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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15部分阅读

动了一下浑身筋骨。

    “居然没有骨折也没有严重挫伤。”她叹了口气,“我可真是命大。”

    那人哈哈大笑:“遇上了我,姑娘当然福大命大。”

    苏虹这才仔细打量起那人,四十岁出头,腿短身长,脑袋挺大,脸上五官神情看着很和善,他披着战袍穿着铠甲,脸上有血痕,腰侧挂着一个拳头大的玩意儿,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此人五官立体感很强,高鼻深目,一望过去就知不是汉人。

    “大叔,您是氐族人?”苏虹好奇地问。

    男人点点头:“姑娘是南人?”

    “我是女人。”苏虹嘀咕了一句,“汉人嘛……也可以这么说,其实到了我这一代,天知道混了多少胡人的血。”

    中华民族是个曾经多次民族融合的群体,到了二十一世纪,就算户口本上标明是汉族,也难保祖宗十八代里没有一点戎狄蛮夷的dna。

    “看姑娘不像本地人士,是怎么会来长安的?”

    苏虹踌躇了一下:“其中原因十分复杂,大叔,我们还是先找地方落脚吧,不要在河滩上留宿了。”

    男人点点头:“好。几里之外有座破道观,如今战火肆虐,恐怕道士们都跑光了。就去那里吧。”

    看样子他对此地甚是熟悉,苏虹松了口气,就跟在男人身后,俩人在河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行,火红落日就在他们之前不远地平线上,如千年之后,毫无改变。

    “大叔……”苏虹问。

    “干什么?”那男人头也不回答。

    “大叔是陛下的人吧?”

    “唔,算是吧……”

    “苻坚……呃,陛下去了何处?”

    “我哪里知道。”

    “他还活着吧?”

    “应该吧。”

    苏虹揉揉胳膊,哼了一声:“长安城的人都死绝了,他倒是跑掉了。”

    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也不想这样……”

    “可是现在成了这样了,”苏虹说,“刚才我们一路走来,满街都是死人……”

    “那是慕容冲干的,是他号令屠城。”

    “谁唤醒了这个嗜血阿修罗?不是陛下一手培养出来的么——明知这孩子有问题,还放他去平阳做太守,一做就是十几年,那不是等着他蓄谋反扑么。”

    男人不说话了。

    “……现在可尝到苦果了吧,他当年养虎遗患,王猛劝他不听,王猛那是正宗汉人,胡人怎么斗得过汉人的花花肠子?所以说苻坚陛下自己不好,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可是苻坚陛下他……”

    男人觉得苏虹啰嗦得实在讨厌,他索性停下脚回过头:“姑娘,就别苻坚苻坚的了,你又不是他的婆娘,总把他挂嘴上干嘛?”

    苏虹脸一红:“我……我这是看他丢了大好河山,替他不值得。”

    “多谢。”男人瞪了她一眼,“姑娘还是操心你自己吧,这个样子,你怎么回家去?”

    对方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苏虹,如今她算是安然无恙,却不知控制组的人是否平安。苏虹想打开腕部的受话器,但想到有古人在面前,便忍住了这心思。

    “到晚上再说吧。”她叹了口气,“现在我也联络不上他们。”

    “他们?你的同伴?”

    苏虹点点头:“我们遇上了慕容冲的人,我是在混乱中跌下山崖的。”

    那男人点头道:“我听见了,还听见惨叫声。”

    “惨叫?”苏虹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吐火的兵器,什么老六身上着火了……”

    苏虹放下心来,吐火的兵器,大概是指的小于携带的军用喷火枪,既然要减少子弹的使用,就只有这玩意儿能顶事儿了。看样子喷火枪把那些鲜卑人给吓着了。

    只不过千万别被古人抢去,不然就成十六国的稀罕武器了。

    男人玩味似的看着苏虹的表情:“你知道他们取胜了?”

    “虽不能断言取胜,那些鲜卑人终究是伤不了我家兄弟的。”苏虹笑了笑,表情带着几分骄傲。

    “唔,难怪姑娘这么大胆。”男人想了想,“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苏,苏东坡……”苏虹卡住,苏东坡的苏,这是她一贯介绍自己姓氏的方式,可如今是十六国时期,苏东坡还得再等六百多年才能出生呢。

    “就是,呃,那个……苏妲己的苏。”她说完,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喷,好容易想出了一个本家,却是个狐狸精。

    “叫什么呢?”

    “单名一个虹字,霓虹的虹。”

    “好名字。”男人笑笑,“姑娘容貌端丽,和那般亡国祸水倒是两样。”

    “什么就亡国祸水?”苏虹不满,“国家灭了就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我最不齿这种言论。”

    岂料那男人被抢白却没发怒,他只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大叔你叫啥?”

    男人不理她,只往前走:“快点吧,天要黑啦!”

    苏虹闷头嘀咕了一句:“没礼貌,问了人家的名字,自己却不肯说。”

    男人依旧大步流星往前走,好像没听见她的嘀咕。

    第五十三章 长着好人脸的不一定就是好人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男人说的那座道观果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那道观飞檐高翘,铜铃很气派地挑在一角,可是大门却完全敞开,院子里,香炉倾倒在地、香案四脚朝天,横七竖八扔了一地东西!

    “……劫掠已经过去了。”男人简单地说,“进去看看有没有活人。”

    苏虹跟着他走进去,胆战心惊地往四处看,她不仅担心里面还有活人,还担心又会从哪里冒出死人。

    幸好道士们一早跑光了,活人死人他们全都没发现。

    此时暮色沉沉,光线已经非常暗淡了,男人从西厢房出来,看看苏虹:“今晚就在此处躲一晚吧。”

    “那行,你住东边我住西边。”苏虹伸手指挥着,“有事请先发警报。”

    男人却嗤嗤笑起来:“还东一间西一间?乱贼进来,叫都还没叫出声就一刀把你杀了,哪怕听见了,我怎么来得及救你?”

    苏虹哑然。

    “还是住一起吧。”男人说着,转身进了西厢房,“这边稍许大一些。”

    苏虹无法,只得跟着他进了西厢房。

    十六国时期还没有如今的床,那时候的“床”指的是低矮的家具,一般人都是席地而坐。苏虹看着灰扑扑的地有些发愁,但是对方已经盘腿坐下来了,她也只得跟着坐下来。

    “有吃的没?”男人笑眯眯看着她。

    “有一点。”苏虹从衣服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塑料包装早就被撕去了,苏虹是拿布包着的。

    苏虹递了一块给那男人。

    “吃这个得喝水,你等一下,我去弄点水……”

    男人伸手接过饼干,看也没看仔细就塞进嘴里,他站起身:“我去找些柴草。你去捡瓦罐来。”

    当晚,他们俩人就是用破瓦罐烧了水喝,吃的压缩饼干。

    “不要吃太多,会难受的。”苏虹说,“这个一经水,就发起来了。”

    “此为何物?”

    苏虹想说压缩饼干,后思考了一下,改口:“自家做的干粮。”

    就在这时候,她腕部的受话器闪了一道红光。

    苏虹有些惊喜,她抬头看看对方,想趁着对方不注意,溜出去和控制组联系。谁知对方正眼也没瞧她,就道:“是你家兄弟召唤你么?”

    “呃……”

    想想不太好瞒着人家,苏虹索性大方按开受话器,耳机以耳钉形式埋入她的耳朵,男人不太可能听见另一端的声音的。

    滋滋的干扰声很大,但是苏虹依然能听见方无应的声音:“……苏虹?”

    “是我。”她低声回答,“我此刻很安全。”

    那边传来的声音显然安了心:“我们后来下山找寻你,但没找到。”

    “我一直摔到河畔,有点擦伤,没事。鲜卑人呢?退了么?”苏虹问。

    “小于用喷火枪把他们吓跑了。”

    苏虹笑起来:“果然。这儿有人听见了。”

    “谁?”

    “一个大叔。”苏虹看看那男人,“是他救了我。”

    “大叔?”方无应的声音有点疑惑。

    “嗯大叔是个好人。”苏虹说,“看上去挺像个好人的。”

    “哼,此地无好人。”方无应说,“坏人最会伪装成好人。你还是小心一些。”

    幸亏他们说现代语言,对方也听不见,苏虹想,不然还真让人家难堪。

    “我们现在已经测量到了你的坐标,两处差不多隔开了十多里。”方无应说,“夜间无法赶路,明天上午再找地方会合吧。”

    “没问题。”

    “苏虹,你一个人……要当心。”

    苏虹笑笑:“没关系,大叔看起来骁勇善战。”

    “哦,真是个不错的大叔呢。”方无应毫无恶意地讽刺了一句,“通话结束。”

    关掉受话器,苏虹看看男人,对方正以极为好奇地目光看着她。

    “联系上了,我兄弟他们。”苏虹说,“都还平安。明日再会合。”

    “你们说的是哪里的语言?”

    “家乡话。”苏虹笑笑,“地方太偏僻,听得懂的不多。”

    “你们通话,要祭法术么?不见面就能听见声音?”

    苏虹忍住笑:“算是吧。”

    “刚才那个,是你兄长?”

    “大哥。”苏虹说,“很厉害的人。有他在,我们谁都不担心。”

    吃饱喝足,男人惬意地横卧在地上,他腰间那个拳头大的东西在睡觉时也不肯解下来,似乎是什么宝贝。

    苏虹眼睛盯着那东西,虽然是布裹着,但很明显能看出棱角来,那是个四四方方的玩意儿,而且还沉甸甸的。

    男人发觉了她的兴趣,他嘿嘿笑起来,翻了个身,把那东西压在身下。

    “……哦,你不怕膈应啊。”苏虹笑道,“压坏了可麻烦。”

    “压不坏。”

    “压不坏?莫非是石头做的?”

    “小丫头,懂什么?”男人嗤嗤笑起来。

    “哦,我是不太懂。”苏虹也笑,“传国玉玺嘛,可不是石头是什么呢?”

    苏虹那四个字,活像一把尖刀,直戳男人胸膛!

    男人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哗啦”拔出剑,剑尖直逼着苏虹:“……你究竟是何人?!”

    苏虹哆嗦了一下,脸色倒是没改变,她笑了笑:“我就那么一试探,陛下,你看你,简直是不经诈啊!”

    眼看对方毫无反抗之意,男人慢慢放下剑,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寡人小觑姑娘你了。”

    “怎么?不怕我给慕容冲通风报信?”苏虹哈哈一笑,“刚才和我说话的就是慕容冲呢。”

    苻坚也大笑,他将剑送回剑鞘:“是啊是啊,那刚刚在崖上,岂不是慕容冲打慕容冲?真是好故事。”

    苏虹知道他不信,也不再诈他,索性躺倒在地上,翘起腿,把手枕在脑后。

    “姑娘是如何猜中寡人的?”

    “这个嘛,叫逻辑推理。”苏虹晃了晃小腿。“放开胆子去想即可:长安城已成瓦砾,慕容冲依旧追查不放,如果不是为了找您,他又是在找谁?您,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将官,气度不凡,尤其腰侧又挂着这石头一样的玩意儿……”

    “唔,果然不同凡响。”苻坚也坐下来,“姑娘打算怎么办?卸了寡人头颅,你或可平安逃出慕容冲的掌心。”

    “我不干那事儿。莫拿我当宵小。”苏虹摆摆手,心想你的头也轮不到我来卸,你家姚苌先生还伸长脖子等着呢。

    “看起来也不像。”苻坚笑道,“说来,姑娘神仙一样的人品,寡人钦慕得紧,姑娘的几位兄弟恐怕也是人中龙凤——可否将寡人引荐给你家兄长?”

    “哈哈哈,你要见方无应?”苏虹笑,“好啊,明天带你去见他。”

    《附录》:

    传国玉玺从春秋时期诞生,至如今已经下落不明,据说姚苌逼死苻坚,就是因为苻坚没有交出传国玉玺。很可能这石头就丢在此“好人大叔”手里……

    第五十四章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他是怎样一个人?”

    “谁?你是说方无应?”

    寒气上来了,是夏季,但一千多年前的西安没有城市热岛效应,于是在夜间,仍然会感觉到一丝寒意。

    苏虹捡了些树枝,扔进篝火里,她拍拍手:“那家伙挺帅的。”

    “帅?”

    “貌美——拿如今的话来说就是这意思。但是也很刚硬,和芒果台的选秀男生截然不同,那些都是橘汁,方无应嘛,是伏特加,不过瓶子漂亮就容易唬住人。”苏虹想了想,“我没见过他发火,倒不是怕他的爆脾气,说句难听的,可能是性格阴毒的那一类。所以大家都尽量不去碰他的底线。”

    苻坚不明就里地听着。

    “方无应是那种,嗯……怎么说?偶尔有点出格,其实城府很深。平时有说有笑,关键时刻就喜怒不形于色了。大局上,他立得稳,可以依靠。”

    苻坚神色似乎有点改变。苏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陛下,不要打我家兄长的主意,他是不听诏的,我们这一家子全都不听诏。不可能帮你去平慕容冲的叛乱。”

    被苏虹猜中了想法,苻坚有些悻悻:“那你说得天花乱坠……”

    苏虹笑起来:“放心,再天花乱坠也没有你家凤皇儿艳绝人寰。”

    苻坚笑笑:“姑娘用错词了,他又不是女孩儿。”

    “不是女孩儿你抢去干嘛。”苏虹故意说,“姐姐都到手了,还要弟弟,陛下忒贪心也!”

    苻坚倒是毫无羞赧之色,他满不在乎地拨了拨火堆:“那是姑娘你未见过他。”

    苏虹来了好奇心:“他到底长什么样?真的有那么好看么?”

    “唔,绝美如玉。”

    苏虹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形容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陛下,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

    苏虹踌躇了一下,抬头道:“我若问了,陛下莫怪。”

    “说吧。还不就是那些事儿嘛。”苻坚一脸平常,“淝水战败、慕容起兵、丢失长安……姑娘要问哪件?”

    “就是这些,我全都不明白。”苏虹说,“我觉得陛下励精图治,治国二十余年,朝野内外一片兴盛,都知大秦天王雄才大略,必立千秋伟业,怎么一夜之间就翻了船?这变化来得太突然,转弯太急,我弄不明白。”

    苻坚不答,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道:“如果人都自己弄明白了,那还要上苍作甚?”

    苏虹觉得苻坚的回答里面,包含着严重的宿命论,这是她不太认同的调子。

    “……好吧,回到慕容冲这儿来。”苏虹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好,“当年王丞相劝您斩草除根,慕容家不可留,为什么您不肯听呢?那个白奴的小男孩真就那么好么?”

    慕容族鲜卑史上被蔑称白奴,据说可能有欧罗巴血统,皮肤雪白。

    “姑娘,你可知,人有的时候会拗不过弯来?”苻坚忽然笑了笑,“没错,王丞相所言均是要害,我若听从了他临终前的嘱咐,如今也不会弄成这样。”

    “陛下后悔了?”

    苻坚摇摇头:“虽然后悔,重来一遍,我恐怕还是忍不住会这么干。”

    “为什么?”苏虹诧异极了!

    苻坚不知为何,抬头仰望上方,俩人头顶是高高的房梁,黑黢黢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忽然说,“做明君,很好很好。人人都说苻坚雄才大略,胸怀若谷,王丞相也经常说,明君就该怎样怎样。明君,就不能行差踏错,更不能凭一己私欲来处理天下事。”

    “他没说错。”苏虹撇撇嘴,“可你没听他的,慕容冲那件事你就没听他的,如果不是当年受了你的凌辱,如今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苻坚笑了笑:“那孩子……”

    苏虹目不转睛看着苻坚,她忽然觉得苻坚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似乎有什么从他心头浮起。

    她觉得有些尴尬,摆摆手:“好吧我不问了,有本书叫《不要嘲笑别人的爱情》,我喜欢这标题。”

    “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要耻笑他人的欢爱。”苏虹说,“可是你和慕容冲的事情,陛下就不担心后世言论么?”

    “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