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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89部分阅读

    御敌,单从声势来看,原承天弱了三分,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道金刚诀,却抵住了叶惊海的千变万化,双方的玄承高低一望既知。

    叶惊海此刻已是焦急之极,在这大修草屋之中,他的法器因受法则所限,最多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威能,而金刚诀虽是常用法诀,反而不受法则所限,故而能发挥出十成的威能来,看来自己虽是法宝众多,在这草屋之中,却不具任何优势。

    叶惊海沉吟片刻,忽将三件法器一收,左手划诀,右手掐符,幻出一道光圈来,此光圈缓缓进逼,欺到原承天的面前。

    只到此时,叶惊海才摸索出在这草屋之中,实不宜大祭法器,而是需以法术玄承对敌,方能极尽其妙。

    果然,此光圈触到金刚诀所形成的无形屏障之后,立时将此屏障消解于无形,原承天终于必须另施他法,才能抵御这光圈之威了。

    姬怜舞怎愿错过这场大战,她虽被原承天强行收进安魂玉匣中,却还是忍不住在原承天的袖中探出头来,见叶惊海用光圈进逼,更是忍不住叫道:“此是伏魔神光,原道友不可轻敌。”

    原承天笑道:“只可惜在下并非魔修,叶道友此道伏魔神光,却是看错了对像。”

    话虽如此,原承天却是不敢大意,伏魔神光是为一种专为对付有形或无形屏障而所创的高深法术,而魔修向以防御极强而著称,以此伏魔光圈破魔修自成铠甲,往往是无往而不利,是以有伏魔光圈之称。而但此圈的威能,却并非是仅能破解魔修的铠甲而已,但凡以法术所形成的虚甲,皆可破之。

    此光圈一出,金刚诀果然是应手而破。

    此战与原承天平生所经历的斗法大相径庭,实为双方的玄承之争,而若论玄承,叶惊海又怎是原承天的对手?

    原承天虽紧扣定天鼎于手,却迟迟不肯祭出,而是如叶惊海一般双手划出法诀来,形成一道如刀的虚影,此虚影不紧不慢,迎伏魔光圈而出,却听得空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此道如刀虚影,竟将伏魔光圈打散,就此消失于无形。

    姬怜舞赞道:“这便是虚刀之术吗?以道友修为,却能以此术化虚破虚,实为难得。”

    要知道破解对手的无形有实的法术,在仙修一道中最为麻烦,因为对方的法术既是无形,又何能轻易破解,更何况原承天所用之术,亦是虚术,若想以虚破虚,那么对对手的法术必须极其了解,方有效用。

    却见虚刀在破解伏魔光圈之后,很快又在叶惊海面前形成重新成虚影,此虚影初现之时,速度甚缓,此刻却如电闪雷鸣,迅疾无比的劈向叶惊海的胸口。

    叶惊海虽急忙划出法诀来抵御此术,终是慢了半拍,那虚影劈到多宝玄衣上,逼得叶惊海以多宝玄衣自身的防御之能,接下此术。

    那多宝玄衣本来雪白明洁,可被虚刀之术所击之处,却呈现出一片灰暗来,这显是因为多宝玄衣已然受损之故。

    双方在这方寸之地大斗玄承,一时间倒也不分高下,只是叶惊海深知自己的玄承法术实不是原承天的对手,目前对方只是略出小术罢了,若等到对手摸清自己的虚实,必将动用大威能法术,到时自己如何抵敌?

    而原承天之所以只以小术御敌,也正是不想对方摸清自己的底细,双方的战术皆是依据本身的玄承而设,其实并无高下之分。

    就在二人在草屋中斗法之际,浮塔外间的天空中,则来了四名修士。

    此四名修士中,有三名修士皆是头戴金冠,身穿紫罗袍,衣着竟是相差无几,只是三人的金冠却略有不同,其中一人金冠中镶有明珠一颗,此珠微放光晕,隐隐有呼啸之声,却是一颗暴风珠。

    另一人金冠上刻有火焰之形,此焰刻画极精,像是随时可以喷出火来;第三人的金冠上则有黄光闪耀,黄光中有一只体型不足三寸的小小的灵兽,此兽头如苍鹰,身为兽形,却不知是为何物。此兽在黄光中跳跃不定,一刻也不肯安静。

    至于第四名修士,则是身穿红罗袍,此人面色黑紫,头顶生有双角,身边有云雾环绕,亦可知其来历非凡。

    这三名修士并成一排,皆是负手而立,静静观看面前的浮塔,而身穿红罗袍的修士则站在金冠三修的半步之后,却是神情恭谨,此时浮塔已是四处喷焰窜火,并且正在缓缓下沉之中。

    金冠上嵌有暴风珠的修士道:“此塔存此境有数万年之久,今日终于沉沦,从此冥界与九渊地宙,再无道路可通,我等冥界修士,就此被困冥界,若想有所进益,只怕是难了。”言罢唏嘘不已。

    金冠上有火焰之形的修士笑道:“凡世间之物,有生有灭,风王何必生此感慨?想那大修设立此塔的初衷,亦非好意,原是想让我冥界诸修尽数沉沦九渊地宙,不去仙境捣乱,此塔既沉,冥界诸修别无去路,也只好去挤一挤昊天界的老路了。”

    “焰王此言甚是。”金冠上有灵兽的修士道:“我等冥界诸修,既被封了通往九渊之路,正该苦修大道,重走昊天界的老路,那九渊地宙虽是修行容易,可毕竟不是正途,仙境妙境,方才是我等修士的正途大道。”

    焰王道:“鬼修之道,原与天道之修有违,冥界诸修若重走昊天界的老路,势必被仙修排挤,若想入那仙境,又谈何容易,千万万鬼修之中,能跻身仙境者又有几人?反是那九渊地宙,虽有大能异兽逞威,却是我等鬼修的养真安居之所,同样可修长生之道,又有何坏处?魂王此言,本座不敢苟同。”

    原来此三名修士,正是冥界三王。金冠上嵌有暴风珠的,名为风王,有冠焰之形的,名为焰王,有灵兽隐没的,则为魂王,此三王原是冥界初创之际便已诞生,其中风王为阴风之精所凝,凡冥界阴风,皆出自此人之手。而焰王则为冥界火气所凝,凡冥界之焰,皆为此人所施,最后那名魂王修行地位最高,凡沉沦冥界之元魂,皆需此人亲加检看,方能得以返世重生。

    此三王既为冥界之主,便受仙界主持大修敕令,在此打理冥界诸般事务,三王虽有无上修为,却无法跻身仙境,只因那大修法旨有云,需得冥界再无一缕阴魂,方能身入仙界。

    而转世轮回,本是天道,亦是无上法则,此法则若无更改,三王自然是永远沉沦冥界,绝无成就仙修大道之时。是以三王虽在冥界有无上权柄,但对终身无法飞升仙界,不免心生怨怼之心,这其中,焰王因与仙境中的九首朱雀势不两立,故而并无飞升之心,可其余两王,则无日不想飞升仙境,得享永生之福。

    风王见与焰王又起争执,实不肯再辩,以免伤了情谊,便转向红罗袍修士道:“天龙鬼师,你看此事如何?”

    第0330章此间密谋有谁知

    天龙鬼师躬身一礼,却不着急说话,他凝目向浮塔端看了半晌,方才缓缓道:“世间鸟兽鱼虫,但凡略有灵智,便有长生之志,何况我等鬼修,大多出自万物之灵,更非冥顽不灵之辈,欲求飞升仙境,又有何错?然天地之法,对我等鬼修却有诸多不公平之处,仙界大修竟对我等处处设防,实令人慨叹。”

    此言一出,风王与魂王皆是暗暗点头,大有赞许之意,焰王也皱眉思索起来。

    天龙鬼师道:“冥界创立之初,便设下限制,使我等鬼修晋升维艰,只能不得已沉沦九渊地宙,以求增进修为,然而一入九渊,便再无出头之时,此等法则,实是仙界大修对我等鬼修大有成见之举,天下诸多鬼修,不过是出于无奈何才择此道而修,岂是自弃仙修大道哉?”

    魂王点头道:“我冥界每日收揽元魂何止亿数,这些元魂,亦是天地灵气所凝,为何一入冥界,就再无机会得证大道?此实为天地法则之不公,便是我等三王,纵是修到极致,也仍不过是冥界之主罢了,那仙境于我等不过是镜花水月,恍然一梦。”

    水王亦道:“是以这浮塔崩塌,虽断了天下鬼修的进晋之路,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等鬼修既是前途渺茫,说不得只好与天下仙修争竟,去挤一挤飞升之路了。”

    焰王叹道:“我何曾不知天地法则大为不公,只是仙界诸修对我等鬼修成见已深,又如之奈何?而飞升昊天界又谈何容易?且不谈仙修之辈,必定百般阻挠,那仙界大修,又怎能无动无衷,而以我等之力,又怎能与之抗争?”

    天龙鬼师道:“正所谓事在人为,既是天地不公,为何却只能俯首低眉,忍辱偷生?其实那天地法则,本有个大大的漏洞,我等若是因势利导,未尝没有能力与仙修之士相抗。”

    风王与魂王急急问道:“那天地法则的漏洞却指何事?”

    天龙鬼师道:“这世间万物,终须一死,而其元魂必将沉沦冥界,此便为天地法则的最大漏洞了。”

    魂王笑道:“这只是天地法则的常识,却非漏洞,天龙莫要异想天开了。”

    天龙鬼师不急不燥,仍是缓缓言道:“魂王想来,既然万物最终皆归冥界,若是我等择其精魂加以培练,日积月累之下,岂非就是世间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魂王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也想过,只是那天地法则还有一条,便是人人皆有转世之机,那元魂沉沦冥界之后,不久就会转世为人,那就非我冥界所能掌控了。而一缕元魂一旦转世投生之后,就无法再转冥界,其元魂就此消亡,天地之间,再无其丝毫痕迹了。”

    天龙鬼师含笑道:“魂王原有掌管元魂转世之权,若是魂王按住这些元魂,令其不得转世,那么这些元魂便无消亡之虞了,如此日积月累,岂不是就攒下一只无敌大军,试问仙界也罢,仙修之士也罢,又如何能与我等抗衡?”

    闻听此言,三王皆是耸然动容,他三人虽常恨法则不公,但依此法则行事,却是百万年如一,已视为理所当然,又何能想到可滥用权力,为已谋私?

    三人深知天龙鬼师所言之事,实为大违天道之言,若依计从事,不免就要与世间最强大的仙界对抗了,而孰强孰弱,却是一目了然。

    焰王皱眉道:“莫非天龙欲效昔年魔界魁神之事吗?”

    天龙摇了摇头,笑道:“魔界魁神妄想以一已之力挑战仙规,实为不智,仙境不过出一金仙,便将其打回魔界,此等无智无识之举,岂是在下所想。”

    焰王道:“然而按下元魂,令其无法转世,却已是大逆仙规,仙界大修必然问责,到时却怎么处?你也知以仙境大修之能,只是一名区区金仙,就将那魁神打得魂灵俱灭,更何况那金仙之上,还有诸多不可思议的境界之士,又岂是我等所能抗衡?”

    魂王道:“焰王之言是也,我虽也常恨天地不公,但天龙此法的确失之计较,也实是过于激进冒险了。”

    天龙鬼师道:“若是按下所有元魂,令其不得转世,固然必为仙界大修所察,可若我等细加择选,挑出那仙基极佳的精魂加以培炼,却又如何?这世间普通的元魂自然任其转世泯灭,因那些元魂纵是亿万之数,也毫无用处,可那精魂却是千万中无一,纵是按下其转世之机,却又如何能为仙界大修所知?而这等精魂之士,本就具备极佳仙资,略加培炼,就可收为已用,经年累月之下,何愁不是一枝强大无匹的力量?”

    此番话说的三王心中蠢蠢欲动,便是立场最为保守的焰王亦被说动了心思,他因与九首朱雀有隙,而又奈何不得九首朱雀的无上法力,故而才泯灭了飞升之想,可若是手中有一枝无敌大军,那攻守之势岂不逆转,又怎会惧此老雀?

    天龙鬼师朝那浮塔一指,道:“努力且从今日始,便是这浮塔之中,想来亦有不少精魂,浮塔中的修士不下万数,若我等能挑出三四缕精魂来,亦算是奠基之举了。”

    焰王叹道:“那浮塔中的黑焰是为九渊神火衍生之物,便是那精魂,也会被烧得干干净净,却又如何能救出他们来?”

    他既说出此言,天龙鬼师知道他已是动心,于是道:“黑焰固可烧化万物,可若由风王祭起暴风珠来,压住黑焰之势,焰王再以阴火相助,以抗其威,再由魂王祭出护魂伞来,护住那浮塔中的精魂,必可留住冥界精华魂魄,此事本就极易,只不过算是我等闲来无事,以之消遣罢了。”

    他知道焰王若是答应此事,日后便可一步步将其说动,最终令其答应培炼精魂一事。至于此塔中的精魂数目多少,能救出久何,却实是小事一桩。

    魂王与风王怎不知天龙鬼师之意,魂王道:“天龙之言是矣,既然我难得出游,何不略试法术,以消此永日,而浮塔中的修士,亦是我等属民,本不该亡于此处,若能救出一二,亦算是一场功德。”

    那风王更不多言,早将金冠上的暴风珠取下,掂在手中,笑道:“千言万语不如一动,我自百年前与天龙救技之后,便不曾再试过法术,今日也算是静极思动,耍玩一番。”

    说罢不等那焰王发话,便将那暴风珠祭将起来,只见一道微光窜进浮塔,很快便不见踪影了。

    天龙鬼师暗笑不已,他知道风王将此珠一抛,焰王无论如何也要相助一二,此三王同生共立,情谊非殊,何况拯救三二精魂,实为小事,又何必为此执念?

    见风王已动用法宝,魂王亦笑道:“我也有千年之久不曾施法了,不像那风王,倒是在百年前曾与天龙试技的,只怕早已忘却,焰王,你若不出阴火压制黑焰,我的护魂伞又哪里能够出手,焰王便成全了我罢。”

    焰王被三人缠的没法,只好笑道:“此浮塔中的精魂,倒也不妨救他一救,只是那按下精魂,不让其转世之事,却是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魂王笑道:“我等今日之事,不过是为了试试法术罢了,其他事宜且不论及。”

    焰王得他一诺,这才放心,道:“既是如此,我也来试试,看看昔年所修之术还剩几成。就怕技艺荒疏以久,施出来不成样子,惹你等笑话。”

    说罢用手向浮塔一指,从他的金冠上的焰刻中射出一道红光来,此光射进浮塔之中,立时化成一团火焰,与那浮塔中的黑焰纠缠在一处。

    那浮塔六层以上本来四处冒火,先前有那风王祭出暴风珠后,黑焰威势已是大减,而等可焰王祭出阴火来,黑焰的势头顿时被压了下去,从浮塔外来看,其黑焰已不再窜出,其势已微。

    魂王此刻闭目端坐,却迟迟未能祭出护魂伞来,只因他正用阴识探察浮塔中的情景,总要等到风珠阴火将黑焰压制大半,此伞方能祭出,而动用这护魂伞,亦需大动干戈,毕竟这护魂伞并非普通法宝。

    更重要的是,此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一旦能救出一二精魂,日后才可以此为挟,对焰王逐步进逼,最终说服他同意天龙鬼师之仪,只因若无焰王同意,此事便不可强行。

    而在外间四修大斗心机之时,大修草屋中的斗法也正趋激烈,叶惊海连番施出奇技玄法,却总被原承天轻描淡写的压制住了,而此刻叶惊海已呈技穷之势,原承天仍是游刃有余,双方的胜负之数已是昭然若揭了。

    而就在叶惊海惊惶失措之时,只见那院外黑焰忽然被一股极强的风力压制,刹那间由冲天之势,被压将成只有三尺之火,而小院篱栏上所施仙法,本与黑焰相生相长,黑焰既被此风压住,那篱栏上的青光也是大减,此之谓此强彼亦强,此弱彼亦弱,仙界大法之术,实是不可思议。

    然而这篱栏外的情景,却让叶惊海心中一动,既然斗下去毫无胜算,而外间黑焰之势已是大消,篱栏所设屏障也弱了许多,莫非这便是上天降下的逃生之机?

    第0331章做茧自缚徒奈何

    若论机心巧变,叶惊海或可与原承天比肩,他既知不敌,便早谋退避之策,此刻外间黑焰之势大消,虽不知其因,却也是叶惊海逃离草屋的唯一机会。

    虽然外间黑焰极可能再次大涨,贸然进入其间仍是死路一条,但总比即刻死在原承天的手中强上三分。

    既念及此,叶惊海却是不动声色,而是连连振衣,祭出四五件法器来,这些法器或剑或刀或尺或杖,皆是颇具威能之宝,但这些法器同样恪于草屋法则所限,最多只能发挥十分之一的威能罢了,因此其声势虽是惊人,却无伤人之力。

    而原承天却从叶惊海此举之中,探明叶惊海之本意:“此子要逃!”

    只是他虽明叶惊海的心意,却仍要动用法诀,将四件法器一一化解,而叶惊海祭出法器之后,则是一副听天由人之态,这些法器能否损伤对手,早就不放在心上,身体则趁原承天忙于招架法器之时,掠身来到院中,如此其动向已是不言自明。

    原承天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