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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骑第22部分阅读

上了就无法卸下。

    一直觉得自己看这个世界,或者说这场战争有种看客的心理。条顿人所受的苦难?教廷千年的思想束缚?他都不懂,他只是半个局外人,却不由自主地随着这股浪潮漂荡,找不到方向。

    精神上的重压,往往比肉体的伤痛更加难熬。奥托靠在椅上,仰望着天空,享受着难得的空闲,尽管这空气里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或许真如塔罗斯所说:“能击垮一个男人的从来不是暴力,而是他离目标的距离。”

    振作起来吧。他鼓起意志,右拳击在胸口,疼痛给了他一种“真实”的感觉,刺激他继续去拼搏,继续去战斗。

    他必须站起来,尽管身心俱疲,尽管满心茫然。

    因为明天,他就将和队友一起加入马扎尔军队,一起讨伐奥斯丁东潘诺尼亚军。

    东线的幽灵,已经悄然成长为夺命的死神。

    ——————

    马扎尔十箭在集结。

    部落的族长们发出了召集令,散落在草原各地的马扎尔武士开始向西方赶来。

    马扎尔部落是半游牧半定居性质,居住在东潘诺尼亚平原与奥斯丁接壤的部落主体都是较为开化的半定居牧民,获得文明的同时,定居也使他们变得软弱。

    居住在东方与鲁塞尼亚蛮族、罗斯部落、乃至蒙兀人杂居的马扎尔人,才是真正的牧民。彪悍而嗜血,更因为永不休止的战斗与残杀而变得强大。族长的命令下达,这些战士们整族赶来,草原上一个个部落在移动,有战士,有妇孺,有牛马,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强壮而坚韧。

    当奥托看到这些真正的马扎尔蛮族时,背后不禁躺下冷汗。那是模式生死的眼神,奥托从许多条顿军人眼中看到过类似的神色,但这样冷酷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女人与孩子身上?

    野蛮武士缺衣少甲,男人们都赤裸着胸膛,大多数人只有兽皮遮体,但强壮的肌肉在宣示他们的力量。即使手中的武器残缺而破败,他们依然是草原上最强大的一群人。

    就连他们的本族人,看到这些生活在东方的兄弟们赶来,都不免露出异样的神色。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扎营,那眼中的含义是什么?奥托看得清,那是一缕鄙夷,夹杂着更多的畏惧。

    蛮人不多说话,他们甚至对条顿人的存在表示什么,只是木然地派出代表进入王帐,接受族长们的训示。或许对他们来说,为什么而战,与什么为敌,都不重要,他们只想知道,敌人在哪里。

    十个部落,就是十支箭。超过一万名战士整装待发,后续还有二万在等待指令,但实际数量远远不止。因为整个马扎尔部落,本质都是战士,不论男女老少,奥托毫不怀疑,一个东方马扎尔蛮人大妈,可以轻易杀死二到三个奥斯丁人。

    沙钵略,这个可萨人的首领,跨着骏马立在一万蛮族骑兵面前。此刻他的脸上再没有当日的和蔼,有的只是铁一样的刚硬。

    拔刀,战马扬蹄,人立而起。“向西!进发!”沙钵略高高举起弯刀,向着西方虚斩,刀落的同时马蹄着地,战马的嘶鸣与他的命令一道在空中回响。

    铁骑化为滚滚洪流,战士们发出意义难明的嘶吼,兴奋而狂野,眼睛仿佛已被即将到来的鲜血染红。

    条顿人就跟在他们侧翼,作为盟友,他们必须辅助参战。

    只是,奥托以及大部分人都忧心忡忡地看着身旁的异族战友。原来过去都小看了他们的战力吗?

    为了对付奥斯丁这头病虎,引出马扎尔这群野狼,是否值得?

    ——————

    奥斯丁东潘诺尼亚区元帅副官低着头,站在大厅中央,抱着头盔,不敢出声,头上一道道冷汗淌下来。

    “呯。”副官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温蒂又砸坏了什么东西。

    “啊?”温蒂头略微低着,赤红的眼睛不断扫来扫去,脚下也不停着,在厅中来回踱步。

    “啊?”他重复道,嘴巴有点张开,牙齿嘎嘎碰撞着,发出让副官心底发颤的轻微响声。

    “啊?”温蒂抬高了语气,手在剑柄处徘徊,不安地颤抖着,似乎想要拔剑。副官用余光看到这一幕,头更低了。

    “啊!”他的眼神陡然变冷,手不再颤抖,心不再犹豫,握住剑拔出来,运足斗气斩断了原木所制的会议桌。

    “这群野蛮人!”他握着剑,头抬起来,望着上方,步伐越来越快。

    “这群该死的野蛮人!”长剑在空中胡乱斩来斩去,副官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却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们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去放羊!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去吃草!”

    温蒂又走了几步,突然狠狠一脚踢在大厅的立柱上,地动山摇的一下,高阶冠军骑士的全力一击让整座建筑好像都晃了一下,立柱上隐隐露出裂痕。

    “你说!”他忽然转过头来,瞪着副官,让后者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你说,他们怎么就是那么不识相!大好时机,大好时机啊,我温蒂好不容易有了割据一方的机会,为什么上帝就是不给我机会,非要让这些蛮子在这个时候闹腾!”他手中的剑颤颤巍巍地指向副官,眼睛发红,里面似有火焰在燃烧。

    “马扎尔人……”他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前,握剑的手越发稳了。与副官一进一退,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格外刺耳。

    副官的冷汗已经滴落在地上,双手微微举高,不敢多看温蒂疯狂的眼神,只能亦步亦趋地后退。

    “马扎尔人……”温蒂重复了一遍,深吸一口气,似乎平静了点。长剑摇摇晃晃地收回来。副官终于松了一口气。

    “马扎尔人!”温蒂忽然一脚踢在副官肚子上。“我温蒂在此发誓!一定要杀光这群吃草食人的蛮子!”副官抱着肚子,只能发出一声闷哼应答,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传令官!该死的传令官!”温蒂才不理会自己的心腹,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元帅,有什么指示?”传令官听到温蒂的语气就知道不好,进了大厅也不敢往两边扫一眼,面前倒下的副官也视若无睹。毕恭毕敬地跑到温蒂跟前,低头站好。

    温蒂突然不说话了,转身走了几步。传令官正惶恐不知道元帅又在想写什么,就见他缓缓转过头来。

    “传我命令。”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那眼神却让传令官不寒而栗。“集结所有军队,东进。征集粮草,征集男丁,把那些蛀虫商人的家都给我拆了,全都换成军资,一个金币都不能少!”

    “我要把该死的马扎尔人辇回他们的东方老家。草原上一个该死的蛮人都不能留。”温蒂似乎是怕传令官记不住,特地举着剑朝他比划着,仿佛要把这些命令刻在传令官的心上。

    “男人只要高过桌子的就全部杀光,女人小孩卖给那些该死的奥图曼奴隶贩子。”

    “这一战过后,我不希望世界上还有所谓的‘马扎尔人’。”

    “全军动员!扫平马扎尔!”

    第九十九章 裂土之心

    更新时间:2013-01-12

    “嘿呀!”不着衣甲的马扎尔蛮人武士成群结队狂奔而来,弯刀打着转在空中闪烁寒芒。彪悍的杀气惊走一片飞鸟。

    尘土飞扬,马扎尔人的先锋队散成几支,向奥斯丁边界呼啸奔来。沿途摧毁奥斯丁人的哨所。大火在平原上肆虐,黑色的烟雾随着骑兵带起的狂风往西吹来,形成黑压压一片。

    黄|色旋风,这个百年前由蒙兀人带来的名词再一次出现在目睹这一幕的奥斯丁人脑海中。巨大的烟尘汇成海洋,汇成风暴,好像整个天地都在向他们压过来,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把恐慌散播在尤罗巴大陆上。

    快逃,哨所中的驻军完全没有抵抗的意志,他们放弃一切辎重,放弃一切责任向西边逃去。东边的阴云让他们想起了一个老吟游诗人口中经常提及的名词:上帝之鞭。

    东潘诺尼亚在哭泣,来自东方的野蛮刀锋已经插入了肉体,不带出一片鲜血,弯刀不会满足。

    “诸位,这是我们的基本作战计划。”沙钵略一身戎装,在行军帐中摊开一张羊皮地图。

    奥托、小毛奇、伊凡三人把头凑过去。羊皮地图很粗糙,文字标注难以辨认,但难得的精准,水源、河流、哨所的位置标得很清晰。奥托按着心里的印象对照了一下,对于奥斯丁军团的兵力分布,这张图上所注的确是一丝不差。

    难道……奥托用余光打量了严肃的沙钵略一眼,马扎尔人的反意看来是由来已久啊?他的眼珠打着转,心底有些担心,但还是没有吐露出来。

    “我们的主力是三万马扎尔青壮年,由东方牧民兄弟作为先锋,全部是骑兵。所以,我们的最大优势就是机动性,我的建议是,把军队散开来,劫掠、袭扰、分化,等敌军疲惫不堪、乱成散沙时再集结优势兵力作致命一击。”

    “缺点是缺少盔甲和优质兵器,虽然诸位和我一样很清楚白衣军团的战斗力是什么模样。但这攸关我族兴衰,不能大意,我们跟温蒂打了多少年交道,知道他虽然刚愎自用,但用兵能力还是有的。所以,前期我们不会跟敌军主力多做交锋。”

    沙钵略的手指在地图上游弋,没有抬头。“所以,我们大致会把军队分成三股,南、北、中,三股部队会再次散开,但以此为最高指挥单位。后续的部民会携带牛羊马匹跟进,在击溃对方武力后快速入驻占领区,并且给战士们支援马匹。”

    伊凡上前一步,皱眉问道:“后勤怎么办?据我观察马扎尔部落似乎已经无法完全适应游牧部落那种补给习惯了。”

    沙钵略抬头,眼中有寒芒闪过,眉头微皱之后立刻舒展。“不需要,东潘诺尼亚虽然不算富庶,但提供简单的食物支持还是足够的。以奥斯丁的军粮,养我马扎尔精兵!”

    奥托捕捉到了沙钵略表情的些微变化,心中的疙瘩又大了些。“温蒂如果把当地的民众全部西迁呢?”

    “不可能。”另一个马扎尔族长走过来,这是个彪悍强壮的中年武士,实力与压迫感都比沙钵略更强。“温蒂的自负让他不会这么做,我见过他,那种什么都看不上的眼神我记得一清二楚。”他说着冷笑起来,脸上写满嘲讽之意。

    “而且,两位显然不清楚奥斯丁现在的局势。温蒂?施格雷兹是什么性格,所有的马扎尔人都清楚。我愿意用脑袋打赌,那个草包现在想得一定是如何趁乱东进,建立自己的地盘,割据一方称王称霸。他可不是那种愿意为什么帝国尽忠的人。”一个大嗓门、酒糟鼻的马扎尔人也嚷道。

    “明白了。”小毛奇点点头。“可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至于几位条顿贵客吗?”沙钵略笑了笑,有点神秘,此刻的他又回复了初次见面时那种狡猾商人的神态。奥托心中再沉,他发现自己实在看不透这个蛮人,怪不得马扎尔人那么多狐狸长老,却选出这么一个可萨人跟己方打交道。

    “我希望诸位能够绕过温蒂的主力,你们是凯撒人,可以轻易混过盘查网,混到对方腹地。直接威胁帝国本土!”

    ——————

    温蒂元帅发疯了!

    每个奥斯丁东方军团的官员都很肯定这一点。因为元帅刚下达了几个让这些见惯了风雨的狐狸们也觉得匪夷所思的命令。

    第一道命令,强征青壮年入伍,军队人数从一万出头迅速膨胀到三万人。

    第二道命令,征集军资,或者直白地说——入室抢x劫,东方军团瞬间有了足以支撑两年鏖战的军饷与粮草,代价是数千个破产后流离失所的家庭。

    第三道命令,把三万军人的家属转为军籍,配给行军物资。随着军队一同出征,沿途负责运输物资。

    疯狂的温蒂想出了疯狂的战略,他要学习游牧人的战术,举族迁徙,到草原上和马扎尔人决一死战!

    这还是战争吗?军官们不知道该不该遵照元帅的将令去下达这些荒唐的命令。三万战士,超过二十万军籍,整个迁徙。这哪里是两军对垒,分明是国族之间的生死决战。

    自开战以来,温蒂的野心已经渐渐为人所知。面对女皇要求增援的信使,他只是一句“东方马扎尔人蠢蠢欲动。”就把前者辇了出去。尽管后来马扎尔人的确闹了起来,但元帅是如何看见未来的,这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之后那个信使怎么会在护卫团的保护下被残忍的强盗杀害,就更不得而知了。

    但现在温蒂所作的根本是公然撕开了一切誓言的伪装,直接与帝国为敌了。三十处兵器、军资仓库被打开,加上对当地富裕家庭的清洗扫荡,温蒂俨然成了东线这片被遗忘之地的独裁者。

    既然温蒂已经有了自立为主的打算,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几个军官坐在一起,颤颤巍巍地喝着红茶,脸上写满惊恐,都得出了同一个答案。

    元帅是要把自己的实力搬到马扎尔平原去!

    东潘诺尼亚毕竟不完全是温蒂的主场,即使他能凭借对军队的掌控暂时压住反对的声音,但这里的民众基础还是忠于帝国的,就算帝国一次次让他们失望,他们也不会选择投向温蒂。

    只有军队,才是温蒂元帅一手打造的私人王国。

    通过老兵带新兵,新兵带家属,温蒂要让自己的权威扩展到更多的人群中,以期待时机裂土分邦!

    那他们呢?又该何去何从。一个中年军官握着杯子的手在发抖,眼神飘忽不知该看向哪里,杯子就被他抓着放在嘴边,却似乎失神一般忘了去品一口东方茶叶这豪奢的享受。

    怎么办?军官的心摇摆不定。论资历,他在东方军团待了一辈子,温蒂上任前他就是这个职位。当元帅第一次露出野心整顿军队,他就犹豫过,但始终没有勇气做出什么反抗来“为帝国尽忠。”

    现在呢?军官尝着苦果,不知是否应该后悔,现在的他就算是心向帝国,还能挽回这一切吗?或者说,还能独善其身吗?

    “诸位……”一个年老的军官喝了口茶,愁眉苦脸,他有子嗣就在维也纳,跟着温蒂东进无疑是要他亲手割舍亲情。“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今天请大家来一起喝茶,也就是希望能商讨出一个方法……”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没人说话,只是低头借喝茶用余光打量旁人。他们别说没有主意,就算有主意也不敢就这么说出来,温蒂搞整肃斗争的水准一流,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心向元帅的钉子。

    “诶。”老人叹了口气。“都说说吧,放心,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不瞒你们说,我不是随便找到你们的。利恩兹,当时那批白衣军官被蛮子围困,温蒂传信让你缓进不救,你是有想过反对的吧?是有愧疚过的吧?再说说你,阿布鲁佐,温蒂在督军队伍里安插亲信,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所以,敞开来说吧,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说到“至少现在”,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是啊,东方军团,已经不知不觉成了温蒂的私军。

    “这……”几个满心戒备的人终于放下了戒心,表露出了自己内心的犹豫与恐惧。

    “我觉得……要不连夜往西边逃算了。”

    “不行!第七军的人已经给我穿过消息了,温蒂在西边设下关卡。封锁消息,看来他是彻底与帝国翻脸了。”

    “那投靠马扎尔人?”

    “跟一群吃草的蛮子?”回答者一声冷笑。“那我宁愿跟着温蒂,至少他还算是文明世界的人。”

    “要不去色雷斯帝国试试?”

    “对,他们那边肯定需要有经验的军人。”

    “哼,色雷斯!它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东凯撒帝国了,我怕到了那里我们的下一站就是亚细亚前线,跟奥图曼人血战去。”

    众人想尽了办法,却发现周围居然是无处可逃,丧气转为绝望,说不出话来,挺直的身躯也软下来,带上了些垂暮之感。

    诶,老人看着众人的变化,无奈地暗地里叹口气。“诸位。”他把茶杯放到一边,“我……其实不是没有办法。”

    “我需要诸位和我去找一个人。”老人的眼中放出慑人的光彩。“一个不该沦落到此的人。没有保证,但我相信他有能力帮助我们,也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