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晕倒之后必须接受治疗的哥哥,肾脏移植……
一切都像电影重映,在脑海里回放,他和她命里注定在人海中相遇,交错,又再重逢,他和她生命的轨迹,纠缠不清。
“由于子弹的打击,他现在出现了肝脏的器官衰竭的迹象,必须立刻再进行移植手术。”
“请你着手安排手术,经济上不是问题。由于秦烨先生卓越的社会贡献和崇高的社会声誉,医院也应该优先考虑他的肝源。”
选择聂或者太子? (38)
“最难的地方就在这儿。”医生苦笑,“天底下最倒霉的事,都给他碰上了。他的血型,是最为稀少的rho隐形,这种血型出现的概率是二十亿分之一,也就是说全世界最多只有三个能给他输血的人,想找到合适的肝源,除非有奇迹出现。”
珊迪的心如坠冰窖,脸儿惨白。]
她的心顿时陷入绝望。
这时候安慰过她的那个护士,急匆匆跑来,兴奋地大喊:“大夫,奇迹,奇迹出现了!”
“医院里面怎么能大声喧哗,你做了这么多年护士,应该知道规矩。”医生不悦地说。
“不好意思。”护士放低声音,“可是真的是奇迹,我们查找了全城有关血型记录的资料库,居然发现了一个rho隐形,根据他现有样本化验,完全配型,你说,不是奇迹是什么?”
“真是奇迹!”医生激动起来,不自觉地放大了音量,整个走廊都听得到他声音。
“你刚才还不让我大喊呢。”护士趁机说委屈。
“遇到奇迹当然要大喊了,管他妈的呢。”
“对,管他妈的呢。”
珊迪的心被狂喜占据,同时保持着一分清醒,她小心翼翼地问护士:“那这个人,你们有联系没有?”
“还没有,不过以秦先生的社会影响力,我觉得促成此事的希望应该比较大吧。”
“那个人姓名年龄联系方式,方便告知我吗?”
“他也是社会知名人士,是大名鼎鼎的天聪集团的总裁,聂天。”
珊迪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时候是有奇迹好一些,还是没有奇迹会好一些。
天聪集团总部的办公楼前。
珊迪徘徊了几分钟之后,决然走进大厦。
她没有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钟对她都很宝贵。
保安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没有人拦阻她,见到她的人都噤若寒蝉,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珊迪旁若无人,什么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心。
通往总裁办公室的门口,阿龙和朱雀守护着道路,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古怪。
阿龙似笑非笑地看着珊迪,心里面和脸上的表情一样。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整个事情都乱了套,如果没有她,会少去多少麻烦,偏偏总裁像着了魔,被这女人把魂儿牢牢勾住了。
是时候改变了,虽然他阿龙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但能看到这女人的狼狈相,他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
朱雀似笑强笑,再看到珊迪出现的时候,他只能忍住颤抖。
一个曾经被猎杀的猎物出现在眼前,他只能瞅着。
最可怕的是,这看似弱小的猎物,随时有反噬的能力。
“总裁说了,只要您来,可以直接进入。”阿龙的表情不怀好意。
珊迪直视大门,推门进入。
关上门,进入聂天的世界,与外界再次隔绝。
这里是她有过无限痛苦的地方,也是她获得过快乐的地方。
选择聂或者太子? (39)
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门内的情形还是吓了她一跳。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不见了,只有一片废墟。
真正的废墟。
高大的古瓷器花瓶,碎片满地,不复存在。
墙上价值千金的油画,被古剑给划的稀巴烂,尤其是画上的欧洲仕女,脸上被剑一道又一道划过,每一剑上都凝聚了十足的恨意。
古剑扭曲着,扔在地上,上面无数缺口,巨大的青铜像千疮百孔,已经和古剑同归于尽。
连办公桌,办公椅都翻倒在地上,办公室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完好的。
聂天坐在一叠又一叠堆满的美钞上面,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正在往口中灌着。
他眼睛赤红,布满血丝,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
珊迪心中一阵恐怖,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聂天身上狰狞的兽性充斥的时候。
聂天身上,此刻就散发着那种味道。
他这样像野兽一样的行动,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夺走了家,夺走了幸福,夺走了一切。
历史又将重演一次吗?
珊迪微微颤抖了一下,如今的她,已不知道何为畏缩。
她很快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面对聂天。
“我来了。”
“滚出去!”
聂天指指门口,把红酒瓶往地上一摔。
血一般的红酒在地上流淌,好像是聂天的心情。
他的心情,不止用懊恼来形容。
认识这个女人之前,他的生活是由钢铁铸成的。
他的狠毒,他的暴戾,是他最好的武器,让每个人都会畏惧他。
在他的世界里,这本来就是生存之本。
自从珊迪出现以后,一切都乱套了。
是自从叶凡出现开始,他的生活被颠覆了。
原本以为,报复会让他积聚了十几年的仇怨得到释放,结果释放之后才发觉,他什么也没得到。
痛苦时时刻刻啮噬他的心,失去了叶凡之后,他才发现对叶凡的迷恋,成了一种病态。
想念的不但是叶凡的,还有那些似真似幻的世界,对邵琴年轻时的美好回忆,对叶凡占有的,慢慢生长。
成了一种自己有生命力的的东西。
一种奇特的畸恋之花。
有谁知道,失去叶凡的日子,他每一天内心都像火一样燃烧,再多的金钱,再多的女人,也填布满失落的欲壑。
直到有了珊迪。
珊迪简直是个让人疯狂的女人,她的妩媚,她的迷人,和她纠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聂天都像回到天堂。
但她不至于妩媚,她就像一个成熟了的叶凡。
聂天在她身上,找到的是叶凡那种让人留恋的气质。
那是既让他叶凡,又让他疯狂的气质。
聂天竟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有了珊迪,他的世界将不再残缺,他平生第一次有了一个完满的人生。
他精心准备的钻戒,这种小男生才有的把戏,他竟然也会去做。
聂天只觉得可笑。
选择聂或者太子? (40)
女人都是一个样子,她们永远会在你失去警惕的时候,给你最沉重的打击。
你若是付出全部来讨好她,她便会把你的心放在地上踩踏。
你就该去摧残她,蹂躏她。
聂天拿起一叠美钞,冷笑着看着珊迪:“这些钱买你一夜够不够?”
珊迪摇摇头:“我不要钱。”
“那这些呢?”聂天又拿起一叠美钞,“听说秦烨把你当作女神一样供养着,他知道不知道你这个女神在我的床上是什么样子?”
珊迪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平静得异乎寻常。
“我来是找你有事情谈,不想讨论关于我的价钱问题。”
“你以为你的价钱高到不能谈了?”
聂天抓起钞票向珊迪扔过去,钞票飞到一半就散落开,无数的美钞在两个人之间飘散。
珊迪挺着高耸的胸膛,迎着聂天:“要扔就扔能打死人的东西,这种轻飘飘的东西算什么?”
“我成全你!”
聂天抓起扭曲的古剑,手不住颤抖。
珊迪还是微笑着,笑里面很有挑衅的意思。
聂天怒气上涌,手里的古剑用力摔出去。
落在离珊迪足足有一米远的地方。
“你的手怎么发抖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聂天张开两只强健有力的大手,扼上珊迪的喉咙。
珊迪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蜜:“你可以用力。”
聂天的手下,不知道粉碎过多少强大有力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聂天就是无法使出一点力气。
珊迪轻轻用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掌。
这轻轻一舔,温润的感受,立刻击溃聂天所有的力量。
聂天的手向下移,揽住珊迪的腰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眼睛里有火焰燃烧。
珊迪轻轻呻吟了一下,说道:“我是来找你事情的。”
可是她已经无法谈下去了,因为她发现,不但她对于聂天是一种诱惑,聂天对于她,也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聂天的手只要碰触到她,就会让她的身体悸动起来,燃烧不止。
“我不许你走!”聂天嘶吼着,健壮的躯体将珊迪的身子顶在墙上。
“你没法阻止我的。”珊迪微微摇头,脸上保持着笑容。
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聂天抱起她的身子,忽然将她压在成堆的美钞上。
两个人无法抑制的疯狂,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一场游戏,无数的钞票在他们身下发皱凌乱。
这是金钱买不来的游戏,它有任何人无法猜测的结局。
珊迪还在不住喘息着,掠了掠散落脸上的头发,开口说话。
她知道,她如果再不开口,一定会沉湎在这疯狂的游戏里,再也没法离开这个男人。
“我是来谈判的。”
“我拒绝听。”聂天的动作并未停止。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疯狂、最奇异的一场谈判。
“你必须听。”珊迪也没有制止他的意思,只能保留自己的一线神智。
“好吧,我听你说。”
选择聂或者太子? (41)
聂天也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有一个男人能在此时还保持真正的情清醒和理智。
“我被来历不明的杀手袭击,秦烨为了保护我,肝脏受了重创,现在生命正在垂危之中。”
“你却在这里和我上床。”聂天恢复了特有的冷酷。
“没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要求你一件事。”
珊迪不说请求,对聂天这样的人,请求是没有用的。
“你不是去求我?”
“我不会求人,尤其是求你。”
“哈哈,好,说吧。”
“我想要你把一部分肝脏捐献给他。”
聂天忍不住大笑,忽然加剧了动作,珊迪承受着,也忽然强烈地回应着,仿佛他们眼前的举动与所谈的话语完全是两回事。
聂天无论如何也愤怒不起来,被纠缠着,终于软软无力地倒在钞票堆上,全身的精力似乎都消失殆尽。
“以太子爷的财富和权势,别说半个肝脏,就是一千个,也不费吹灰之力,你却来找我?”
“他的血型是rho隐形。”
轮到聂天愣住了。
“这样的血型,理论上说世界上只有三个人拥有,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就是这种血型。”回忆让聂天感到痛苦,“我自己也是,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只能说是奇迹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拒绝。”聂天明确地回答。
珊迪又一次勾住聂天。
聂天没法推开她,反复纠缠之后,两个人都因为这场战斗耗尽了最后的精力。
“我拒绝。”聂天的声音微弱,态度坚决,“我没法下手杀你,但是我可以不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珊迪慢慢起身穿衣,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如果你拒绝,我发誓会报复你!”
“我等着。”聂天想笑,可是诸多不好笑的事掺杂在一起,他终于笑不出来,“我想听听你报复的方式。”
珊迪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话:“你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武器,可以给这男人致命以击,而你现在在做什么?”
另一个声音同时责问:“就算你能报复成功,你能挽回秦烨的生命吗?如果失去了他的生命,再多的报复又有什么意义?”
她最后向聂天给出答案:“我会嫁给秦烨,和他的生命与共,他呼吸终止的那一刻,也就是我命运终止的那一刻。”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报复。
用伤害自己来毁灭仇敌。
聂天呆呆地躺在美钞堆上,着胸膛,铁一般的肌肉,忽然完全失去了力量。
命运的玩笑 (1)
重症监护病房外。
任总坐立不安,不断徘徊。
他度日如年,寝食难安,不知道时间怎么样一分一秒熬过去。
他曾经幻想过没有秦烨的日子,幻想自己终于有机会自立门户,大展宏图,展翅高飞。
可是当秦烨倒下后,他才发现有太多如山的事情压过来,自己根本无法敌对。
家族那边,只是冷淡而客气地回复,秦家主要的人物目前都在纽约参加商务会议,二十四小时以后才能赶回。
像秦烨凄惨的童年一样,看起来越是风光煊赫的人物,越有着难以言说的孤独。
即使是普通人,也总有一个为了他的生死而哭泣欢笑,而秦烨,只不过是家族里的一件工具和符号而已。
任总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自己只是一条狗。狗再威风,离开了主人的庇护,也只能做人家锅里煮的香肉。
他不想等到穷途末路的时刻,不想被人煮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太子爷活过来。
秦烨的病情愈发严重,无法输血,肝脏失去解毒功能,只能倚靠静脉注射和透析来维持生命延续。
除了医生和护士外,秦烨只肯见珊迪,其他任何人都拒绝探视。
无论病情多严重,多痛苦,一见到珊迪,他总是能够露出笑容来,即使是忍着巨大痛苦的情况下。
任总终于盼来了珊迪姗姗来迟的脚步。
现在他简直把珊迪当作救世主,只有这个女人,才有拯救太子爷的希望。
任总点头哈腰,表示出格外的尊敬。
珊迪冷颜以对,她不会忘记任总当初对叶凡的态度。
正是因为她的冷漠,让任总觉得她高深莫测,表现得加倍尊敬。
“我要一份剧毒药物,最好是氰化物。”珊迪吩咐任总。
“这个普通人受到管制,凭我倒不难弄到,只是……要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毒死人。如果治不好他,大家一起上天堂不是也很好。”
珊迪说话时和颜悦色。
那是她内心最自然最真实的想法,绝无做作。
在任总的眼里,这女人够狠,有这样决心的人,天生就是当老大的材料,也许她真有起死回生的办法,能说动聂天。
再说,这女人在两大富豪之间周旋,把两个绝代枭雄级的人物弄得神魂颠倒,自己竟能进退自如。
这不是人,要么是上天降下的妖孽,要么是倾国倾城的祸水。
珊迪接过装氰化物胶囊的小瓶子时,脑海里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了什么。
解决问题的方法,也许依然存在。
“秦烨先生雇用的保镖团队在哪里?”
“死去的已经向家属发放了抚恤金,其余人员在医院附近待命,随时防止发生再次袭击。”
“我要求调用他们中的精干力量,执行任务。这是为了救太子爷的命。”
“这个……”任总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普通柔弱女子,一咬牙答应下来,“好,他们将全部归您指挥。”
命运的玩笑 (2)
珊迪拨通云朵的手机。
几声轻响之后接通:“我是珊迪。”
传来了云朵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要杀了你!”
“你不是已经派人这么做了吗?”
云朵的声音由仇恨变成了恐惧。
“你都知道了?”
“聂太太,不是笨蛋的话,谁都能想到什么人要杀我吧?”
“不是我。”云朵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分辩的话,她没来由感到一阵恐慌,底气不足。
“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顺便告诉你,你的枪手没伤到我,但是伤到了太子爷,秦家已经出动了一只前特种部队组成的保镖,他们不想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了。”
云朵拿电话的手不住颤抖,她原以为自己的刺杀计划犀利无比,没想到误中秦烨。
朱雀逃回来的时候,没有描述秦烨的伤情,只说击中秦烨,当时时间仓促,朱雀的确没法判断秦烨的情况。
珊迪的话无疑是灾难性的。
天聪集团再强大,惹怒了秦家,后果也十分严重。何况她云朵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