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记忆，甚至根本没法恢复死者应有的智力水平和基本的自我意识。
现在的林哲，就像是个长着一颗人脑的动物，一举一动只凭自己的本能意识，根本毫无逻辑性可言，“疯子三人组”已经努力了几个月，仍然无法令他学会基本的语言，甚至连站立行走都办不到。
然而，林哲终归是活了，而不再是那具冰冷的尸体。
李巍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作出了一个自私的决定——他要先带着“疯子三人组”和林哲返回瓦斯台。他要让“疯子三人组”在持有“天书”的安雅，以及有着单体计算能力足够排入银河系前五位的叶莎协助他们早一天找到回复林哲记忆，或者至少是回复他正常人类大脑智力水平的办法。
对“疯子三人组”来说，李巍所承诺的，也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研究环境——不用发愁资金，在其他学科有得力的人帮忙，再加上一个超级计算机……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呢？
三人一时对李巍感激涕零，纷纷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尽心竭力，要让林哲真正康复起来。
当然，李巍的这个决定，也并非是不顾一切的鲁莽想法。他计算过来回的时间，在自己办完这件事后，只要直接奔赴图萨罗，也还是来得及赶上教宗诞辰庆典的。
李巍带着三人回到了酒店，又把刚刚才睡下的肯帕给叫醒了起来。
以最简短的方式叙述了林哲的遭遇，以及这次奇迹般的“复生”经历后，李巍也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肯帕。既然是决定，他当然是无意去听肯帕的意见的，他需要的是肯帕先于自己，先去图萨罗作好准备，以尽量挽回自己晚去了一些日子给整件事造成的仓促局面。
略有点出乎李巍意料的是，肯帕居然十分赞同，甚至是很欣赏李巍作出的这个似乎有些自私的决定。
两天后，安排好肯帕去图萨罗的一切事务后，李巍便和他分头前往各自的目的地了。
肯帕带上了李巍从苏德拉那里拿到的，以秩序同盟总部的名义送给星门教教宗的贺辞和贺礼。贺礼并不算特别贵重，只是一个出自名匠之手的，以星门教传说故事为题的原水晶雕塑。
不过，这也正符合星门教一贯戒奢戒贪的传统，再加上秩序同盟这个送礼者本身的不同寻常，这样一份礼物，想来在庆典上也必然是会受到重视的。
得到李巍即将返航的消息，整个泰拉扬号像炸开了锅一般。
由于心情急切，李巍在透过星域网络发给泰拉扬号的消息中并没有言明自己返航的原因，而在航行途中，他又没有再向泰拉扬号发送任何讯息，使得众人纷纷猜测起李巍返航的原因。
而所有的猜测，不外乎两类说法：一种是认为李巍寻求秩序同盟协助没有成功，无功而返——这是最简单和直接的想法；而另一种则是认为，李巍自己临时改变了主意，有了别的计划，因此才这么快就放弃了——这也十分符合李巍的性格，在倔的时候不顾一切，一倔到底，一旦作了决定，又绝不拖泥带水，说回头便回头。
最终，当李巍带着林哲，和连自己本名都已经忘掉的“疯子三人组”回到泰拉扬号的时候，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像雷琳和安雅这样知道林哲遭遇的人，自然是和李巍当初一样又惊又喜，而其他不了解内情的人，也纷纷向旁人打听起来。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而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复活者”就在自己面前，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不过，李巍却并不愿意现在的林哲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兄弟像个宠物般被人摆弄和参观。他吩咐叶莎去调出一个实验室来给“三人组”作研究之用，又给他们分配了三间副水手长规格的生活舱，还亲自带着三人熟悉了生活舱的设施，以及实验室、餐厅等其他的舱体。
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李巍都在做这些原本可以让船上任何一人替代自己的，也与自己元帅或者舰长身份严重不符的事。然而，自始至终他脸上都难掩兴奋，仿佛一个得到新年礼物的孩子般，浑身上下透着用不完的精神和活力。
“唉……唉……”雷琳的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两手托着下巴，似乎有满腹烦恼。
“你又怎么了？”安雅放下手头的演算程序，走到自己的好姐妹身边，关切地问。
“唉……”雷琳转脸望着安雅，又是一声叹。
安雅轻轻摇头，莞尔一笑。
对于雷琳这个“姐姐”，当她在瓦斯台的山谷里保护自己的时候，当她在严格要求自己的每一次体能训练时，安雅都觉得，她就像是自己的亲姐姐，也是这个世上除李巍以外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不过，当这个“姐姐”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却总是表现得像个未经世事的似的。
或许是因为雷琳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也一直过着同其他男兵没有多大区别的生活，在男女感情方面，她是实实在在地迟钝和天真，相比起曾经有过一段在外漂泊流浪，甚至是逃亡经历的安雅来说，在很多方面她实在是显得木讷太多了。
在安雅的一再追问下，雷琳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烦恼”，而这个“烦恼”，也让安雅更加忍俊不禁。
原来，雷琳是看着李巍对林哲的事如此紧张，用心的程度比对自己还要多得多，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
见安雅发笑不止，雷琳更是羞窘。
安雅也就不再笑她了，想了想后，抬头问她：“琳姐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那句话大概是这么说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这句啊……”雷琳满脸地不以为然，皱皱眉头又道：“可我听说过另外一句话，说的是‘男人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女人可以插兄弟两刀’！”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雷琳惊讶地回过身，却见李巍立在实验室门口。
203 破冰之旅（七）左右逢源
“我开玩笑的……”雷琳委屈地撅着嘴，表情却分明像是在说，“我就是这么看你的！”
李巍径自走向安雅，但在经过雷琳身边时，却在她耳畔小声说了句：“晚点来我舱里。”
雷琳脸上飞起两片红云，迅速逃走了。
“这些天有什么进展吗？”李巍看了看摆满仪器设备的实验台，问道。
“最近的进展不大……”安雅略略皱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前能够做到的，也只是让一些较小的物体进入五维空间，但能够维持的时间实在很短，而且，物体返回当前四维空间时的坐标有少许误差。”
“误差？”李巍心里不免担忧。
在他看来，目前对那颗神秘晶石的研究，最大的意义也就在于让当前四维空间的物体进入五维空间，而后返回四维空间时，可以实现位置、甚至是时间坐标上的精确改变，换言之，也即是实现瞬间的空间甚至是时间位移。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最让他。担心的正是误差——不管是哪一种非常规的空间移动方式，空间跳跃、空间折叠，还是曲速航行……它们最大的敌人都是误差。
茫茫太空看似广阔，实际却存在。着太多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危险。在银河系有记载的早期超光速旅行当中，就发生过无数次因为计算或是操作带来的误差，导致一艘船，一个船队，甚至是一支舰队一头闯进了黑洞的引力范围而被吞噬的事故。
如今，人们开始重视误差带来。的危害，开始懂得寻找合适的外层空间航道。所谓的航道，其实是大片开阔的空间，所有的超光速航行，以及相关的加速减速过程都只在这些航道里进行，而在航道以外，只采用常规航行方式。这样一来，即便出现少许误差，由于航道空间的开阔，也基本不会酿成重大事故。
但即便如此，误差仍然是星际航行时代最可怕的。杀手，综合整个银河系有记录的数据来看，每年仍然会有上千次因误差酿成的重大航行事故。
而现在李巍希望借助这颗神秘晶石来实现的，则。是此前在整个银河系而言都仅仅只停留在理论阶段的跨维度空间转移，是超前于目前银河系内任何舰船所用技术的航行方式。因为超前，所以也自然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在这样的情况下，误差也即代表着风险。
“误差有多高呢？”李巍走到实验台上的一台量子。计算机终端前，察看着上面罗列的数据。
李巍只要人在。泰拉扬号上，几乎每天都会来安雅这里看一两次，对她的工作情况也是再熟悉不过，他知道，这台终端是直接连接在泰拉扬号的计算机核心上的，只要需要，随时可以占用泰拉扬号运算核心处理能力最多10的资源。当然，这已经是很惊人的运算能力了。
安雅在旁答道：“误差在这样的实验中并不惊人，但按照目前的经验来看，随着实验对象物体的质量增大，误差范围的上限也会随之增大。”
“也就是说，越大的东西，我们就越难掌控了？”
“是的。”安雅点头。
李巍蹙眉，略叹了口气。
看样子，距离实现超维度旅行的实用化，还有相当的差距，这还需要大量时间和努力。可是，对手会给自己这样的时间么？李巍心里不敢作什么奢望。
安雅何尝不能体会到李巍心里的忧虑？见他这个样子，便开始试着转移话题。
“对了，那三个‘怪人’，你们安排好了吗？”
“他们啊……”想到这三个家伙，自然就不能不想到死而复生的林哲，而这也是李巍如今最开心的一件事，他脸上的表情立刻舒缓了下来，“已经安顿好了，他们似乎对我的安排挺满意，说是今天先熟悉下环境，从明天开始继续给林哲作康复治疗。”
李巍很注意地用了“康复治疗”这样的字眼，但就算是只见过如今的林哲一眼的安雅心里也明白，现在的林哲就是个能动弹的植物人，而所谓的康复治疗，其实就是那三个脑科怪物的一项试验。
但既然是试验，成败自然都有可能。
“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难道还能不让你问吗？”李巍笑着道。
“林哲他虽然是活过来了，但让死亡的大脑复苏这种事，就像我现在正在尝试的超维度实验一样，都是没有任何先例可循的，所有的成败得失都只能靠我们自己……我知道，林哲的死对你的影响很大，现在你好容易盼来了这样的一个奇迹，我也由衷的替你高兴。可是，你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吗？”
“准备……”李巍神色一黯，“你的意思是说，我做好准备面对林哲永远不能康复的结果没有，对吗？”
安雅不答话，但沉默已经等同回答。
“放心吧。”李巍呼出一口气，“这本来就是老天的恩赐，如果事情能成，那固然好；即便最后是一场空，即便林哲永远都是现在这个状况，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只要我尽我所能地给他们三个提供条件，最后的成败，就看老天爷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安雅松了口气。
“不过，你这边，我可没法接受失败的结果啊……”李巍话锋一转。
安雅先是一怔，随即微微笑道：“有了我们带回来的‘天书’里的一些理论支持……虽然有些理论本身似乎也有漏洞，不过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启发了，可以说，超维度旅行的理论基础已经足够坚实，剩下的就是实验出一套足够精确的实践方法了。”
“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小雅，我，我们，所有的人，都靠你了！”
李巍说着话，带着期许的目光望向安雅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辛劳而变得比从前显得暗淡和憔悴了不少。
看在眼里，李巍如何能不心疼？只是，扎肯人的威胁已经近在咫尺，与维洛人关系的修复又尚未能有结果……可以说，瓦斯台的局势看似渐趋稳定和繁荣，实则却面临着重大危机。
以前李巍一心只是想着为林哲复仇，驱逐占据地球的扎肯人，然而现在整个瓦斯台十亿人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份担子让他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进退自如。现在，他只能进，不能再退了。
“你说得这么严重……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担得起这么沉重的担子了。”安雅耷拉着肩膀作无力状。
“我相信你。”李巍两手轻轻扣住安雅的双肩，又顺势将她揽到自己胸前，“辛苦你了。”
“我不觉得辛苦啊……”安雅依偎在李巍的怀抱里，昂起头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张张嘴，却又没出声。
“有什么想说的？”李巍拿手在她鼻头轻轻一点，问道。
“我……没什么。”安雅又连连摇头。
“有什么你就说吧，憋在心里，我怕憋坏了你，那谁来帮我做大事呢？”李巍搂在她背后的大手轻拍了两下。
“那……好吧，我是有件事想问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实话实说！”
“我答应……嗯，不，我起誓！”李巍单臂高举，竖起食指。
安雅满意的点点头，又小声地问：“我觉得最近琳姐姐有些不大对劲……你老实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
“已经怎么了？”李巍故作没听懂，一本正经地问。
安雅一下子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佯作恼怒，“就知道你不肯说实话！”
李巍打个哈哈，乐道：“我怎么没说实话？是你没问清楚嘛！”
“你要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问清楚啊……”
“有什么就问什么呗……”李巍摊手笑道，“你脑子里明明已经在想了，为什么嘴上不敢问呢？”
“我……”安雅一时无以反击，右手捏起了拳头，一跺脚，“我是要问你，你和琳姐姐是不是已经有过‘关系’了？！”
被李巍逼得无可奈何的安雅，终于很大声地将这句话讲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舱门口却“咚咚咚”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安雅目瞪口呆。
“我怎么了？”李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明明知道琳姐姐还在门口没离开，却非得要我……”安雅似乎是真地有些埋怨，在李巍手臂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不过，这种力量对李巍来说，实在跟挠痒痒没多大区别。要是换了雷琳来砸，或许还真的会有些疼。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李巍赔礼道歉起来，但脸上得意的坏笑却难以掩饰，“我就是知道雷琳这妮子心眼小，有什么事都瞒着你，还有事没事就偷听我和你说话，所以才要让她上回当啊。”
“那也不能拖我下水啊……”安雅叹了悠长悠长的一口气，“这下，琳姐姐肯定好几天不敢露面了。”
“哦？你确定？”李巍脸上怪笑着。
“难道不是吗？”
“你这个琳姐姐啊……你可是太小看她了，她的胆子可比你大着呢。”李巍笑得有几分暧昧。
“这话怎么说？”安雅很是好奇。
“你是不知道啊，她……”李巍忽然打住，又皱眉道，“算了，这种事，还是不能跟你说了……你年龄还小，实在要听，等以后我正式娶你的时候，我好好再跟你说。”
说着，李巍作势要走。
“你别走……等等！”安雅一把拉住他，“什么叫我年龄还小啊？按照人类联邦的法律，我可是已经成年了！”
安雅说的的确没错，按照人类联邦的法令，女性十六岁为成年，男性为十七岁。事实上，这样的成年年龄设定，也是最符合目前阶段人类生理和心理发育的普遍水平的。
“是不是真的啊？”李巍作怀疑状。
“当然了！”安雅不服输地挺起胸膛。
李巍抓住时机，将她再次揽入怀中，一手扶住她后背，一手却爬上了她胸前。
“是真是假，让我来检验检验！”李巍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口气也像是在瓦斯台的时候视察米特他们的工作一般。
隔着一层制服，触着那并不很饱满的，却紧致而充满弹性的少女胸脯，这种感觉，与雷琳那样的丰腴完全不同，但却很难说哪一种更能令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