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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12部分阅读

也不少,就算韩人大对这次制作军服的制衣坊不满,可人家选择的余地太大了,怎么可能会在福盛祥这样快要倒闭的绸布庄订做军服?更何况福盛祥就算不倒闭,一向以来,也只是买卖绸缎布料,而并不制作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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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徐心然所料,管家挑着韩大人高兴的时候,将那个包袱递了过去:“老爷,这是福盛祥制衣坊新做的衣裤,请老爷看看做工。”

    韩大人眼皮儿都没抬,这也就是今天心情不错,若是换做平常,肯定会将管家骂一顿。

    “什么福盛祥啊,什么制衣坊啊?乱七八糟的,听着就心烦。”

    韩夫人在一旁笑道:“是啊,那福盛祥都快要关门了,哪里又出来个制衣坊?该不会是哪里来的骗子吧?”

    管家垂手而立:“回夫人的话,应该不会是骗子,哪里来的骗子会这么大胆,敢到咱们韩府上来行骗?”

    韩大人摆摆手:“行啦行啦,管他是不是骗子呢,总之,以后那个什么徐家大小姐再来,一律不许理睬她。”

    管家答应了一声,下去了。

    隔了两天,再没有降雪,地上的积雪也被下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太阳也出来了,居然有几丝暖意,而且韩大人又找到了另一家制衣坊订做了军服,心情不错,于是背着手在庭院里散步。

    忽然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从旁边的假山后一闪而过,立刻高声叫道:“站住!是谁?”

    那个人果然站住了,而韩大人身后的小厮们也看见了他穿的衣服很陌生,不是韩府家丁的衣服,以为进来了偷儿,于是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他按倒在地。

    这人声嘶力竭地大喊:“别打!别打!我是张虎,我是张虎啊!”

    一听是专在门口站岗的张虎,众小厮松开了手。

    韩大人走上前来,疑惑地看着他的这身衣裳:“你为什么不穿家里给你的衣服?”

    张虎灰头土脸地答道:“回老爷,今儿轮到小的休息,打算回家去看看爹娘。原先夫人吩咐过,要小的们出门的时候不要张扬,不能穿府里发的衣裳,所以小的特意换了这一身儿,已经给管家告了假,刚好打算从角门出去呢,却被大人看见了。”

    韩大人知道,自己的确是叫夫人发布过这样的命令,以免家丁在外头惹了祸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家里的下人。上一次,兵部尚书胡大人的几个家丁在外头喝酒闹事儿,还打死了一个小伙计,被人告了状,刚巧主审官吏与胡大人是死对头,这官吏喜出望外,立刻将此事禀报了圣上。圣上闻听大怒,定要严惩凶手,还在这名官吏的极力鼓动下,打算治胡大人一个放纵下人滋事行凶的罪名。最后胡大人上上下下打点了不少,才免去了处罚,而他家里那几个家丁,自然是都按照律法坐牢的坐牢、砍头的砍头。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韩大人与他的夫人多次告诉下人们,因私事外出的时候,只可穿自己的衣裳,决不能穿府里统一配发的衣服,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就可以撇个干净,说那是家里下人的个人行为,与己无关。

    第四十二章 面见韩大人

    听见张虎这样说,韩大人摆摆手:“既然是轮到休息去探望父母,那就赶紧去吧。”

    张虎答应了一声,又施了礼,走了。

    刚刚走出没几步,韩大人忽然叫住了他:“你等等!”

    张虎心中一惊,不知道韩大人为什么又不让自己走了,只得停住脚步。

    韩大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只是看,弄得张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跟着韩大人的那几个小厮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他们家老爷怎么突然就对张虎这么关注了。

    韩大人围着一脸紧张的张虎、身体僵硬、冷汗直流的张虎转了足足三圈,才停下来,严肃地问:“张虎啊,你这身衣裳,是从哪里来的?”

    张虎“扑通”一声跪下直磕头:“小的不敢欺瞒老爷,这身衣裳,正是那日福盛祥徐家大小姐让奴才给老爷瞧瞧做工的衣裳,小的见大人没有兴趣,又觉得这么好的衣裳扔掉怪可惜的,就私自做主留下了平时回家的时候穿。若是老爷不满意,小的这就回去换了扔掉。”

    韩大人摆摆手:“一身衣裳而已,瞧把你吓的,你留下那两身衣裳,也没犯什么错儿,扔掉做什么?只要不是当差的时候穿就是了。”

    张虎唯唯诺诺的,这才放心了一些,想抬起袖子擦擦汗,可又不敢,只得恭恭敬敬站着,心里期盼着韩大人赶紧发话叫他走。

    韩大人又说:“那日徐大小姐送来了两套男子的衣裤,你穿了一套,那么另一套呢?”

    张虎说:“回老爷的话,另一套给了和小的一起当差的周大江。那日老爷不想看那两套衣裤,小的理应扔掉的,可看了看,觉得做的很结实耐用,棉花又放得足,十分暖和,就私自做主留下了。周大江和小的一起当差,对小的也多有照顾,而且那日徐大小姐来送衣裳他也看见了,所以小的就给了他一套。”

    韩大人说:“你现在回去,把这身衣裤换掉,然后拿来给我,周大江那套也给我拿来。”

    张虎来不及细想自家老爷为什么突然又对福盛祥送来的衣裤感兴趣起来,只是飞快地跑了回去,换掉衣裳,又和周大江说了,两人将衣裤一起拿了来。

    韩大人看着另一套崭新的衣裤,摸了一下,觉得正如张虎所言,做的很是结实,都是用双线双面缝制的,棉花也放得很足,藏在衣服里面的针脚也十分细密齐整,不像有的市面上卖的冬衣,偷工减料。

    “怎么没穿这套衣裤?”韩大人看见周大江的这一套衣裤新崭崭的,因问道。

    周大江憨厚地一笑:“回老爷的话,小的看这套衣裤做的很好,现在舍不得穿,等着过年了才穿呢。”

    韩大人的一名贴身小厮说:“老爷,周大江家里父母皆卧病在床,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尚未成年,都靠他一个人挣钱养家呢,他素日节省惯了,如今白白得到这么一套衣裤,肯定要留着过年了再穿。”

    韩大人点点头:“这么着吧,张虎这衣裳,你先拿回去。周大江的这一套,我留着还有用,至于你过年的衣裳——”吩咐小厮,“去告诉管家,这就给他支五两银子,权当作老爷我买下了他这套衣裳。”

    周大江高兴得快要哭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套白得来的衣裳居然换了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啊,够他们全家吃喝两个月了,连爹娘的药钱都有了。

    张虎羡慕死了,心想早知道这样,我也不急着穿新衣裳,说不定也能得到五两银子呢。可随即一想,也不行,自己不穿,周大江那小气鬼肯定是舍不得穿的,两人都不穿,老爷怎么可能看到?何况人家徐家大小姐已经承诺了,只要能叫老爷看见这身衣裳,就会酬谢自己。

    韩大人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行啦,别愁眉苦脸的了,老爷今儿心情好,也赏你五两银子。”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张虎又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别磕了,老爷都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虎听见周大江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眼前空无一人。

    周大江把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递给他:“喏,这是你的。”

    张虎接过银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去探望父母,就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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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大小姐,兵部的韩大人差了人来传话,说是要你们这就去兵部衙门一趟。”

    这天一大清早,徐掌柜和徐心然正在制衣坊看着妇女们制作成衣,就看见一个伙计脸色煞白地飞跑进来,对他们说。

    众人一听这话皆吃了一惊,因为福盛祥好久都没有和官府打过交道了,今天却接到了兵部的命令,这叫大家都很紧张。

    尤其是徐掌柜:“心然,你那天去见韩大人,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徐心然笑了笑:“爹,您就放心吧,您女儿我有那么笨吗?这一次,如果我猜得不错,正是韩大人要请我们过去商谈订做军服的事情呢。”

    徐掌柜瞪大了眼睛:“可是你那一天去了韩大人府上,该送的东西并没有送出去啊。”

    徐心然说:“不管是什么事,只有去了才能知道?咱们走吧,爹。”

    父女两个跟着两名士兵出发。

    坐在马车里,徐掌柜心里十分忐忑,不停地挑起帘子,问那两名骑在马上的士兵:“两位军爷,韩大人叫我们去兵部衙门,究竟所为何事啊?”

    两名士兵只管骑着马赶路,目不斜视:“去了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不一会儿,兵部衙门到了,徐心然扶着因为紧张而双腿有些颤抖的父亲,跟在两名士兵身后走了进去。

    “大人!”一名士兵走进去禀报,“福盛祥的人带来了。”

    韩大人正低头写着什么,听见士兵的通禀,头也没抬,说:“叫他们进来吧。”

    士兵出来说:“大人叫你们进去。”

    徐掌柜和徐心然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座屋子,向韩大人行礼道:“草民见过大人。”

    韩大人这才搁下了手里的毛笔,坐在桌子后面披着虎皮的椅子上,说:“我一向只知道福盛祥经营绸布生意,却不知道你们还开着一个制衣坊呢。”

    徐心然示意父亲不要说话,自己走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如今生意艰难,我们也不得不多想多些办法。”

    “你倒老实。”韩大人看着她笑道,“我听说,你们福盛祥的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了,是不是啊?”

    徐心然黯然答道:“不瞒大人说,的确如此。”

    “那你们还敢和别人争夺制作军服的生意?”韩大人冷笑两声。

    徐掌柜在心中暗暗叫苦,心说你这丫头到底是太年轻,不知道怎么和官府的人说话。你净说了实话了,人家韩大人一听,福盛祥的确快要倒闭,那人家还能和你谈什么呢?

    正想挽回一下徐心然的实话实说,徐心然却抢先开口了:“福盛祥没这么大胆子,敢和谁争夺生意,只是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大家都希望自己的生意好一点,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要去尽全力去争取。”

    韩大人用下巴指了指旁边一个矮几:“这套男子的衣裤,是你们福盛祥做的吧?”

    徐心然看了看,说:“回大人的话,正是。福盛祥新开了制衣坊,这是做出来试销的样品。因为我们很希望得到制作军服的订单,所以那天特意带了两套去给大人过目,可惜大人公务繁忙,没有立刻就给出一个好的意见。那么今日,这套衣裳被大人带到了衙门里,就说明大人已经细细看过了,所以民女斗胆,请大人评价一番,看看这套衣裳还可用吗?”

    韩大人对徐心然的谦逊态度十分满意,看着她说:“这套衣裤,做得倒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你们福盛祥会不会挂羊头卖狗肉?和那轻罗坊一样,拿来给本官过目的样品简直无可挑剔,等到大批制作的时候,就偷工减料!”韩大人越说越气愤,当然不是因为福盛祥,而是因为轻罗坊。

    徐心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父亲所说的那家制作军服偷工减料被退了订单的,正是欺骗了父亲的轻罗坊。她早就听说,轻罗坊五年前就开了制衣坊,在经营绸缎生意的同时也制作成衣出售,这几年来赚得盆满钵溢。可是这一次,竟然敢在军服上面耍小心眼儿,恐怕不好收场。听说,轻罗坊的程掌柜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呢,他们家里花了不少银子,希望能够将他保释出来。

    徐心然谦恭地说:“大人说笑了。不瞒大人说,我们福盛祥的制衣坊也就是这几天才成立起来的,比不上那些做长久了的,敢偷工减料。”

    韩大人说:“噢……这几天才弄了个制衣坊出来呀,我说呢,以前怎么就没听说有个福盛祥制衣坊。可是,你们这才搭起来的草台班子,能做出什么来呀?做这么一件两件倒还行,若是大批量制作,你们有这个经验和实力吗?”

    第四十三章 第一笔订单

    徐心然不慌不忙道:“大人,民女不敢说谎,福盛祥制衣坊的确是刚刚建立,各方面还都很不成熟,无论是人手、资金还是经验,福盛祥都很缺乏。这是我们的劣势。但是,正因为我们刚刚才建立,各方面都很不成熟,所以,我们才会认真对待每一桩生意,因为我们的制衣坊正要创开一条路子,我们必须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我们有信心克服这些不利条件,做出来精良耐用的成衣。当然,京城也有很多制衣坊,他们各方面条件都比我们好,制作军服的经验也很充足,可是,正因如此,他们才不会像我们一样慎重对待军服的制作。这一点,大人不是已经在轻罗坊得到了证实吗?”

    韩大人不得不同意,徐心然说的有道理。

    自从他负责军服制作采购事宜以来,轻罗坊的老板程掌柜就找上了他,又是请客又是送礼,他一看有利可图,而且又和很多人打听,知道轻罗坊在制作成衣方面也有很深厚的根基,于是和轻罗坊签了单子。刚开始,轻罗坊倒挺认真的,做出来的每一件军服都穿着舒适结实耐用。

    可是从第三批开始,就有些糊弄的意思了,不仅用的布料出现次品,而且针线、纽扣、衣带等等都不如第一批和第二批那样制作考究,他很想停了他们的生意,于是又另外找了几家,只是程掌柜逢年过节都会给他送上厚礼,有时候干脆就是银票,这叫他也很是舍不得。于是就这么凑合着,因为轻罗坊制作的那些军服虽然不如以前好,可还算是可以的。但是这一次,轻罗坊太过分了,用的布料粗制滥造,针脚足有寸许长,纽扣衣带等等丢三落四,而且,每件军服的尺码,都小了一号,士兵们穿在身上,紧紧巴巴的,若是平时不出大力气的人凑合着穿也就罢了,可这些人都是士兵啊,虽然目前没上战场,可每天都要操演训练,穿着那样糟糕的军服,举枪一刺,“刺啦”一声,裤子开线的、衣带崩掉的、袖子扯嚯嚯的……士兵们大声抱怨,负责组织训练的官员们更是愤怒。

    于是就有人在圣上那里参了韩大人一本,称韩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负责着采购军服这样重要的事情,却收受贿赂从中渔利,实在是罪大恶极。这名御史还建议圣上,一定要将韩大人革职查办。幸而韩大人的爷爷曾经为国捐躯,圣上念韩家满门忠良,才宣召他面陈详情。韩大人得到这样的机会,自然是痛哭流涕懊悔自己查办不严,才出现了这样重大的失误。还说轻罗坊专供军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前做出的军服质量都不错,只有这一次着实可恶,竟敢拿着残次品来糊弄朝廷,真是不可饶恕。

    韩大人为了将自己撇干净,主动要求将轻罗坊的程掌柜投进大牢,严刑拷打,并且罚一大笔银子,叫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他会抓紧时间另外订购质量优良的军服,弥补自己的过错。而后,韩大人背地里托人传话给程掌柜,让他先忍耐一段时间,等到过些时候,风头过去,他自然会想办法将他弄出来。

    其实按照韩大人的想法,恨不能立刻将程掌柜斩首,可一来他又不是刑部的人,说了不算,二来拿人手短,这五年来,他在程掌柜那里得到的好处也不少,现在人家身陷囹圄,他也得帮一把。其实,韩大人知道,这种事情,罪不至死,程掌柜既然死不了,那么肯定会恢复自由,若是恢复自由之后他胡说八道,自己贪污受贿这些事儿肯定还是会叫人知道的,倒不如现在送他一个顺水人情,等他出狱之后,自己一方面可以理直气壮地不再从轻罗坊订做军服,而且还能得到他的感激,最重要的是,程掌柜因为感激他,肯定会守口如瓶,那么,这件事儿,才算是真正过去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韩大人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弥补自己的过失,以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