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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47部分阅读

    :“我是怎样一个女孩子,与端木先生无关,我只希望端木先生以后只做好医者的本分,不要胡乱卷入别人家的家务事。”

    端木仁德红了脸,嗫嚅道:“我只是……只是不希望……徐大小姐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徐心然觉得好笑,“现在有事的是你的病人,徐家二小姐。”

    “徐大小姐。”端木仁德正色道,“虽然我并不清楚徐家的家事,可我仍旧不希望,你再遇到上一次被人劫持的事情。如果的你的处境不是很好,那么,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徐大小姐,”不等徐心然反驳,他又紧接着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你今天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不是来揭发你的,更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我的这个怀疑,我只是想证实我的一个想法。”

    徐心然不明白这个端木仁德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会儿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样子,一会儿又像是在替自己担忧。想了想,她笑道:“端木先生的话,我不明白。而且今天端木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我莫名其妙。端木先生,您治病救人要紧,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而且,不管徐家二小姐的心悸之症与我有没有关系,您都会用心帮她诊治的,是吗?那您就赶紧去救治您那位可怜的病人吧。”

    端木仁德有些尴尬:“徐大小姐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徐心然说:“难道只许端木先生无凭无据来我这里兴师问罪?”

    端木仁德叹了口气:“既然徐大小姐并不欢迎我,那我就告辞了。”

    端木仁德走了,徐心然跌坐在椅子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尽管端木仁德一再声明,他不会将这个怀疑说出去,可她还是不敢相信。而且,端木仁德的到来,还提醒了她,除了苏氏母女,还有一个人在暗中对她虎视眈眈,那就是苏氏的弟弟,苏大勇。这一阵子,先是被禁足,后来又忙着恢复制衣坊的秩序,竟然将这个可怕的、藏在暗处的人给忽略了。

    一想到苏大勇,徐心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苏氏的这个弟弟,简直是太阴险太可怕了,幸亏这一阵子他没想起来再次对付自己,若是自己再一次落在他的手里,那一定是生不如死。上一次,在那辆马车里,他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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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嫂,你就是沈富贵的妻子吗?”徐心然找到了与铁掌巷相邻的烧饼巷,敲开两扇破旧的木门,看见了一个形容憔悴的妇人,她的身后,藏着两个孩子,男孩儿大约十二、三岁,女孩儿只有六、七岁,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裳,目光怯怯的,而那个男孩子的眼中,露出了几分冰冷与戒备。

    妇人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她:“我是沈富贵的妻子,这位小姐,您是……”

    “你先别管我是谁,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妇人还未开口,她身后的那个男孩子忽然冲出来,冲着她愤怒地大喊道:“你走开!你走开!我们家不欢迎你!”

    妇人急忙去捂儿子的嘴:“浩儿,不要胡说。”

    男孩子充满仇恨地瞪着徐心然:“是你们杀了我爹!是你们杀了我爹!你们还我爹!”

    徐心然叹了口气:“沈大嫂,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哦,这是一点散碎银两,你们先拿着。”

    妇人不敢接银子:“可是,你到底是谁啊?”

    “我?”徐心然说,“我是一个和你们一样,明知道沈富贵大哥被冤枉处斩却无能为力的人。”

    妇人哭了起来:“是啊,我家双魁的确是被冤枉的,那酒楼里的小伙计,明明是……”

    徐心然低声道:“大嫂,我们还是进屋说吧,免得街上人多嘴杂。”

    妇人这才将她让进了院子。徐心然扫了一眼,这个院子还算宽敞,四面的房屋也看起来不错,可就是透露着破败之象,想来是失去了男主人,只剩下一个女人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这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听了这妇人的诉说,徐心然才知道,这妇人其实也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听自己的丈夫沈富贵说他没杀人,自然也就相信了。不过徐心然心里明白,那个倒霉的小伙计,应该仍旧是沈富贵杀的,只不过沈富贵当时机灵,趁乱把染了血的凶器塞给了只顾看热闹的苏大勇,可最终也没能够逃过一死。

    不过,徐心然并不是来查找真相的,所以,她不会和沈富贵的妻子说这些。

    “沈大嫂,”徐心然打量着屋子,用充满遗憾和同情的口吻说,“沈大哥走了这两个月,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一定十分艰难吧?”

    沈富贵的妻子又哭了起来:“可不是嘛?他倒是走了,一了百了,撇下我和两个孩子,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了。”

    徐心然发现,这间屋子里的家具陈设还算不错,说明沈富贵在世的时候,这家的生活还不算拮据。不过现在,沈富贵已经走了,他的妻子自然是无法撑起这个家的。

    沈富贵的妻子又说:“本来是秋后问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斩立决了……我倒没什么,只可怜了我的两个孩子……”

    徐心然说:“沈大嫂,为什么沈大哥原本是无罪的,却忽然被斩立决?”

    “那是因为苏家花了重金,买通了刑部的杜大人,刑部才赦免了苏大勇的死罪,将我爹拿去顶罪了。”沈富贵的儿子冷静而阴郁地开了口,“哼,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亲手宰了苏大勇,给我爹报仇!”

    “浩儿,不许胡说!”沈富贵的妻子惊慌失措地阻拦儿子。

    徐心然叹气道:“只可惜沈大哥死得冤枉啊,连个伸冤的机会,官府都没给他,就这样白白给苏大勇做了替罪羊。”

    “可是姑娘你是……”妇人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徐心然说:“沈大嫂不用问我是谁,只当我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吧。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替沈大哥伸冤昭雪的办法。”

    “伸冤昭雪?”妇人苦涩地摇摇头,“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富贵人都已经不在了,就算是伸冤昭雪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啊?”徐心然说,“难道您背负着一个杀人犯妻子的名声,就很心安理得吗?难道您的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因为父亲被冤枉而受人误会遭人白眼吗?”

    叫做浩儿的男孩子十分赞同徐心然的说法,看向她的目光也友好了许多:“娘,这位姐姐说得对啊,我爹并没有杀人,他是被冤枉的。可是,就因为这样,我和妹妹被人骂作是‘小杀人犯’。娘,我和妹妹不是‘小杀人犯’,我爹也根本没有杀人……”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即便表面上装得再坚强冷漠,可内心里还是脆弱的,说到这里,他“呜呜”地哭了起来,可又觉得不好意思,就使劲儿拿毛了边儿的袖子擦着眼泪,把一张小脸儿擦得通红。rs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沈家母子

    徐心然蹲下来,拿出自己的帕子给浩儿轻轻擦掉眼泪:“好孩子,不要哭,如今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一定要替母亲和妹妹把这个家撑起来呀。”

    浩儿使劲儿点点头,慢慢止住了哭声。

    沈富贵的妻子叹了口气:“浩儿这孩子很懂事的,小小年纪就出去做工,赚几个铜钱来养家,否则,靠我给人缝补浆洗衣服,根本就不够。”

    徐心然说:“这一切,都是苏大勇造成的。”

    “对!就是苏大勇造成的!”浩儿的眼里又充满了仇恨,他紧紧握着双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杀了他提我爹报仇!”

    徐心然说:“好孩子,你杀了他,岂不是要去偿命?为了那样一个垃圾丢了自己的性命,你觉得值得吗?而且,到时候你的母亲和妹妹怎么办?难道你忍心丢下她们不管?”

    浩儿低下了头。想了好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着她:“那么这位姐姐,我该怎么办?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银子送给杜大人。”

    “事在人为。”徐心然站起来,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只要替你爹翻了案,你们以后自然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不必再受人误解和歧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沈妻苦笑道,“刑部都已经定了案了,人也都……不可能再更改了。”

    “怎么不可能?”徐心然说,“咱们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难道你愿意你和一双儿女一辈子活在这个天大的冤枉之下吗?”

    浩儿对他母亲说:“娘,既然这位姐姐专程到咱们家来说这个事儿,那么她就一定有把握帮我爹洗清冤屈,咱们不妨听她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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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刑部衙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一边看着跪在地上举着一条横幅的一个大人两个孩子,一边议论纷纷。

    “刑部官吏私受贿略,草菅人命,我爹替人顶罪,死得冤枉。”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男子一字一顿地读着横幅上的血书,不由得摇头道,“看来,这又是一桩冤狱啊!”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妇人说:“是不是这俩孩子的爹死得冤屈啊!到底是谁啊?”

    一个卖水果的少年说:“是上一次判了斩立决在菜市口被砍了头的沈富贵的妻儿。我认得沈富贵一家,他们一家四口经常买我的果子。”

    “真是可怜呐……”一个花白胡子的老汉低声叹息道。

    “那桩命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怎么沈富贵的妻儿这时候才来喊冤?”

    “我记得,刚开始官府说凶手是一个叫苏大勇的人,可后来不知怎的,就改判成沈富贵是杀人凶手了。连秋后问斩也没等到,投进死牢没几天问斩了。”

    “那到底谁是凶手啊?”

    “我觉得这事儿啊……”读书人压低了嗓门儿,“应该杀人的仍旧是苏大勇。”

    “为什么呀?”众人低低地惊呼起来,“既然凶手另有其人,那么为什么是沈富贵被砍了头?”

    ……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想造反吗?”几名衙役拿着刀棍冲了出来,对着沈妻和她的一双儿女凶神恶煞地吼道,“快走快走!不要妨碍衙门办公事!”

    沈妻和她的一双儿女哭着扑了上去:“官爷,求官爷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有冤情要申诉……”

    一个领头的衙役伸出手来:“要伸冤是,行,状纸拿来吧!”

    沈妻哭着说:“我们都不识字,不会写状纸。就是这个——”看了看横幅,“还是求人代写的……”

    “没有状纸还想告状?”领头的衙役不耐烦地说,“先回去吧,把状纸写好了再来。”然后领着衙役们就要将沈妻母子三人轰走。

    沈妻和她的两个儿女登时呼天抢地,要冲进刑部衙门里找青天大老爷做主。衙役们虽然气愤,可并不敢将他们怎样,因为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引起众怒,他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表哥,前面好像在吵架。”徐心然对姜雨晨说。

    今天,徐心然打算去给姜夫人和姜雨宁买些礼物,可又不知道她们的喜好和禁忌,因此邀请姜雨晨做个参谋。此刻,两人正从刑部衙门前经过,准备去前边那条街的几家珠宝现,刑部衙门大门口围满了人,又听见妇女和小孩子的哭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姜雨晨问一个看热闹的人:“发生什么事了?谁在这里吵闹?”

    “哦,是上一次被砍了头的沈富贵的妻儿在此喊冤呢,说沈富贵是冤枉的。”

    姜雨晨一听此话,登时忘了要陪徐心然去买礼物的事情,拨开人群就挤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几名衙役在驱赶一个妇人和两个孩子。

    “出了什么事?”姜雨晨隶属于李元帅治下的军队,可也与刑部有些来往,认得领头的衙役,于是上前问道。

    领头的衙役一看是姜雨晨,急忙住了手:“哦,原来是姜副将啊。这母子三个在此无理取闹,非说他们的丈夫和父亲是被冤枉的。”

    姜雨晨看见了那条横幅,皱眉道:“若不是真的有冤情,她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敢在这里吵闹?”

    领头的衙役说:“姜副将,这事儿与你无关,你就别多管闲事了。那个沈富贵,早就被核实杀了人命,已经在菜市口问斩,卷宗都已经呈到了上面,您就别问这么多了。”

    姜雨晨听了此话,不再多问,而是对沈妻喝道:“你这妇人,好生无礼,刑部已经判决的案子,怎么可能有冤情?快别在这里胡闹了,这是刑部衙门,不是你家,能由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快走吧!”

    姜雨晨虽然今天没穿戴盔甲,可腰间佩着长剑,他又装出狠厉的模样,吓得沈妻和她的两个孩子不敢再哭喊,一个个噤若寒蝉,拿畏惧的目光瞅着他。

    姜雨晨“呛”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又吓唬道:“还不快走?难道等着把你们全都抓进牢狱吗?”

    沈妻一面对徐心然出的主意到底管用不管用心里直犯嘀咕,一面收拾了横幅,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走远了。

    姜雨晨此刻已经将徐心然忘到了九霄云外,跟着沈妻母子三个,一直来到了烧饼巷沈富贵的家中。

    沈妻心里发毛,双腿直打颤,不知道徐心然的办法到底行不行,身后这个一直尾随着自己的年轻副将到底会不会替自己伸冤。

    浩儿沉不住气了,拽了拽她的衣襟儿,用目光告诉她,那位将军,已经跟到家里来了。

    沈妻按照徐心然吩咐的,装作没看见姜雨晨,领着两个孩子开了门走进院子。正打算要闩上门的时候,姜雨晨忽然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台阶,用手抓住了门:“这位大嫂,你到底有什么冤情?”

    沈妻装作惊慌的样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冤情也没有。小将军,您就别再吓唬我们孤儿寡母了,我们再也不敢去衙门口闹事儿了……”

    浩儿和他的妹妹春红也配合得很好,一边一个拽着沈妻的衣襟儿大哭:“娘……娘……”

    春红带着稚气,一边哭一边对姜雨晨说:“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把我们抓到牢狱里去……”

    姜雨晨一阵心酸,弯下腰,抱起春红,和颜悦色地说:“我刚才那是怕你们吃亏,吓唬你们呢。你们跪在刑部衙门口喊冤,根本没有用。”

    至此,沈妻的心放下了一半,因为事情果然如徐心然所料,这位年轻的将军有心要替自己伸冤。不过还有一半儿的心没放下来,那就是担心这位年轻的将军到底能不能让她的丈夫沉冤昭雪。

    沈妻抹着眼泪,按照徐心然事先教她的说:“那就多谢小将军了。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样做没用,刑部已经定了的案子,人也不在了,喊冤有什么用?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我丈夫根本没有杀人,却做了替死鬼……”虽然这话是徐心然教的,可悲伤愤慨的情绪是真的,沈妻越说越觉得伤心绝望,索性嚎啕大哭起来。

    姜雨晨最见不得不平之事,眼下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冤情就发生在自己面前,他岂能袖手旁观?而且他认定,那个叫做沈富贵的人,一定是被冤枉的,否则,他的妻儿绝不可能去刑部衙门口喊冤。

    “大嫂。”姜雨晨跨进院子,返身关好了门,“你家有什么冤情,只管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伸冤。”

    沈妻缓缓跪了下来,浩儿和春红也赶紧跪下

    沈妻用充满期望的目光看着姜雨晨:“小将军,您真的能替我们伸冤吗?可是那刑部的杜大人收了苏家一百两黄金,早就将我家富贵屈打成招,都没等到秋后,就急匆匆问斩了。这时候,人也没了,还能有什么用?”

    姜雨晨皱眉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就问斩了?这只是一桩普通的杀人案,又不是谋逆之罪,为什么不等到秋后再处决?”

    沈妻哭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本来杀人凶手是苏大勇,都已经审过了,人也投进了死牢,打算秋后问斩。可因为苏家使了一百两黄金,大杜大人就改了口,说苏大勇是被冤枉的,真正杀了人的,是我家富贵。我也纳闷儿,为什么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