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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77部分阅读

便收了此鼎,大家各自认定一个方向,全力逃出。”

    甄姓鬼修却摇了摇头,传音道:“会长与叶道友本不必陷此危境,却因我与木道友之故,遭此无妄之灾,若是会长与叶道友被擒,我与木道友心中哪里过意得去,何况就算我与木道友被擒,有会长与叶道友在外,总能设法救助我等,是以……”

    他转过头来,对着木姓鬼修微笑不语。

    木姓鬼修笑道:“甄道友之言正合我意,我等虽是鬼修,却不敢忘了‘义气’二字,会长与叶道友且留在鼎中,我与甄道友这便去诱敌。若是会长与叶道友被擒,我等就连最后一线希望也断绝了。”

    不等原承天出声阻止,木甄二人早已离鼎而出,二人各施法术驱除四周黑气,不等黑气现出一线空隙,就各自全力飞遁。

    但在此光域之中,就算没有黑气笼罩,飞遁逃生亦属不易。木姓鬼修有摭光幡护身,其阴玄可保不受灵光影响,甄姓鬼修则祭出青玉玦来,放出百丈青光,亦可与灵光对抗。

    但二人甫一出定天鼎,其身形已暴露无疑,就算能应付得了灵光黑气,却哪里能逃得出青袍鬼修的手段。

    却听青袍鬼修冷哼一声,袍袖一招,漫天黑气分成两束,尽向二人聚拢而去,二人本各自逃生,但忽然间黑气已然阻在身前,这本来是有形无质的黑气,也不知怎地就变得有形有质起来,身子触到黑气,竟如同陷入泥潭之中,遁术自然大大打了个折扣。

    青袍鬼修双袖一拂,其遁速如光似电,一息间就到了甄姓鬼修身后,甄姓鬼修虽尽力飞遁,可哪里能摆脱这黑气的纠缠,这黑气竟是似越来越浓,甄姓鬼修的遁速也是越来越慢了。

    青袍鬼修恶狠狠打出一记灵符来,灵符飘飘荡荡,直奔甄姓鬼修的后背而去,甄姓鬼修迫不得已,只好停下脚步,急急施动法言,身上的法袍立时鼓荡起来,同时离体而出,反将青袍鬼修的那张灵符卷起。

    青袍鬼修冷哼道:“在下的灵符,岂是你区区一件法袍可破。”厉喝声中,那张灵符竟突破甄姓鬼修的法袍,“啪”的一声贴在甄姓鬼修的后背。

    此符一经贴身,甄姓鬼修顿时萎顿无力,神色惨白,不过他却笑道:“大修好手段,好在我的同伴却是逃得远了。”

    此时木姓鬼修居然已突破黑气,正急遁而去,光域之中灵光强烈,目力会大受影响,是以木姓鬼修的身影,已然是看不到了。

    木姓鬼修的修为原比甄姓鬼修为高,他得甄姓鬼修之助,将青袍鬼修缓了一缓,便祭出金色法剑来,在那难缠的黑气中劈出一条路来,这等实力,就连青袍鬼修也是暗暗称奇。

    眼见得木姓鬼修已无踪影,定天鼎中的原承天与叶惊海也暗自喝采,纵是他二人与木姓鬼修易地而处,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罢了。

    只是此刻他二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甄姓鬼修被擒,却不敢出鼎相救。

    木甄二人竟宁肯牺牲自已,也要保二人周全,这份义气,在仙修界之中着实罕见,虽说木甄二人行此义举,其本意是指望原承天与叶惊海日后相救,是在形格势禁,无法两全的情况下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

    但人性本就自私,常人不到最后关头,是断然不肯牺牲自己,以成全他人的,是以木甄二人此举纵算是在通盘考虑之下的明智之选,但仍算得是义薄云天,足以让人动容了。

    而现在见木姓鬼修有望逃走,原承天与叶惊海自是替他欢喜。

    青袍鬼修对甄姓鬼修道:“你的同伴倒是好手段,竟能破我神篓中的绝阴之气,嘿嘿,我若是就这点手段,哪里有脸见人。”

    却听“喀嚓”一声,从他的肋下竟生出两片白色羽翼来,此翼是为一对鹤翼,伸展开来,足有三丈多长,甄姓鬼修人见此异术,无不目瞪口呆。就连原承天也是暗皱眉头。

    这肋生双翼的异术,是为遁术中的高级境界,有此双翼,其遁速之快已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木姓鬼修哪怕先行逃出千里之遥,在这对鹤翼之下,也势必难逃。

    青袍鬼修仰天长啸,竟有鹤鸣之音,其肋下双翼缓缓一扇,其身影忽的就在极远处出现了,而在众人的目光,其身影已化为一个黑点,而在下一个瞬间,众人自是难以瞧见他的身影了。

    原承天知道木姓鬼修必被其所擒,而趁青袍鬼修不在此处,他二人也可趁机逃走。

    虽然说目睹同伴被擒,却袖手旁观,似乎是不义之举,但因青袍鬼修的等级与二人相差太大,贸然出手,不过徒添其辱罢了,这等不智之举,二人断不可为。

    此时四周的绝阴之气已被青袍鬼修凝成两束,无法阻住二人去路,是以二人悄然遁出山谷,然而刚刚出了谷口,就见青袍鬼修去而复返,其身后跟着木姓鬼修,其神情茫然,显然已被青袍鬼修制住。

    这鹤翼的速度,果然是快极。

    原承天见此情景,虽是心中惨然,却也只能隐忍,二人不敢动用遁术,静静的停在原地,以免引发四周灵气流动,暴露自身。

    幸好青袍鬼修原不如此地除木甄二人外,还另有他人,他擒住木甄二人之后,志得意满,就更难觉察原叶二人的存在了,如此一来,木甄二人的牺牲也总算有些价值了。

    原承天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木甄二人救出不可,否则自己就算日后能飞升昊天之境,其心中又怎能平静,而心境不稳,又何能达成至高境界?

    是以便是为了日后的修行计,木甄二人也非救不可。

    只是如何将木甄二人救出,原承天仍是心中茫然,对手实在太强,而地利更是糟糕,自己能够保住性命,已属不易,救人之说,此刻显然无从谈起。

    青袍鬼修飞到谷口时,将肋下鹤翼收回,抬手向甄姓鬼修招了招,甄姓鬼修此刻已失神智,乖乖的跟在青袍鬼修的身后,与木姓鬼修并肩而行,但二人却是互不相视,就如同见不到对方也似。

    原承天暗道:“欲救二人,需得破解这道灵符不可,这灵符能会令人失去神智,应该是动用了摄魂法言,总需弄到一块,方可细究其中秘奥。”

    青袍鬼修施施然来到林中,刚想进入空间法宝,空中忽然飞来一人,大声道:“林道友,今日收获不小。”

    青袍鬼修循声望去,笑道:“原来是赤睛兄,赤晴兄不在四层浮塔寻宝,为何却来此处?”

    这名叫赤晴的鬼修生就一双赤红双目,面色却是铁青,瞧来甚是狰狞,再配上一身的大红法袍,便如同来自九渊地宙的恶鬼一般。

    赤晴笑道:“四层浮塔有何宝贝能入在下法眼,总要六层以上,才可能有宝物配上我的身份了,千阴法师让我来问你,这五百件祭物准备的如何?”

    青袍鬼修摇着头道:“不过十几人罢了,这浮塔刚刚开启,二层修士还没这么快来至此处,千阴法师的性子也太急了些,要凑齐这五百祭品,总要些许时日。”

    赤晴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倒招出你这恁多埋怨来,其实是四层浮塔中甚是清闲,而无此祭品,也难升入五层浮塔,我便来此处瞧瞧,看看能否助林道友一臂之力。”

    青袍鬼修展颜道:“也只有赤睛兄才有如此高义,那草屋中备有上好香茗,赤晴兄不妨来一盏清目消火。”

    赤晴道:“这自是好,不过这谷口二人,为何却不擒了进去?”

    他遥遥向原承天和叶惊海一指,却让原承天和叶惊海目瞪口呆。

    而此刻从赤晴鬼修的一双赤目中射出两道红光,已将原承天和叶惊海牢牢锁定,这定天鼎的青光,却是拦他不住。

    第0288章故人何处不相逢

    此次被人看破行藏,再无疑问,虽在被赤晴鬼修发现的刹那间,原承天有过一丝惊惶,此刻却是心静如水。

    在两位七级鬼相面前,逃跑反抗毫无意义,原承天自忖,自己若是不惜一切代价,或可逃离二人之手,但身在这光域之中,却又能逃到哪里去?而以青袍鬼修的鹤翼之术,终究还是被擒之局。

    是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做好被擒的准备,暗中做些手脚是不可或缺的。

    先前木甄二人被擒之时,青袍鬼修除了对他二人贴上灵符之外,并没有动其他手脚,也不曾对他二人的物藏做过翻检,这是因为青袍鬼修自恃甚高,认为低级修士的物藏之中,不会有自己可用之物,这和原承天不辩肥瘦搜罗战利品的行径大不相同。

    但原承天的物藏之中收藏何等丰富,就算青袍鬼修与赤晴不会翻检他的物藏,原承天也绝不敢大意,是以他在赤晴目中神光扫破定天鼎青光之后,立时就用了无界真言的一个“藏”字诀,将琅嬛金塔藏了起来。

    这藏字诀所藏物事,却是在另一域中,此域除了原承天外,他人绝对无从觉察,亦无法进入。而藏字诀动用之时,亦是绝对的无声无息。

    要知道世间法术,有“动静微无”四征之分,所谓“动”,就是指法术施用之时声势惊人,或天崩地裂,或电闪雷鸣,但凡属于“动”征的法术,皆是威能惊天动地。

    原承天所有的雷龙珠,便属于这“动”征之列了。

    而世间绝大多数法术,则是“静”征之项了,“静”征法术虽有一个“静”字,可依然会有动静,或有灵力流动,或有风雨雷电之征,只是比起“动”征法术来,已算是极为安静。

    而“微”征法术,已是不常见之术,此术动用之时,征侯微乎其微,若不细心审判,便无从觉察,原承天的“域”字真言,便可归于此类。

    至于“无”征之法术,则是极其罕见之术了,只因修士的灵识无微不察,若想将其骗过,委实是极不易之事,是以“无”征之法术,一来创制不易,二来施用之时,更是考较修士的玄承仙基智慧,以原承天的无双玄承,他也只知道两三项“无”征之术。

    将琅嬛金塔藏妥之好,原承天略略放心,不过接下来的举动亦是十分重要,他能否在被擒后仍有自保之术,就全看这诡秘的举动能否成功了。

    这便是要在两位鬼修大士替其贴符之时,自己要暗中动一番手脚,如先前在玄离子面前施展的那般,在胸前身后设立一道屏障,以使灵符无法对自己产生作用。

    这设立屏障之举,因是用了自创真言,又加以数千年的练习改善,已可列入“微”征之术,原承天原本自信能瞒过世间绝大多数的修士,但在赤晴鬼修的目中神光面前,原承天却不敢如此自负了。

    是以在对手为其贴上灵符之时,他必须另想他法,以扰乱对手的神思,而若想达成此目的,则需要叶惊海的配合了。

    原承天迅速的以传音之术对叶惊海道:“以言语扰乱对手,务必使其灵符虚贴。”

    叶惊海自然也存了同样的心思,他的屏障之术比之原承天略有不如,更需扰乱对手的视线,方可从容施为,因此在赤睛鬼修破了他的定天鼎之后,他立时收了定天鼎的法术,却不收起,而是任其留在空中,同时苦笑道:“在下虽有昊天之宝,却还是敌不过赤晴道友的神光,此实为在下一大憾事。”

    一般修士在被对手瞧破行藏之后,无不会惊惶失措,方寸大乱,是以叶惊海如此镇静淡然的举动,让青袍鬼修与赤睛鬼修颇为好奇。

    而叶惊海提到的昊天之宝,更让二人心中大动。

    其实叶惊海明白,就算自己不去点明这定天鼎的来历,此宝物也势必不可能再为自己所用。

    这青袍鬼修与赤晴鬼修皆是认货之人,岂能看不出定天鼎的厉害?既然定天鼎必被对手所夺,干脆就亮出此物来历,以扰乱对手神思。

    而叶惊海刚才的话中,亦又有赤晴鬼修的赞赏奉承之意,能在同伴面前得对手一赞,无疑大出风头,赤晴鬼修心中自是欢喜。便笑道:“道友的昊天之宝其实亦是难得,在下的赤晴神光不过是侥幸得手罢了。只可惜道友之宝虽为我所有,在下却不能放过你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既言明对手的法宝厉害,那么自己的法术岂非更加高明?这自称自赞之举不过是人之常情,可亦显出赤晴心中得意,神思轻浮了。而此语后半截,则有同情对手之意,更证明赤晴的神思已无淡泊虚无之境。

    定天鼎既是被赤晴所破,青袍鬼修深知此物是没自己的好处了,他在不甘心之余,不免淡笑道:“赤睛兄初来此处,便立一功,可喜可贺。”酸言醋语,足令人一笑。

    见二人微生龃龉,原承天与叶惊海心中甚喜,修士心浮气燥,乃是施法的大忌,在如此情形下,设立屏障的举动其成功率就可高出甚多。而叶惊海以一言之力,就赢得些微优势,便是原承天亦在心中赞叹,此人之言语机锋,亦是一绝了。

    青袍鬼修既是心中略感不快,这施符的举动自是不可能春风化雨般轻柔了,他袖出两符,就恶狠狠向原承天与叶惊海贴来。

    而在此之前,原承天和叶惊海早趁着二人神思被扰乱之机,将屏障设置完成,此符虽紧贴在胸前,可与肉身之间,还隔着一道无形界力,此界力若是被人认破,自是不堪一击,但妙在青袍鬼修二人各怀心思,赤晴鬼修此时想的自是那件昊天之宝定天鼎,而青袍鬼修则是遗憾此宝虽好,却难以分得好处,如此神思浮动之下,哪里能看破原叶二人的细微举动。

    灵符既被贴在身上,则是原叶二人的表演时间了。

    好在刚才已亲眼目睹木甄二人被贴上灵符时的表现,二人依样画葫芦,以二人之智,怎能有一丝破绽。

    片刻之间,原承天与叶惊海已是目光茫然,呆若木鸡,与先前被贴符之修士,又怎会有半点差别,青袍鬼修道:“此间是否还有修士暗藏,还请赤晴兄动用神目一观才是。”

    此时赤晴鬼修早就收了叶惊海的定天鼎,见青袍鬼动语气之中仍有不快之意,便笑道:“此间再无修士藏身了。是了,林道友,我在四层浮塔之中,虽没得到什么绝佳宝物,却摘得一朵忘魂白莲,我思及你的绝阴之气若能得此白莲之助,或可更具威能,便随手摘了来,还为林道友笑纳。”

    青袍鬼修原只是心中略感不快罢了,此刻见赤晴鬼修刻意结纳,若是再出酸言,未必就显得小气了,他忙笑道:“赤晴兄总是时时念及在下,着实让人感动,那么这朵忘魂白莲我就收下了。”

    接过赤晴鬼修递过来的忘魂白莲,欣欣然收了起来,此物虽比不得定天鼎,也算略有小补,青袍鬼修刚才的不快自然也就化为乌有。

    原承天暗道:“赤晴此人,应是外来的修士,而并非千阴法师嫡系子弟,此人刻意结纳修好千阴法师嫡系修士,想必心中自有难言苦衷,或许日后可依做此点,谋得一星半点的好处。”

    赤晴鬼修与青袍鬼修并肩一处,谈谈笑笑,往林中走去,走到法宝神光显露之处,二人身影立失,原承天与叶惊海跟着走了两步之后,果然看到一座茅屋微放光华。

    此屋的法宝神光不时外泄,可见并非绝佳的空间宝物,比之琅嬛金塔,略有不足,不过空间空物本来就极为罕见,炼制起来更是十分不易,此茅屋也算得难得了。

    步入茅屋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此屋的空间,绝不像其外表那样逼仄狭小,而是别有洞天,这是空间法宝的应有之像,倒也不足为奇。

    却见此屋中空间极大,有高楼大厦数幢并存其中,其门户更是重重叠叠,宛若迷宫也似,不过原承天步入其间,却不免失笑,此屋内部空间是足够大了,比之琅嬛金塔也胜出许多,可外间的法宝神光,却为何不想法掩饰,这种能被人一眼看穿的空间法宝,实无多大用处。

    当然,千阴法师设此茅屋,不过是用来关押众位低级修士而言,并非用来对敌,是否能被人发现,倒也无关紧要。至于日后真想用此宝藏身,那非得重新炼制一番不可了。

    赤晴鬼修二人将原承天和叶惊海带入此屋后,就不再理会,而是相约饮茶去了,自有两名低级修士,将原承天二人带进其他门户之中。

    此二名带路修士都只是初级鬼相,论实力自是不堪一击,但原承天与叶惊海自不会选在此时动手。二人被领着左行右拐,来到一间门户前,带路修士袍袖一拂,门户自动打开,将二人轻轻推了进去。

    二人进入门户之后,身后屋门便被关上,原承天凝目四顾,却见对面墙壁上挂着数张画轴,他略扫之后,立时被一张画轴吸引住了。

    此画上画着一张稚龄少女,正分花拂柳,于一座花园中穿行,此画画工极精,人物衣饰刻划入微,这倒也罢了,那画中女子,若不是九珑却又是谁?

    只是九珑的图画,为何却在此处?原承天的身子,忽然莫名轻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