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鼎宋 > 鼎宋第33部分阅读

鼎宋第33部分阅读

起来,啐道:“你这小子,又满口胡柴了!”

    王冲还想步步紧逼。怎能恶寒一股股上涌,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夜晚,王冲嘴唇青白,盖着两层被子还哆嗦不定。梦境里,他正在极北的冰原一步步跋涉,不知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床前。香莲玉莲头并头而立,眼中满是忧虑。

    “冲哥哥很冷……”

    “姐姐是想……可娘亲说……”

    “娘亲说,要我们好好照料冲哥哥。”

    “那我也要!”

    月光透窗,映在床前。悉悉索索细声里。衣衫褪尽,两个娇小身躯沐于月光下,泛着晶莹迷蒙的光晕。

    梦境里,王冲就觉风雪小了。更有暖热而柔软的云团自身体前后裹住了他,那云团分出滑腻如绸的微风。穿透衣衫,在肌肤上游走着,让他精神振作,脚下渐渐有力。原本永无终点的冰原,也在前方展露了一片绿意,正召唤着他。

    鸡鸣时,潘巧巧立在床前,看着香莲玉莲一前一后,把王冲抱得紧紧的。露在被子外的臂腿,甚至脊背都不着片缕。她没有叫喊呵斥,反而理着被子,将女儿们的春光遮好。端详王冲那已有血色的脸颊,松了口气,再幽幽一声长叹。

    她低声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我吃够了苦,又要我这般为难……”

    若是王冲清醒,肯定要喊,为什么老天爷只让他吃苦,不让他享受这般香艳?他一直沉沉睡到中午,再被抬回王家。昨日在潘园过夜是不得已,现在情况已经稳定,继续赖在潘园,一直在海棠渡传着的“母女三收”这类传言就要坐实了。

    这一躺就是两天,直到第三天,王冲才大致好转。

    “那婆娘干了什么!?二郎你说仔细,待我上门找那婆娘讨个公道!”

    见王冲吃得下硬食了,王彦中才略略放心。他满眼血丝,语气暴躁地嚷着。之前潘巧巧送人回来时,解释说是香莲玉莲不懂事,瞎胡闹,弄了寒食散和蒙汗|药给王冲吃,百般赔罪,姿态虽低,可对他总是躲躲闪闪,神色颇不自然,让他疑心大起。

    “爹,不是姨娘作了什么,是儿子作了什么。”

    王冲卧床这两日,已经想得明白,现在该是彻底解决父亲跟潘巧巧这事的时候了。不仅是让父亲和潘巧巧这对冤家别再浪费时间,潘家王家合二为一,还揣着一股私心。这几日他没露面,书院暂且不提,正急速推进的生意被猛然踩住刹车,不仅林继盛急得不行,水火行、净纸行等各项生意都大受影响,他迫切需要潘巧巧有出面帮手的名分。

    要怎么解决呢,那就得牺牲自己了,严格说,也只是把事情夸大一点。

    王彦中可不是呆子,这话立马就悟了,顿时吓了一跳。寒食散是什么,他很清楚,那不只是魏晋名士的发狂药,更是催|情药。王彦中双目圆瞪,失声道:“你莫不是……莫不是……”

    王冲摇头又点头,“儿子差点非礼了姨娘,整个潘园都知道了,就不知什么时候会传遍成都。”

    王彦中的脸色瞬间又青又白,喘了两口气,心思从莫名的泥泞里拔出了,不去理会那股痛意,就满满地落在儿子身上:“都是那贼婆娘害的!谁让她不管好她那两个宝贝女儿?自作自受!可这、这怎么办呢?”

    王彦中很重名声,清楚即便自家儿子无辜,可这事传扬开来,还真是百口莫辩,王冲母女三收的谣言就要变实。一时无策,背着手在床前转起了圈。

    床上王冲语气阴阴:“爹,儿子倒有个办法,只是要苦了爹。”

    王彦中下意识地道:“你说!爹有什么苦不苦的,别想这些!能还你清白,爹什么苦都吃得!”

    王冲叹道:“事到如今,就只能由爹娶了姨娘,把这事掩在咱们王家里。”

    王彦中愣住,好半天才哆嗦着道:“这、这不是父子同……”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就啪地扇了自己一耳光,王冲又不是真强犦了潘巧巧,自己怎么在说话呢?

    王冲紧张地盯着王彦中,见他脸色变幻不定,许久后,王彦中顿足道:“罢了,爹担起这事!”

    接着再恨恨地道:“便宜了那贼婆娘……”

    第九十章 青春无忌留酸甜

    “爹,你行么?”

    潘园门前,王冲看看紧张得直吞唾沫的王彦中,小声问道。[本文来自]

    林大郎、李十八、胡金、黄婆婆黄牙婆等人成天侯在王家门外,带了一大堆事务,就等着王冲拍板。而他这几日也总是心神不属,也不知是催|情药余效,还是心理作用,或者是这一世的青春期已到,总之对女人渐渐敏感起来。瞧着李银月的眼神开始发热,让李银月既鄙夷又提防,估计又把刀子绑在了腿上。

    不管是生意所需,还是安定心理,王冲都不能再等下去了,身体稍稍好转,就撮弄着王彦中赶紧把这事办了。

    “行不行,也得行……”

    王彦中故作洒脱的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喉管跟着又是咕嘟一大声。

    “病了?我看是装病!”

    升任管家的阿旺阿财夫妻俩同时迎出,道自家女主人偶感风寒,卧病在床,王彦中顿时发作。惧意被怒气驱散,挥着大袖,蹬蹬闯门而入。

    王冲跟在后面,安抚住惶恐茫然的阿旺阿财:“我爹就是来治姨娘的病。”

    这对朴实夫妻对视一眼,脸上绽开释然的笑容,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王彦中在前,王冲在后,如直捣龙潭虎|岤的父子兵,片刻就进了后园。就听香莲玉莲同声脆呼,王彦中竟然直愣愣推开房门,踏进了潘巧巧的闺房。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王冲一手一个拉住香莲玉莲。姐妹俩楞了楞,一个扑进怀里,一个抱在腰后,动作无比自然,让王冲生起一种奇妙的熟悉感。衣衫还是这感觉的阻碍。

    压下又有乱蹿迹象的绮念,王冲嘿嘿笑道:“咱们去听墙角……”

    躲在门侧的窗户下,正听到潘巧巧低呼,王冲掩住香莲玉莲的嘴,生怕她们跟着出声,却见姐妹俩眼中闪动着好奇和兴奋。

    闺房里,潘巧巧长发披洒,只穿着一层亵衣,拥着被子。缩在床角,恼羞地低叱着:“王彦中,你好生无礼!”

    王彦中大喇喇地立在床前,哼道:“你不是病了么?我来看你,怎叫无礼?”

    潘巧巧脸颊倒真有些苍白。可被王彦中一吓,红晕正淡淡染开。她竖着柳叶眉,努力将语气压出三分怒意:“你一个男人家,径直闯进我的闺房,还不算无礼?”

    面对潘巧巧,王彦中的心气总是饱满的:“这要算无礼,那接下来的事。怕你都不知该用什么字词了。”

    潘巧巧倒抽一口凉气,杏眼瞪得圆圆的,红晕急速扩散到脖颈上,两手把被子捏得更紧了:“王、王彦中。你想要干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

    王彦中哈哈一笑:“光天化日不是正好?”

    潘巧巧几乎快晕过去了,难不成这家伙也吃了药?

    眼见王彦中那亮晶晶,热腾腾的目光就在自己脸上扫着,潘巧巧下意识地就想呼救。可气还没聚起来就散了。

    不行,这一喊。自己这个寡妇没什么,他这一辈子的清白就要毁了。这几日里,有关二郎的胡言乱语就已在风传,再加上他爹,父子俩的清白竟然都要毁在潘家人身上,这怎么可以?

    可不喊呢?

    无数个清冷夜晚里,自己都是唤着他的名字,在被窝里填了那份空虚,这不正是自己所想的?

    一连串念头在潘巧巧脑子里闪过,最终凝为凄然的惨笑。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伸手摸住了枕头下的剪刀,潘巧巧心说,若是这冤家真逼上来,就给自己一剪刀,用血洗醒他。

    她正满心煎熬,却听王彦中道:“谈婚论嫁这事,难道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谈吗?”

    潘巧巧又被惊住,王彦中话还没完:“按常理,这事不该我自己来说,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推托,更不能生出意外,所以……”

    他逼视住潘巧巧,话里满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慷慨之气:“潘巧巧,我就勉为其难娶了你,你备好嫁妆,等着我的花轿上门。”

    转瞬之间,凄然转为惊喜,惊喜又升腾为羞恼,那一刻,潘巧巧本准备戳向自己的剪刀,几乎就要夺枕而出,戳上王彦中那张自以为是的臭脸。

    “王彦中,二郎是被人下了药,你却是自己吃错了药?”

    潘巧巧磨着牙地骂道,好一个勉为其难!

    “你还好意思提二郎!?娶你也是为还二郎清白!我今天不是来与你吵架的,是来娶人的!你答应便罢,不答应也得答应!起来!今日就与我先拜了天地!”

    王彦中也习惯性地炸了,但与往日不同,他抱定了舍身为儿子的心志,什么名节清誉,什么礼教伦常,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哗地一下,他将潘巧巧当作城墙堑壕的被子扯开,连带潘巧巧身上的亵衣也扯歪了,露出胸口大片白皙肌肤。潘巧巧抱胸哎呀低呼,王彦中眼中光芒又盛三分。

    “你你,你别被二郎哄了,他是在算计你我!”

    潘巧巧一急,脑子也终于转了起来,大略想明白了这事。那日二郎已说得明明白白,就是要自己嫁入王家,借着吃了催|情药这事,二郎竟然把王彦中哄得发了狂。

    王彦中坐到床前,向潘巧巧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知道,二郎是我儿子,他有什么心思,我怎会不知道?他想要哄住我,下辈子再说。”

    潘巧巧快被他搞疯了,愣愣地问:“那你为什么还……”

    王彦中看着她的眼瞳,认真地道:“二郎的借口也很有道理,办事就得有备无患,他算情,我算理,总之……”

    他脸上满是坚定之色:“即便要我作滛贼,我也得作了,只要二郎清清白白。一切都值得!”

    潘巧巧气得想吐血,一把将王彦中推下了床。她早就盼着这一日了,但绝不是这样的理由,也绝不想被王彦中当作什么掩饰工具。

    王彦中扑在地上,不仅没爬起来,还捧着手痛呼。他右手重伤,即便养了好几个月,依旧没能好透,这一扑又扯动了旧伤。

    潘巧巧一惊。刹那间,五月间那一幕又在脑海中闪现,王彦中持刀护在她们母女身前,那瘦弱身影伟岸无双,那时自己不就已暗暗发下了誓言么。

    泪水喷涌而出。她下床跪在了王彦中身边,将他拥入怀中,嘴里却怒骂道:“王彦中……你这个天下最无胆的措大!你想要我,却不敢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还拉着二郎遮挡!你还是男人吗!?有胆子你就说!你说啊!”

    王彦中咬牙忍住痛意,毫不示弱地回敬道:“我是不是男人,还要你这婆娘问?待我亮出胆子。别把你吓着了!”

    潘巧巧将胸脯挺得高高的,灼热的气息直直喷在王彦中脸上:“有胆你就亮!啊……你的手!别伤着了手!”

    话未说完,她就被王彦中拦腰抱起。

    将潘巧巧丢上了床,王彦中已满面赤红。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婆娘,害怕了?”

    看着衣衫凌乱,肌肤已暴露大半的美妇人,王彦中依旧压抑着。嘶哑地问道。

    潘巧巧喘着大气,心念在天庭地府间瞬间来回。理智最终化作一股青烟,随着对过往岁月的幽幽长叹,冉冉飘去。

    这美妇人眼神迷离地道:“秀才,该怕的是你……”

    说话间,亵衣缓缓滑脱,玉脂般的一分分显现。

    不明所以的杂乱碎响之后,似久旱原野迎来春雨的深长低吟穿透了门窗,在外面听墙角的三人心底里来回荡着。

    金莲玉莲再也忍不住了,“伯伯跟娘亲打起来了!”“娘亲准是伤着了!”

    王冲却是满脸笑意,握拳一振,好样的!爹你今日方见大丈夫气概!

    拉着香莲玉莲悄然离开,到了后园,王冲才对姐妹俩道:“没事的,你们的娘亲早就伤着了,伤了二十年,现在是我爹在给你们娘亲治伤。”

    姐妹俩同时歪头眨眼思索起来,若是让她们换了衣衫,此时王冲还真难分辨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这个发现让王冲暗暗一惊,似乎之前有什么事不太对劲……

    “冲哥哥……坏蛋!”

    “伯伯……大坏蛋!竟然欺负娘亲!”

    姐妹俩终究已是豆蔻年华,已经醒悟屋里正发生着什么,小脸齐齐晕红。

    品着这醉人的少女羞颜,王冲却深深长叹,认真地道:“自此之后,你们该唤爹爹了。也不必再唤我冲哥哥,要与瓶儿一样,唤我二哥。”

    金莲玉莲愣住,脸上第一次现出复杂到极致的表情,王冲都看不完全。

    许久后,金莲噙着泪水,哑着嗓子道:“冲哥哥,再允我一件事,以后就唤冲哥哥作二哥。”

    她们的娘与王冲的爹要结成夫妻,他们之间,就只能作兄妹了。这一点,姐妹俩自然明白。

    王冲点头道:“冲哥哥答应你。”

    金莲仰起头,闭上眼,低声道:“再亲金莲一次……”

    一旁玉莲抿了抿嘴唇,乖巧地转开了身。

    少女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眨着,上面还挂着碎裂的泪珠,王冲难以拒绝。将少女拥入怀中,覆住那小巧红唇,那一刻的甜蜜,让王冲也心神摇曳。

    许久之后,两人唇分,金莲和玉莲牵手离去。离开时姐妹俩虽然脸上挂着泪,眼中却又闪烁着期待的光彩,她们终于又有了完整的家,有了爹,有了哥哥……

    还好,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没了爱情,却有了家庭,她们定会快乐的。不快乐的,怕就只有自己吧。

    心中一颗大石落定,淡淡的酸苦却又泛起。王冲苦笑着摇头,将这酸苦摇散。妹妹就妹妹吧,谁让父亲与潘巧巧已有二十年情缘,谁让潘巧巧有女强人之能,于父于己,这是最好的结局。

    心情虽然平复,但不舍依旧浓浓的,王冲掩着嘴,品味唇舌间依旧残留的少女芳香,忽然生出疑惑,这滋味,似乎与记忆中那一次温存不同……

    那一次,是玉莲吗?

    王冲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惊住,楞了许久,他呵呵笑了起来。真是青春无忌的时光啊,想必许多年后,这些酸酸甜甜,依旧能牢牢记得。

    ps:匪头不想画蛇添足作补充说明,明白的都该明白,就是这个意思啦……

    这几章的感情戏,也不是用来灌水,明白的都该明白,不明白的慢慢看吧~~

    第九十一章 美满如风难留痕

    水田里的晚稻金灿灿压穗,旱田里,冬麦的翠绿嫩苗已经破土。眨眼间重阳已过,王冲却没一丝登高望秋,舒爽清朗之感。

    此时的王冲,发髻散乱,两眼充血,正在书院里与大堆文书纠缠不休。忙得精疲力竭,神思恍惚时,将海棠渡一块地租给吴郎中开医铺的契书竟被他当作了蒙学学童交上来的题卷,信手批下了“文理不通,罚抄十遍”八字。等反应过来时,八个颇具黄庭坚风韵的俊逸草字已躺在了契书上,朝他露出不羁的笑容。

    王冲蓬地拍案而起,怒吼道:“够了!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忍无可忍,还得再忍……”

    接着又颓然坐下,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背,任凭苦水在胸膛里汩汩流着,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激|情洋溢的那一日,王彦中终于搞定了潘巧巧。王冲喜滋滋地以为,自己可以从此告别琐碎事务,将一应生意转给潘巧巧打理了,没想到……

    王彦中与潘巧巧都是久旷之身,又正当年,纠结被王冲引导着戳破后,就如干柴遇了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白日拈花舞剑,晚上舞剑拈花,一连十来天都没出过潘家后园。非但潘巧巧没功夫照料生意,连王彦中也把书院和蒙学的事丢到九霄云外,两人甩下的一大摊事,王冲这个始作佣者不得不一力担下。

    这对j夫滛妇……

    父亲和潘巧巧总算滚作一床,王冲很高兴,可这疯狂劲头也害苦了他。辛苦到极点时,他也这般腹诽过。

    黄昏时,他才大致把今日的事务打理完毕,挣扎着爬上了小毛驴大圣。似乎身躯也比往日沉重了许多。大圣不乐意地哼哼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