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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闺事第35部分阅读

    染也帮着搬了东西,这一趟崔薇买的几乎都是缎子布匹等物,准备是用来给聂秋染与崔敬平等做身衣裳的,聂秋染搬了东西进屋,就与崔薇道:“薇儿,我这就回临安城了,你自个儿小心一些,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天色这样晚了,若是连夜赶回去说不得到天亮了才能到临安城,晚上夜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若是遇着个歹人可怎么了得,聂秋染又送了自己一整天,若再赶路回去,恐怕他就是身体再好也吃不消,崔薇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聂大哥,不如歇一歇,明天再走吧,晚上看不清,又进不了县里,你也一整天没吃过饭了,不如吃了饭,睡一会儿吧。”聂秋染听她这样说,不由摇了摇头,一边将手搁在马头上,一边道:“我回来爹娘不知道,若是回去被瞧见了,问起来也是麻烦,不如现在回去,你也不用担心我了。”

    崔敬平这会儿目光正落在满地的包裹上,一听到聂秋染这话连忙就说道:“聂大哥,既然不能回你家,不如你就在这边跟我一起睡吧。”他年纪虽小,但也机敏,再加上出去了几个月,自然心思灵活。看到聂秋染有些犹豫,一边就道:“反正现在天色已晚,一定不会有人看到,明天一大早聂大哥出了门儿,也没人瞧见,妹妹也要放心一些。”崔薇想了想也对,因此也跟着挽留了聂秋染,这会儿天色实在是太黑了,晚上赶路就怕遇着强人,这夜黑风高的。若是遇上,四周都无人,那才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聂秋染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下来,一边牵着马往院子里走,一边将马车就停在了院子中。

    把马牵进了牲口栏里,崔敬平连忙抓了一把平日喂羊的草料给它吃了。估计这马跑了一天也吃不消了,忙低头就吃了起来。崔敬平这才拉着聂秋染进了屋,一回到自己的家,崔薇才算松了一口气,先是一边煮饭一边炒菜,等饭熟了时又将锅提起来换了一个装满了热水的锅进去。一边唤了聂秋染过来提着水去厕所洗澡去了,崔薇一边开始摆起饭菜,聂秋染随身换洗的衣裳都在马车上头。他留在这儿洗澡也是方便,洗完出来时崔薇也跟着去洗了一番,这才觉得浑身上下舒坦了不少。

    二人都饿了,吃饭时谁也没有说话,等这两人放了筷子。崔敬平又端了之前趁他们吃饭时煮的羊奶上来,一边又收了碗筷下去。洗过之后自个儿也洗了手才坐到了堂屋中来,与崔薇说起她离开这几天的事情,说是孔氏来过好几回,还是抱着崔佑祖过来想窜门儿的,崔佑祖现在能下地挣扎着走几步,这段时间的小孩子几乎带着是最费心力的,不像以前好哭爱睡了,一天到晚就要往地上走,光瞧着便要费不少神,王氏是个懒惰的,便天天将儿子扔给孔氏带,自个儿则是四处窜门子,那孔氏带着孩子无处可去,好几回都想过来找崔薇,都被崔敬平给挡了回去。

    “她来找我干什么?”崔薇有些不解,她对于孔氏虽说没什么恶感,但同样的也是没什么好感,动不动就下跪不说了,而且胆小懦弱的样子,几乎跟她前身一个模样,也不知道以前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养成她这样一副脾气来,时常被人使唤得团团转的,真是既可怜又令人同情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最近爹娘那边越闹越凶了,二哥说是若爹不准他去县里读书,他便用一根绳子上吊,二嫂估计是想过来找妹妹你帮着求情的呢。”崔敬平一边拿着崔薇这回买回来的一些瓜子,慢慢的嗑着,将壳吐在一旁崔世福编的竹篓里头。那边聂秋染嘴里含了颗奶糖,安静听着也不说话。崔薇听到崔敬忠开始寻死觅活了,顿时吓了一跳:

    “二哥说爹不同意他去县里读书便要寻死?”崔敬平点了点头,嘴里忙不迭的吃着东西,一边还能找空吐出话来:“娘和二嫂天天哭得没法子了,听说去县里读书一个月要交一百铜子儿,爹说没钱,又说二哥不争气,不肯同意,妹妹,跟唱大戏似的,你回来可是有福了!”崔敬平说完甩了甩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得崔薇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她想了想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崔敬忠跟发了疯般一门心思想往县里钻,再想到他上回险些打了自己,而聂秋染说这事儿交给他解决的情况,连忙就转头朝聂秋染看了一眼。

    没料到这小丫头如此快就反应了过来,聂秋染脸上露出笑意来,一边冲她点了点头,一边道:“村里夫子与我爹当年曾是同窗。”一句话就解释了出来,也正因为两人是同窗,最后却同人不同命,一个在县里给大户人家当西席,一个却是在村里教些山村娃子,一个月一个孩子收二十来个铜子,总共附近十里八乡的还没有送到十个孩子过来,收的银子也就勉强糊口而已,尤其是当了秀才,总忍不住要练字读书绘画的,那个开销更大,这趟聂秋染给了他一百钱,只说县中有一个私塾夫子欲找他招揽一个人才,那夫子既想得到举人照顾与欣喜,又想卖崔敬忠人情以及看在钱的份儿上,便毫不犹豫的举荐了崔敬忠。

    在山里头,一般人家就算是送孩子读书,大多都只是读上一些,认识几个字儿便行了,哪里有像崔敬忠这样一读就是读了年的,这些年下来说实话养活夫子全家,崔家人功不可没了,而这崔敬忠也是其中最为拿得出手的,一来他识字久了,就是榆木脑袋也多少会认大字儿,比起许多人来说,他实在已经算是英才了,这夫子收了聂秋染钱财,自然一个劲儿的与崔敬忠鼓动,一个有心,一早就有意,自然便一拍即合。

    只是可惜了一个崔世福,现在估计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崔薇心里冷飕飕的,没料到上回聂秋染说不能让崔敬忠来找自己麻烦,他果然就不来了,而且这家伙还用了这样阴损的招数,现在崔敬忠心里指不定在怎么着急呢,他一心想进城读书,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来找自己麻烦,果然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崔薇表示自己又学到了。这一招也实在太毒了些,而且效果又好,但从这一点来说,也证明聂秋染这人惹不得,他总有法子能整得人说不出话来,若是崔敬忠知道自己闹了半天最后只是人家想整他的,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聂大哥,你真是,好厉害。”崔薇嘴角不住抽了抽,心里更坚定了离这家伙远一些的决心,崔敬忠现在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么,被他编了一个美梦出来,最后又被戳破,若是知道,估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不知为何,崔薇心中却是觉得极其的痛快,崔敬忠那人自大狂妄,幸亏现在崔世福不肯给他银子念书,否则最后恐怕也是要念个白眼儿狼出来的。崔薇知道了这事儿,也没有去多想,心中对于聂秋染出手帮忙也实在感激,但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是将恩情记在了心里。

    那头崔敬平听得似懂非懂的,不过也猜得出恐怕崔敬忠的情况跟聂秋染有关系,他一向是知道这个聂大哥不好惹的,现在就算隐约明白一些,也并不意外,几人吃饱喝足又洗过澡了,才各自回屋里睡下了,第二日崔薇早早的就起了身,这几天不知是不是在临安城逛得久了,一回到家放松下来浑身腰酸背疼的,她心里虽然觉得离杨氏近了很烦,但小湾村是她一穿越过来便呆的地方,其实在这儿她心里很有一种异样的依赖感,因此前几天绷着,这一回来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强忍着酸疼给聂秋染做了早饭,刚想拿个东西给他装些麦酱肉等,回头就看到聂秋染已经穿戴好坐在了堂屋里。崔薇与打了声招呼,聂秋染就看到她走路僵硬的姿势,一边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起得这样早?我出了门带些东西路上吃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你早上起来忙。”崔薇答应了一声,也没理他,一边往筐里装着一罐子奶粉,回头就看到聂秋染好奇的眼神,深怕他嫌弃带着这个罐子不雅,连忙给他解释道:“聂大哥,罐子我洗干净了,里面装的羊奶粉,你往后去了临安拿开水冲兑就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忙碌的往筐里装东西,聂秋染眼睛温和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看她身影进进出出的样子,嘴角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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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追债

    将聂秋染的早饭端了出来,等他吃了又将东西给他搬上了马车,天色这会儿虽然漆黑,不过隔壁鸡已经打了两次鸣了,再过不了一会儿,天色就要渐渐亮起来了,崔薇知道聂秋染这一趟回来是悄悄的,因此也没敢再多留他,将聂秋染送出了门之后,聂秋染也没让她送,干脆放了黑背出去溜了一圈,回来拴了门便又睡上一个回笼觉。

    这一觉崔薇是被人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外头太阳火辣辣的,崔薇出来时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摆了稀饭,崔敬平不在家里头,而门则是半掩着,院子里还有些水迹,就知道他是出去担水了,隔壁热闹得跟炸开了锅一般,杨氏的哭嚎声还在不住传来,间或夹杂着崔世福的大吼声,崔薇也有些好奇,原本是想溜过去瞧的,不过一想到杨氏那脾性,现在听起来像是很冒火的样子,若是她过去了,难保杨氏不会将气出在她身上,刚还想着要用个法子能瞧瞧,那头崔敬平挑着水就回来了。

    “妹妹,你在干什么?”崔薇正比量着院子围墙的高度,想着要搭上几根凳子才够,听到崔敬平问话,她想也不想的回答了出来,崔敬平喘着气回屋将桶里的井水倒进缸里了,这才吐着舌头涨红着脸过来,一边撩了衣摆扇风,一边道:“我给你想个法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进屋里,不多时将吃饭的大桌子‘航次航次’连推带提的弄了出来,崔薇一看到这情况,顿时嘴角抽了抽,不过这桌子确实也是高,一旦摆在围墙下头,上面再加两个凳子,只要抓紧了围墙上头的石块。踮着脚对面的情景也能看得到了。

    崔家闹得很凶,崔薇终究是没能忍得住,一面由崔敬平扶着爬上了桌子,伸手死死贴在石砖上面,眼睛果然就透过围墙,看到了另一边稍矮围墙后崔家的情景。

    “二郎啊,你跑哪儿去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好不容易回来个儿子,又有一个跑了!”杨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拍着大腿坐在地上,一旁崔世福面色铁青,周围已经围满了村民。个个都朝崔家看着,也没有哪个注意到围墙另一端趴着的孩子。孔氏哭哭啼啼跪在院子中间,头发都散乱了,脸颊上头几个掌印,一看就像是被杨氏给打的。这会儿杨氏看她的目光跟要吃人似的,嘴里一边骂道:“你这丧门星,娶了你回来便没个好事儿,连个男人都看不住,难怪家里总是三不五时掉东西,你这没出息的贱人。拿你来有什么用,你去死好了!”那孔氏也不还手,只是一个劲儿的跪着哭。瞧着倒也可怜。

    崔薇听到这儿,吃了一惊,原本想低头与崔敬平说的,谁料一转头就看到他也趴在了墙上,顿时眼皮便不住跳了跳。一边朝崔敬平小声道:“三哥,二哥也跑了?”

    一个也字。让崔敬平脸涨得通红,他早上起来便去挑水,崔家吵得热闹,他也没过去瞧一瞧,哪里知道这些,崔敬忠失踪的事情他也是到现在才听说的,也不知好端端的崔敬忠怎么也学了人家离家出走那一招,他该不会真是来了骨气,来个离家出走了吧?

    虽然表面看崔敬忠是极为风光的,以前甚至被人家称为状元郎,但他一直在小湾村里念书,同窗又都是些村里的孩子,家家户户情况都差不多,他又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类型,不像聂秋染脑子灵活着还知道想办法挣钱,可以说他身上是一文钱都没有的,他这样出去难不成也像当初崔敬平一般跟人打工挣学费了?那这样的话当真是出乎了崔薇意料之外的啊!

    崔家那边闹了半天,孔氏最后脸被打得通红,却也不敢还手,只趴在地上哭,可惜勾不起杨氏一丝同情,认为她身为一个妇人却搞丢了自己的丈夫,实在没用,村里不少人有认为孔氏无用的,当然也有人同情她的,崔薇心里想着崔敬忠的事情,又朝那边看了一眼,这才连忙跳下了桌子来。两兄妹收拾着将桌子抬进了屋,又搬了凳子进去,中午时崔世福便给崔薇送蓝子过来了,这些蓝子是他抽空编的,不像以往看到崔薇他脸上便露出笑容来,反倒是神色有些阴沉沉的。

    一问过才知道,崔敬忠走了,可是却捞走了家里给他建房后剩余的两百多个铜钱,这可是崔家留了等着急用的钱,眼见着马上就要收割稻谷了,若是到时没钱请不到人,难不成就任由稻谷烂到地里?这可是关系一家人来年的嚼用!难怪崔世福现在还满脸怒容,与崔敬平失踪时他的着急完全不同,这会儿脸上则是带了愤怒,一听到崔薇提起崔敬忠的名字,便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孽障!”他说完,忍不住就摇了摇头,崔薇这才看到他头上已经带了好些白发了,心里不由有些发酸,上回去城里买了房子之后聂秋染走时也给了她三两银子,崔薇也没有跟他客气,事实上若不是聂秋染这三两银子,她手中是一块铜钱也没有了,这会儿看到崔世福的样子,想了想干脆进屋里取了一串铜钱出来,一下子放在崔世福面前。

    “爹,您先别着急,这些钱先拿去把稻谷收割了再说。”那一串铜钱约有三四百钱的样子,若不是崔薇怕自己赶集时要买些东西,还能再给崔世福一点,可她又怕若是杨氏知道了,到时又生贪念,想了想仍是只数了这些给他。崔世福一见到这钱,连忙就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道:

    “你二哥惹出的祸事儿,哪里有要让你贴钱的道理,你放心,再不济,我先使人打了稻谷请着,收了之后再卖些粮食顶上,也不至于真要用你的。”

    女儿如此懂事,再一想到被杨氏护着的崔敬忠,如今竟然成了这么一副德性,崔世福心里更是五味澄杂,崔薇只是将钱与他推了推,她原本还以为崔敬忠是有了骨气,谁料最后竟然闹了这么一出,也实在令人无语,崔家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尤其是崔敬忠刚娶了媳妇儿,又给他修了房子,恐怕崔世福手里紧巴巴的,要让他真卖了粮食顶着,恐怕剩余的粮食吃不到几个月便要断了,到时就算能找人借,也是一个恶性循环。

    “爹您拿着,往后有了钱再给我就是了,我现在手里有余的,您帮我做了这样多竹蓝,这些钱给您是应该的!”崔世福听了崔薇这话,忙就摆了摆手:“几个蓝子罢了,哪里用得着这样多钱,你自个儿捡着,存着往后也好花用……”

    他话没说完,便已经被崔薇拿了钱不由分说塞进了他手里,两父女推辞了一番,崔世福心里沉重的揣着钱出了门,一想到不成器的儿子,又再想到乖巧懂事的女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崔薇开始时还认为这些钱已经足够崔家人渡过这一关,至少能挨过收割稻谷的时候,谁料三四天后,崔敬忠仍没有消息传回来。崔薇一大早赶了集背了东西往家里走时,便看到崔家门前又围了一大圈的人,这崔家今年也不知走了什么背运,闹成这般模样,几乎天天都有热闹瞧,人群之中杨氏与孔氏被几个穿着粗布褂子,袒胸露||乳|的壮汉扯了出来,杨氏哭得跟杀猪似的,孔氏也哭得凄厉,崔薇看到杨氏目光朝这边望过来,一见就知道崔家不妙了,深怕杨氏又拽着自己当替死鬼,连忙拉了崔敬平便往家里跑。

    杨氏开始时看到女儿,眼睛不由一亮,谁料看到崔薇理也不理便朝她自个儿后头的屋子跑时,险些气得吐血,也顾不上咒骂崔薇了,连忙扯着孔氏的手不肯松开,众人顿时扭打成了一片。

    人群里几个一看便跟市井无赖长得差不多的汉子大声说道:“你们崔家可不要欺负咱们,兄弟几个生活也不容易,要是想赖账,还得问问咱几个兄弟,这事儿说到哪儿咱也不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是今儿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