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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58部分阅读

    ,手脚俐落点!”那几个小喽啰立时点头领命,看看彼此,等著卫靖吩咐驼神要派给他们什么事做。

    “傻不咙咚地还看,难道要驼爷亲自来拜托你,向你鞠躬呀!”卫靖怒骂斥责。那几个小喽啰吓得脸色发青,连连摆手摇头,贝小路暗暗窃笑,便说:“走吧,替我搬几件东西。”

    几个小喽啰跟著贝小路转向离去,贝小路记性也好,加上飞贼习性,沿途留了记号,因此顺利地赶回方才突袭钟至友那条街中,她没进入厕所,却是转入一间小室,里头昏黑暗沈,一个喽啰点亮油灯,只见里头堆著八、九个大布袋子。

    “将这些东西扛到外头。”贝小路这么吩咐。只见那几个喽啰上前秤了秤袋子,说:“这……里头可是人呀。”贝小路点点头答:“是呀。”

    几个喽啰搔头抓脑了好半晌,为难地说:“这……地下海来挖得极深,楼梯长得很,要将这么大个人搬上外头,可得拉更多人帮忙,只凭咱们几个……恐怕……”

    “那就快拉人来,难道要驼爷或是长老亲自将他们背上去?”贝小路扳起了脸,她比卫靖更善于演戏唬人,此时双手交叉胸前,面露怒色。

    “是……是……”几个喽啰赶紧四处张罗,拉了一批采草汉子和地城堂堂众,共二十余人,每两人扛著一只装人大袋,余下数人便跟在后头轮流接力,花了好半晌时间,终于将这八九只大袋,从地底一层扛出地上。

    外头守卫帮众虽然好奇这阵仗,但一听是长老吩咐,心想自有用意。贝小路招来马车,将这些大袋全抬上车,说了个地点,随著马车离去。

    地底,卫靖返回驼神居室中,只觉得满身疲惫,他见到满全利、秦孟先等都因为伤势过重,敷药之后昏昏睡去,但那驼神却还是张著双眼,呆滞望著天花板,知道这一代高手让人废去四肢,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卫靖揭开贝小路给他的布袋,只见到里头各式各样的药、醒神解药和一些不知作用的药粉、药水。

    卫靖一一检视这些怪药,他想起当年贝小路淋在豹子堂唐彪裤裆上那腐蚀药水,便更加提心留神,他将药、醒神解药,与那些作用不明的玩意儿分开。又从药罐子上的字样,分辨出药也有分使人昏睡,和使人全身无力的差别。

    他研究得津津有味,捏了一小撮昏睡药粉来到驼神身旁,洒上驼神鼻端,跟著蹲在一旁观察,驼神冷冷瞪著他,似在强撑,不一会儿,只见驼神眼睛缓缓上吊,终于沉沉睡去。

    “哈哈……”卫靖掩嘴窃笑,看看四周,觉得十分有趣,想多找些人来玩玩,他有心探查,便不愿让满全利、秦孟先两人察觉他的行动,便又捏著些药粉,洒在已经睡著的两人鼻端,防止他们突然醒来。

    施过药后,卫靖开始在这驼神居室中四处翻找,就盼找出元长老行事计画之类的传书、旨令什么的机密玩意儿,他翻翻找找,却只找得驼神一些随身衣物和所携兵刃,他转念一想,又在驼神身上摸索,终于找著了那两只旨令卷轴,他将之摊开一看,果然是满全利与秦孟先的升任旨令,他暂时想不到这玩意要如何利用,仍将之收进了怀中。

    第四十五章 伏地城

    小巷子里水沟弥漫恶臭,巷中还有数个拐折,连接到一些更加狭窄脏臭的死巷。

    一群小孩抄著棍棒,鱼贯摸入这脏臭小巷,见到死巷子尽头缩著一个衣衫蓝缕的家伙,他是李岳,他侧躺在地上,面向死巷子阴沟,背朝著那群小孩。

    “喂!打我小弟的家伙就是你吧。”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个头比其他孩子都高了不少,他向前跨出两步,尚离李岳有数步之遥。这小孩见地上这野汉子不睬他,便又大声问了一次,却仍得不到回应,便低身捡了块石,朝著李岳后背掷去。

    李岳背后给砸了石头,自睡梦中惊醒,瞬间自侧躺之姿蹦弹上墙,一手抓著巷中楼宇墙面横出的木杆,一面摸著后背,还以为中了什么暗器。

    李岳四顾张望,却没见到敌人,低头,只看到一群小孩,他仔细瞧著每一个小孩的脸,只觉得每一个小鬼都有点像是公孙遥。

    那群小孩全抬著头,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其中一个八岁小孩张大了口,说:“啊啊,这人会飞啊……”

    那十二、三岁的的男孩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推了推身旁那七岁小孩说:“打你的流浪汉就是这个家伙啊?”那七岁小孩点了点头,指著那尚悬挂在二楼的李岳说:“我拿菜给他吃,他还打我。”

    “你……你干嘛打我小弟?”那带头男孩鼓起勇气,重新走上前,以棍子指著李岳。

    李岳放手,落地,人已闪在那带头男孩身前,将脸贴得他极近。

    “哗──”那带头男孩吓得向后弹退,却让李岳按住双肩,后退不得,李岳微微歪头,仔细看了好半晌,呢喃著说:“你是他吗?”

    “我我我……我不是他。”那小男孩吓得口齿发颤,又觉得双肩让李岳按得疼痛不已,急急地问:“他是谁?”

    “我徒弟。”李岳放开了那男孩,跟著又瞪大眼睛,扫视这男孩身后每一个小孩,让李岳视线扫过的小孩,每一个都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混蛋上哪儿去了……”李岳转过身,又缩回巷子角落,口中念念有词,此时的李岳倒不像以往那般暴躁,或许是大方楼一战中已将积压多年的恶怒宣泄而出,又或许是以往随伺在旁的公孙遥不见影踪,此时的李岳反倒显得有些无助。

    “喂!”其中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突然向前走了几步,问:“叔叔,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李岳一面咬著手指,不理睬这孩子,这十岁孩子又问了几次,见李岳不回答便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作势要扔他。

    “阿毛,你干嘛?”带头男孩连忙拉住这叫做阿毛的孩子,一面招呼著其他孩子说:“走、走!这人不好惹。”

    “大哥,咱们小弟被人欺负,你这样就算啦?”九岁孩子嚷嚷地说。

    “你长得最高,你冲过去揍死他!”另一个八岁孩子跳著叫。

    “你傻啦,你没见到他会飞,要是他随手抓去你们其中一个,你们父母会和我父母联手将我的腿打断。”那带头男孩拉著九岁孩子领口,勒著八岁男孩颈子,还起脚乱踢,将一个个小孩赶出了这阴暗小巷,催促著他们回家吃饭。

    李岳歪斜著头,茫然看著左右,啊呀一声说:“想起来啦,这儿……是……”他顿了顿,又忘了瞬间想起来的琐事,他像尊石雕般盘腿坐著,不一会儿又快睡著了,突然又听见一阵细碎脚步声,便张开了眼睛。

    是那十岁孩子。

    “不是追兵……”李岳看了那十岁小孩几眼,又闭起眼睛,自言自语:“是个小孩……”

    “你是不是会武功?”那小孩连问数次,说:“你听不见吗?你傻的啊?你叫什么名字?”

    “傻……傻……”李岳身子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看那男孩,又看看四周,点了点头:“是啊,我是阿傻……”

    “我是阿毛。”这十岁孩子从怀中摸出了个包子说:“你是不是肚子饿?”

    李岳看著那包子,唾液不自禁地淌了下来。阿毛见李岳竟然流出口水,忍不住笑了,将包子递去,说:“怎么你饿成这样啊。”

    李岳接过包子,两口就吃没了,他摸著肚子,极不满足,伸手就去摸阿毛身子,心想他怀中或许还藏有包子,阿毛呵呵地笑,抬拳起脚,和李岳伸来的手格斗起来,嘴里还吆喝叫著:“果然没错,你吃了东西便要教我武功了,小田资质鲁钝,领悟不出,我可不一样,你快将最厉害的武功教给我!”

    “……”李岳见阿毛双手乱挥,便一把握住了他两只手,将他提了起来,另一手在他身上翻翻找找,发现再无其他包子,失望地将他扔下。

    “飞天腿!”阿毛让李岳扔得全身发疼,气得飞身一脚,踢在李岳腿上,如同踢中一棵大树一般,啊呀一声,抱著腿滚倒在地。他挣扎起身,拍拍身上脏污,见李岳虚弱地靠墙坐下,便说:“我……我家还有包子,你要吃吗?”

    李岳伸出了手,以为阿毛这就要给他包子。阿毛赶紧说:“我去拿来给你,你一定要教我武功。”他说完,转身便奔出这曲折小巷,出巷时还回头又捕了一句:“我爹爹去打土匪,被砍下脑袋,我要替他报仇!”

    李岳听了“土匪”和“报仇”两个词汇,像是给闪电劈中脑袋一般,猛而站起,只见巷口冷清无人,方才与阿毛一番对话,彷如梦境一般,他舔舔嘴,那肉包子的滋味却还存留在口中。

    只一会儿,阿毛又回到了这小巷中,李岳这次远远地便听见了脚步声,闻到了肉包子味,见是阿毛,一把抢过他手上那一袋肉包,缩回角落里大口吃著。

    “痛死我了!”阿毛让李岳粗鲁地抢走包子,疼得连连甩手,他大叫:“你吃完就教我武功,听到没有,你……这样好了,你教我武功,我就每天带包子给你吃。”

    李岳将袋子里的四枚包子全吃光了,正吸吮著手指,听阿毛这么说,便问:“你……要学……啥武功?”

    “你会什么?”阿毛反问。

    “你要学什么?”李岳又问。

    两人便这样互问数次,阿毛跺脚气骂:“我不知你会些什么,怎么回答你?这样吧,我要学飞天腿,你会不会飞天腿?”

    “飞天腿……”李岳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应该会吧。”

    “飞天腿就是人跳起来,在空中踢腿。”阿毛后退几步,向前奔冲,一跳离地尺许,蹬出一腿,好似黄狗撒尿,他冲势太急,落地时一个不稳,滚了一圈,捂著膝盖噫噫呀呀叫著。

    突然倏地一声,阿毛见到一个大影自他身旁飙窜冲天,李岳这一跃极高,凌空踢出一腿,空中回身又一腿,破空声音响亮,犹如晴空霹雳,李岳落地后回头喃喃地问:“是……这样吗?”

    阿毛张大眼睛,蹦跳起身,跳著叫:“对……对对对!这就是飞天腿没错,快教我!”

    李岳默然半晌,抠著鼻子、抹著嘴角,背靠著墙缓缓坐下,又呢呢喃喃自言自语起来,突然又躁怒地挥打著地上沙土几拳。

    阿毛怯怯地问:“你……怎么啦?你吃了我的包子,想反悔啊。”他一面说,一面往前又走了两步,李岳抬起头来,茫然望著他,开口:“跟我学武功,那你要叫我师父。”

    “不行,得挂成斜的,水才会顺著落下,不然积著了水,会垮下来──”十二、三岁的男孩指挥著八岁和九岁的男孩,将一张遮雨大布以竹竿撑起,将这死巷子末端遮住了大半边。

    一只铁盆燃著小火光,三个孩子不停将他们搜集来的枯枝、破布往里头丢,阿毛在另一处凌空起脚,蹬蹬踢腿,仍是黄狗撒尿的姿势。

    “师父,你瞧这行不行?”阿毛气喘吁吁地问:“我这飞天腿,有您几成功力?”

    此时天色已黑,李岳看著天上星月流云,嘴里还喃喃地说著话,他让阿毛连问了数次,这才答话:“大概……有六七成了吧……”

    “哇!”阿毛兴奋不已,扳著手指算起自己和李岳的年纪差,说:“那我再过几年,不就能超过师父啦。”

    那十二、三岁的男孩可不服气,也装模作样地扎起马步,出拳踢脚,也问李岳:“师父,我呢?”

    李岳垂下了头,用手指在地上划著,划开了沙土、划出一道道深痕。

    “喂喂!”阿毛叫嚷几声,指著李岳喊:“大家快来,师父教大家铁指功呐!”大伙儿听阿毛这么喊,全围了上去,蹲在李岳面前,看著李岳的手指随意一划,便划出一道深痕,全都佩服得不得了。

    “阿毛,你可不可以教我飞天腿……”八岁孩子问著身旁阿毛。

    “什么阿毛,叫我大师兄。”阿毛得意地说。

    “我才是大师兄!”那十二、三岁的男孩嚷嚷著,阿毛可不服气,说:“我是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当然是大师兄,学武是瞧入门先后,又不是看年龄大小。”

    “我就是说入门先后。”十二、三岁的男孩辩驳著:“你忘了咱们白天来这儿的时候,是我第一个上去和师父说话,师父那时便传了我一招武功。”

    “你吹牛啊,师父传你什么武功?”阿毛气愤地说。

    “就是师父现在使的铁指功。”那十二、三岁的男孩揭开衣衫衣角,指著自己白昼让李岳按著双肩时留下的指印。

    “不对啊!”八岁和九岁男孩一齐摇头,都说:“照这样讲,阿田才是第一个学著铁指功的徒弟了,阿田才是大师兄。”

    “可是阿田没来拜师,他妈妈管得严。”十二、三岁的男孩挥著手说。阿毛气呼呼地站起,坚持自己才是大师兄,他向李岳问:“师父,你自个儿说,谁才是大师兄?”

    “大师兄?”李岳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听阿毛这么问他,茫然地问:“什么是大师兄?”

    “就是师父你的大弟子、大徒弟、最喜欢的孩子。”阿毛一面问,一面还比手划脚地划著圈圈,作势拿著往嘴里送,暗示他白天曾包子给李岳吃,理所当然有资格当大弟子。

    李岳呆滞半晌,抬头看向远方,喃喃地说:“公……孙遥……”

    “公……”阿毛张大了口,感到失望,说:“原来在我前头,还有一个‘公师兄’啊……”阿毛不知“公孙”是复姓,只当这大师兄姓“公”。他叹了口气,又说:“好吧,那我只好当二师兄,先受了师父铁指功的小田是三师弟、阿华是四师弟……”

    那年纪最长、个头最高的男孩听自己只是“四师弟”,气得跳了起来,对著阿毛说:“咱们来比划比划,武功高的才能当大师兄。”

    “啊呦,你胆子不小。”阿毛听阿华这么说,想也不想地卷起袖子,捏著拳头,说:“你明知师兄我今天和师父学会了飞天腿,还敢来找打,好,过来。”

    那八岁孩子与九岁孩子没理会阿毛和阿华在一旁切磋武功,他们追问著李岳:“师父,那大师兄长什么样子?怎地他没跟你一起啊?”

    “因为……”李岳看了看两个小孩,答:“我时常打他,他……他不要师父了……”

    地城堂本是八长老用以进一步控制地下海来所成立的堂口,当初八长老为防这势力坐大后难以控制,因此未设堂主、副堂主,而是简陋规划数个阶级,听从八长老直接号令,再经地城堂中各个小头目自行带领手下办事,因此这三日下来,卫靖每日以神武堂侍卫的身份四处巡察、吩咐事情时,三句话不离“驼爷”、“长老”,一干地城堂大小喽啰们也理所当然地将卫靖视为顶上头头。

    卫靖观察了三日,发现这第五支道中的十来个神武堂侍卫除了驼神以及自己所假扮的那黑面罩侍卫之外,身手皆平庸无奇,顶多体格较一般闯天门帮众好些,推断是大方楼一战之后,神武堂好手牺牲大半,元长老为了壮大声势而临时招募而来的二流人士。而原先残存的神武堂好手,此时自然仍在元长老身边护卫。

    卫靖尽管戴著黑皮面罩,但与那些神武堂侍卫擦肩而过时,气焰也会收敛些,担心让神武堂侍卫认出他不是先前那个黑面罩侍卫,但他渐渐留意到即便是神武堂侍卫之间,有时也会错认彼此,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临时招募而来的神武堂侍卫,由于种族互异,对异族长相本便不易辨认,便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那三个金发侍卫当中,究竟谁是谁,反倒是他戴著面具、腰间系著双斧,倒成了辨认标记。

    一干神武堂侍卫知道这黑面罩侍卫本便与驼神亲近,现下见他时常进出驼神居室,更是毫无可疑之处,卫靖偶而故意将驼神扳正坐直,将门揭开,大声说话给外头人听,使得大伙都以为他是驼神身前的红人,或许还有机会升任副堂主,更是对他恭敬有加。

    卫靖威风了三日,却没有探出什么有用情报,只知道平时与长老传递消息时,大都由驼神亲自外出接令,不然便只有等著长老人马带话下来,卫靖渐感不耐,只怕外头已经发生变故,他还在底下装这黑面罩侍卫耍威风。

    更让他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