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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29部分阅读

    盈盈的道:“师叔,我瞧龙道友是等得急了,这场春会这便开始吧,会后弟子再陪师叔说话便是。”

    步遥环道一个“好”字,便转过头来,道:“龙道友,你是这里的主人,今日之会有何安排,你尽管示下吧。”

    龙九云连称不敢,便要请步仙子主持仙会,等到步遥环连声推辞之后,龙九云这才走到大厅中央,向众人行了个罗圈揖,道:“本次春会,就依照昔日惯例,上午的仙会,自是大家随意,若是有何宝物想转售交换的,就不妨取出来,若是想入手某物的,也请一并提出便是,而等到午后,则由本堂出示各类奇珍,以供诸位道友遴选。”

    众人早就是等得不耐烦了,龙九云话音刚落,就有一名紫衣修士越众而出,拱手道:“既是这仙会已经开始,在下也就斗胆拔个头筹,在下有一对虫卵,只想换一件金风袍便是。”

    原承天原为昊天金仙,怎不知这金风袍的大名,说来这金风袍并非特指某件法袍,而是指那种既可抵御诸般强力法器的攻击,又可行得极速的法袍,这种法袍唯羽修之士方可用得,也唯有羽修之士方能制出。

    一般而言,这金风法袍必是用吉光神鸟,或是无翼鹞这等以遁速见长的灵禽羽毛为基,再加以极纯的五金之器揉制而成。

    这金风袍之所以制作不易,便是因为灵禽的羽毛大多都是畏火,若揉以五金之器,则必要以玄火炼制,其中难度可想而知,也唯有羽修大士,擅识离中精意,方可炼出金风袍来。

    不想紫衣修士话音刚落,立时有人道:“道友,你也太贪心了,那金风袍既是上佳法袍,又能行得如风遁术,实是法袍中的极品了,道友却只出一对虫卵,难不成你那是魔界灵虫不成?”

    紫衣修士也不动怒,淡淡一笑道:“若非魔界灵虫,安敢开口换购金风袍?”

    众修一阵静寂之后,很快就反响热烈起来,要知道那魔界之中,天地法则与凡界迥异,向来是盛产魔兽魔禽,可魔界灵虫却是罕见之极。

    而一种灵虫若是能在魔界生存,必是有惊人神通,否则在魔兽,魔禽数以万亿计的魔界,又该如何生存?

    是以不管是何种魔界灵虫,都是仙修界的奇珍。

    玄虎身侧的两名修士低声商议片刻后,一名青衣修士道:“却不知道友能否将这对虫卵见示,若是识不出这虫卵的种类,却又该如何换购?”

    可是此言一出,就有大半修士面浮微笑。好在这些高德之士,轻易不肯出语伤人,可瞧大家略带讥讽的神情,这青衣修士之言定是错漏百出了。

    青衣修士不明所以,与同伴打了个照面,就面面相觑起来。

    紫衣修士轻咳一声道:“道友,有件事还需说个分明,那魔界虫卵未曾孵化境之前,别说你我,就算是仙修高士,也未必能瞧出此为何种魔虫,是以换购魔界灵虫一事,便有一个专门的名目了。”

    青衣修士道:“是何名目?”

    紫衣修士笑道:“不过‘赌虫’二字。只是因这魔界灵虫既是瞧不出种类来,那么换购此虫就全凭各人运气,若是福缘深厚,说不定就得了一对珍品灵虫,若是运气不佳,也就是对普通灵虫罢了。”

    青衣修士顿时满脸通红,这“赌虫”二字,想来他也是听过的,以前只当是仙集专门用语,谁去理会?不想却是应在这魔界灵虫身上。

    好不容易等到脸上红晕稍褪,此人道:“多谢道友指点,原来‘赌虫’一语,竟是专为这魔界灵虫而设,既是如此,在下实不敢赌,就请道友另换高明。”

    此人倒算是直爽,如此公然自承胆小,在羽修之中也算少见了,亦可知此人性子颇为沉稳,不过一名羽修大士若是不敢去冒风险,其终身成就只怕也就限定住了。

    见青衣修士颓然坐下后,紫衣修士道:“在座诸位,还有谁对这魔界虫卵有意?”

    连说了三遍,竟是无人应答。其中虽有些修士对魔界灵虫卵颇有兴趣,奈何手中却无金风袍,又怎便开口?

    紫衣修士正感沮丧,宁羽修慢慢开口道:“若说那金风袍,老夫昔日闲来无事,倒也炼过一件,不过老夫的御虫之道也是平平,对魔界灵虫实无多大兴趣。老夫近日欲炼一器,却是需要一块莫可铁,诸位若有此铁,倒可先与老夫换来。”

    听到“莫可铁”三字,原承天不由精神一震。

    自从进入过万泽谷后,原承天对御虫之术倒也算有些兴趣,可惜他昔日所得的奎虫虽好,但因喂养颇难,一直未见其功,而奎虫毕竟限于品种,等他日后晋升为玄修之后,这奎虫就未必能派得上大用场了。

    是以听到紫衣修士出示魔界虫卵之后,原承天原是有意,可金风袍是为羽修方能制成,他既无此物,当然也只好望虫兴叹。

    然而宁羽修却又要换一块莫可铁,那可不是正撞到他的心坎上?

    他昔年在玄焰谷就得过两块莫可铁,后来炼器,只是用了一块罢了,手中犹存一块,一直是舍不得用的,不想今日恰逢其会。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说来也巧了,那莫可铁,晚辈身上倒是有一件的,虽是得了很久,可因一直寻不到上佳的五金之器来配,倒是留存至今。不如前辈用金风袍换来虫卵,再来换我的莫可铁如何?”

    宁羽修喜不自禁,拍手笑道:“你竟有此物!哈哈,老夫走遍天下,也只得过一块,不想原道友竟有这般福缘,既是如此,我便用金风袍将那对虫卵换了来,再与你交换。”

    当下就取出一个物藏来,交给龙九云,道:“劳烦龙道友将此物藏中的法袍取出便是。”

    龙九云应了一声,接过物藏,走回座位处,拉动一根绳索,外间就响起铃声来。

    等铃声响毕,一名青衣小厮走了进来,接了龙九云手中物藏,倒退着出了屋,转身便往隔壁的承仙会执事所在房屋去了。

    在这伽兰仙会中,若要动用法力,取出物藏中的物事,都是要请承仙会执事相助的。

    只过了片刻,那青衣小厮再度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银盘,银盘上是一件叠得齐整的灰色法袍和刚才那件物藏。

    青衣小厮走到龙九云面前,将银盘高举过顶,龙九云取了法袍物藏,挥了挥手,小厮仍旧倒退着走了出去。

    紫衣修士瞧见这件法袍,喜道:“可不就是金风袍?”

    那对虫卵他却是带在身上的,忙取了出去,仍交给龙九云,龙九云再将装有虫卵的一只铁盒交给宁羽修,便算是完成了这桩交易。

    原承天为难道:“宁前辈,我那块莫可铁却是与其他物事装在一处,却怎么办?”

    宁羽修笑道:“我还信不过你?你既说有,便是有的,等回去再给我便是。”说罢就将手中铁盒随手掷了过来。

    原承天忙接过了,却道:“终是要取出这块物事的,龙前辈,不知可否让晚辈去承仙会执事所在一往?”

    龙九云道:“借助承仙会法牌取出物事,本是仙集交易常理,有何不可。”便唤人将原承天引去了。

    原承天出屋之时,那令无参的目光有意无意,就在原承天身上一扫。

    原承天心中冷笑,令无参虽暗设五龙之器,可若是不想方法先对付了隔壁的承仙会执事,就算他发动了五龙之器,承仙会执事也可过来阻止。

    而若不去见一见隔壁的几位承仙会执事,又怎知令无参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这些人?

    是以此次交易,瞧来颇为正常,却是原承天与百宗盟诸修商量好的,只是事先无法预知可在哪一桩交易上寻得机会罢了。现在这第一桩交易,就被百宗盟抢到,原承天自然就顺顺当当,寻了个借口去瞧瞧。

    走出门去,那阳光照在脸上,甚是刺目,想来今日必是漫漫,而最终结局,谁也不知会是如何了。

    第0477章各怀心机待时动

    承仙会执事的执守之处就在大厅隔壁,原承天由一名青衣小厮引路,几步就走进这间厢房中。

    今日的羽修专场因来的人数不多,所以承仙会也只是出动了三名执事,其中二人,前日原承天已是见过,第三名则是一位中年禅修。瞧其行为举止,这中年禅修应为三人中的主事了。

    青衣小厮上前行礼毕,道明来意,中年禅修道:“既是从物藏中取出宝物,事涉隐私,我等也不便插手了,就请道友手持法牌,自己取出就是。”

    那年轻执事甚是热情,立时走了过来,将一块法牌递来,道:“道友只需握住法牌,就可运用心法来,倒是极轻省的。”

    原承天忙谢过了,接过法牌,略运真玄,果然将物藏开了,寻出那块莫可铁来,再将法牌交还年轻执事,只也是用了数秒钟时间罢了。

    这个流程瞧来甚是正常,不过原承天却一眼瞧出此中的弊端来。

    今日之会因人数甚少,那交易次数自是屈指可数,原也用不着多少执事,承仙会只派出三人来也不为奇。

    可若是有三人以上的修士前来此处借法牌一用的话,那么很可能在刹那间,这三块法牌就会尽数脱离承仙会执事的掌控了。

    而若是这三人心怀不测,趁着法牌在手时同时发作,承仙会执事既失了法牌,又如何是对手?自是束手就擒。

    等这边将承仙会三名执事控制住之后,那大厅之中,令无参再同时发动,试想满堂修士,岂非尽数要被令无参的异术所控?

    当然,羽修之士并非没有自保之能,想将百宗盟四大修一举杀了,也没那么容易。

    可若再将步遥环等人算计在内,那形势自是会大大逆转,虽然诛杀百宗盟四修仍会费些手段,可最终结果却是可以想见。

    想到这里,原承天只觉得头皮发麻,更何况令无参还会另外伏下厉害的手段,到时又该如何化解?

    说起来自己前日也算先布下一着暗棋来,可此招能否奏效,原承天心中也无把握。

    如今唯一的指望,就在九珑身上了,九珑既然将五龙之器一事大包大揽,原承天自是信得过的。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九珑虽是灵慧无双,毕竟为人宽慈,令无参与她相处日久,对其为人定也是深知,他不会针对九珑的性子,另设出一番计谋来?

    原承天取出莫可铁之后,并不急于离开,而是笑道:“今日之会,又要劳烦诸位了。”

    那名年轻修士道:“职责所在,自该如此,何况今日人数不多,倒也算清闲的很。”

    原承天道:“在下有一个念头甚是突兀,若是说出来,诸位道友莫要笑我。”

    年轻修士对原承天道:“道友尽管道来便是。”

    原承天坦然道:“若是有三名以上的修士前来求助,那三块法牌,可就齐皆落于他人之手,若是……”也不说破,想来这三人尽是禅修之士,原比普通修士灵慧多了,怎不明他话中之意。

    果然,他此言说罢,那名中年修士就微微皱起眉头来,道:“道友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正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今日之会事关重大,倒是不可大意了。”

    原承天话已点到,若是再絮絮叨叨说下去,只怕反为不美,便拱手告辞,与那名青衣小厮回到大堂中。

    当下将莫可铁交给宁羽修,宁羽修也不细瞧,就将此铁交给龙九云收藏。要知道那莫可铁虽只是巴掌大的一块,可份量甚是沉重,纵是羽修之士,因无法力在身,也是不便携带的。按仙会惯例,这种物事一般都是先交由仙会主持者收藏,等出城时再一并取回就是。

    此时那大厅中已热闹起来,诸位修士各呈已物与他人交换,直将龙九云忙得不亦乐乎,那传话侍候的小厮更是足不点地,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原承天细细看来,却是越看越奇,按理说像这种羽修专场,所交易之物自是世间奇珍了,但是原承天很快发现,众人交换之物虽不乏天材地宝,可有些也只是平常,在他初修的那一世,本无资格出现在这种高规格的场合之中。

    这种情况原承天多年前就已经有所注意,而在今日之会,则越发的明显能感觉到了。

    此次交易中还有些物事,却是原承天闻所未闻的,想来都是些近几千来新近发现的仙修之物,只是这些物事,若论其效用来,比之传统的仙修之物,总是略显不足。

    综合看来,今日这些后进的修士,其人数比之几千年前,自是大大的增加了,而可用之物则是更显稀少,今世修行之艰,更难于前几世了。

    转眼间已是午时,大厅中的交易也渐显稀落,今日之会毕竟人数不多,诸修纵是踊跃,其交易次数也是可以想见。

    午时到了之后,这自由交易就算告一段落,龙九云吩咐小厮换上茶来,诸修尽皆落座养神,只等着今日的重头戏开锣了。

    要知道午后交易的物事,是由九云堂百年所积,自是非同小可,而逢此重要仙会,伽兰城的其他仙商,也会尽献宝物,交由九云堂一并呈现,可以说,伽兰城仙集精华,尽要集于午后之会了。

    刚才的自由交易,所出现的宝物,已是让人眼花缭乱,午后之会想必更是精彩纷呈,诸修在期盼之余,更要心中算计,不知自己午后之会,自己能否分得一杯羹,更不知那重中之重的真龙之血会花落何家了。

    刚才的自由交易之中,原承天也瞧中不少宝物,算算身上之物,也足可再换得一两件来。

    可是他毕竟是真修之士,若是在这种场合中占尽风头,绝对非智者之为,一旦成为众矢之的,等他出了此城后,焉知在座中人,不会算计他的一身宝物?

    是以能用一块莫可铁换来魔界虫卵,原承天大可满足,而午后之会,原承天也打定主意,最多只能出手一次罢了,至于那件真龙之血,他更是想也不敢想了。

    若是换得了真龙之血,只怕他连伽兰城门尚未得出,就会被人算计了。

    既然心思已不在这会场之中,原承天心中所念,自然就是九珑了,却不知九珑如何处理那件五龙之器,又是否会遇上麻烦?

    心中既想到五龙之器,就忍不住向令无参身上瞧去,那令无参恰好也将目光瞧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就像是两件大能法器相触一般,几乎就要碰出火花来。

    与此同时,整个上午交易时皆静默无言的灰衣人也抬起头来,冷冷的向令无参瞧去。

    令无参感受到此人的目光之后,忽的想起了什么,眉峰顿时凝攒起来。

    只是这三人的目光彼此交合,也只是一瞬罢了,满座的羽修之士,既无法力在身,也就失去了敏锐的观察力,又哪里有人瞧见?

    原承天暗道:“看来今日之会,唯有仰仗这名凡间第一异士了,午后会场,必又有一番异术大战上演,上次在湖边之战只能算是平手,今日之战,又该鹿死谁手?”

    就在这时,一直侍在原承天身后的猎风忽然轻轻一拉原承天的衣襟,原承天心中大喜,也不急着回头去瞧,先略略环视一周,见诸修或闭目养神,或与身边道友低声细语,并无一人向自己稍顾,这才微微侧过身来,以目中余光向猎风瞧去。

    猎风的手掌已经摊开,一直紧握在掌的通脉灵香已是不见了,而将目光上移之后,便可瞧见猎风的一双眸子已是精光四射,哪里还有昔日灰蒙蒙的情景?

    原承天不由手中大喜,猎风既然复明,那么午后之战,可就多出不少成算来,便将头轻轻一摆。

    猎风会意,就此微闭双目,更是深深的低下头来,哪里肯让别人轻易瞧出自己已是双目复明。

    而就在原承天主侍二人信心百倍之际,隔着两条大街那间独门小院中,周方晴却是忐忑难安了。

    那件令无参所赠的檀木盒早已置于桌上,眼见得已是午时,却无半丝动静。

    周方晴只恨自己未曾修过仙修之术,无法启盒而视,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瞧着,这盒中究竟是否是五龙之器,此物又会何时发作?发作时又该如何制止?以上种种,周方晴竟是全无一策,又怎能不让她心急如焚。

    她上次虽得了妙韵的传讯,知道妙韵也必定会前来处置,可如今已过午时,那妙韵为何不来,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变故?

    她再也安坐不住,想去窗前瞧瞧,才想起自己不能视物,纵是妙韵来了,自己又怎能瞧得见?

    正在恼急欲死之际,忽听那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人已闪进屋中。

    周方晴的心脏立时咚咚咚的剧烈跳荡起来。

    来人究竟是妙韵还是令无参?若是妙韵,她在进入这间小院时,可曾触动令无参设下的墨线异术?

    她此刻究竟是该安坐不动,还是开口说话,在无从判断此人身份的情况下,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周方晴踌蹰半晌,轻声道:“你是谁?”那声音已是轻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