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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01部分阅读

    么原承天必定毫不犹豫,立刻动用灵偶,将他传送到极远处去。以阴老魔的超强实力,再加上羽修境界,他一名真修之士,怎是对手?

    此人既是玄修,那么总算还可周旋一二了。

    阴老魔此刻足下踏着一柄拂尘,其拂尘上束以五彩丝线,此时正笔直的伸展鼓荡开去。

    原承天瞧清阴老魔竟是以一件拂尘遁器,就追上了白斗,不由大吃一惊,白斗的遁速远超绝大多数遁器之速,那件拂尘究竟有何玄妙,能超出白斗?

    他凝神细查之下,很快就发现端地,原来那拂尘所用的五彩丝线,却是用吉光神鸟的羽毛制成。吉光神鸟的遁速是为世间第一,便是它的几片羽毛,制成法器之后,亦能极大的提高遁速,想当初原承天也曾见识过这种羽毛的威能,并用此羽摆脱过一名玄修之士的追击。

    如今世易时移,这吉光神鸟之羽又被人用来追杀自己了。

    一名修士的实力固然首先是由其修为心境决定,可法器玄承亦是极其重要,这阴老魔的修为也就罢了,偏偏此人灵识还极其强大,法宝法器亦是不俗,原承天自思在此人手中,应无半点机会,原还想略试身手,此刻则是无心无绪了。

    阴老魔的声音遥遥传来:“原道友,想来你我并非初识,只是道友好生机警,竟使老夫一再错过,今日之会,实令人喜不自禁。”

    他的声音之中,果然是有仰制不住的惊喜之情,自然是因为发现原承天与自己一般,同样是大修分魂的缘故。自己若能擒了此人,吞噬了原承天的元魂,说不定这几十年来苦无进境的羽修玄关,就有机会突破了。

    阴老魔想到这件妙事,怎能不喜?

    原承天从容笑道:“阴前辈原也是一宗之主,天灵宗盛会上好不威风,想不到如今却避走他土,甘为他人鹰犬,世道变幻,竟至如斯。”

    阴老魔怒道:“好一张利口,如此说来,你对老夫竟是窥视已久了,好本事,老夫枉修数百年,竟是今日才发现道友的存在,嘿嘿,虽是迟了数年,倒也不曾误事。”

    原承天暗将灵偶祭出,瞬息间,灵偶已去了千里之外了,如此他自然大可放心与阴老魔周旋下去,笑道:“阴前辈莫非是垂涎在下的元魂吗?巧的是,在下对前辈的元魂,也是朝思暮思。”

    阴老魔哈哈大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井底之蛙,委实可笑,老夫倒想瞧瞧你有多大道行,敢出如此大言。”

    眼瞧着双方相距不过数里,已到了法器的威能范围之中,原承天抬手祭出一物,正是那柄刚刚被玄焰修复好的柯修罗刀。

    他此次与阴老魔对敌,原是想为日后埋下伏笔,若能让此人轻看自己,自己方能有一线之机,怎肯动用威能最强大的法宝,取出柯修罗刀来,已是足够了。

    柯修罗刀虽也算是一件佳器,可用来对付玄修之士,却是远远不够的,上次在妙音园中,此器已显出大大的不足来,此刻的对手更是强力玄修,更是不足论了。

    果然,见原承天祭出柯修罗刀来,阴老魔哑然失笑,道:“此刀虽好,可惜老夫并非魔界之士,道友修为低微也就罢了,玄承更是不足,大修分魂系于你身,实是可惜了。”

    屈指弹出一粒黄铯明珠来,此珠外表光芒黯淡,却是英华内藏,如此急如闪电的击来,将柯修罗刀一荡而开,而在击到柯修罗刀的一刹那间,黄珠暗藏光华猛然绽放出来,就听得“喀嚓嚓”数声传来,柯修罗刀竟是四分五裂了。

    原承天耸然动容道:“舍利之威,果然不可小视。”

    阴老魔笑而不言,他见原承天竟将这粒金刚珠视为元魂法物中的舍利,心中自是对原承天又轻蔑三分,此人玄承如此不堪,怎配拥有大修分魂?此为天赐之机,若不取之,反受天遣了。

    其实原承天怎会不识金刚珠,恰是阴老魔的金刚珠与众不同,普通的金刚珠皆是光芒万丈,阴老魔的金刚珠却是光华暗敛,与舍利的确有几分相似,于是就此卖个破绽,让阴老魔的轻敌之心再增一分,如此今日之会的目的也算达到,于是当即传令于远处的灵偶,让其立时动用传送之术。

    就在这时,那阴老魔的金刚珠已再次击来,要知道原承天传出令去,灵偶再施出传送法术来,总要几息时间,而这几息时间,原承天能否撑得下去,就是此次的关键的。

    原承天虽可祭出太一弱水来,可那样岂非就是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前番做伪的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于是当即用灵符一道,迎上了金刚珠,此符正是金刚之符,只是二者名字虽是相同,却是大相径庭。金刚原为金铁之器中的至坚之物,而金刚符不过是取金刚坚固之意罢了,不过是真玄所化之物。

    是以用金刚符抵御金刚珠这种至坚之宝,实是用错了手段,那金刚符虽是形成一道铁壁,可怎堪金刚珠一击?

    原承天连施五道金刚符,方才勉强将金刚珠抵住了,阴老魔见到这等施法手段,更是不屑一顾,修士之间的斗法微妙之极,有时并非修为高强就必定稳占上风,这其中的变化之道,运用之法,实是玄奥异常,而其中最要紧的一条,便是要用最少的消耗,去敌住对方的手段。

    原承天错用金刚符也就罢了,偏偏还连施五符,如此执愚而行,不知其变,实为修士中最下乘者,阴老魔遇此对手,也懒得用心了,于是再将金刚珠的法力增强一道,想那原承天应该不可能再有五道金刚符了。

    原承天窥见阴老魔脸上神情,怎不知其意?他心中暗暗偷笑,此时灵偶的传送法力已至,身形与白斗一道,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0374章却是终身误

    见原承天忽然消失,阴老魔微皱眉头,心中吃惊不小,他原没将原承天放在眼中,否则自有手段将原承天困住,如今棋失一招,悔之晚矣。

    便在这时,一名骑虎修士自天而降,抚掌笑道:“阴老魔,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区区一名真修,却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你羞也不羞。”

    阴老魔闻言并不恼怒,反而笑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你也不必急着取笑我,何况便是你亲自动手,也未必就好到哪里去,此人不过是有稀奇功法在身罢了,他日相逢,绝不可能再让他逃了。”

    骑虎修士点头道:“你这句话说来倒也不错,就算是我出手,也未必就强过于你,此子虽是真修境界,可着实难缠,秦公等人正欲布置九星大阵,以擒获此人,阴老魔不如也来凑个热闹。”

    阴老魔奇道:“九星大阵?这般惊师动众却是何故?此子手段我已尽知了,也不过如此而已,但凡不让老夫遇到就罢了,一旦遇上,怎会让他再次逃走。”

    骑虎修士暗暗摇头,他与阴老魔相交百年,自是清楚此人性高气傲,又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不肯与人联手对敌的,却也强逼他不得。于是道:“老魔若能独自擒获此人,自是最好,且让在下助你一臂之力,瞧瞧此子去了何处?”

    说罢袖出一只细眉黑羽赤喙的小鸟来,骑虎修士向原承天刚才立身之处一指,此雀便绕着那块所在飞了数圈,忽的振翅而起,扶摇而上,眨眼间就消失在空中。

    阴老魔瞧着这只黑羽赤喙的灵雀,神情甚是艳羡,道:“玄虎兄,老夫平生未曾求人,今日就求你一次,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老夫都不会皱一皱眉头,你便将此雀让给我如何?”

    骑虎修士将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一般,连声道:“不可,不可,这只观云雀便如同我的性命一般,难不成我的性命也可让给你不成?譬如说我想要你的银傀,你意下如何?”

    阴老魔听到“银傀”二字,就像被挖了心肝一般,急声道:“自是不可。”

    骑虎修士笑道:“这就是了,那银傀是你的宝贝,这观云雀自也是我的性命,你盘桓九级玄修之境已近百年,至今未能冲玄,便是因为贪心过甚了。”言罢哈哈大笑。

    阴老魔也不由大笑道:“嘿嘿,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你入此九级玄修之境还比我早了三年,却来说我。”

    二人正自闲谈,骑虎修士眉峰一攒,道:“我的雀儿已寻到那人了,且让我借这观云雀的双目,瞧瞧此人去了何处?”

    他凝神瞧向空中,一双眼睛大放金光,直射向极高处去,同时双手掐诀,在身前划了数下,身前就出现一面虚镜来。

    只是此刻虚镜之中并无人迹,而是一片茫茫天空,镜中景色变幻不定,一时白云摭目,一时云过天青,一时如在山林,一时又掠水而行,凝神瞧着镜中景物变化,便觉此身化成了一只小鸟,在空中穿云破雾一般。

    阴老魔知道骑虎修士的观云雀能观三千里,实是世上罕见灵禽,且此雀善察灵息,只需循着一点点修士留在空中的淡淡灵息,就可循踪而去,实是追踪对手的绝佳之物。

    忽然镜中出现一个黑点,却又瞬间消失不见,骑虎修士也不着急,过了片刻,镜中再次出现黑点,却又比刚才大了许多,而细细瞧去,果然就是原承天了。

    阴老魔赞道:“观云雀果真了得,这么快就寻到此人了,只是此人现在何处?离这里有多远?”

    骑虎修士道:“瞧镜中景物,此人应该是到了六阴山附近了,离此处或有三千里。”

    阴老魔叫道:“岂有此理,此人何德何能,竟能瞬间就去了三千里,就是你那观云雀,也不过是借着一对神目,才能瞧出去三千里罢了,他那只嘶风吼固是好遁速,却也不可能这般快。”

    骑虎修士沉吟道:“此人的确是在六阴山附近,再也不会错的,看来此人必有神奇功法,或有无上法宝,能在瞬间到达三千里之遥。”

    阴老魔道:“刚才此人消失之际,老夫并不曾感受到有法宝气息,想来也不应该是缩地鞭之类的法宝,看来此人应是修行了什么逃生保命的神奇法术,嘿嘿,正可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连你我二人,也有不知道的法术。”

    骑虎修士道:“此人着实难缠,老魔下次若是撞见他,务必要小心了,此人修为实是深不可测。只是此人这一次被老魔惊吓,怕是要就此远遁了,就算凑齐人手,那九星大阵也是白设了。”

    阴老魔虽听骑虎修士再三提醒,不可小瞧了原承天,可阴老魔向来自负,怎肯便信,何况刚才他亲身领教过原承天的手段,也不过如此罢了,想来一名真修之士在玄修面前,必定是竭尽全力,以免身遭不测,阴老魔又怎会想到原承天竟会藏拙?是以阴老魔对骑虎修士之言实是不以为然。

    阴老魔道:“此人既然修行过这等神奇心法,自然不可小视,他此刻既已远遁,已是追他不上了,便是追上,老夫不知他所修心法,也破他不得,那就不必急于一时了。只要他还留在天一大陆,总有遇见他的那一日,说不定下个月的伽兰盛会,就会遇到他了。”

    骑虎修士道:“那伽兰盛会百年方才举办一次,天一大陆任何修士都是不肯错过的,此人说不定也会前去,不过此次伽兰盛会,我劝道友还是不必去了。”

    阴老魔奇道:“这是为何?”

    骑虎修士叹道:“那天一宗与千宗盟之争已是愈演愈烈了,伽兰之会,只怕是危机四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我何不明哲保身,远离此会?”

    阴老魔笑道:“玄虎兄,你当年的豪气,却到哪里去了,这门宗之间的战事,老夫可瞧得多了,要知道仙修界越是大乱,我等才越有机会混水摸鱼,此次宗盟之争,千年难遇,到那时连幻域中的那些仙修之士也必会被惊动,却不知会有多少天材地宝现身,若是错过此会,岂不是终身之憾?”

    骑虎修士深知阴老魔之性,却是劝说不得,此刻只有摇头不已,叹道:“老魔既要与会,在下也阻你不得,便是在下,也因敝宗与天一宗订立了藩宗之盟,到时身不由已,也只好去走一遭了。”

    阴老魔笑道:“既是赴会,总要做些准备,老夫先行一步,就等着在伽兰之会上重逢了。”说罢将拂尘祭出,纵身踏了上去,如飞而去。

    骑虎修士此刻收回目中金光,口中念动真言,过了片刻,观云雀复转回来,骑虎修士收了观云雀,叹道:“老祖此次与天一宗订立藩宗之盟,却也不知是福是祸,只是天一大陆清静百年之后,终是要迎来一场大乱了。”

    此时三千里外的原承天已经慢下遁速,连白斗也回去金塔静休,要知道阴老魔纵是神通惊天,也不可能追到他了,原承天仗此绝技,便是这天一大陆危机四伏,也可从容进退了。是以他此刻想来,不免有些得意,然而想到周方晴竟也与对手联手,反过来对付他,则不免心中郁郁了。

    然而可气的是,猎风明知他心中烦恼,却迟迟不出金塔与他说话,没奈何,他只得唤了一声,猎风才笑嘻嘻的掠了出来。

    原承天道:“你却笑什么?”

    猎风笑道:“主人昔日便是闻阴老魔之名,也早就吓得躲得远远,此次非但不再惧他,反倒暗设伏笔,以为他日之谋,主人修为至此,猎风自然替主人欢喜。”

    原承天却知猎风脸上笑意非只为此,笑骂道:“你何必欺我,你之笑我,不过是因周方晴之故罢了,你们女子的心思,委实难解的紧。”

    猎风叹道:“主人虽是玄承无双,智谋过人,可对女子的心思,的确是束手无策了,那周方晴此刻对主人有怨,自是理所当然,而猎风观其心意,也并非主人所想的那般。”

    原承天奇道:“周方晴怨我,固是当然,可她的心意,为何并非如我想的那般?我的想法,却是如何?你倒是说来听听?”

    猎风道:“猎风就与主人细细分辩此事罢。主人想来,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岁,可真正活到百岁者却无几人,俗语云七十者稀,其实普通人的寿限,也不过五六十年罢了。”

    原承天点头道:“的确如此,我等仙修之士,正是因为生命短促,这才不辞艰苦,修那长生之道。”

    猎风道:“可就算是五六十年岁月,真正算起来却是无多,那童年无知岁月,要去了十余年,及至暮年,行动不便,百病缠身,也不过拖延岁月罢了,便是活着,也无甚乐趣,如此算来,人生在世,真正活得有趣的年岁,也不过二三十年罢了。”

    原承天倒是第一次听此说话,道:“听起来,你倒像是在为周方晴辩解一般。”

    猎风笑道:“猎风的心思,终归瞒不过主人。主人静听猎风一言就是。普通凡人,也就二三十年的日子过得有趣些,而凡世的女子,却是更苦,她们一生中的如花之龄,也不过区区十年罢了。偏偏就是在这十年之中,有一位女子,却为了一个人随口的约定,信以为真,苦苦等候十年,如花美眷,就此付于流水。”

    原承天听到此处,不免叹道:“却是我误了方晴。”

    猎风道:“可不就是误了吗?”说到这里,猎风一声叹息,其中的凄婉之情,不知是为周方晴而生,还是为已而发。

    第0375章阴邪禀气生

    原承天原也没对周方晴心生怨怒,此刻听了猎风的一席话,更是对周方晴反生歉疚之情,自己于男女之情向来浑浑噩噩,何曾有片刻念及,而那时的周方晴年刚及芨,又兼相貌平平,更是没往心里去了。

    然而流水固无意,落花却有情,自己随口许下的十年再见之诺,却是让周方晴念兹在兹,情根深种了。只是若要分出对错来,却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就是世事误人罢了。

    一主一仆御风而行,一时却是无语,猎风瞧原承天所去的方向竟是离周方晴所在的村庄越来越远了,便道:“主人不想去见方晴一面吗?”

    原承天淡淡一笑道:“见了又是如何?也不过是徒乱她的心思罢了,她害我不成,反添她的烦恼。”

    猎风笑道:“我便说主人猜错了,方晴虽是怨恨主人,可却绝不会来害主人的,这是女儿家的心思,主人自是不懂的。”

    原承天道:“这就奇了,她明明要与惊虹仙子联手,布置九星大阵,她初时还是不肯,可听了惊虹仙子描述我的相貌,却立刻应了,这若是不害我,还该如何?”

    猎风只是摇头而笑,道:“主人向来极是聪明的,却不知为何在此事上糊涂了,主人想来,方晴若是不答应惊虹仙子所请,又怎能参与此事,她若不能参与此事,又怎能来救你?若是她坚不肯应,惊虹仙子说不得只好另想毒计来对付主人,倒不如将计就计,暂且应承下来,到时再随机应变罢了,方晴妹子是极聪慧的一个人,主人难道不知吗?”

    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猎风此言,就好比当头棒喝,顿时将原承天唤醒了来,他将此事再想一遍,顿时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