,痛痛的。

    “可以谈谈你逃婚的原因了吗?”风巽与她并肩而坐,语气温醇问。

    她呆了下,蓦然想起逃婚当天,风巽也看见追来的人拥有私枪,娃娃脸色霎时忧黯不定,心乱如麻。

    只要是正常老百姓都会忌惮的,她并不意外他也许迫切想知道来历不明的她,究竟和那些人有什么关联,因而今天才会遭到绑架。

    说实在,她不想隐瞒风巽、也不想欺骗他,但是她如果托出自己的秘密,他会怎么看她?

    “娃娃,我希望你说出来,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风巽鼓励道。

    “你帮不了我的……”

    “你不说,怎么确定我帮不了?”

    “如果……我没有你认为的可爱,也不是个好女孩,你会……讨厌我吗?”她低垂着颈项,自我逃避,不敢看向他的眼。

    “不会,你是个好女孩。”

    她转头怔望他。

    “真的?”

    “不骗你。”他温和一笑,黑眸里有着诚恳的笑意。

    面对这么一个善良的好男人,娃娃被他温柔的神情所感动了,心中的天秤因为不确定而不停摆荡的失序状况,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也鼓起勇气──

    “你听过『恶狼帮』吗?”

    风巽诚实点头。就算之前没注意过,借助东方的调查,也让他有所认知了。

    “恶狼帮”是个在地方上集结了一些地痞混混的帮派,没干过什么违法勾当,规模或运作都跟真正的黑道差远了,不过带头老大倒是因为做人海派、讲义气,在东海岸小有名声。

    娃娃柳眉紧蹙,道出自己的秘密:“我爸就是『恶狼帮』的老大,沈雄。”

    她父亲年轻时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生平最崇拜人物的就是黑道份子,凭着不怕死的骁勇与蛮力,后来也渐渐在地方上混出一点名堂。

    她出生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可是却一点也没遗传到父亲的强势作风,反而胆小懦弱得连抗议都不敢提,平时说话声也都会被别人淹没。

    母亲早逝,因此凡事都由父亲替她决定,从小到大,她惯于做个没有声音、没有主见的女儿,依循着父亲替她安排的道路,一路“安安稳稳”从国小、国中、高中、读到大学毕业。

    “毕业后,我爸不希望我出去抛头露面找工作,安排我嫁进地方上势力最大的『猛虎帮』伍家。他说,这全是为了我的幸福着想,要我听话出嫁,当个享清福的黑帮夫人,于是就有了那一天的婚礼。

    那天早上起床,我呆坐在床上,望着床边衣架上那袭专为我量身定作的白纱,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自己即将穿着白纱步入结婚礼堂、接受众人称羡祝福的兴奋与快乐。伍家信奉耶稣基督,选择白天在教堂接受神父见证这桩婚姻,我爸则是爱热闹的传统乡下人,晚上要在堂口办流水席、请黑猫歌舞团表演助兴……“

    说着说着,娃娃清秀的眉头部郁结得几乎打不开了。

    她不想对天主说谎,说自己会深爱一个她根本不想嫁的男人一生一世,她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呀,不想就这么嫁作人妇。

    她不想在敬酒永远敬不完的流水席内,穿着笨重的礼服穿梭,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任大家品头论足。

    她不想看吵吵闹闹的清凉歌舞秀。

    她更不想一辈子都脱离不了黑道、跟黑道有所牵扯,问题是,她怎么也改变不了自己是流氓女儿的事实!

    当时,她都快被内心的惶恐与矛盾给逼疯……

    “所以,你逃婚了。”风巽可以理解。

    “我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