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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传奇第11部分阅读

    这小霸王四公子的岤位,四公子“呀”的一声,顿时像一团拌泥似的瘫倒在船头上,动也不能动了。

    庄师爷一下傻了眼:“你,你,你这丫头将我家四公子怎样了?”

    婷婷故意愕然说:“我几时怎样了?别不是你家的四公子发了那么大的火气,一时气急不顺,中风了吧?到了黄昏,这江面的风可大呵!”

    因为婷婷出手极快,宛如电闪,庄师爷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只看到婷婷手腕一动,似乎还没有碰到四公子,四公子在一霎那间,就瘫倒了。庄师爷急问小霸王:“四公子,你,你,你怎样了?”

    四公子说:“我不知道,只感到腿给一股劲风一吹,就站不稳,现在连动也不能动了。”婷婷说:“看来,你家四公子真的中风啦!还不扶他回去看郎中?不然,他以后就变成半身不遂,就没法治啦!”

    庄师爷一听,心里慌起来,急喊着那三名在船篷上追杀聂十八的家将:“你们别追杀那小子了,快下来看看四公了怎样了?”

    三名家将一听,便弃下聂十八。其实他们不弃也不行,他们根本无法能砍倒聂十八,却担心自己失足跌下江里去。顿时一个个立即跃下,走近四公子问:“公子,你怎样了?是谁伤了你?”

    婷婷说:“谁也没伤他。这个小霸王,有人敢伤他吗?是他自己伤了自己,或者是天老爷伤了他。”

    庄师爷说:“你们还问什么?四公子突然中风不能动了?你们还不背他上岸看郎中,还等什么?万一四公子有事,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三名家将愕然:“中风?”

    小霸王怒道:“你们给我将船上的两个小妞儿抓回去,叫她们伺候本公子,然后放把火烧了这烂船。”

    这个陕西的小霸王仍不知死到临头,要不是在汉口江边上,众目睽睽之下,婷婷刚才的出手,早取了他的性命。他已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现在仍不知悔悟,反而要拿人烧船。婷婷登时杀意上眉,说:“刚才上天惩罚了你,你还敢行凶作恶?看来你不死也不行了!”

    穆老爹急说:“丫头,别乱来,公门中的人来了。”

    婷婷一看,果然有一条船飞驶而来,船上站两个捕头模样的人,另外还有七、八名捕快,她认识其中的一个,是汉阳府的龙捕头。暗想:他们来干什么,来协助这个陕西小霸王?要是这样,看来只有大闹汉阳口了。

    三名家将看见有公门中的人来,也就不出手,只有聂十八仍在船篷上楞着,一时不知怎么办。要是三名家将真的动手拉人放火,他就会不顾自己,怎么也要出面制止他们行凶捉人了。他感到这事因自己而起,可不能连累了穆老伯父女三个人。他仍看不到,这个陕西小霸王,完全是为穆家姐妹而来。

    捕头带着捕快登上船来,庄师爷便迎了上去,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一位师爷,也不施礼,指着聂十八等人说:“你们快将这几位凶人捉拿了。他们不但将我们两个家将扔到江中淹死了,还踢伤了我们一名家将,害得我家四公子因此中风不能动。”四公子说:“你们将船上的两个小妞儿送到我住的客栈中去,尤其那个小子,给我捉到衙门,斩首示众。”

    婷婷怒问:“你这陕西小霸王还有没有王法和天理的?你们上船来,横蛮霸道强行要船,还要将我们雇主扔下江去喂鱼。是你们两个家将自己不小心,跌下江里去了,关我们什么事?再说,他们也没有淹死,那不是给附近船家救起了,在江岸上他们何曾淹死了?”

    庄师爷一看,一时哑口无育,顿了顿说:“那我们一个家将给那小子踢伤,我家四公子中风又怎么说?”

    “那是强们白找的,关我们什么事?”

    一位捕头不去看聂十八和穆家父女,却扳着脸问庄师爷:“你是什么人?”

    庄顺爷一怔,似乎感到这位捕头不大好说话,说:“小的是陕西总督府龙虎将军门下一名师爷,小姓庄。这是我们四公子。”

    “好!我是襄阳府的捕头,奉了知府大人的行文,前来捉拿行凶杀人犯,要捉的正是你这个庄师爷和你们的四公子!对不起,现在请你们跟我回襄阳府归案。”

    庄师爷和四公子顿时傻了眼。四公子问:“什么?你们要捉拿我?”

    “不错,正是你。”

    “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眼里只认得你是杀人凶犯。”

    “大胆!你反了不成,你不怕我父亲一怒连你们什么襄阳知府也一并砍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知府是什么样的人?”

    “他顶多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儿罢了,又是什么样的人?”

    “你们先听清楚了,我们知府大人姓海名瑞,一贯刚直不阿,不畏权贵,就是王亲国戚犯法,也一样捉拿归案治罪。来人!给我先将这两名要犯锁上了!”

    两名捕快应声而上,提着铁链,就要锁上四公子和庄师爷。婷婷笑着走上来:“好呀!原来你们是一伙行凶杀人犯,怪不得刚才那么凶恶,要拉人放火烧船哩!这是上天有眼,恶有恶报。”说时,出奇不意解了四公子被封的岤位,手法之快和奇,竟没有人能看见。

    四公子给解了岤位,一下站了起来。婷婷故意装出害怕的神态,连连后退:“咦,你不是中了风么?怎么又不中风了?还站了起来?”

    四公子这时已无暇去理婷婷了,瞪着眼望着那两名要锁自己的捕快:“你们敢来锁本公子?不想活了?”

    襄阳捕头问:“你敢拒埔?不怕罪加一等?”

    四公子喝着三名家将:“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本公子将他们全砍了,出了事,有我父亲负责。”

    三名家将顿时提刀向捕快扑来,其中一名捕快一下给一名家将砍伤倒地。蹲在船篷上的聂十八,起初还在惊讶地观望。他一向最怕见官府中的人了,现见出了人命,他天生的侠义心肠,再能不理了,便顾不了自己的生死危险,也不去考虑今后会有什么麻烦,他唯一要制止的,就是不准任何人行凶杀人。他在船篷上大喝一声:“不准杀人!”真正声落人到,身似灵豹般从船篷扑下,左翻右跃,身法怪异,闪电般的瞬息间,顿时把三名提刀的家将全踢翻仆倒,他的兔子十八逃命身法步法,变成了救人的奇招异式,除了穆家父女,其他人简直是见所未见,看不清他转眼之间,就将三名彪形家将,扑翻在船头!

    四公子傻了眼,两位捕头和其他六捕快也傻了眼。两位捕头和其他捕快出手,虽然也可擒了这三名家将,但难免会受伤,那有像聂十八这么干净利落,就制服了凶徒?

    众人正愣着,婷婷说:“你们还不快把这三个家将捆了?万一他们跑了怎么办?”

    捕快们才醒过来,两个扑向一个,将三名家将登时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四公子见势不妙,正想溜走,襄阳捕头大喝一声:“你还想跑?”两招手法,一下将四公子抓起来,摔在船头上。这位四公子虽然是将门之后,一心迷醉于酒色之中,疏于练武,所学的武功,更是中看不中用,叫他在马上指挥打仗也许可以,叫他与人拼搏,简直比文弱书生还不如。

    襄阳捕头一来恼恨他公然拒捕;二来更恼恨他叫家将伤了、自己一个弟兄,这一摔,几乎摔断了四公子的腰骨,四公子似杀猪般的叫喊起来。他喝着另一个手下:“将这主犯给我捆好锁

    这个陕西小霸王,一向仗着父亲之势,在陕西一地骄奢滛逸,强抢民女,犯下了多条人命,弄得民怨沸沸,连州府之官,也难以包庇,便上书相告。他父亲见此情形,责了他几句,便打发他去南京暂时避开。谁知这个小霸王在沿途上也沾花惹草,在襄阳府境内又强抢了一名少妇,打死其丈夫,逼得这少妇撞墙自尽。谁知碰上了一位不畏强权,依法惩j的海大人,发出通缉令,命捕头追拿四公子归案。这位小霸王仍不知有这回事,招摇着离开了襄阳府,路过汉口,无意之中看上了穆家姐妹,又掀起了这场风波来。刚巧碰上前来缉拿他归案的捕头,会同了当地的龙捕头,带人赶到汉口,追上船,才将这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捉到,令他成为阶下囚。

    襄阳捕头立刻命人将小霸王等若干犯人带走,然后向聂十八拱手称谢:“多谢少侠仗义出手相助。”

    聂十八连忙还礼说:“不不!我只害怕他们再杀人伤人,你不必谢我。”

    这位捕头不由奇异地看了聂十八一下,感到他一脸的诚实,不像是个闯江湖的武林人士,要是武林中人,说话就不会这么稚嫩了,问:“少侠是第一次出来走动吧?”

    “是是!我是第一次出远门。”

    汉阳龙捕头也过来相谢,寒喧几句后,便告辞而去。至于那两个掉下江给人救上岸的家将,见状不妙,早已掉头而逃,要赶回陕西,向总督大人报告去了。这一场平空降下的灾祸,就这么出人意外地平息了。

    众人一走,婷婷朝聂十八说:“好呀,你顶会装蒜的!”

    聂十八又茫然:“我装什么蒜了?”

    “你还不装蒜?身怀绝技,干吗害怕跑到船篷上,一味躲闪不还手?”

    “我,我害怕自己出手重,不小心又打死了他们。”

    “打死了他们不更好吗?”

    “这……!”

    “你说!现在我们的船篷无端端给你这么一弄,砍烂了怎么办?”

    “这,这……我赔给你们好!”

    穆老爹心想:这真是少有的忠诚老实人,便笑道:“聂少侠,你别听我丫头说,这怎能要你赔的?”

    “不不!这是因我而起,我应该赔才是。”

    婷婷笑着:“爹!人家有的是银子呵!”

    “丫头,少胡说了!快起锚扬帆,马上离开这里。”

    “哦?我们不先吃晚饭吗?”

    娉娉这时出舱说:“我们再不离开,恐怕今晚就走不了。”娉娉一直在船尾未露面,准备必要时,她会蒙面出现,杀了小霸王等人,然后独驾轻舟离去,到一处江边上再会合。幸好公门人赶到,又免了这一场血杀,不必走这一步棋。

    聂十八不明白地叫;“我们怎么走不了?”

    娉娉含笑说:“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你聂少侠的大名,恐怕在双口镇已家喻户晓了,你已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大侠士,谁不羡慕?谁不慕名前来一睹大英雄的风彩?说不定地方上的官员请你去领赏哩!叫你披红带、走马游街。你当然不愿走,我们却害怕这么多的人跑上船来,也不敢沾你这位大侠七的光。到时,你想我们走得了吗?”

    娉娉这一番话,不知是赞扬聂十八还是讥讽聂十八,吓得聂十八慌忙说:“那我们快点离开。”聂十八十分害怕在热闹场合众人面前出现。昨夜张老板一伙人的恭维,已弄是他浑身不自在了,何况现在还有官府的人前来,哪还得了?

    婷婷说:“哎!我们只说我们走,没有催你走呵!你走不,那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了?”

    “你一走,官府的赏银叫谁去领?看来这笔赏银不少,没一千两,也有八百两,你不去领不后悔么?再说,恐怕镇上的富贵人家,会争着招你为女婿哩!”

    “姑娘别说笑,我们快走吧,迟了,恐怕真的走不了!”

    “哦?你连赏银和走马游街的荣耀也不要了?那多可惜。”

    “谁要,谁去要好了,我怎么也不要。”

    穆老爹笑道:“好好,我们马上走。”

    于是穆家父女三人立刻扬帆起锚,往长江上游而去。穆老爹果然善观气象,东北风大作,将一面大帆吹得鼓涨涨的,娉娉操舵,船只破浪飞航,宛如在长江上飞行一样。

    聂十八看得惊奇异常,这么大的一条船,居然不用人划桨摇橹,利用风力,在水面上行走如飞。初时,他还打算帮穆家父女划浆摇橹,谁知穆家父女什么也不要他帮手,叫他坐在船舱里,看两岸的风光好了。

    聂十八在舱里坐着观看感到不满足,便跑到船头上去看,只听到风声霍霍,船头浪花飞溅,两岸景色在暮色之中,慢慢往后游去,这种景象,是他在山里怎么也看不到的,令他感到新奇。

    船驶过武昌、汉阳,夜幕垂落,两岸灯火渐渐稀落,两岸景色由看不见了,只见长江水色连着天边,一望无际。月儿升起,水波晃动,长江水面,似万条银蛇在游动,这一景色,聂十八还是第一次看见。

    不知几时,婷婷已在船的左边挂起了一盏风雨红灯,这时,船已航行了二三十里,将汉口、武昌、汉阳远远抛到了后面。婷婷来到船头上,大声问:“喂!你看饱了没有?”

    聂十八憨憨地笑了笑:“还没看饱。”

    “好呀,那你看好了,不用吃晚饭啦!”

    “吃晚饭?”聂十八这时才想起自己专心看长江两岸景色,忘记吃饭这回事了。

    婷婷说:“是呀,你大概已经看饱了,不想吃晚饭啦!”

    “我怎么不想吃晚饭了?”

    “那你还不去?我爹在舱里等你吃饭哩!”

    聂十八回头一看,果然饭桌已摆好,穆老爹在等着自己。他“呀”的一声跳起来:“姑娘,你怎么不早说吃晚饭了?叫老伯等多不好意思。”

    “哎!你是姓赖的吧?自己看得出了神,还怪人?”

    聂十八一想也是,自己怎能怪婷婷姑娘了?连忙说:“是是,我一时情急,胡乱说话,请姑娘宽恕。”

    “好啦!去用饭吧!”

    聂十八慌忙进舱,向穆老爹说:“对不起,令老伯久等了。”

    “少侠别客气,坐,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放心饮酒了。”

    聂十八在穆老爹一侧坐下,婷婷便过来给他们斟酒。聂十八又慌忙站起:“姑娘不用,我自己来。”

    “嗨!你怎么这般多礼啊!你又不是秀才,干吗这般多礼的?”

    “不是,我是说,要喝酒吃饭,我自己来,不然,我吃得也不舒服。”

    穆老爹说:“丫头,聂少侠虽不是江湖人,也有江湖中人的豪爽,随便,不喜拘拘束束,你不用在旁伺候我们了。”

    “对对,姑娘还是坐下来,一起用饭。对了,你姐姐呢?怎不来吃饭?”

    “我姐姐也来,那谁掌舵了?不怕船撞到岸去了?”

    穆老爹说:“少侠,不用管这两个丫头,她们已吃过了。”

    “哦?她们已吃过了?”聂十八又感到意外。

    婷婷说:“我和姐姐不先吃饭,等你吗?那我们不早饿坏了?”

    “好了,丫头,这里没你的事,你到船尾帮助你姐姐。”

    “爹,是姐姐打发我来监督爹喝酒的,不然,你敬酒为名,自喝是实,和聂少侠左一杯右一杯的喝个没完没了,小杯不够换大碗,醉倒了怎么办?”

    “丫头,那你准爹喝多少?”

    “顶多三杯!”

    “什么?才三杯?”

    “是呀三杯,多一杯也不行。”

    “那才不过瘾呢。”

    “过不过瘾我不管,总之,爹只能喝三杯,聂少侠喝多少我管不着。”

    突然间,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中舱里飘出来:“那我喝多少你管不管?”

    一时间,穆家父女和聂十八全惊震了,这说话的人是谁?几时溜上船来的?而且上来,竟然没一个人能发觉。聂十八的惊震中带讶异,奇怪怎么船上多了一个人。而穆家父女的惊震中带悚然,夜里在大江之上,两边都不靠岸,就是来人轻功超绝,也不可能从岸边跃上船来,除非来人凭空而降,或者从水中冒出。就算是这样,来人的武功也高得令人难以想像,居然没半点声息。他要是不出声,恐怕谁也不知道他已在船上。

    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但从来人说话的口吻听来,一是没有什么恶意,是位世外高人,二是来人武功异常高深,简直不将船上的人看在眼里,认为自己随时可以取任何人的性命,所以公然出声亮相。

    婷婷首先凝神戒备,娇叱着:“你到底是人是鬼?”

    来人答道:“我是人呵!”

    “你是怎么上船的了”“我是偷偷溜上来的呀!”

    你来干什么?”

    “嘻嘻!我想讨几杯酒喝!”

    穆老爹说:“阁下是哪一条道上的朋友?请出现。”

    “穆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