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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迷第5部分阅读

    李嘉蕴步出房间,看到何子平正坐在沙发里、脸埋在双掌中,他好像也很痛苦,为什么他一定要她拿掉孩子呢?

    “子平,为什么?”李嘉蕴走过去,在何子平的面前蹲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膝上,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让她知道的?或者是他怕自己用孩子来逼他给自己婚姻吗?

    “小蕴,拿掉他,好不好?”何子平摊开手掌覆在李嘉蕴的手背上,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她说。

    “为什么?子平,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不要他?”李嘉蕴看进何子平痛苦的双眸里。这男人也在痛苦啊!他到底有什么秘密,连她也不能说吗?

    “我不要他。”

    李嘉蕴轻轻轻地抽出自己的双手,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像在做一项关乎世界命运的决定。然后尽量平静地说:“既然你不能接受我的孩子,那么我们分手吧。”

    既然他无法接受他们的孩子,那么只有一个方法——分手。分手之后各不相欠,她也可以生下肚里的新生命了吧?她爱他,爱了许久,怎么舍得他?可是,她不能看着生命在她的手中消逝,对那些不能抢救回的生命,她已经是万分的内疚,她又怎会拿掉自己的孩子?!如果真的拿掉小孩,她这一辈子她都会活在孩子的阴影中。

    何子平听到李嘉蕴幽幽的话,站起来抱紧她,就她突然消失似的。她说分手,就为了这个未成形的小孩要与他分手,她对他他的爱难道比不上那不具任何意义的胚胎,他们的爱是这样的微不道吗?

    李嘉蕴用力地推开他,这怀抱已不值得她依恋,他也许根本就不爱她,只是报答她对他十年的爱吧?要不然为什么不接受她肚里的生命呢?那个孩子他也有份的啊!他们之间缘尽了!

    “分手并不能解决问题。”何子平看着李嘉蕴踱向房间的背影说:“即使要分手,也要把孩子拿掉之后再说。”他不是不想要他们的孩子啊!如果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他肯定会要,可是,他怎么可以明知是错误,还要让它发生呢?

    “子平,你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放他一条生路?”李嘉蕴转过身来心力交瘁地大叫。不把她逼到死角他就不甘心吗?他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才死心吗?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生他下来。”何子平走过去,把手中的药递到她面前说:“吃了它吧。”

    李嘉蕴难以置信地看着何子平手中的药,他竟然连药都带了回来。

    “我不吃。”李嘉蕴把他手上的药打落在地上。这时候的何子平,不是她所认识的何子平,他是个魔鬼,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毁掉的魔鬼。她要逃离他,不让他有机会伤到肚里的生命。

    “你不可以走。”何子平看着李嘉蕴想要逃开,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即使她要分手,他也要她拿掉这个孩子。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天啊,谁来救救她的孩子。

    “别动,听我说。把孩子拿掉,我什么都可以依你。”何子平试图用语言让李嘉蕴安静下来。

    “放开我。”李嘉蕴用力地挣扎。

    “听我说,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静下来。”何子平看着近乎疯狂了的李嘉蕴,知道自己把她逼到了濒临疯狂的边缘。看着痛苦的她,他决定告诉她真相,不让她痛苦,宁愿自己痛苦。

    李嘉蕴不相信他的话,思想走进了一个死角。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要扼杀她肚里的生命。低下头,张口咬住何子平的手臂。

    何子平一痛,不由得放松了手。

    李嘉蕴得到自由,立即向门外跑去。

    “嘉蕴。”何子平追出去时,看到的是李嘉蕴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一幕。

    “嘉蕴!”何子平震惊地冲下去,抱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李嘉蕴。看着她身上的鲜血,何子平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去。他会失去她吗?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天,你不要带走她,不要。

    痛,全身上下都是痛,连心也痛。感觉到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李嘉蕴知道,孩子已经没有了。这个在她体里只生存了两个月的生命随着那液体一起流失了。生命,来得意外,去得也轻易,就这样就流失了一个生命。

    “子平,我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李嘉蕴张开眼对满脸焦急的何子平说。孩子没有了,她也失去了珍重自己生命的理由了。

    “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何子平一边走,一边急急地安慰她。

    她还会担心自己有没有事吗?她的孩子被自己杀掉了,那个与她共存了两个月的生命就这样在血液中流逝了。是她的不小心,也是他的残忍造成的。她的心已经死了,还会担心自己有没事吗?

    何子平看着她衣裙越来越红,而她的脸却越来越白,那空洞的眼神像世界末日来临那样死寂绝望。她对生命的珍贵,他依然记得当时她在面对抢救无效的病人后那无助的样子,那时候就想,如果事情发生在她亲人身上,她会不会崩溃?他当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真的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上帝,你行行好,把她留给我吧!

    把她放进车里,跳上车,一路狂飙向医院。路上闯了红灯,撞了别人的车。

    后面有部警车追了上来,在看到焦虑的何子平及靠在他怀中没有一丝生气的李嘉蕴时,停止了追踪,响起警铃在前面开路,毕竟救人要紧。

    来到医院,何子平的车撞坏了医院精心种植的花圃,然后停在急诊科的门口,抱着李嘉蕴冲进急诊科放在推车上,他大叫:“call妇产科主任!快点!求求你们快点!”

    “我在这里。”妇产科主任刚好经过,听到何子平震动整个中心医院的大吼,急急地跑了进来。

    “主任,你一定要救她,一定。”何子平一把抓住主任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惊慌地哀求,他是一向不求人的何子平啊!

    主任拍拍何子平的肩,跟着送往手术室的李嘉蕴进去。何子平跟着来到手术室门口。在手术室门合上的那一刻,李嘉蕴回头看了他一眼,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在发际,令何子平几乎忍不住要扑上去跟着进手术室。

    如果嘉蕴有什么事,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不,她不会有事的。何子平一只手臂支在墙上,头抵着手臂,一手用力地捶着墙壁。他恨自己的自私,也恨自己的残忍,更恨自己眼看着她跌倒却拉不住她,嘴角尝到咸咸的,伸手一抹,却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他哭了,这种在他成年后就不曾再出现过的液体,竟然又再苏醒。

    ?  ?  ?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隐去,黑暗吞噬了整个病房。何子平仍然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李嘉蕴,值班护士过来开了灯,换了一袋血,看看何子平、摇摇头走了。

    她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输了这么多的血,她的脸色怎么还跟床单的颜色一样白?看到她的眼皮跳了跳,何子平狂喜地捉住她的手叫:“小蕴。”

    李嘉蕴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何子平写满了惊慌的红肿双眼,他好像哭过了,为什么?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好像老了许多。她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吗?怎么子平看起来好像苍老了许多,她觉得很心痛,想抬起手去摸摸他的脸,却没有力气抬起来,她怎么会这样虚弱?看看四周的环境,是在医院里,她的手上还点滴着血液。看到那鲜红的液体,李嘉蕴想起了她身上也流了许多这样的液体,还有……她的孩子就流掉了。

    她轻轻地别过头,两滴眼泪落在白色的枕头上。

    “小蕴,你哪里不舒服?”何子平急急地站起来扳过她的脸问,看到她脸上的眼泪时,心痛的低下头想要吻干她脸上的泪水。李嘉蕴又是轻轻地别过头,不让他的唇触到她的脸。

    她不理他,她不再爱他了,她恨他,这些想法把何子平吓得汗涔涔的。他要让她知道,他爱她啊!他用手手固定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说:“小蕴,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然后他低下头印上她毫无血色的唇,想要把他唇上的温暖传到她冰冷的唇上。

    李嘉蕴就这样定定地让他吻着,一动也不动的,眼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反应。何子平惊恐地对上她毫无生气的眼,比她的唇更冷的,是他的心。

    何子平放开她坐下来,无言地看着已经闭上眼的她。

    夜深了,初秋的深夜竟会这么的冷!比身体更冷的,是两颗互相爱着的心,却不知如何可以令它温热起来。

    夜又静又冷!

    第9章(1)

    漫漫长夜过去,又是一天清晨的到来。窗外太阳刚升起来,小鸟在叽叽喳喳地欢叫着,草叶上还挂着露水,康复期的病人正在运动,多么美好的一天!

    病房里的何子平和李嘉蕴却没有那种喜悦的心情去迎接这美好的早晨。李嘉蕴整夜不曾张开眼,而何子平却整夜不曾合眼,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装睡的李嘉蕴。

    陈秀如提着饭盒进来,看到病房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早安。”陈秀如开口打破这寂静。

    “早安。”何子平用沙哑的声音向护长问早。

    “护长。”李嘉蕴张开眼,向来到床边的陈秀如打招呼。

    “小蕴,试试我熬的粥。”陈秀如倒出一碗粥递到何子平手上。看到何子平还是昨晚那染有血的衣服,就知道他不曾离开过;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就知道他不曾合眼过,新生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像个流浪汉。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也不想去过问。年轻人的爱情总是在轰轰烈烈后又会凄凄惨惨戚戚的,她的女儿说这才叫现代爱情故事。她老了,不懂得他们的爱情,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也好,谁错谁对也好,她都不去过问,只想看到他们又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地一起。

    “我要去上班了。”陈秀如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说,不适合留在这里的她会自动地消失。陈秀如走到门口回头对李嘉蕴说:“一定要把我熬的粥吃完啊。”

    陈秀如走了,病房又回复沉寂。何子平不言不语地扶起虚弱的李嘉蕴靠在床头,其实他知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可能会比靠在床头舒服,但他不敢确定她是否还愿意留在他的怀中,然后一口一口地把碗里的粥送进她的口中,不由得想起她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也是他一口一口地把她喂饱的。那种快乐的时光恐怕已经不能再复返了。

    李嘉蕴低头吃着粥,一口一口地把护长的爱心粥吃完。

    吃完粥,何子平用纸巾细心地擦干净她的唇边,然后把碗拿到水槽清洗,一切都是无声无息地进行着,语言好像已经是多余的。他在洗碗的时候又再想起李嘉蕴说的话:我不喜欢吃隔夜菜……怕你洗不干净……现在,所有的快乐都没有了。她在恨他,一定是的,因为从昨天到今天,她都不肯开口和他说一句话。

    “要不要下来?”何子平回到床前问。

    李嘉蕴摇摇头,看着他颓靡的样子,她居然会心痛,她居然依然会为他心痛!可是,发生这件事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再一起了,一切已成定局,她无法去改变什么。

    “你回去吧。”李嘉蕴低声说,眼睛看着被单。

    “让我陪陪你,好不好?”何子平坐下来握住她的手说。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等她开口说话等了许久。

    李嘉蕴轻轻地抽回手,再摇摇头。

    “小蕴,昨天的事我真的不愿意让它发生的。相信我,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你明白我的感受吗?”何子平轻轻的把她垂落在脸颊的秀发拔到耳后面,细细的告诉她,他的歉意和爱意。

    “可是已经发生了。”李嘉蕴无意识地低语,语气平淡,不像在指责谁。然后她又看着何子平衣服上的血渍说:“你先回去,好不好?”

    “我回来你还会在这里吗?”她该不会是想把他支开、然后一走了之吧?这是电影中最常出现的情节,再不然就是支开男主角后自杀。自杀?!这个想法吓得何子平要死,他用力地抓住她的双肩低吼:“你别做傻事。”

    “我不会,生命是珍贵的,我会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他真是太不理解她了,她是如此的珍惜生命,又怎么去做那些傻事呢?可她最终还是没有留住她肚里的生命啊!

    “小蕴……”何子平欲言又止,他很想问她是否还爱他。可是在他把她弄成这个样子后,他如何问得出口啊?只怕问她恨不恨他还来得爽快些。

    “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李嘉蕴的声音平板,听不出她是在关心他还是在驱逐他。

    “我很快就回来。”何子平看着自己的衣服说。他还穿着这身染有她血的衣服,简直就是在刺激她。

    “不用,你回去睡一觉吧。”李嘉蕴知道他昨晚一夜不合眼地坐在床边看着她,但她始终都不曾张开眼。但是昨晚一晚她想得很清楚了,这件事的发生是意外的,她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她是在关心他吗?何子平惊喜地看着她,决定顺从她的话,站起来询问她的意见:“要不要躺平?”

    李嘉蕴还是摇摇头。

    何子平还是不放心,离去前到护士办公室请妇产科的护士好好地照顾好李嘉蕴。

    “小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把子平吓得就快疯了?!做完手术出来,我看到他哭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是子平耶!”妇产科主任过来看李嘉蕴的时候,不由得提起昨天那感人的一幕来,她现在想起来还感动到不得了。

    “谢谢主任。”李嘉蕴对着妇产科主任无力地笑了笑。他为她哭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既然他爱她,为什么要逼到她没有退路?为什么不放她的孩子一条生路?他的爱,她真的不懂。

    “好好的回报子平的真心,现在很少有这样的好男人了。”妇产科主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主任刚走,陈秀如又偷闲地下来看李嘉蕴。

    “我煮的粥好不好吃?”护士长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的粥好不好吃。

    “很好吃,麻烦护长了。”

    “子平回去了?”护长四周看了看,不见何子平的人影。

    “回去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护士长抬手阻止李嘉蕴继续说。年轻人的事她不想去过问,也不想去分析谁对谁错,爱情这东西,不由得旁人来下空论谁对谁错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子平他很爱你的。昨天在手术室门口,他哭了,当着我和主任的面哭了。小蕴,是子平为你流眼泪啊!”护士长语重心长地轻叹了一声。

    大家都跑来告诉她——子平为她流眼泪,她为他流的眼泪也不少啊!他爱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爱她,就不会这样对她了。发生这件事后,他们之间就算有再多的爱也没有可能回复以前的样子了,破裂的东西可以修补,破裂的感情却是无法弥补的啊,即使勉强地缝合,也永远留下一道疤痕。

    “好好珍惜这份爱,它可是你等了很久的,别轻易地舍弃。”护士长拍拍李嘉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知道了,护长。”李嘉蕴垂下头。是的,她等了许久的爱,她又岂会轻易地去舍弃它呢。但如果不舍弃,她又如何去面对子平,如何面对自己无辜的孩子。

    “好好休息。”护士长走前吩咐。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子平为她哭是天大的事、子平爱她是她前世修来的似的?她为子平流的眼泪也不少啊!

    何子平轻轻推开门,里面很静,除了那还在滴的药水,里面没有一丝生气。小蕴!何子平大惊,小蕴也没有生气了吗?

    走到床前,他小心地伸手探探她的气息,还好,她的呼吸很正常。他像卸下千斤重担般瘫在椅子上。

    “小蕴,你要我怎样做才原谅我的自私?”看着她苍白的脸,何子平失神地低声说。

    “我没有怪你。”李嘉蕴突然张开眼说。从何子平进来的时候开始她就醒了,也知道他伸手去探她的气息,难道她会死去吗?不会的,她对生命可是看得很重的。

    “真的?”何子平急急地要求她证实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