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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骑第24部分阅读

醒来,人潮再次淹没了入侵者。

    “哈哈。”马扎尔武士们一边劈砍,一边大笑,即使已经渐渐陷入包围。战马往左边冲,被长枪阵阻住,右转,又是一排长矛竖起,战马四蹄腾空,惊恐地嘶鸣。可它的主人没有,借助这股立起的威势,再次挥刀,斩下又一个人头,也是最后一个人头。

    乱枪插入他的身体,他挣扎着,还想举起手,可动作太大反倒牵扯到了伤口,血流得越发快,力量不断流失。他的瞳孔放大,嘴巴张开,想说些什么,可没来及,就丧失了所有力气,和他心爱的坐骑一起倒在地上。

    同样的场景在战场的各个区域上演。马扎尔游骑借着混乱疯狂屠杀敌军,在指挥崩溃的情况下,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太大,更何况是一群丧胆的步兵?可他们毕竟只有近万人,在四十万这个可怕的数字面前,他们的武勇,太可怜了。

    “呜呜。”一声号角在远处响起,它是那么嘹亮,那么刺耳,传遍了整个战场,喊杀声,哭嚎声,都盖不住这冲锋的号角。

    “呜呜。”更多的号角声响起,奥斯丁人茫然地看向四周,想要寻找号角声的源头。

    “呜呜。”一声格外嘹亮的号角,它就在战场最激烈的地方附近。奥斯丁士兵停下脚步,不再奔逃,不再冲击,看向号角声的来源。

    杀气、怨气、鲜血构织成了一张薄雾,盖在战场上,盖在尸体上。人们看不清远处的一切,只发现一个模糊的黑影,从雾中缓缓走来。

    “呜呜。”黑影走出薄雾,那是一人一马。黑色的马,打着响鼻,被鲜血染过的身体散发着地狱的光芒,仿佛梦魇临世。那人骑在马上,吹响号角,末日的号角。

    “杀!”四面八方都是带着异国语调的喊杀声,马扎尔人的骑兵全部出击,超过三十万或年轻,或老迈的战士们都骑上了战马。有的人或许一辈子没有这样挥舞过弯刀,有的年轻人紧张得连缰绳都不会拉了,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多人。

    年轻人,长者,不论老少,都涨红了脸,在他们的东方兄弟率领下,拉动缰绳,缓缓带马前进。

    他们不害怕,因为他们万众一心。不像那些已经乱成一盘散沙的奥斯丁人。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了,不像发现了文策尔这另一选择的奥斯丁人,马扎尔平原,就是他们的家乡,没了土地,他们还是马扎尔人吗?

    “为了自由!”呐喊声震颤整片大地,在战场上方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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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鲁温带人跑了?”温蒂从睡梦中醒来,听到手下急报后,不悦顿时变成了狂怒。

    “那个该死的老鬼!他带了多少人走?”

    “不多……几千吧……但是……但是……”亲卫犹豫道。

    “但是什么?有话快说!”

    “但是……他带头之后很多人都跟着跑了,不计其数……而且,马扎尔人又恰好攻过来,整个……整个军团现在都乱了。”

    “你是说……我的军团乱了?因为一个快死的老鬼!”温蒂双眼瞪得滚圆,额头上满是青筋,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长剑。

    “元帅!”亲卫突然拜倒在地,眼中已经躺下泪来。“大人您快出去看看吧,外面已经彻底崩盘了。不断有斥候向我报告发现马扎尔人,他们发现我们内部出问题了啊!”

    温蒂嘴巴张着,失魂落魄地走出营帐。现在他才发现,外面已经如同炼狱,火光照映着天空,血色盖住了月光,风中带着腥味。尸体,好多尸体,有人的,有马的,还有断裂的武器,碎成几片的帐篷、货车。

    人们四散奔逃,“停下”的声音不断响起,可没有用,大部分人依然带着恐慌的神情在跑,漫无目的地跑。

    没人理会他这个元帅,人们只是在奔逃,不知要躲避什么。

    “呜呜。”远处传来号角声,随后四处都开始响起这冲锋的号令。

    “哈哈,哈哈。”温蒂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变为疯狂,疯狂地笑,笑出了眼泪,他仰着脖子,笑得是那么大声,那么癫狂。以至于口中隐隐有血迹流出。

    “元帅,元帅?”亲卫走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他晃荡着元帅的身体,作为亲卫,他的利益和温蒂是牢牢绑在一起的,他不能坐视温蒂就这样崩溃,尽管他很理解,一个人从野心的巅峰瞬间跌落到失败的深渊,会是何等痛苦。

    “你以为我疯了吗?”温蒂突然转身,冲亲卫一笑,后者怔住了,他从未看过元帅露出过这样睿智的眼神。

    “召集我的亲卫军,我的执法队,我的王牌大队!”温蒂又有了神采,他拔出长剑,举在空中。蕴含着冠军骑士斗气的大吼震慑住了周围众人。

    “躲什么?跑什么?你们躲得过黄|色旋风吗?你们躲得过死神吗?”

    “拔出你们的武器,不是为我,为了生命最后的尊严,为了不像羔羊一样被屠宰,拔出你们的武器!杀,在我们死前,让马扎尔人见到奥斯丁人的勇气!”

    第一百零六章 长刀之夜

    更新时间:2013-01-19

    被血染红的夜晚。

    战斗还在继续,屠杀不断上演。最初的混乱过后,一些奥斯丁人回复了意志与勇气,看着战友被羔羊一样屠杀,他们愤怒了。不是作为一个战士,而是作为一个简单的男人,持着武器,向这些野蛮人发动反击。

    人海再次转动,即使他们已经死伤惨重,即使他们中重新站起来的不过半数,但这个数字依然很可怕。

    遍地涌出的奥斯丁战士好像是一个绞盘,马扎尔骑兵冲进去,就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巨力撕成碎片。弯刀再怎么锋利,面对这样的泥沼也是有心无力,太多了,马扎尔武士们也开始感到疲劳,不是身体上的。那些杀人成性的东方武士早已习惯日夜连续战斗,可是那种心理上的疲劳抹不掉。

    人海如潮,杀死一个,另一个立刻扑了上来。当战斗变成机械化的挥刀-挥刀-冲锋-再冲锋,他们那钢铁般的心也开始变得麻木。

    杀死了一个又一个,击退了一波又一波,奥斯丁人如小麦一样成片倒下,刀锋所向无人可敌。可是胜利在哪里?尽头在哪里?

    兵锋疲软了,他们是人,不是传说中可以永远作战的不死生物。弯刀也被血肉磨钝,不断有精神恍惚的骑兵猝不及防被拉下马来杀死。十字弓在咆哮,混杂着强弩那令人心颤的声音。奥斯丁人,渐渐拿回了东南战场的优势。

    可就在这时,更多的马扎尔援军到了。

    超过二十万武士,即使其中很多人都是新丁,可比起很多丧失斗志的奥斯丁人来说,他们依然是合格的战士。更何况,这可是二十万骑术精湛的骑兵。

    在乱局中,骑兵们光是靠着战马奔跑产生的冲击力就足以蹂躏整片战场。

    “包围他们!”沙钵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矜持、狡猾一扫而空,他立马阵前,声嘶力竭地呐喊道。

    “包围他们!”四面八方都是狂热的嘶喊,声浪不断传递,不断加强。奥斯丁人刚刚爬起来,又犹豫了,这怎么可能胜利?现在轮到他们迷茫了,瞪圆了眼睛的奥斯丁人从各处掩体下爬出来,吃惊地看着那漫山遍野的游牧骑兵。

    上帝!难道他们不用生产吗?难道他们所有人都能骑马挥刀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山岭后面,还有人在冲下来,一批接着一批,无穷无尽的战马海洋,掀起尘云,盖住了月光,盖住了逃生的路,盖住了后面的希望。

    长刀之夜,黄|色旋风!

    少数还有勇气战斗的奥斯丁人在这样巨大的浪潮下被瞬间淹没。他们的十字弓和长矛的确给素质不一的马扎尔人造成了困扰,可几十几百的伤亡算什么?他们有二十万人在等待!

    弯刀浸染了鲜血,沙钵略一马当先,冲锋骑士的斗气、最优秀皮甲弯刀、还有上等顿河马,他就是一个灵活的杀人机器。驾驭坐骑敏捷地在奥斯丁防御阵地中跳舞,弯刀上下翻飞,轻易割开了一个个脆弱的脖颈。

    “呼。”千钧一发之际的闪身,一支弩箭就在他耳边划过,给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伤口。“哈!”可这阻不住他的脚步,猴子一般的身形突然倒翻,从地上拾起一把长矛,翻上来借助坐骑奔跑的动势投掷而出,正中几十米外那个发射弩箭的偷袭者。冲锋骑士的斗气灌注让长矛余力不止,把那人钉死在地上。

    “唔……”奥斯丁士兵挣扎着,那是贯通伤,他还没死,可或许死亡才是更好的解脱。超过半米的杆身暴露在外面,凭他将死的力量根本拔不出来。可是他太渴望生命了,徒劳地挣扎、扭动,眼中满是不甘,但鲜血在流逝,生命在离他远去……

    一个策马而过的马扎尔人用弯刀结束了他的痛苦。

    冲锋,不断的冲锋。每个马扎尔人都压低了身体,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四十万人的巨型阵地,足够他们持续向前了,甚至,他们中没有几个人奢望过能活着冲到阵地的另一边。

    这是战场,容不下侥幸。

    切开了最外层的防御后,游牧骑兵们身体一松。内里的抵抗要薄弱得多,随处可见无助的老弱妇孺,他们在哭喊,他们在奔跑乞求。

    该怎么对待这些人?一个年轻的马扎尔人犹豫了,他停下马,弯刀就在空中悬着。刀下的女人没命似地呐喊,俨然已经疯了。道德与军令在碰撞,理智与情感在交锋,年轻人涨红了脸,右手举起又无力地落下,他做不到,他下不去手。

    “叱。”的一声,一支弩箭射中妇人的脑袋,中止了哭叫。

    “下次,不要再犹豫了。”一个中年马扎尔武士持着弩过来,不经意地扫了身旁面红耳赤的年轻人一眼。

    “可是……可是哈米德叔叔……她……”

    “她,她,她什么她!”哈米德突然怒了,似乎在气恼年轻人的迟钝。“她是女人,她就不是敌人吗?只要是奥斯丁人,你就都要杀掉!”

    年轻人的脸愈发红了,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恼。“可是……可是长老们说过……”

    “没有可是!”哈米德打断了他。“这是种族战争,这是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容不下长老们说得那些温情。你记得了,他们不是马扎尔人,所以抱歉,为了生存,为了更好地生存,我们必须杀死每一个奥斯丁人!尽一切可能!”

    “就像这样!”他说着,弩箭再次发射,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坐在地上哭闹的孩童。

    不足七岁的孩子终结了他年轻的人生。年轻人愣住了,面色煞白,哆哆嗦嗦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跳下马,疯狂地把那妇人劈成数段。

    “哈哈哈哈哈……”他一边劈砍,一边疯狂地笑着。

    可是这疯狂嗜血的一幕,在这个夜晚,注定会不断重演。

    担任尖刀的东方马扎尔武士跟着沙钵略的率领,一路埋头冲锋,不去管那些逃散的懦夫。他们是尖刀,任务是破坏最坚硬的防御,那些杂鱼,留给后面的兄弟就行。

    而沙钵略,还有一个目标。

    杀死温蒂?施格雷兹,彻底击溃这支军团的心防!更要终结温蒂对马扎尔十箭十多年的统治滛威。

    他做过沙钵略的主人,做过所有马扎尔人的主人,他不死,马扎尔人就谈不上崛起,谈不上独立。

    “温蒂!滚出来受死!”已经快要到中央大营了,老远就可以看见那金顶帐篷,那样子在沙钵略看来很刺眼。因为他不止一次在那个帐篷前被羞辱,被嘲讽,而当时的他只能选择点头哈腰,只能选择忍让。

    现在,他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不相干的人快滚!我们是来拿温蒂的人头的!”沙钵略再次大喊,让一批敢来阻截的人步伐犹豫了下。更多的人选择了继续赶来回援,但也有人选择了逃跑。

    沙钵略不看人们的反应,他只是埋头冲锋,双眼紧盯那抹金色。谁敢拦他,就是一刀,攻击中夹杂着他的愤怒、马扎尔人的怨恨,除了温蒂,有谁能接下这一刀?

    “在找我吗?”一个慷慨豪迈的声音传来,沙钵略的杀气散了,人忽然一愣。这声音他很熟悉,可这语气……他很陌生。

    白盔白甲的温蒂带着同样打扮的数百骑士冲出营地,逆流冲来,高举十字长剑的他们在夜色中好像天使一样耀眼。

    沙钵略忽然吃了一惊,那还是温蒂吗?那个刚愎自用,愚蠢贪婪的温蒂?正前方带队的人是谁?他有着温蒂的外表,但那抹慷慨、那丝豪迈,沙钵略从未在他熟悉的温蒂身上看到过。

    “沙钵略!哈哈哈,我早该杀了你这个叛逆!”温蒂一边狂笑一边冲过来,嘴里说着后悔的话,脸上却是豪迈的笑容,好不诡异。

    温蒂不一样了,沙钵略心中一沉。随即是危机感,不能让他活下去!不能让一个充满了智慧的温蒂活着回去!

    那将是马扎尔人前所未有的大敌。沙钵略不敢想象,当温蒂抛下那些浅见,重新审视他对马扎尔人的所知情报,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强敌!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沙钵略低声对手下下令。

    马扎尔游骑散开来,排成松散的阵型。呈碗装,减缓马速,积蓄马力,要将温蒂的亲卫军一口吃掉。

    而温蒂的白衣军则是列出楔形阵,高阶冠军骑士,中年的温蒂一马当先,长剑高举,如皓月当空,毕业于医院骑士团——马耳他骑士学院的他同时是个光辉僧侣级的神术者,剑上闪着“正义裁决”,在这血色的夜空下,他好像是救世主一样耀眼、光彩夺目。

    已经有人跪倒在地,这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夜,这是一个浸染了鲜血的夜。如神灵降世般出现的温蒂与他的亲卫军,是否能力挽狂澜?击败这些东方的野兽?

    “哈哈哈!沙钵略,来吧,看看是谁先倒下!”

    第一百零七章 苏醒

    更新时间:2013-01-20

    当一个男人抛下野心,抛下欲望,抛下生死,纯粹为了荣誉而战,他是否就可以称得上一名骑士?

    一百不到的温蒂亲军成矢锋阵,纵声长笑着向数量远超他们的马扎尔人冲去。

    “散开,包围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跑!”沙钵略擎着弯刀怒吼。

    马扎尔的阵线更散了,中间的战马减速,两翼加快速度从侧面包抄。他们的甲衣太轻,而且只有弯刀在手,单论冲击力不是奥斯丁亲军队中那几个长枪重骑的对手,所以侧翼、后方,就是他们取胜的关键。

    “哈哈,沙钵略。你难道连正面对敌的勇气都没有吗?”温蒂冷笑一声。驱动战马加速,居然抛离了阵型,单骑冲出,率先向沙钵略杀来。

    “呼。”十字长剑砍过来,沙钵略持刀格挡,战马一错而过。后者却被震得差点落下吗来,差了一级的斗气效果显著,刚刚那一下他差点就握不住刀了,正义裁决神术的力量打得他浑身还在不断颤抖,靠肌肉的扭动在化解这股震荡的力量。

    “哈!”眨眼之间,全速冲锋的温蒂已经与十来个马扎尔骑兵纷纷交手,冲出了阵线。连续的震荡,即使敌人的实力完全不如自己,但战马的冲击一样对温蒂造成了伤害。他的右手虎口已经在流血。可他好像完全没有知觉一样,依然爽朗地大笑。

    快五十岁的温蒂回到了那段日子里……

    马耳他骑士学院,前身为三大骑士团的医院骑士团。温蒂在那里成长,从一个少年成长为青年,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从一个勇士成为了一个骑士。

    可权力,可财富,让他迷失了方向。

    生死之间,那段日子又回来了……冲锋、杀敌,如何忍耐痛苦,如何克制疲劳,如何击败敌人!

    来吧,他的虎目中闪着寒光。

    与此同时,沙钵略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他的右手使不上力了,实际战斗能力已经打了折扣,而他的面前,还有百骑奥斯丁亲军,实力都在冲锋骑士以上的奥斯丁精骑。

    白盔白甲在闪耀,绚丽的白光让沙钵略眼前一痛。他强忍着精神的恍惚振作起来。生死一刻,他压低身子,左腿微微离蹬。

    冲击!沙钵略忽然向右靠,翻身挂在马的侧面。一排骑士从他左面冲过,刀剑长枪却纷纷击空。

    右边也来了!沙钵略倒挂在那里,用尽全身力气拉动缰绳,把马带得一偏。战马一声哀鸣,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