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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02部分阅读

  她取来原承天的装置灵药仙币的物藏,以备用此交换物事,原来原承天不喜服用丹药,故而将诸多灵草与仙币同置,只当成仙币一般。正想出塔,就听刀君叫道:“姐姐,我也要去。”

    猎风道:“你这个不晓事的,这哪里是好玩的事?何况以你的性子,陪我出去岂不惹祸?便是别人瞧见了你,也是非同小可。”

    刀君嗔道:“怎的我就不晓事了?大不了我只听你的吩咐就是,何况我藏在你的袖中,别人又是见不到的。若是和人冲突了,我也好帮你打架。”

    猎风没了主意,转头去瞧原承天,发现原承天已在闭目运神,又怎敢打扰,看来此后行事的主意,再也靠不得原承天了,便低声道:“你若随我同行也罢,只是没我的吩咐,绝不能擅自出来露面。”

    刀君喜不自禁的道:“姐姐果然是最好的了,刀君皆依着你。大修也说了,我在这凡界日子虽久,却是极少出去历练的,好比白来凡界一趟。而每次出来,都不过是打打杀杀,哪里能见识到凡界真正的世故人情,便是大修醒来也定会同意的。”

    猎风笑道:“我若不是考虑到此事与你历练有关,再也不会答应你的。”

    此次是猎风跟随了原承天之后,首次单独行动,不得不小心起来。那青刀发誓不用,自然是绝不去再瞧一眼,倒是无界之剑,可以随身携带。

    此宝有青鸟御控,虽比不得原承天亲自动用时收发由心,其威能也是不可小视了。

    于是叮嘱了白斗与玄焰紧守门户,就与刀君青鸟出了金塔。

    这小红山本是七真宗的产业,因此此处离七真宗并不太远,猎风想来,七真宗山脚下,千年前就曾开有一处仙集,此时七真宗虽是不比往日,这处仙集也是可以维持的,而那里自己路径极熟,何不前往一试?

    心中定了主意,就使发了遁速,径直前往七真宗的仙集,她本是个急性子,现在心中有事,只恨不得一步就踏进仙集才好,因此遁速立时就被她提到了极限。

    七真宗所处之地,正是罗华大陆最繁华的所在,一路上,空中修士往来,就觉得比他处频密。只是猎风哪肯去管这些,路上遇到仙修之士,也不答话,只是一路行去。

    堪堪行了半日,前方隐隐出现一座城池,在城池之后,则是青山迢递,连绵不绝,这城后青山,正是七真宗宗门所在七真山了。

    猎风故地重游,怎不感愧,若不是心中有事,总要在此处多多留连一二,此刻则是足不沾尘,只往这山边城池中去,那七真宗的仙集,正是设在这座太阴城中。

    原来七真宗以七字真诀闻名罗华,而这个阴字诀,正是七真宗所得的第一字无界真言,这城紧靠七真宗的城池,就以太阴二字命名了。

    来到城外之后,猎风收了遁风,正想缓步入城,忽听身后有人“咦”了一声。

    猎风并不理会,匆匆入了城池,这座城与千年前相比,自然景物全新,再也寻不着往日的丝毫痕迹了。

    不想身后传出声音来:“那名仙子,你莫不是,莫不是姓梅?”

    第0747章他年情债不肯饶

    听到有人叫出自己姓氏,猎风怎能不惊?急忙转过头来,瞧见一名锦衣修士,面目陌生的紧,约是玄修五六级修士。

    瞧出此人只是玄修境界,猎风更是惊讶,自己离宗千余年,若有人能认得自己,起码也该是羽修大成境界了。此人是五六级玄修,其年龄绝不会超过五百年,又怎能认得自己。

    若是闲来无事,此事倒可追究一番,但此行是为原承天重续断臂,收购资材,又怎肯节外生枝?

    便将脸一沉,道:“道友怕是认错了了,在下并不姓梅。”

    锦衣修士奇道:“你既不姓梅,为何我唤你时却停下脚步?”

    猎风道:“你这人倒也好笑,你在身后唤我,我当然要回身应你,难不成洋洋不睬,便合礼数吗?”说罢将双目一瞪,惊的那锦衣修士连退了数步。

    猎风有心事郁结于心,说话自没好气,而她所修的七情心法与众不同,越是大悲大怒,反增威能。此番怒目而视,灵压已是逼人之极,更兼天生煞气,锦衣修士怎能不惊?

    猎风冷哼一声,抬足便走,留着锦衣修士呆在原处,伸出手来摸了半天后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仙子,致惹冲天之怒。

    七真城的西北角,原是仙集所在。猎风匆匆行来,虽觉城中风景大不相同,好在路径依稀如昨,不多时就来到城西。只见面前长街甚是寂廖,街上只有七八名修士,其中有半数身穿黑衣,那分明是七真宗的弟子常穿的服色了。

    猎风心中感愧不已,想当初七真宗亦是弟子如云,更有以风宗逊为代表的一众高德大修横空出世,那时七真宗的威名又怎会弱了,稳稳的罗华大陆第一宗门。

    如今仙集虽在,门庭却冷落至此,可见千年之后,七真宗后力不继,早就衰落了。

    瞧见街边有块招牌,上书“集天下之金于斯,揽世间之客于此。”知道是间法器店了,便抬步走了进去。

    店中只有一个小伙计,正盘坐在椅子上,左手捧着一本经卷,右手则在那里掐诀,原来竟是在用功。

    猎风虽不曾习修法诀,可跟随原承天多年,什么样高明的法诀没见过,只瞧了一眼,就知道小伙计所修法诀,是最粗浅的功夫,而此人境界,也不过是二三级灵修罢了。

    难得的是此人倒也用功,可也瞧出这法器店该是冷清到何种程度了。

    小伙计见有客人到,慌忙弃了手中经卷,迎上来道:“不敢动问仙子,是想寻些法器防身,还是来炼制法器?”

    猎风也不想与他废话,就将玄炬交给她的那块劫晶在诛上一拍,道:“这符中名录所载,你都给你取来。”

    小伙计忙取劫晶在手,运法去探这劫晶中的名录,等瞧清了名录详情,脸色就涨得通红,道:“仙子,实在对不住,本店着实没有这些东西。”

    猎风道:“岂有此理,这名录上所列,不过是些寻常的五金之材。正因为过于常见了,我平时也懒得收集,贵店若是连这些都没有,还开什么法器店,趁早关门便是。”

    小伙计被猎风训的哑口无言,只在那里搓手不迭。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人,正是那名锦衣修士,此人也不说话,就夺过小伙计手中的劫晶灵符,灵识扫了扫,转过身来笑道:“仙子,此处仙集店铺,大半都荒废了,只售卖些粗浅的法器罢了,真正要做交易,只能去找三大仙商才是。”

    猎风道:“你鬼鬼祟祟的跟来作甚?什么是三大客商?”她见此人一路跟来,难免有气,可又心急采购所需物事,见锦衣人说话有谱,也不妨一问。至于这句话说的前倨而后恭,又怎会在意。

    锦衣人见猎风终于肯开口相询,忍不住笑道:“仙子旧地重游,想来相隔多年了,又怎知罗华大陆三大仙商之名。三大仙商,便是刘,陆,风三家,刘陆二家势力不在此处,也不必说起,至于这风家,可是财雄势大,罗华大陆半数的交易,皆出自风家,仙子不可不知。”

    猎风听到“风”字,难免心中一动,道:“这风家仙商又在何处?”

    锦衣人笑道:“仙子可是问对人了,在下无巧不巧,恰好也姓风,与这风家的大东家,也算有些交情,只是此处非说话之地,仙子若寻仙修资材,还请随我来。”

    猎风脱口便道:“你也姓风?你和那个……”她本想说出风宗逊的名字,可忽的想起,风家原是罗华大姓,姓风者数以百万计,怎可能同姓一个“风”字,就能和风宗逊扯上关系。

    想到自己言出无稽,哪怕还没宣之于口,脸上的神情仍是有些讪讪,生怕被人瞧出了心事。

    不想锦衣修士脸色更喜,道:“不瞒仙子,敝族老祖,便叫做风宗逊了,而风氏仙商,便是在下的同族兄弟。仙子,你今日可是来着了。”他说到最后一句,眼圈儿就是一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猎风听他提起风宗逊的名字,身子就是一颤,而锦衣人所言意味深长,更是让她浮想连翩,她伸手扶住柜台一角,匀了匀胸中这口气,缓缓道:“好,你便带我去。”

    那名小伙计听到这锦衣人竟是风氏仙商族人,早就惊得呆了,哪里还能说出话来。锦衣人也不理他,忙忙的领着猎风出了门。

    一路上,锦衣人就不停的偷眼来瞧猎风,猎风被他看了几回,心中大怒,正想开口痛斥。锦衣人忽道:“到了。”

    猎风也顾不得开口骂他了,奇道:“什么到了?”

    锦衣人道:“风家饶有产业,而这七真宗本是风家的发迹之地,自然留有产业无数。而风家产业,有一个共通之处,仙子一瞧便知。”

    猎风瞧在“风宗逊”这三个字面上,只好忍怒存疑,只见前方果有一处大院,院外虽是冷寂,院内却是亭台楼宇,绿树红花,随意瞧一眼去,也知道极为精致的一座宅院了。

    锦衣人径直走上台阶,也不敲门,就抬手推开大门,猎风步上台阶之时,就感到门内灵息无数,虽不见得有多少大修在,可毕竟是仙修之士众多,她心中警惕,暗将红刀在袖中握住了。

    等她步进大院,就见门前齐刷刷站了一排青衣童子,一见猎风进院,就齐齐恭身行礼,口中道:“恭迎梅仙子回府。”

    猎风知道是锦衣人弄的鬼,转目瞪了他一眼,斥道:“谁说我姓梅?”

    锦衣人忙笑道:“仙子不必理会,只管前去,便知端地。”

    猎风抬眼望去,见这院中虽是繁花似锦,却只种了一种最寻常不过的树种,那便是梅花了。

    此节气虽非梅花盛开之季,难得的是这院中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使得满院梅花,齐齐开的灿烂。而世间梅种,几乎尽集于此处了,举凡红梅,黄梅,绿梅,皆是汇集于此。而其中最多的,则是一种白梅。

    这白梅本是七真宗特有,他处再也寻不着的,此梅逢冬方开,愈冷愈艳,想当年七真宗漫山遍野,皆生这种白梅,逢到天降瑞雪白梅盛开之时,放眼望去,也不知哪处是雪,那处是梅。

    猎风瞧见这种白梅,心中大动,忽的想起一事来。

    原来当初风宗逊曾说过:“你瞧这种白梅,倒是与你的名字应景。此梅开时欺霜压雪,而你正好就叫梅如霜了。只是你这个人,却比这白梅更冷更艳了。”

    这些个往事闲谈,事隔千年,本是再也记不起来,不想此院再见白梅,猎风心中自是百感交集了,瞧着这满院梅花,竟是痴了。

    锦衣人也不打扰,等到猎风情绪稍定,这才引着猎风,穿宅过屋,来到后院的一处所在。

    猎风脚步刚刚踏进后院,又是一惊。原来这院中的一草一木,竟是熟悉无比,与她当初在七真宗所居,再无二致的。猎风就算是闭着眼睛走过去,也不会走错。

    “那左手第三步,是块大青石,那是我每天做完功课后,惯常会坐一坐的。右手第七步,植有一株翠柏,我当初刚修剑术,一时不察,曾在这树上划了个口子。正东方就是一条石子路了,那石子圆滑无比,赤脚走上去最是快意……”

    这处宅院,当然不是她当年在七宗真的清修之地,也难得这院中的主人,依样布置,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错的。

    就听锦衣人耳边轻声道:“风家祖训,但凡是风家产业,必要收拾起一庄小院来,就依着这院中布置,绝不能有错。那物事务必同样,距离务要尺量,每日定要三扫,若有违背,族规不饶。”

    猎风轻声道:“原来各处都是一样的。”

    锦衣人道:“是。”说罢竟滴下一滴眼泪来。

    猎风心中酸楚,就脱了靴袜,沿着面前的碎石路缓缓走去,前行十六步,石子路向右一折,再前十七步,那就是自己当年的静修之地了。

    只见那阶前一尘不染,房门虚掩,猎风忍着心中异样情怀,缓缓推开门去,迎面瞧见墙上挂着一副画卷,卷中一个女子,黑衣素颜,倚梅而立,正是千年的自己。

    猎风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就那么扑簌簌的落将下来。

    第0748章此情思来孰轻重

    这画卷笔笔皆工,一颦一笑,发丝衣角,无不纤毫入画,画者的用心就通过这一横一抹锥心而来。

    画中的自己,应是初入七真宗的那一日。只因唯有那时,才觉得前程似锦,人生如画。眉稍眼角之中,才是这般天真烂漫,世间愁苦,又怎去想他。却不知今生命运,便在这一刻早就注定了。

    猎风立在画前,久久不语,就觉得千年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已,已是浑然一体,哪里能分辩出来。

    忽见画卷左首空白处,题有两句诗,诗中云:“他人只道相思好,我因相思误此生。”落款则是风宗逊。

    猎风瞧见这两句诗,哪里还能忍得住,忽的退后两步,就将房门撞紧了,转身扑向房门,就放声大哭起来。就觉得心中愁苦,好似翻江倒海,一齐涌将出来,非要哭得天昏地暗,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那锦衣人倒也知趣,怎敢来打扰,就让猎风由着性子去哭,也不知哭了多久,泪水才慢慢的止住了。

    便倚在门上,心中存想,这墙上画卷,也不知风宗逊是何时画就,自己先前为何不曾见过?此画又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忽的打开房门,对锦衣人道:“你给我进来。”

    锦衣人脸上的也尽是泪痕,此刻闻到呼唤,连忙走进门来。

    猎风奇道:“你又哭什么?”

    锦衣人道:“我只哭老祖一片痴心,却无人能够理会,世人还只道他是无情之义之辈,岂不冤枉。”

    猎风冷笑道:“你怎知他不是无情无义之徒?”

    锦衣人叹道:“此画是老祖返界之时,亲手携来的,我等只道老祖返界,必定会带来无上妙法,哪知只巴巴带来这副画卷。”说到这里,眼圈又是一红。

    猎风心中柔情,也不知转了几转,生怕锦衣人瞧破心思,只好将脸侧了过去,可俏脸生晕,一时又怎能消得去,还怕别人瞧不见怎的?不禁又觉得羞极,恨不得提刀将这锦衣人杀了,也好杀人灭口,掩尽此事了。

    好不容易等脸上热意渐褪,这才转脸问道:“你是他的族人,当然要替他说话,说什么只携来画卷返界,若他真的有心,怎的不来寻我。”

    锦衣人就叫一声苦,道:“仙子,那时你也不知去了哪里,叫我们怎样寻来,老祖无奈,只得让我们设法去寻仙子,又立下族规,每处产业,必置一座小院,就依着仙子当年居住的模样。若是仙子有朝一日出现了,见了这院子,便会想起前事,不至于陌生了,心里怕是会好受一些。”

    “也亏他仔细。”猎风缓缓点了点头,自从风中逊去了天一幻域,自己便也离开七真宗,也难怪风氏族人寻自己不着,当时只觉得仙修无望,此生难免凋零,只得去修了鬼道,就此长生不老,或有见面之期。

    如今瞧来,自己固是一片痴心,风中逊又何尝不是念兹在兹,只恨仙修之道无比艰难,二人福缘有异,又怎能轻易在一处?这也是命中的劫数,却也怨不得谁。

    她转过脸来,再去瞧画卷上风中逊的落款,或许是刚才一阵大哭,胸中悲情尽去,此刻瞧着,也就心中淡然了。

    心中想道:“世云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苦。中逊,想不到你我之间,却占了三苦。千年之情,今日方得音讯,却仍是求不得,岂不是又增一苦,看来你我终是无缘。”

    她当初痴心妄想,只求日后能有一会,今日虽不见其人,却见其画,虽不曾达成心愿,也觉宽慰。而此刻思来,当初那种炽痛极思,反倒是渐渐的淡了,不知道是因为时日迁延,还是修为日高,心境浑然忘我。

    心中又道:“宗逊,你我那时分手,便是千年,此刻我为你一哭,也算是偿此情债,你我日后,已是两不相欠。此刻我心中,已不想见你了,却该如何?”

    可是说到不想见,却只觉得是违心之论,若说想见,却又没当初那般热切了。心中犹豫不决,也不知是因为何故。

    忽然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影子来,这影子其实无时不刻,不在心中牵挂,只是在走进这小院之后,才强行忘却罢了。

    哪知这影子早已入骨,又怎能忘却,此刻重新浮出,怎样也挥之不去,猎风至此才慢慢明白了。

    “承天,原来你在我心中,早就比宗逊要重要百倍了。只是,你心中只有九珑,我却该如何?当初我心中还有个中逊,就觉得也算是扯平了,没想到,中逊终究是不敌你。”

    既是想到原承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