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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末年一皇帝第13部分阅读

难色。

    “徐公公不是我不帮你,这个问题确实是不太好办啊,这里面关的都是曾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最重要的就是,这里面的人都是得罪过九千岁的!

    若是就这么任由你们进去,一旦九千岁要是追查下来的话,弟兄们这可就不太好办了。”

    现在的东厂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东厂了,以前东厂里关的都是皇帝的怀疑对象,现在里面关的可都是九千岁的敌人!

    得罪了皇帝没关系,就怕得罪九千岁!

    “放心好了,就只是进去见一面而已。不会有事的,这个您就通融通融吧。”

    又是一个大银锭子塞到了侍卫的手里,不过这次换成了一个十两的。

    见到有钱可拿,侍卫的眼睛顿时亮了,也无怪乎他们喜欢钱。

    锦衣卫们抄家能拿钱,东厂里的太监们也能拿钱,他们这只是一群小小的牢头,唯一能拿钱的途径只有收受一些犯人家眷们小小的人情钱。

    不过这里不是刑部大牢,敢在这里赚点儿外快,这可是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一个不小心,被魏忠贤查到,这最轻也是个斩首的罪名。

    二两银子买一条命不值当,不过现在这又追加了十两银子可就不一样了。

    “早说嘛!亲人想见面而已,人之常情,这个我们理解。这样吧,说说那人叫什么名字,我给你们安排一下。”

    燕客这时候说道。

    “多谢官大哥的成全,我要见的人他叫杨涟,他是我叔叔。”

    “谁?杨涟!”

    侍卫手中的大银锭子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被这个名字给吓到了。

    “怎么了?难道大哥有问题吗?”燕客问道。

    “没……没事……”

    侍卫将地上的银锭子捡起来放到了徐应元的面前。

    “徐公公,这钱我不敢要了,亏我们拿你当兄弟来看。

    你怎么能好意思的坑我们呢?这杨涟可是九千岁钦点的要犯,谁都近不得的,要是今天我们放燕客小兄弟进去的话,我们哥俩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他们两个不是不喜欢钱,问题是杨涟这个人实在是太重要了,一旦杨涟在他们的看管下出了什么差错,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小问题,这都是会要了命的。

    诛三族这都是轻罪!

    徐应元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一个反应,不禁的有些诧异,一边的燕客伸手在他的腿上拍了拍,厚厚的斗笠布看不见他的表情。

    徐应元清楚了他的意思,于是笑着给他们两个又倒了一坛子酒。

    “呵呵,兄弟莫急,我们都是熟人了,不至于这个面子都不卖给我吧。”

    侍卫一仰脖子将碗中的酒水饮尽。

    说道。“不是兄弟不给公公面子,可是这事有点儿麻烦,莫要忘了,杨涟可是重犯。重中之重,我们可不敢擅做主张,公公是信王的人,九千岁不会拿你怎样,可是兄弟的脑袋瓜子可就玄乎了!您总该为我们哥俩的处境想一想吧?”

    原来担心的是小命问题,徐应元眼珠子一转,来了心计。

    “我道是什么要紧的,原来两位兄弟担心的是这么个事,这个权且收着。”

    徐应元又将银子推了回去。

    银子已经到了面前了,虽然喜欢,可是没有敢动一下的。

    “两位兄弟的处境,我自然已经想到了,咱们之间的交情如此之好,你们拿我当兄弟,咱也没拿你们当外人啊!

    本公公又不是一个做事毛躁的人,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吗?

    这还不是为兄弟们考虑吗?

    现在这个时候夜深人静的,除了咱们这几个外,还有哪个会不睡觉呢?

    锦衣卫敢来这个地方吗?

    这里可是东厂!

    你不说我不说,九千岁就是六只耳朵也听不见,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钱拿去,就当是去买酒吃的!”

    徐应元苦口婆心的开导了一番,又拿出两个十两的大银锭子放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第五十一章狱中绝笔

    好说歹说之下,看在三十两银子的面子上,那两个侍卫最终还是同意了燕客的请求。

    “徐公公说的是,您都已经那我们哥俩当自己人了,我们这要是再拒绝的话,不就是不近人情了吗!这个我们懂。”

    侍卫将银子收起来,看向燕客说道。

    “既然你们都是亲戚,想必你也干不出那种伤害亲戚的那种事来,看在徐公公的面子上,我们就权且破个例,不过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可不要呆的太久啊!”

    燕客很高兴。

    “那就有劳二位了!”

    另一个侍卫将燕客引到了杨涟所在的那间牢房里,将牢门上的锁链打开,把燕客也一同关了进去。

    “什么时候好了,你就说一声,我在外面都能听得见。”

    燕客点了点头。

    此时的杨涟正侧卧在草堆里睡觉。

    还是那身破烂的囚服,燕客看了看他的脚踝,因为长期的带脚链,他的脚踝上的皮肉已经被磨的血淋淋的,还有黄浓水流淌出来。

    看着挺渗人的,杨涟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严刑拷打,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眉头也是紧紧的攒在一起。

    燕客盘膝而坐,坐在杨涟的对面,并没有急着叫醒他。

    睡梦中的杨涟微微的动了动身子,不小心触动了尚未愈合的伤口。

    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一睁眼睛就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坐在面前,因为戴着斗笠,看不到他的面孔。

    杨涟狐疑道。“不知是哪位旧友深更半夜冒天下之大不违来看我一个即将身死的罪人呢?”

    “哈哈哈!”

    听了杨涟的话,燕客忍不住的就想笑,都已经是一个死到临头的人了,居然如此看得开,将自己的生死完全是置之度外。

    “杨大人真是幽默,此等心境令在下是自愧不如。”

    “不知阁下是?”

    燕客没有介绍自己,杨涟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是否认得这么一个人物。

    “杨大人不必惊慌,我们是熟人,不知杨大人是否还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物。”

    燕客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来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你是?我记得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可你又不是皇上。”

    杨涟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是见过这个人,只是记不得曾经在哪里见过,太熟悉了,可是总也叫不上名字。

    杨涟苦苦的在脑海里回忆燕客是谁,燕客心里是一阵的抽搐,自己果然就是一个没人注意到的配角。

    压根就不曾有人会真正的记得过自己,太悲哀了!

    正当燕客想要提示他一下的时候,杨涟终于想起燕客是谁了。

    “我记起来了,你是信王!你是朱由检对不对?没错!你一定是的!”

    不错,燕客就是朱由检,朱由检这次跟着徐应元悄悄地潜到东厂,为的就是想要见一见这个铁骨功臣杨涟。

    东厂可是阉党的老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凭真名了。

    临时起意取了燕客这么一个名字,在朱由检的印象中,除了三年前在封王的时候见过杨涟一次外,就再也不曾见过这个人。

    认出了燕客就是朱由检,杨涟不顾身上的伤病,跪下给他行礼。

    “罪……罪臣,杨涟叩见信王千岁……”

    “杨大人不必多礼。”

    朱由检赶紧上前的拉住他,这万一跪出个好歹都还不一定呢。

    “呵呵,行跪拜这是礼法,怎能废除?怎么,信王今天有空来看看我这个罪臣了?”

    杨涟笑着说道。

    在他的心里朱由检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不指望他能够帮上自己什么忙。

    杨涟的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好肉,他的胸膛上都能够看见森森的白骨。

    朱由检沉默片刻。

    “杨大人你受苦了,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惜我没有能力帮助你。”

    “呵呵。”

    杨涟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苦涩。

    “这个世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被关进来这几个人都是被冤枉的,可惜只有皇帝不知道。”

    朱由检听懂了他的意思,只要皇帝不信,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也没有办法将他们从东厂里救出来。

    “罢了,要是说什么救不救的话就算了。我杨涟也已经活了几十年了,自知得罪了权臣,也知道活不下去了。

    我也知道外面有人在努力,想要将我们从牢房里弄出去,我也清楚,这不可能会有这么容易。

    麻烦信王千岁出去以后能够和他们说一声,就不必再做这些无谓的努力了,螳臂挡车而已,徒劳无功罢了!”

    这不是杨涟妥协了,而是他自己看透了,没有皇帝的支持,单凭嘴皮子是永远斗不倒阉党的。朱由检也没有多劝。

    “杨大人,您的一番赤胆忠心我已经看见了,我向你保证,有朝一日我一定会铲除阉党,还大人一个清白!”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一个将死之人,朱由检也敢大胆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杨涟欣慰的大笑。

    “哈哈哈!有信王这话就够了,到时候能够给我的坟头竖一个碑,证明我是死在与阉党j佞战斗的第一线就好,我这就别无他求了。”

    “杨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这就要走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帮忙办到。”

    东林党与阉党的斗争,从一开始的时候,朱由检就没有打算插手进去,与其是置身漩涡之中,还不如抽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羽翼未丰之前就与阉党面对面的硬抗,这就是以卵击石。

    想必阉党吞并了东林党以后,放眼朝野再也没有能够与阉党对抗的集团了,这样一来,阉党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不会将自己一个小小的信王放在眼中,这样对自己来说就会更加的安全。

    所以朱由检对杨涟的钦佩是一回事,支持杨涟这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信王有心要为杨涟洗刷冤屈,杨涟感激万分。这样吧,不知信王可有纸笔?杨涟想写下来。”

    “纸笔?这个真没有。”

    朱由检出门从来不带纸笔,东厂里自然是有,向两个侍卫那里借点儿纸笔不会是问题。

    不过这样做,可能会给魏忠贤留下把柄,还是不要惊动的最好。

    “也罢,这也无妨。”

    杨涟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咬破了手指头,想了想在上面写道:

    血书全文如下,以勉后来者:

    涟今死杖下矣!痴心报主,愚直仇人;久拼七尺,不复挂念。不为张俭逃亡,亦不为杨震仰药,欲以性命归之朝廷,不图妻子一环泣耳。打问之时,枉处赃私,杀人献媚,五日一比,限限严旨。家倾路远,交绝途穷,身非铁石,有命而已。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

    何怨于人?惟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

    “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

    持此一念,终可以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

    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

    小小的白布上密密麻麻的书写了百余字,十个手指里的鲜血全都已经被用干。

    “信王,请过目。”

    杨涟写完后将血书递给朱由检,朱由检拿过来看了看。平生所受冤屈尽诉其表,一生所作所为无愧于天。

    朱由检看完后只有三个字的评价。

    “真男儿!”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的就要到了,一直在外面的侍卫过来提醒了一下。

    “燕客兄弟,时候差不多了,赶紧的出来吧。”

    朱由检回道。

    “很快,很快,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朱由检回过头来看着杨涟说道。“杨大人,时间到了,我不能多陪你了,保重,一路走好。”

    后会有期这四个字被朱由检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不出意外的话,十九年以后说不定就能在奈何桥前相见了。

    还是不要见的最好。

    朱由检最后看了一眼杨涟,将他写好的血书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这个将来有可能就是扳倒阉党的最好证据。

    “信王留步。”

    这时候杨涟又叫住了朱由检,他又说道。

    “信王千岁深更半夜敢来东厂禁区,有胆有识,实乃是人中之龙。只是可惜了……”

    朱由检明白他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可惜自己晚出生了几年,不然就不会发生魏忠贤阉党这种悲剧了。

    朱由检笑了笑淡淡的回道。

    “这没什么可惜的,我不是人中之龙,做的这一切,我只想活下去而已,就这么简单。还有信王朱由检也不曾来过,今天过来的这人他叫燕客!”

    侍卫打开牢门,将朱由检放了出去。

    “老天爷,燕客兄弟,你可算是出来了,这一柱香的时间差点儿把我们哥俩给吓死!”

    朱由检抱歉的说道。

    “一时间控制不住,难诉衷情,给两位哥哥带来了困扰,真是对不住了。”

    侍卫说道。“不打紧,不打紧,下不为例啊!来来来,接着吃酒。”

    徐应元这时候上前说道。

    “两位兄弟,今天就到这里吧,王府里面还有事,等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过来陪二位吃酒,告辞了。”

    “二位慢走。”

    徐应元带着朱由检飞一般的逃出了东厂。

    第五十二章来者不善

    徐应元拉着朱由检一直跑出了东安门附近才停住脚,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扶着墙角大喘气。

    朱由检喘着粗气问道。“你……跑这么快干嘛,你想累死我不成!”

    徐应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解释道。“王爷息怒,奴才不是故意的,可东厂这个地方真是太吓人了!奴才站在这个门口就有一种腿肚子抽筋的感觉,奴才往常一个人过来倒是没有什么,可是现在身边还跟着王爷呢,要是王爷被东厂里的人给认出来,这麻烦可就大了!”

    朱由检毫不在意。“认出来这有怎样,难不成他们敢抓本王?就是魏忠贤来了,这也得掂量着办!”

    反正现在四下无人,吹吹也无妨。

    “王爷胆子大,奴才佩服,您可是不知道,您进牢房的一柱香可是要将奴才吓个半死!奴才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徐应元是真心的害怕,朱由检地位尊贵,九千岁或许不能拿他怎样。

    但是自己就不一样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而已,若是九千岁怪罪下来,自己就是一个炮灰而已!

    如果不是王爷非要来这个鬼地方的话,徐应元是死也不会再来这里的了。

    “话说你怎么和这两个人那么熟悉,该不会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情吧?”

    朱由检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但是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戒备之意。

    徐应元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王爷,我们这三个是一起来的同乡,后来他们两个进了东厂,我却进了皇宫。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酒的。”

    “原来如此,不过你的点儿也够背的!人家是当差的,你也是当差的,怎么你却成了个太监呢!”

    这下朱由检就放心了,看来徐应元不是东厂的人。

    朱由检一道说一道走,徐应元跟上说道。

    “信王说的是,奴才这不也想出人头地吗?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不是吗!”

    朱由检没有再说话,也反驳不了,一个男人想要出人头地,要么就考取功名,要么就做大买卖。

    一个需要头脑,另一个需要本钱,既然两者都没有,那就只能自切了!

    “千岁,不知你为何要起燕客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还不如朱八真好听些呢!”

    “哼!一个名字而已,随随便便的起一个就是了,还要什么别的含义吗?你想的太多了。”

    燕客这个名字,是在被盘问的时候,朱由检随口编造的一个名字,京城位处古燕国之地,自己是外来的游魂,是客。

    所以燕客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夜,凉如水。

    虽已入暑,午夜水汽上升,八月的夜晚冰凉刺骨。

    两个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丝丝的寒意渗入他们的背脊。

    两个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王爷……奴才怎么感觉有点……”

    徐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