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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续集第40部分阅读

    上,过了一宿,第二天一清早,便满岛上下,仔细搜寻起来,可是整整找了一天,却一无所获!

    两人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各以干粮甘泉充饥,歇了下来。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月姐姐,四年之前,我也曾仔细搜寻,但是却一无所获,不知其中,是否另有变化?”

    他们两人,才一天中,几乎已将全岛搜遍,谭月华的心情,也是十分黯然,闻言道:“只怕天孙上人,不致于妄言。”

    吕麟点头道:“照理来说,天孙上人,的确不会故意留字,多说一件宝物,以致令得后来者白费心神,但是──”

    他才讲到此处,突然顿了一顿,双掌一击,道:“我知道了!”

    谭月华见他满面喜容,忙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吕麟道:“我们当真笨得很,满岛上在找寻火羽箭,你想想,他的寒王床和金刚神指之法,都在那山洞之中,第三件宝物,当然也在一起。”

    谭月华道:“但是那山洞,绝无可藏物事之处啊!”吕麟道:“我如今方始想起,我们什么地方都找遍了,但是那大块寒玉,却并不是天然生在岩石之上,而是从他处移来的,我们却未找过!”

    谭月华一听,也不禁色然心喜,道:“不错,我们快将寒玉床翻过来看看!”

    两人立即弃了手中干粮,一齐回到了山洞之中,点着了火把,仔细一看那一大块寒玉,和岩石之间,果然有一道极细的缝,可知那一块寒玉,乃是弄平了岩石,放了上去的。

    那一大块寒玉,触手冰,滑不留手,两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之向旁移开了尺许。当日吕麟一人在岛上,就算想到了这一点,也无法可以独力移动那一大块寒玉的。

    将寒玉移开尺许之后,两人一齐向石墩之上看去,一看之下,心头不禁尽皆怦怦乱跳。

    只见石墩上,有一个长可六尺的凹槽。

    那个凹槽,就像吕麟曾在赫夫人的棺木之中,所见的那个凹痕一样,可知是用来放火羽箭的,但是此际,却又并不见有火羽箭。两人互望了一眼,又用尽方道,将整块寒玉一齐翻转了过来。石墩之上,同样的凹槽,共有七条之多“那正合上火羽箭共有七枝之数。

    但是,那石上的凹槽之中,却并没有什么火羽箭,只有一张折成巴掌大小的纸,正在一个凹槽之中。谭月华和吕麟两人,呆了半晌,谭月华道:“麟弟,那纸上像是有字迹,拿起来看看。”

    吕麟也早已看出,那张叠折成四方形的纸上,有着字迹,但是他见好不容易,总算又发现了曾经藏过火羽箭的所在,但是却又是有痕迹,而无实物,失望灰心,难以言喻。

    因此,他一时之间,竟没有勇气,伸手去取那一张纸头。

    直到谭月华一说,他才缓缓伸手出去。同时,他抬头向谭月华望去。

    两人四目交投,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两人心灵相通,心中都知道对方的心意,是希望那纸上,写着火羽箭的去向,不要再费什么波折,便能够将七枝火羽箭取到手!

    吕麟将那纸取在手中之后,缓缓地打了开来,谭月华连忙凑过头去一齐看,待到看完,两人不禁,又呆了半晌。

    这张纸上所写的,乃是一封信,是由天孙上人所写,如此写道:“书付后来者,不论何人,能到此岛,皆与我有缘,在此岛上,余本留三宝,付与后来之人,其一乃寒玉床,其二乃金刚神指之法,其三乃七枝火羽箭。但余经深思后,觉后来者为何人,余实不能得知,若为懦怯之人,则虽得三宝,亦无用处,故将火羽箭一项收去,若后来之人,身怀无畏气概,则不妨离此岛后,远赴西域唐古拉山,魔宫之中,勇闯四十九煞通天秘道,火羽箭又已被余藏在宝库之中,左数第九列,第九块石板之下。通天秘道,埋伏重重,稍有差池,便粉身碎骨,但并非无法通过,余本身便安然而入,安然而出,但后来者自度无此勇武,亦不必前往送死。长白天山天孙上人留存。”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呆了半晌之后,将这封信,又看了一遍。

    谭月华不禁叹了一囗气,道:“这七枝火羽箭,原来仍在外公的宝库之中!”

    吕麟苦笑道:“魔龙赫老前辈,将火羽箭自宝库取出,为赫夫人殉葬,铁神翁将之从赫夫人的墓岤之中,偷了出来,后来赠给天孙上人,天孙上人却又将之藏回宝库之中,哈哈,这一下,总不会再有人将之复从宝库之中取走火羽箭了吧?”

    谭月华道:“自然不会再有人将之取走,但是那四十九煞通天秘道──”

    吕麟一挥手中天孙上人的留言,道:“月姐姐,天孙上人说如果是无勇之人,便不必前去,我们难道是懦夫吗?”

    谭月华道:“麟弟,我们自然不是懦夫,但是我曾听得父亲说过,四十九煞通天秘道中的埋伏,厉害之极,天孙上人也说稍有不慎,便立即粉身碎骨,否则,宝库之中,无一不是稀世奇珍,无一不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物事,我外公又曾公开宣称,能经过通天秘道,到达宝库的,便可任取一样,何以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前去试上一试?”

    吕麟道:“当然不是容易之事,否则,何以赫老前辈,会任人去取宝物?”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谭月华道:“我们带了这封信,离开墨礁岛,再赶到中条山附近,当你和我爹妈他们分手后,也已经差不多够一年的时间了,先见了他们,再作决定如何?”

    吕麟道:“月姐姐,我却不如此想法。”

    谭月华道:“那你准备怎样?”

    吕麟道:“如果见到了谭伯父谭伯母,他们一定要由他们去通行通天秘道……”

    谭月华道:“那是当然的事情。”

    吕麟道:“月姐姐,本来我就曾经答应过黑神君,要为他前往魔宫宝库之中,去取宝物的,幸而你解了我的围,如今譬如未曾解约,我总不能食言,也免不了通天秘道之行的。”

    谭月华摇头道:“不行。”

    吕麟续道:“你去和谭伯伯,谭伯母相会,我则远向唐古拉山而去。”

    谭月华道:“麟弟,你虽然曾在通天秘道中走过一次,但是那次,乃是由我外公带路,所有埋伏,俱未发动,你则将事情看得太容易了,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了他们再说!”

    两人又争了半晌,吕麟争不过谭月华,只得道:“好,见了他们再说也不打紧,但是通天秘道之行,我一定要去!”

    谭月华望了他半晌,心想自己这些人,无一是贪生怕死之人,到时候,只怕更有剧烈的争论!因此便道:“到那时再说吧。”

    当晚,他们又在山洞之中,过了一宵,第二天一早,便划了小船,回到了大船上,两天之后,已经上了岸,来到中条山附近,一年之前,约定会面的那个岔路上进发,一路之上,他们不断打听玉面神君东方白和钓魂叟的消息。但是他们的打听,却一点也得不到结果。不但没有人见过东方白,而且也未曾听说钓魂叟到了至尊宫!两人心中不禁大是奇怪,同时,又十分疑惧。

    因为如果是东方白胜了,钓魂叟自然不能再到至尊宫去,但是东方白的行踪,总应该有人知道。而如果钓魂叟回到了至尊宫,这样的大事,武林中人,定无不知之理。

    如今看来,两人像是突然一齐失踪一样,极有可能,是拚斗的结果,已经两败俱伤!

    两人心中,不禁十分黯然,他们为了避免在一路之上,多生麻烦,上了岸不久,便各自化了装,谭月华则改了男装,装成是兄弟,以免为至尊宫六指琴魔的眼线查悉行踪。

    行了七八天,那一天黄昏时分,已经来到了那个岔路口子上。

    那岔路之旁,本有一个茶寮,此际还在,只见茶寮之中,有四个人坐着,吕麟和谭月华两人,走得近了,早已看清,那四人是谭升赫青花谭翼飞和韩玉霞四人!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连忙身形闪动,掠进茶寮,七煞神君谭升道:“麟儿,月华,是你们吗?”

    吕麟道:“正是。”

    谭升向大路一看,道:“东方兄呢?”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一进茶寮,便抹去了脸上的化装,一听谭升如此问法,便互望了一跟,各自长叹了一声,道:“说来话长。”

    谭升面显疑惑之色,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吕麟道:“谭伯伯,我们已得了火羽箭的下落了!”

    赫青花一听,喜道:“当真?我们行程万里,却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韩玉霞和谭翼飞两人,也是面有喜色。

    只有七煞神君谭升沉声道:“若是东方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代价也未免太大!”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师傅他老人家如今怎样,还不知道。”他先将自己和钓魂叟相斗的情形,说了一遍。接着,才又将当日分手之后,追踪那四个瞎子,莲花峰上苦斗,六指琴魔率众上山,火弦弓又落人至尊宫中,等等情形,详缅说了一遍,连他和谭月华之间,感情变化,已决意成为夫妇的事,也和七煞神君等人照实说出。

    这一年来,谭升和谭翼飞,赫青花和韩玉霞四人,也是各自行程万里,遭遇也是一言难尽,但是比起东方白,吕麟和谭月华三人,在这一年中的遭遇来,却是简单得多。

    吕麟详详细细地将所有经过的情形说完,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那茶寮主人,早已关了门,离了开去,他们六个人,点着一盏油灯,留在茶寮中未走,聚精会神,听吕麟叙述他这一年中惊险的遭遇。等到吕麟的话,告了一个段落,众人才听得“哗啦”的雨声,推开门一看,只见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几条大路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吕麟讲完之后,顿了一顿,道:“谭伯伯,谭伯母,我有一件事要求你们。”

    赫青花忙道:“可是你和月华的事吗?当初确是我不好,但如今你和月华,既然两情相悦,我当然心中只有高兴!”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面上尽皆一红,吕麟忙道:“我不是为了这个。”

    七煞神君和赫青花两人,都奇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吕麟道:“通过那通天秘道一事,应该由我去做!”

    谭升和赫青花两人,尚未出声,谭翼飞韩玉霞两人,已经异口同声,道:“吕兄弟,这是什么话?你一年来历尽艰辛,这件事,自然在我们身上!”

    吕麟胀红了脸,道:“不,那是我的事情,我父母俱死在六指琴魔之手 ”

    他话尚未讲完,韩玉霞已经大声道:“不行,我老父幼弟,难道不是命丧六指琴魔之手吗?为什么我不能去?”

    吕麟还想再说时,七煞神君谭升,已经沉声喝道:“别吵!”

    韩玉霞和吕麟两人,见谭升面上,隐有怒意,两人皆不敢言语。

    谭升伸出手来,在赫青花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道:“这件事,在我们两老夫妻身上,和你们尽皆无关。”

    吕麟和韩玉霞两人,齐声叫道:“谭伯伯!”

    七煞神君谭升面色一沈,道:“你们两人,难道不听我的话吗?”

    吕麟向谭月华望了一眼,像是怪她,不肯听信自己的话,以至如今,谭升一意要去,自己无法阻拦。谭月华则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

    那时候,茶寮中,谁也不说话,静了下来,忽然听得有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传了过来,正是向茶寮奔过来的。谭升等六人,心中不禁尽皆一惊。

    当日,他们是在至尊宫脱险之后不久,便约定了一年之后,在此相会的,这个岔路口,离中条山麓的至尊宫,并不太远。

    当此雨夜,普通人自然不会在雨中奔驰,而且那脚步声来得好快,来的分明是武功极高的人,众人全怕是至尊宫中的高手!

    片刻之间,那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茶寮的近前,只听得“呀”地一声,门已被推了开来,一个身披蓑衣,头戴着老大斗笠的人,低着头走了进来。

    那人的脸面,全被大斗笠遮住,根本看不清楚,他进来之后,也不抬头,只是身子,抖了一抖,抖去了身上的水珠,便走到角落之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谭升等六人,互望了一眼,又向门外望去,只见路上静悄悄地,再无一人。

    他们见来的只是一个人,虽然那人行动神秘,一时之间,猜不透他的来历,但是却也不会怕他。因为他们六个人在一起,除非是六指琴魔,带了“八龙吟”来到,否则,实是再没有值得他们忌惮之人。

    六人又向那人望了一眼,韩玉霞脾气最急,一拍桌子,道:“朋友你是什么人?”

    那人却并不回答,只是将身子转了过去,以背对着众人。

    韩玉霞“霍”地站了起来,七煞神君连忙摆手示意,韩玉霞才悻悻然坐了下来。吕麟低声道:“谭伯伯,你刚才的话──”

    他只讲了半句,七煞神君谭升,扳起了脸,道:“休得废话,谁敢不听我的话?”

    吕麟谭翼飞谭月华和韩玉霞等四人,从来也未曾见过谭升生那么大的气,一时之间心中虽想争辩,但是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茶寮之中,又静了一会,突然听得那身穿蓑衣,头带竹笠的人道:“我。”

    那人虽然只有讲了一个字,但是众人却教吃了一惊。因为刚才,七煞神君问的,乃是“谁敢不听他的话”,但是那人却搭上了口,分明是他要不听谭升的话,和谭升作对?

    众人一愣之后,益发猜不透那人的来历,但是片刻之间,只听得毒手罗剎赫青花一声长笑,道:“好哇,越来越没出息了,竟然装神弄鬼,吓起人来了吗?”

    赫青花此言一出,七煞神君谭升也顿时大悟,喜极叫道:“东方兄,是你吗?”

    只见那人倏地转过身来,将头上的斗笠一掀,面对着众人。

    茶寮之中,虽然一灯如豆,但是也足以将那人的脸面,看得清清楚楚。

    赫青花刚才,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的确是以为来者乃是东方白,所以七煞神君谭升,才会立即如此说法的。而当谭升的话,才一出口之际,其余各人,也的确以为那人便是东方白,吕麟“师傅”两字,几乎已经要脱口叫了出来!

    但是,当那人转过身来,突然抓起斗笠,众人一看清他的脸面之后,却是尽皆一呆!

    只见那人,面形瘦长,白眉白髯,目s精光,乃是一个老者。

    而吕麟和谭月华两人,立即便已认出,那正是钓魂叟!

    七煞神君夫妇,早年也曾和钓魂叟会过几面,他们一见吕麟和谭月华两人,面上的惊骇之色,略加辨认,也已认出他来?

    只见钓魂叟“哈哈”一笑,道:“各位到的很齐全啊!”

    谭升道:“钓魂叟,东方兄呢?”

    钓魂叟面上,现出了一股恨意,道:“你们先走一步,他也不会等得太久的!”

    赫青花尖声道:“钓魂叟,凭你一人之力,想要打发我们六人,不是在做梦吗?”钓魂叟又自哈哈一笑,手臂突然一挥,一掌劈出。

    他那一掌,乃是劈向茶寮的一个窗子之上的,那茶寮本是草草搭就,那经得起他劈空一掌之力,“砰”地一声,那扇窗子,早已飞出老远,钓魂叟向外一指,道:“你们看!”

    众人一齐向窗外看去,只见茶寮外面,人影幢憧,约有三二十人之多。

    钓魂叟立即又向另一扇窗子,拍出了一掌,将那扇窗子,也以掌方震飞,六人齐向外看去,只见也是人影移动,看来,约有一百来人,围住了茶寮!

    众人一见这等情形,立即霍地站了起来,钓魂叟却尖声道:“迟了!”

    七煞神君谭升陡地一声大喝,喝声未毕,一掌已经疾扫而出!

    这一掌,正是他“七煞神掌”中的一招“天崩地裂”,威力何等之猛!

    而且,在他发出一掌之际,赫青花一声尖啸,也发出了一掌,两人的掌力,融合为一,威势更是惊人之极,只见钓魂叟身形一晃,向旁退去,勉力还了一掌,掌力交迸,“轰”地一声响,钓魂叟身子,向外面直撞了出去,他这一撞,茶寮已经摇摇欲堕,再经掌力迸散,“轰”地一声巨响过处,整座茶寮,一齐坍了下来!

    只见大雨如注中,七条人影,自倒坍下来的茶寮中,疾飞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