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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45部分阅读

    困,影响了战绩表现。”

    八长老结论一出,厅上宾客尽皆哗然,大家都瞧得出秦孟先虽然负伤,但实则占了先机,马天敬兵刃已废,再战必败,但八长老这番话却又使人难以辩驳。

    秦孟先站在台上,双眼圆瞪,一语不发,全身绷紧怒颤,另一边的马天敬则接过了手下抛来的新的九节鞭,呼了口气,神情转为舒缓得意,朗声笑说:“秦副堂主若不服气,再战无妨。”

    藤田加胜冷冷地说:“帮主要你退下,你不走吗?”

    秦孟先看著藤田加胜:“藤田副堂主,若有机会,你愿与我过招吗?”

    “若是帮主吩咐,就行。”

    “好。”秦孟先转身,静静地拾起落在台子上的黑勾,下台。

    卫靖在远处看得热血,暗自呢喃著:“马天敬这家伙果然和八长老私下有鬼,这龟孙子……”卫靖虽不喜欢秦孟先,但和他倒无直接过节,见到秦孟先让八长老摆了一道,倒有些同情这阴狠毒辣的秦孟先,转而更加讨厌那陷害李岳的马天敬。

    另一边的樊军一伙也是看得如痴如醉,樊军几乎将自己也摆上了台,幻想著自己也在台子上与二人过招动手,见到藤田上场,这才回了神,对八长老的判决也颇为不服。

    一旁的虎哥等人更加马蚤乱,和那些押注的英雄宾客们吵闹起来:“这场不算,八长老宣布平手啦!”“不算个屁,明明就是马天敬晋级了,赔钱,赔钱!”“赔个屁,平手本来应当是通杀,我看你们可怜,让你们将押注取回,啰唆什么!”

    由于这场比试见了血,加上八长老的判决惹了全厅堂上的宾客和无双堂帮众们一阵鼓噪,那满全利与鲁雄之争,便顺延到了隔日。

    八长老和帮主相继退席,主持人则是宣布了晚宴过后的戏码,有外地歌舞秀、舞飞鸳、赏天灯等戏码。

    第三十五章 雪飞天

    “我说那八长老必定是收了马天敬好处!”水半天嚷嚷地叫著,一群霸王巡捕房的汉子们聚在宿房前的树下嚷嚷争论,虎哥和陈块犹自吵著方才那笔赌金要如何结清。

    樊军倚在树边,此时他脑袋里想著的不再是秦孟先和马天敬,而是神武堂的藤田加胜,他看著自己忽张忽握的拳头,心想不知现下他与藤田加胜是否有一斗的本钱。

    “你们别喝酒啦,得做事了!”曲子燕领著一整队的月临堂帮众配剑赶来。

    水半天抗议著:“太阳落下了,咱们今日收工啦!”

    “不能收工,今晚得加班,咱们有任务要行动。”曲子燕低声疾呼:“八长老传下急令,说是截到飞雪山庄行踪,那班恶贼连日来无所动静,原来已经在大扬府地下掘出数条地道,今夜便要火烧观水阁,围攻听风轩。”

    “什么?”众人听了尽皆骇然,观水阁位在大扬府的人工小岛上,由数条桥梁连接大扬府庭院,是李靡夜宿之地;听风轩位于大扬府西侧,英雄会期间,八长老便居于其中。

    “飞雪山庄打算在观水阁里外放火,调虎离山,引大伙儿去救观水阁,他们则集结主力攻打八长老夜宿的听风轩,计画在听风轩外围放火,阻绝救兵,再由听风轩里头的地道杀入,袭击八长老。”曲子燕匆匆地说。

    “这招妙呀!”水半天拍掌大笑,转头向虎哥和陈块说:“你们也别再争论那无双堂副堂主的比斗了,咱们不如来赌一赌到了明天早上,那八长老还剩下几个……”水半天话还未说完,又让老许等人捂著嘴拉入房中。

    “咱们的人已经探得了听风轩中的地道,但不动声色,咱们的人已经兵分多路四处查探飞雪山庄的同伙,监视它们的一举一动,只等到号令一下,便动手逮人,剿匪大战出发前,便拿这些贼来祭旗。”曲子燕得意地说,招呼著这批霸王巡捕房的家伙们开始行动,她认真吩咐著:“飞雪山庄的人已经混入了宾客之中,他们易容改装得十分彻底,每人左手无名指上都带著一只黑色环子、右眉上缺了一角,作为辨识,若一人身上同时有这两样特征,那便八九不离十啦,大伙儿四人一组分头探找,找著了便盯著不放,但也别跟得太紧,免得打草惊蛇。”

    便是如此,老许、水半天、张大妈、余二腿分成了一组,张三龙、虎哥、陈块、王道士分成了一组,开始探找著曲子燕口中那“指戴黑环、眉缺一角”的飞雪山庄人马。樊军则和曲子燕同行,指挥著月临堂和其他巡捕官兵。

    “咦?当真有曲姑娘口中的飞贼呀!”老许见著一处小亭树下那群人中,其中一个便是如此装扮,模样看不大出年岁,蓄了满脸胡子,脸色青苍,呆楞楞地在一群喝酒谈天的宾客圈圈外头漫步走著,不时插几句话,其他时候都抬头望著天。

    “别声张,可别坏了事。”水半天平时多话,但当真动起来,又是兴致昂然,比谁都认真。

    老许拉了拉水半天的衣襟说:“水老头,你当真要抓贝爷的人去祭旗吗?”

    水半天怔了怔,他只将这行动当成是好玩的游戏,倒没想得如此深远,他回答:“这几天无聊透顶,成天喝酒吃肉也腻得很,好不容易有热闹可以凑,要是觉得对不起贝爷,那咱们便在他们火烧听风轩时,顺道帮忙放两把火便是了……”

    张大妈听水半天胡说不止,便按著他的脑袋说:“咱们来这儿厮混这么些天,不就是为了打土匪吗,不论贝爷后人想干啥,总之来闹英雄会,便会是在闹剿匪行动,咱们抢在前头擒下一些贝爷人马,晓以大义,说不定能化解当中误会,别啰唆,照著曲姑娘的话做便是。”

    老许等人听了张大妈这话也颇觉有理,便乖乖地散开,从各个地方盯著那青苍汉子。

    另一边王道士等,也在梨华院外发现三个有著相同记号的男人,同时还注意到四周也有其他的闯天门帮众盯上那三人,陈块顶了顶虎哥的腰,低声说:“这下子那些家伙插翅也难飞了。”

    “什么……”卫靖独自一人,在庭院中闲晃,看著夕阳西下,等著晚上的夜宴戏码时,让几名神武堂的堂众拦下,告知了这项消息。

    神武堂的人看看左右,接著吩咐:“帮主知道你那批猴儿机灵,要你在夜里带著猴儿上观水阁,耍场戏让他瞧瞧,顺便监视周边动静。”

    卫靖应允,知道李靡心中不安,想要他陪伴保护,他心想今日周彰现身,闯天门上下立时得知飞雪山庄今夜行动,必是周彰通风报信来著。

    他又想倘若大伙儿没得到周彰报信,这围攻听风轩的计画倒是挺妙。八长老既要夺权,自然也等待时机除却李靡,因而未和李靡同处一栋楼藉以避嫌,但反倒让飞雪山庄觅得这么一个佯攻李靡、实打八长老的机会,若那地道当真掘在听风轩中,再在外头放火,那么身手不行的八长老必然逃脱不了飞雪山庄高手的暗杀。

    “哼哼,小母猴呀小母猴,你终究火候不够,尽给我添麻烦,我这局已全盘布好,你这时上来搅和一阵,可要将我的计画给打乱了,还要累得我出手救你,他妈的……哼,不过正好,上次那人情还得不清不楚,这次若我当真救了你,必要你跪下向我磕头道谢!”卫靖低声自语,一会儿咬牙生气,一会儿嘿嘿窃笑,但他思索半天,一时也想不出如何营救贝小路的办法,只好退一步想,既然闯天门打算擒下飞雪山庄人马,在剿匪之时用来祭旗,那么只要届时摸入囚人之处,暗中将之放了,便也算是还了贝小路三年前出手相助的人情。

    卫靖一面思索,一面往主厅走去,他已经见到天空上飞起一个一个的天灯,天灯上头都绣著美丽图案,在逐渐黑下的天上与隐隐透现的星月争辉互映。

    主厅之外的流水宴席人潮喧闹,今晚的戏码是歌舞团、飞鸳秀,许多专程来打土匪的粗豪汉子对那些活动可没太大兴趣,大都三三两两群聚讨论著今日的无双堂副堂主之斗,那些铸剑师父也将心思放在之后几日的神兵大赛上,因此今晚晚宴上的表演戏码便设在主厅的顶楼,只开放给那些高级宾客,诸如各地帮会首领、市府皇城的代表等等观赏。

    卫靖登楼向上,一路上都见到闯天门的帮众来回巡逻,许多梁柱底下都摆了盛水水桶和打火掸子,防止有人纵火。

    卫靖心情更加不安,他想起倘若八长老在听风轩中安插一支精锐伏兵,必能轻易将贝小路等一网打尽,在厮杀之中死伤在所难免,贝小路尽管机敏,但她性子激烈,未必愿意受擒。

    “倘若我也在听风轩中,或许能够帮上点忙,但李靡要我上观水阁演戏给他瞧,我该用什么方法混入听风轩中呢?”卫靖呢喃想著,已经来到主厅顶楼,他抬头见到夜空已经遍布漫天星星和一轮亮月,今晚风大,天灯都以绳子系著,在空中摆动,一群起舞的姑娘挥动手上的巾布,表演著动人歌舞。

    顶楼四周景观雅致,南面能见到倒映著星空灯火的通天河,其余三面则是一片辽阔壮丽市景,宾客们分作三边,一面用餐,一面观赏著歌舞,李靡则在一处略高的台子上由几个姑娘服侍用餐,青眼儿、驼神、藤田加胜则在那平台前头的三张小桌前用餐。

    卫靖走向李靡,让一个神武堂帮众带至宾客席间一角入座,卫靖向那神武堂帮众说:“能不能让我上去和帮主说几句话,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那神武堂帮众正犹豫间,便听见上后头李靡的叫唤:“那是猴堂堂主吗?让他上来,我有事吩咐。”

    卫靖便步上那平台,李靡吩咐姑娘拿了几块饼给卫靖吃,悄声地问:“我想来想去,总觉得让你当猴堂堂主有些大材小用,不如你也入神武堂,这样演起猴戏也方便些。”

    卫靖低声回答:“帮主,我无所谓,但就怕长老们起疑,你斜著眼睛瞧瞧,他们是不是在望著你。”

    李靡打了个颤,假装和姑娘们调情,一面眯著眼睛,偷偷望向八长老,果然见到八个长老全看著他和卫靖,吓得他差点激出尿来,他颤抖地说:“那这事便缓缓吧……唉……我要吃|乳|猪,去替我拿|乳|猪来!”李靡指著底下的|乳|猪嚷嚷著,身旁两个姑娘便下台去搬抬|乳|猪,李靡趁机伸了个懒腰,细声对卫靖说:“若是那干飞贼当真得手,那该有多好……你说是吧……”

    卫靖一愣,倒没想到这著,既然李靡这么提,他突然有了个主意,一面从姑娘手中接过|乳|猪,放在台上,持起刀叉切猪,一面低声说:“帮主,若是你有此意,我倒有个主意,让飞贼们得逞。”

    李靡佯装打著哈欠,问:“什么主意?”

    卫靖切著猪肉,说:“便让我领一支伏兵,在听风轩中逮人,我那伏兵届时帮著那批贼一同下手,长老们插翅也难飞了。待我外公抵达,即便帮中还有余孽,也不敢造次,剿匪一战,功劳便全归帮主所有,我外公和我爹爹联手打造绝世好剑,我外公再将剑王剑术尽皆传授给帮主,这么一来,帮主便能与闯天爷比肩,那些帮中余孽即便有什么企图,也绝难威胁帮主地位了。”

    “果真有见地!”李靡忍不住笑了,他让卫靖这番话说得心花怒放,悄声说:“就照你说的做。”他见到卫靖领命就要动身,突然还机灵地提醒:“卫靖,别毛毛躁躁的,让人瞧出有异呀,你便待在这儿陪我看姑娘跳舞,你瞧那姑娘多马蚤呀,嘻嘻嘻嘻……我猜那些老头定是嫉妒我年轻能玩姑娘,他们不行了,才这样设计欺负我,卫靖,你玩过姑娘没?”

    “我没玩过姑娘……”卫靖本还乐得计画得逞,心想可要抢在外公前头除却八长老了,他听李靡这样问,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李靡伸手捏了身旁姑娘屁股一把,将她推到卫靖怀中,说:“这姑娘是你的了,你瞧瞧底下,看哪个喜欢,便和我说,我赏给你,不过别和我抢,呵呵……”李靡一面说,一面抓著油腻腻的|乳|猪吃,一面瞪大眼睛,指挥著底下的帮众,要他们将珠灯台子去将那些起舞姑娘照清楚些,好让他挑选陪睡姑娘。

    卫靖让那姑娘搂得脑中轰响成一片,只觉得那姑娘浑身散发著香味,这香水味儿他在云来楼、龙蟠厅时便是熟悉不过,有时闻久了还觉得鼻痒,但此时紧贴著姑娘胸怀,闻起来又是截然不同,他虽然觉得不妥,知道爹爹、大伯、二伯,乃至于八长老,及一干宾客们都能瞧见他此时模样,但一时之间便像是给一团糨糊黏著了般无法动弹,他这才知道当初那些男人流连忘返云来楼时的心情了。

    “唔……唔……”卫靖嘴巴给姑娘塞了一块猪肉,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呢喃声音,他天旋地转,觉得全身燥热,突然瞥见了八长老,八长老并未看著他,反而正襟危坐著,倒是其他宾客朝著他指指点点,他忽然有所领悟,明白了八长老某些企图。他藉著讨好李靡以接近权力核心,八长老却不避讳,乐于让他扮演一个“小宦官”的角色,藉此让其他人瞧瞧李靡的无能和糜烂,若有一天李靡有了个“万一”,闯天门里里外外,或许会视八长老为拨乱反正的贤者,而非夺权的贼头。

    “哼哼……老不死便尽管算计吧,反正你们命不久矣……”卫靖含糊不清地呢喃,还陶醉在姑娘的紧搂之中。

    李靡呼叫一声:“哇──好厉害!”

    卫靖这才回神,他见到歌舞表演已经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批年幼舞者,是一批女娃,年纪都在十四、五岁之间,人人手上拿著一只飞鸳风筝,那风筝在空中飞旋舞动,好似活著一般,指挥女娃们舞弄风筝的是一个年迈婆婆,底下的主持人正向宾客们介绍这外地飞鸳杂技团的来历。

    此时只见到四十来只飞鸳在空中列队旋舞,快速飞梭,飞鸳风筝上头还系著一些闪亮珠灯,在夜空中盘旋好似流星乱射。

    “这只飞鸳,特地献给帮主。”一个帮众捧著一只木盒献上,神武堂几个帮众将之拦下,打开了盒子。

    李靡叫喊著:“这是送我的,你们乱碰什么,多事!”李靡本来对神武堂极其信任,但这些天来卫靖从中挑拨,使得李靡总想要和将他照料得无微不至的神武堂唱唱反调。

    神武堂帮众们将木盒献上,李靡将里头的飞鸳取出端视,只见到结构精巧,有许多丝线绳结联系,华美的飞鸳上头有结得密密麻麻且十分厚实的布料装饰,数条丝线连接著一只金色护腕。

    卫靖对这飞鸳也十分好奇,他看看底下那些女娃,又看看李靡手中那只飞鸳,知道护腕上的数条丝线,连结著飞鸳翅膀,藉以操作飞鸳在空中的飞行。

    “卫靖,这要怎么玩呀?教教我,你不是很行吗,这玩意儿你会不会造?”李靡将那飞鸳左翻右看,便是不著要领,他一手抓著那护腕,将飞鸳向上一抛,这晚风大,飞鸳是给吹上了天,但却无法向底下那干杂技团一般操弄飞鸳飞行。

    “多给我几副这玩意,让我拆解研究一番,一定能造出更好的,嗯嗯,说不定还能造出飞天兵刃……”卫靖也津津有味地瞧著这飞鸳风筝。

    李靡听卫靖这么说,便大声向底下吩咐:“再多拿几副上来,要她们上来教教我怎么用!”

    底下几个女童便停下了动作,带著她们手中的飞鸳上台,青眼儿领著一批神武堂帮众跟随在后,李靡皱起了眉头,斥责:“这台子那么小,你别再挤上来啦,下去下去!”

    其中一个女孩对李靡解释著飞鸳构造,她拆解著手腕上的飞鸳,说:“帮主,你得先将套环套在手上……”

    李靡便照著将那金色护腕套于右手,喀嚓一声扣紧。另一个女孩则摇著手上的飞鸳说:“便这样随风摆动,套上的线能够操纵飞鸳翅膀。”

    “怎么摆呀,我这只鸳怎地不会动?”李靡丑陋地摇著手,还摆动臀,他见到这些女孩面貌可人,便越蹭越近,吸著鼻子说:“你教仔细点。”他这么说时,还伸手去抚摸一个女孩的脸蛋,说:“小娃儿,你生得好美,来让我疼疼。”

    “呃──”卫靖突然惊愕,瞪著那让李靡摸著了脸蛋的“小女娃”,像是见著了鬼怪一般。

    “金环套上有个机关,扳动它,会好用些。”那女孩笑著说,伸手握住了李靡的手腕,拨动手环上的机关。

    飞鸳上绳结散落,支节撑开,帆布张扬,一下子张大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