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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续集第28部分阅读

髅想了一想,又道:“那么,黄公子切莫忘了在下!”

    黄心直道:“自然?”

    金骷髅向东方白等杬人,望了一眼,道:“黄公子到这里来,我将弓给你。”

    他话一说完,身形瓢动,已然向外,疾掠开了五六丈去。

    那显然是他对东方白等杬人,仍然心有所惧,只怕自己火弦弓取出,便会发生意外,被杬人夺去!金骷髅才一向外掠身,黄心直连忙跟过去。

    东方白等杬人,只见他们两人在五六丈开外,金骷髅自怀中取出了火弦弓,交给了黄心直,又指着杬人,讲了几句话,黄心直却摇了摇头。

    杬人虽然听不清楚他们两人在讲些什么,但是也可想而知,一定是金骷髅还想取杬人的性命,而黄心直却不答应。

    只见他们两人,交谈了片刻。黄心直遥向东方白行了一礼,便一齐向前,驰了出去,转眼之间,两人便已然一齐不见。直到两人驰开,东方白才苦笑了一下,道:“弄来弄去,火弦弓仍然回到了六指琴魔的手中!”

    吕麟道:“师傅,只要六指琴魔不将这张火弦弓毁去,我们总有法子取到手中的!”

    东方白道:“如今,也只好作如是想了!我们还是快一点避开的好,只怕金骷髅这

    ,会再向后转,又对咱们不利!”

    烈火祖师恨恨地道:“这 若是落在我的手中,叫他受尽痛苦而亡!”

    杬人说着,吕麟拾起了紫阳刀,东方白和烈火祖师两人各折了一根树枝在手,支着向外走了出去,一个时辰,才走出了十五六里,来到了一个乱石岗子上,杬人拣了一个陷下去约有丈许,四面皆有乱石围遮的土坑,便存身其间。

    一连七八天,杬人甚至不交谈一句,只是潜心运转真气。

    杬人之中,还是吕麟的伤势最轻,当天晚上,便已然大有起色。

    因此,连日来,皆由他猎捕野味,寻找泉水,供东方白和烈火祖师两人充饥。到了第十天头上,东方白和烈火祖师两人,元气均已然恢复了八九成,两人才迎着朝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烈火祖师伸手在吕麟的肩头上拍了拍道:“小娃子,这几日可多亏你了!”

    吕麟自然知道,这样的一句话,自烈火祖师之口,是表示他已然对自己极有好感,便道:“晚辈自然应该如此!”

    烈火祖师强自打了一个“哈哈”,仰天不语,好一会,才道:“东方白,六指琴魔除了之后,你峨嵋派有这小娃子在,还可以重兴,华山派要再寻传人,可是万难了!”

    玉面神君东方白听出他话中有意,道:“怎么,可是要与我抢徒弟吗?”

    烈火祖师向吕麟望了两眼,叹了一口气,道:“确有此意。”

    吕麟一听得两人,如此说法,心中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他心中暗忖,莫非两人伤势才一复原,又要为了自已,大起争斗吗?

    可是,玉面神君面上,又毫无愠色,吕麟望了望两人,刚要开口时,东方白已然道:“此子资质人品之佳,实是令人垂涎,老烈火,不是我说你,华山派广收门徒,未免有点龙蛇混杂,各正派之中,除了华山一派中,有人投靠六指琴魔之外,其余各派,可说没有!”

    烈火祖师“哈哈”一笑,道:“你如此说法,徒弟难保了!”

    东方白一笑,道:“老烈火,你若是有意,我不妨叫他,拜你为师!”

    烈火祖师立即道:“此言当真?”

    吕麟忙叫道:“师傅,这……”

    东方白道:“麟儿,你莫小觑了华山派,也莫小觑了老烈火,他有几般神技,确是非同小可!”

    吕麟道:“师傅,我总是峨嵋派的人!”

    东方白笑道:“那你兼学华山武功,有何不可,武功一道,还怕太多吗?”

    烈火祖师也已然听出了东方白的意思,是要吕麟,兼投华山派,拜两个师傅,身兼两家之长!这样的情形,在武林之中,不是没有先例,但身受者必须是资质人品,尽皆上乘的人物。

    如今看吕麟,确可当之无愧!因此,烈火祖师不等吕麟回答,便道:“我同意了!”东方白笑视吕麟,吕麟知道师傅也已然有此意思,他心头不禁“怦怦”乱跳!

    因为武林之中,门户之见极严,像这样的情形,对于学武之士来说,可以说是千载难逢最难得的机会!既然东方白也同意他,兼拜烈火祖师为师,他当然也不会轻易失去这样一个难得的好机会的。

    但是他心中,却又感慨无比,一时之间,呆住了作声不得。

    原来他想起自己,在武学上的际遇之好,实是无出其右!

    如果他再学得华山派的各种 技之后,已然等于身兼杬家之长,因为,在黑礁岛上所学成的金刚神指功力,是不包括在峨嵋华山两派武功之中的。而在唐古拉山魔宫之中,他又曾服食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七色灵芝,令得内功陡增!

    这一切绝佳的际遇,实是可以令得任何学武之士,心满意足!

    可是,吕麟反过来一想,想及自己在情场之上,却遭遇到如此坎坷,实是心中,感慨万千!

    他一个人愣愣地想着,东方白还可以知道一点他的心事。

    烈火祖师在一旁,见他不言不语,却全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还只当他不肯答应自己,心中不免大是有气,只听得他“哼”地一声,道:“你难道当真小觑华山派的武功吗?”

    吕麟忙道:“晚辈绝无此意!”

    烈火祖师“呵呵”一笑,道:“那么,你难道还不知东方兄之意吗?”

    吕麟向东方白望了一眼,东方白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吕麟忙道:“弟子自然明白!”

    也一面说,一面早已推金山,倒玉柱,向烈火祖师,拜了杬拜!

    烈火祖师站着不动,受了他一个全礼,才踏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满面笑容,道:“麟儿,华山掌门,收徒之礼,本来乃是一件大事,不知有多少铺排,还要广邀武林同道,前来观礼,但如今六指琴魔肆虐,一切也只好从简了!”

    东方白笑道:“老烈火,你这人就是好讲排场,收一个徒弟,也有这些罗嗦!”

    烈火祖师面色,陡趋庄严,道:“麟儿,你心中可在想,为师武功虽然足以惊世骇俗,但为人却是十分不堪吗?”

    吕叫不由得吃了一惊!

    因为他刚想及烈火祖师在唐古拉山上,对付自己和端木红两人的行为,心中在想,自己兼拜他为师,自然只是为了要学他华山秘传绝技,却不料他正在想着,烈火祖师已然这一言道破?

    当下吕麟忙道:“师傅,弟子不敢!”

    烈火祖师道:“我在唐古拉山对你,确有过分之处,但如今我们既成师徒,这一切,自然也不必再提起了,是也不是?”

    吕叫心知烈火祖师如此说,分明只在向自己认错。以他在武林之中,辈分之尊,性格之刚强能够向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已然是难得之极!因此他忙道:“谨遵师命!”

    烈火祖师这才又恢复了满面笑容,道:“好!果然是好孩子!”

    吕麟笑而不言。东方白又向他问起,何以会得了火弦弓一事。

    吕麟便将自己如何如何追纵那四个瞎子,又如何邀得谭月华为助,得了火弦弓,又遇上了六指琴魔,仗着爆布声的掩遮,才得逃脱一事,原原本本,向两人详细说了一遍。

    吕麟说完,烈火祖师才道:“原来如此。”

    他讲到此处,便顿了一顿,又道:“火弦弓虽然得而复失,但是仍在至尊宫,取时只不过冒些危险,总还不是难事!”

    东方白笑道:“老烈火,六指琴魔失了一次火弦弓,定必小心万分,你如何道是易事?若说再取火弦弓是易事,还有什么是难事?”

    烈火祖师昂首道:“找火羽箭,才是难事!”

    东方白和吕麟两人,俱都听出他话中有因,吕麟忙道:“师傅,你可知道那火羽箭,在什么地方吗?”

    烈火祖师道:“东方兄,你可知魔龙赫熹自尽一事!”

    东方白点了点头。

    烈火祖师又道:“赫熹虽是白死,但是却令火羽箭的去向,留下了一条线索。”

    东方白和吕麟两人,听了大喜,忙道:“是什么线索?” 这件事,本来是烈火祖师绝不想向人讲起的一件大秘密。

    但如今,他既然和东方白两人,芥蒂全消,而且还收了吕麟,作为华山派的传人,自然不再将心中的秘密,隐而不言。

    当下只听得他又问道:“麟儿,你可还记得赫夫人墓岤之上,那一块大铁板中,所压着的那幅衣襟吗?”

    吕麟道:“记得的。”

    烈火祖师道:“火羽箭的去处,就和那一幅衣襟有关!”

    东方白道:“老烈火,你不要卖关子好吗?”

    烈火祖师却只是一笑,道:“谁卖关子?只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必需说说清楚。”

    东方白道:“好!好!你慢慢地说吧!”

    烈火祖师道:“当时,我一见那幅衣襟,便知道已有人,偷入过赫夫人的墓岤,盗去火羽箭的,自然也是此人!”

    东方白道:“不错,但是要凭一幅衣襟,想要辨认一人,不是太难些了吗?”

    烈火祖师笑道:“东方兄,人人都称你是人中之龙,不世奇材,老夫这次却是要考一考你……”他一面说,一面便从怀中,摸出那一幅衣襟的破片来。

    他将那些碎片,递给了东方白,道:“你且看一看这些碎片,能否猜到昔年偷入赫夫人墓岤,盗去火羽箭的是谁?”

    东方白皑了烈火祖师一眼,一伸手,将那些碎布接了过来。他翻覆地看了半晌。然后,才抬起头来,道:“老烈火,难怪你有南海之行!”

    这一句话,在吕麟听来,确是莫名其妙,但烈火祖师听了,却呵呵大笑,道:“佩服!佩服!”

    吕麟禁不住问道:“两位师傅,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东方白将手中的碎片一扬,片片瓢了开去,道:“那一幅衣襟碎片,可以看出,乃是南海铁揶岛上特产的椰麻所织,老烈火,莫非盗火羽箭的,竟是天河四老之一,铁椰岛铁神翁吗?”

    烈火祖师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又听得麟儿说,在棺木之中,还留有字条,铁神翁为人突梯滑稽,正是他的行事!”

    东方白喜道:“如此说来,你南海铁椰岛之行,应该有所得了!”

    烈火祖师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一想到事乃铁神翁所为之后,也只当是要到铁椰岛一行,便可以得到火羽箭,怎知事情却大失所望!”

    东方白微微吃了一惊,道:“莫非铁神翁尚在人间,他不肯给你火羽箭,而你又打他不过吗?”

    看官,天河四老之一的铁神翁,的确还在人间,谭月华还曾与之相随,但是谭月华并未曾将她和铁神翁相遇的这件事和他人谈起过,根本没有人知道铁神翁还健在一事。

    烈火祖师叹了一口气,道:“老铁若在,倒也好办了!”

    东方白道:“那莫非是老铁的弟子,不肯给你火羽箭吗?”

    烈火祖师摇头道:“也不是!”

    吕麟急道:“师傅,你快说吧!”

    烈火祖师道:“铁神翁自明都老人死后,离岛前来中原,竟从此未回铁椰岛!铁揶岛上会武功的人,已然不多,极之式微!”

    东方白和吕麟两人,不禁愕然。

    烈火祖师又道:“我猜想,铁神翁一定是在吊明都老人之丧后,才盗了火羽箭的,但近二十年,他下落不明,到哪里去找他去?”

    东方白道:“铁神翁天孙上人和斑龙仙婆杬人,在家师死后,曾在青云岭一会,以后杬人便下落不明,斑龙仙婆和天孙上人两人,已知是远 海外,死在墨礁岛上,铁神翁究竟身在何处,是死是活,却一直是一个谜!”

    烈火祖师道:“不错。本来,铁椰岛武功,也不致于式微至此,但铁神翁久出不归,他门下七大弟子,相继离岛前来中原寻找,也都死在中原,以致铁椰岛武功失传,当年他门下七大弟子,尚且遍寻不获,唉,如今人海茫茫,上哪里找他去?况且,事隔多年,只怕他也早已不在人世了!”烈火祖师讲罢,杬人尽皆默然。因为,照这样的情形看来,虽然有了线索,但实际上,火羽箭的去向,早已随铁神翁的失纵,而成为一个谜。想要找到火羽箭,几乎是没有可能之事!因此,杬人心头,尽皆觉得沉重无此。

    好一会,东方白才道:“无论如何,我们尽力而为就是了!”

    烈火祖师苦笑一下,道:“自然只好如此。”

    东方白想了一想,忽然道:“麟儿,天孙上人、斑龙婆、铁神翁杬人,在青云岭一会之后,突然一齐失踪,只怕他们杬人之中,有些关连,你在墨礁岛上,未曾发现有任何迹象,足以显示铁神翁的去向的吗?”

    吕麟道:“没有。”

    东方白叹了一口气,道:“事在人为,我们如今,也不必灰心。”

    他讲完此言,背负双手,来回踱了几步,道:“麟儿,我们杬人,不必要在一起,你跟老烈火去,向他学些本领,我独自一人,分头去寻找铁神翁的下落,只怕有些希望。”

    吕麟虽然不愿和他分离,但是知道他言出必行,忙道:“师傅,那么我们仍然照原来的约定,到时在那杬岔路口会面了?”东方白点头道:“好!”

    他一个“好”字才出口,身形飘飘,早已然在杬丈开外!

    吕麟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好生感慨。

    烈火祖师一笑,道:“麟儿,东方兄要你和我在一起,是想你能够快一点学到华山

    技之意,这一香苦心,你自然是知道的了?”

    吕麟点了点头,道:“弟子晓得。”

    烈火祖师道:“我们不必和东方兄走同一个方向,也不必有一定的目标,只求找到铁神翁的下落便可,你意下如何?”

    吕麟想了一想,道:“师傅,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妨再向至尊宫去。”

    烈火祖师奇道:“到至尊宫去作甚?”

    吕叫道:“我们迟早,总要去夺火弦弓,如今立即赶去,六指琴魔一定不防,若是侥幸可以在黄心直、金骷髅两人未回到至尊宫前,将他们拦住,那更可以稳稳夺到火弦弓了!”

    烈火祖师一想吕麟此言,觉得大是有理,便点头道:“好,可是一路之上,我们最好不要生事,我要将华山派的武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传授与你!”

    吕麟心知华山派奇特的武功甚多,要一一学会,并非易事。

    因此一路之上,非要用心谛听不可,便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便又折而向东,向中条山麓之下至尊宫而去。

    如今暂且拦下烈火祖师和吕麟两人不表,却说谭月华,在莲花峰下,和吕麟分手之后,心中实是惘然无依,到了极点。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一面走,一面却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和东方白,吕麟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来。

    她眼泪已然禁不住夺眶而出。

    走出了二十余里,她便在一个老树根上,坐了下来,呆呆地愣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幽幽地叹着气。

    世界虽大,可是她却感到了无地容身。

    她想找一个地方,将自己藏了起来,从此再也不和世人见面。

    可是,又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一个地方呢?

    她不是没有试过,那个尼姑庵,可以说是人迹不到之处了。

    但是,不到一个月间,吕麟和东方白两人,却相继寻到!

    看来,越是要避开他们两人,越是难以避开!

    她发了好一会呆,才懒洋洋地抹了抹眼泪,继续向前走去。

    她并不向山外走去,却反而向深山之中,慢慢地走进去,因为她想要逃开这个现实的世界。

    天色很快地就黑了下来。谭月华找到了一个山洞,在山洞之中,胡乱铺了些干草,睡了下来。没有多久,她便进入梦乡。她所做的梦,自从青云领下,那件事发生以来,几乎是千遍一律的。

    她梦见自己满头珠翠,在和东方白交拜天地,但是忽然之间,什么都不见了,脚下的地,向下塌陷,成了一个无底的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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