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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会第2部分阅读

    。”希恩潘冷眸里透着不耐烦。

    “是。”罗斯林把资料收回去,说:“希特潘先生昨天临时有事飞往德州,预定在今天上午返回,应该马上就会到了。另外,野泽博士要我向你报告,cz计划有重大突破了。”

    “突破?”希恩潘目光一敛。“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不过,听他的声音似乎相当地兴奋。”

    能让野洋兴奋的事不会太多。希恩潘心里快速转过几个念头,揣想任何可能性。

    “我知道了。”他决定亲自过去。cz计划已进行十多年,重要性凌驾过一切。不过,他思绪一岔,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乔顿呢?”他黑蓝和翡绿的眼眸射出不属于温血动物的冷金属光。

    “乔顿因为犯下重大过失,已经被撤职,等候希恩潘先生你的发落。”

    希恩潘脸色一沉,说:“你马上去找他过来。”

    “是。”罗斯林不动声色,心想这下子乔顿完了。

    隔一会,病房外一阵马蚤动,跟着,几个穿深色西装的人跟着一名穿灰色西装的老人走进希恩潘的病房。

    希恩潘闻声抬头,表情不动,只有眉毛微微一扬,泄露他内心小小的讶异。

    “爸。”他没意料到。“我以为你还在德州。”

    “事情办完了,就没必要留在那边。”希恩潘父亲——艾尔发集团总裁希特潘,望着希恩潘,微笑说:“前两次看你都还昏迷不醒,现在这么有精神,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

    希特潘年纪约六十岁左右,一头金发已经变成耀眼的银白色,蓝眼珠笑起来则跟着稍微松弛的眼皮变成一条缝。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清爽干净,一点都不像掌控数百亿美元资本额集团的精明强悍商人,反倒像那种亲切和蔼、极为优雅有魅力的绅士。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面对自己的父亲,希恩潘态度明显的和缓。

    希特潘来到床边,像要亲眼确定希恩潘更如他自己说的“没事”,审慎看了他一会,才终于放心似,说:“我和医生谈过了。他说你手术后情况良好,伤口没有感染,也没有任何并发症状,恢复的速度十分迅速。看样子,他没有说谎。佛坦医师的技术不错。我想,筹划中的新综合医院可以考虑他。”希恩潘说。

    “我会的。”希特潘点个头。而后,轻轻皱眉说:“怎么会那么不小  心?我听说当时还有乔顿跟着。”

    “这是我自己的疏忽。我太大意了。乔顿只是听我的命令行事。”  希恩潘从容说着,眼皮眨都没眨一下。他很清楚他父亲那亲切笑容下的快狠毒辣,一点都不犹豫;一旦出手,就绝不留情。这也是希恩潘自己的作风。

    “这不像你。”希特潘有所意味的看看希恩潘。“你打算饶了乔顿?”

    “他罪还不致死。而且,我留着他还有用处。”

    “是吗?好吧。你既然这么说。就随你的意思。”希特潘再次点个头。“你办事,我没有一次不放心的。那个六九尽早追回来麻烦越少,不过,如果太麻烦了,就地解决也无妨。罗斯林说,野泽博士已经通知cz计划有重大进展了。”他人虽不在总部,但掌握了一切,一点都不遗漏。

    “他是这么说没错,我准备亲自过去一趟。至于六九,野泽博士对他的意识现象很有兴趣,要怎么对付外置六九,我会视情况而定,再向你报告。”

    “好。反正我把计划交给你,你就看着办。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儿子。”

    “你放心,爸。”

    “那么,你好好休养,我走了。”希特潘拍拍希恩潘,转身走开。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对了,有件事,你琼姑妈向我抱怨了好几次,我看你就饶了尼尔这一次,让我耳根清静清静,不然,她又没完没了。”

    “我知道了。”

    “还有,尼尔听话又肯办事,不过喜欢耍点小威风,虚荣了一点。琼只有这个儿子,难免多宠他一些,只要不太过分,你就让尼尔一点吧。”

    “爸,你就告诉琼姑母,只要尼尔安分一点,我不会找他麻烦的。我马上就会叫那些人撤走。”

    希特潘微笑起来,点了点头。希恩潘那冷血、六亲不认的个性,的确是他的儿子没错。那是成大事、做大人该具备的性格,他很满意。希恩潘其他那些异母兄弟姐妹完全不行,阴险有余气魄不足,只会使些小手段,难怪见到了希恩潘会像老鼠见到了猫那般。

    也难怪,一堆人全被希恩潘压得死死的。希特潘想想,摇头笑起来。

    听说希恩潘找他,乔顿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医院;被刀疤狄恩折断的手臂,仍裹着石膏,形同报废挂在胸前。希恩播这一召唤,不知是福是祸,乔顿超过二百磅重的体形霎时缩水许多,脚步也显得格外沉重。

    尽管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跟着罗斯林走进病房。

    “希恩潘先生。”硬着头皮去注视希恩潘。

    希恩潘看见乔顿,剑眉先蹙皱起来。“你的手怎么了?”

    “唉,受了一点伤……”乔顿吞吞吐吐。

    “原来你也受伤了。”当时中枪之后,希恩潘在意识和视线模糊之前,曾依稀看见杨舞摇晃着朝他走去,而后,他好像还听到乔顿的叫声——不,他无法确定。他直视乔顿,眼眸寒光湛湛。“你怎么受伤的?谁伤了你?”他见乔顿的手臂上了石膏,有些疑惑。

    “是我!”乔顿还不及回答,伊丽儿傲慢清脆的声音便跟着脚步声一起跨进病房,身后照例跟了刀疤狄恩及数名保镖。

    “你又来干什么?”希恩潘面无表情。

    “来探望你啊。”伊丽儿嫣然一笑,走近到希恩潘床边,弯身亲吻希恩潘。“你还是一样冷淡啊,范,连对我这个未婚妻也是一样。”

    希恩潘神色仍不变,仍没有表情。“你别胡闹,伊丽儿。”

    “好嘛。”伊丽儿娇哭一声,柔滑的双臂像蛇一样攀住希恩潘的脖子,说:“你不承认我这个才未婚妻也无妨,反正那里迟早的事。不过,你总不能否认我这个妹妹吧?我们关系特殊,你不觉得你应该对我特别一点吗?”丝毫不顾虑在场其他人的眼光。

    希恩潘冰冷的手搭上伊丽儿光滑的手臂,却没有回应她甜软的媚笑,一把扳开她的手,说:“不要再碰我,不管你是谁都一样。”

    名义上,伊丽儿的确是希思潘的妹妹没错。不过,既不同母,也不同父。伊丽儿母亲辛蒂·霍曼是现任的希特潘太太,是霍曼家族的么女儿。霍曼家族操控美国一半的运输业,南北往来——下通墨西哥,北接加拿大的货物流通有大半皆由霍曼家掌控调度,连结两大洋的通路他们也据有一席之地,势力相当庞大。

    辛蒂·霍曼先和麻州政治世家出身的国会议员安德逊结婚,生下伊丽儿,没几年便告仳离。其后她又再婚过一次,但没有生育;和希特潘的婚姻,泰半是一种政治性的结合,但辛蒂·霍曼并不以为意,大刺刺的以希特潘夫人的身分活跃在社交界。

    辛蒂·霍曼金发碧眼、水蛇腰,两周细细尖尖勾得像小山,给人一种蛇蝎美人的辛辣印象。伊丽儿完全是她母亲的翻版,个性却比她母亲辛辣十倍。她看上的,不择手段一定非要到手不可。

    对希恩潘不留情的冷淡,伊丽儿不怒反笑,说:“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范。”

    她这也不是第一次碰希恩潘的钉子了。希恩潘的魅力就在他的冷漠,不像其他那些人光会巴结诌媚。她也很清楚,只要不逾越某个界限,希恩潘尚不至于真的翻脸。所以她巧妙试探那个界限。她并不想真的惹毛希恩潘,那对她没好处。

    希恩潘不理会她的笑容,反问:“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弄伤乔顿?”

    “我只是折断他一只手臂,还算便宜了他!”伊丽儿说:“他跟着你跟到让你受重伤,他自己倒好好的没事,这像话吗?”

    “你不必多管闲事。听好,伊丽儿,乔顿是我的人,要杀要剐是我的事,我没拜托你,你少多事。以后,不准你再对乔顿下手。”

    伊丽儿扬扬眉。“没想到你这么体恤你的部下,范。”众人口中的希恩潘,可不是这么心软温情的人。

    希恩潘不理她,冷冷说:“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他还要留着乔顿办事,不希望无关的人胡乱插手。

    “知道了,我不碰他就是。不过,你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这跟你无关。”

    “你都被枪击重伤了,怎么会跟我无关!”

    “你该走了。”希恩潘不打算再谈下去,下逐客令:“罗斯林,送伊丽儿小姐出去。”

    “不必了!”伊丽儿俏脸一凝,很不痛快,弯了身搂住希恩潘,狠狠亲了他一记。在希恩潘发作之前说:“我走就是,你好好休息。”转头向刀疤狄恩——“我们走吧!”

    希恩潘不肯告诉她,她自己会去查。她非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可!

    “罗斯林,”希恩潘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希恩潘先生——”

    “你身为集团的总秘书长,应该还有很多事等你处理,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希恩潘挥手打断罗斯林的话。“而且,我父亲方才已经来过,你是他的左右手,应该没时间再在这里耗着才对。”

    罗斯林只好告退,剩下乔顿一个人。

    “乔顿——”希恩潘寒光射向乔顿。

    乔顿的心脏一下子跳到喉咙口。“希恩潘先生,我——呃——”

    希恩潘挥个手,说:“你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一遍。”这才是他想知道的,还有“后来”。

    “呃,是。”乔顿选过一劫般的暗觉侥幸,不敢怠慢,连忙说:“那一天我遵照您的指示,往车头的方向追查。列车因故延迟发车,我一直走到了最前方,就在那时候,突然传来枪响的声音,我立即回头跑回去。等我赶到的时候,我就看到,呃,看到希恩潘先生您躺在地上……”

    “就只看到我吗?”

    “不,还有那名东方女孩,她就站在你身旁,我怕她对您不利,朝她开了一枪。然后,六九和塔娜博士就将她带走,我对他们又开了一枪,因为担心希恩潘先生您的情况,没有再追下去——”

    “他们搭上火车逃了吗?”

    “我有看到他们往列车方向逃逸。不过,我们派往下一站拦截的人员并没有任何发现。”

    让她给逃了!希恩潘握拳抓皱了被单,内心一阵说不出原委的激动直扑上来,引发出更强烈的执拗。

    “乔顿,”他眼神阴了阴。被杨舞亲手所伤的他,更加执着要抓回杨舞。“立刻去清查塔娜博士的家庭、交友情况及各方面关系,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可能的去处,都给我仔细调查。还有,派人在各大机场港口盯着。州警那边有我们的人吧?把照片传给他,叫他找个名目,用点关系,让其他州警有消息就通知我们。此外,调查塔娜博士银行帐目的来往情况。”

    “我马上就去办,希恩潘先生。不过,呃,我已经先做了一些调查……”

    “说。”

    “塔娜博士父母很早就过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也没有密切往来的朋友。在艾尔发,她通常也是一个人行动,跟邻居亦无密切交流。不过,我查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塔娜博士曾在十数年前和一个名叫派特的男子同居结婚,但没有注册。这段关系相当隐密,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个叫派特的父母在奥克拉荷马乡下有座农场,十年前派特父母过世后,农场由派特继承。此外,我们还追查到,塔娜博士银行帐户里的钱,被指定移转到离奥克拉荷马市约八十哩的一个叫‘银峰’的小镇上的银行。”

    “很好。”希恩潘拔下仍挂着的点滴,跳下床,抓起搁在椅背上的衣服边穿边说:“你马上去调派一组人员过来。叫他们准备麻醉枪,我要抓活的。剂量放重一点,我要他们中枪便倒,没有时间再逃脱。”

    “是。啊!可是,希恩潘先生,您的伤还没有好——”

    “罗嗦!”希恩潘踉跄一下,险些站不稳。他挥开乔顿,扶住椅背说:“快照我的话去做!”

    乔顿只得快步赶出去,不敢再回头看。

    “等着吧,杨舞……”希恩潘阴声低响,身子一歪,软跪了下去。“六九……”他非杀了那个人不可!

    他挣扎站起来,大力地喘息着,胸口渗出了血。

    “听说希恩潘已经醒来,脱离了危险期,还好到可以下床的地步了。是不是这样?妈。”尼尔·希特潘支头跷脚至坐在椅上,一边不耐烦地敲打着桌子,语气悻悻的。

    “罗斯林是这样说的没错。”琼·希特潘优雅地喝着下午茶。

    “哼!那小子真的命大,胸口吃了一枪居然还没要了他的命!”

    琼·希特潘放下午茶,说:“这种话你可别在外头乱说,尼尔。”

    “外头!?”不提还好,一提尼尔就火冒三丈,“虎地”站起来,刷地一把拉开还得密实的窗帘,指着屋外希恩潘派来的、形同监禁他的那两名大汉,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吼说:

    “看看那两个人!我从哪出去到‘外头’去说啊!”越想越气忿,用力一扯,竟扯下了窗帘。

    “你再忍一忍,我已经找查理说去了。范这一次实在太过分了,查理不会坐视不管的。你是我儿子!范居然像对犯人一样对你!”琼·希特潘说着也不禁动了气。

    “什么‘范’!我根本就不承认他,他把我打得满脸是血,我的鼻梁到现在还是歪的,还会痛!他倒好,没几天就痊愈了!”

    “我现在就去找查理!”

    琼·希特潘话声才落,便传出查理·希特潘的声音。

    “琼。”管家领了希特潘进入内厅。他带来的人留在厅外。

    “查理。”琼·希特潘连忙起身。

    “查理叔父!”尼尔也赶紧必恭必敬打招呼。

    “什么风把你吹来?查理。”琼问。吩咐管家上茶。

    “你是我最亲的姐姐,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希特潘拥抱一下琼,亲吻她的脸颊。

    “你可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什么事要你亲自去找我?”希特潘笑容可掬,像个极有派头的绅士。他接过管家送上的午茶,喝了一口,忽然注意到厄尔鼻梁上贴的白色胶布,噫了一声,说:“你的鼻子怎么了?尼尔。”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想找你谈的,查理。”琼代替尼尔回答。“尼尔脸上这伤,是范给打的。你没听说吗?”

    “查理叔父,您可要评评理!”尼尔趁机告状说:“范他没把事情查清楚,就随便按我罪名,打了我一顿。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还派人在我屋外站岗,限制我的行动!我好歹是希特潘家族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别激动,尼尔。坐下来慢慢再说。”希特潘一副好好先生的温和表情。“这件事我已经说过范了,要他不得对你无礼,那些人我都叫他们回去了。”

    “真的!?”尼尔连忙趋到窗边察看。果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大喜,忙不迭说:“谢谢查理叔父!我就知道您一定秉公处理!”

    “不过,尼尔,”希特播的笑脸不变。“范做事一板一眼,认真起来六亲不认,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办法。你一向懂得应对进退,又用心做事,所以我才把集团的大任交给你,而你也没让我失望。我知道你凡事求好心切,积极做事,但范脑筋不懂得转弯,所以你速度放缓点,别太急了,做出让范误会的事。”

    “是的,我懂,查理叔父。”尼尔和他母亲对望一眼,敏感的察觉希特潘温和笑脸下与那番夸赞背后暗藏的意味。

    希特潘暗示他,要他别管希恩潘的闲事。他其实也没兴趣知道希恩潘在搞什么把戏,只不过事关紧要,牵涉到庞大的权势利益,他多少得“了解”一下。

    “你就是要尼尔少管范的闲事就是了,是吧?查理。”

    希特潘陪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

    “你就是这个意思!”琼·希特潘说:“我是你唯一的亲姐姐,查理。母亲过世前交代我要好好的照顾你、帮助你,我一直都没敢忘了她那些话。”

    “我知道的,姐姐。”希特潘拍拍琼。琼是他唯一同父母的姐姐,他跟她的感情也一向是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