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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60部分阅读

    地抬手硬格,却仍然让这记头锤撞得扑倒在地。

    韩野弯腰扬臂要捶打扑地的余二腿,突地背后一紧,让一股怪力抱著,情急间无法应变,身子让那怪力抬得拔地而起,后脑轰隆撞上甬道顶端。

    “哗──这家伙这么高啊!”那擒抱韩野的是虎哥,虎哥本早早入睡,睡梦中让这阵吵闹声惊醒,这才迟迟杀出,他使出摔角杀招,本欲给韩野来个一记仰摔,但韩野太高,后脑砸上了甬道顶端,这摔势便减弱几分。

    韩野后脑受此重击,眼冒金星,颈子让虎哥紧紧勒住,众人一拥而上,将韩野压倒在地。

    另一边王道士持剑斗苏禹,刀剑相交数十招后,王道士一剑削过苏禹左膝,跟著乘胜追击,又一剑刺中苏禹手腕,这才将他佩刀击落,地城堂喽啰们一拥而上,将这批脱逃土匪头头又制服下。

    “这家伙力气不输给樊军,得将他捆得和粽子一样才行!”陈块叫著,指挥著地城堂众将韩野五花大绑,足足用了五捆麻绳,单单只绑著韩野一人,当真将这巨人头目绑得动弹不得。

    “怎么了,发生啥事?”卫靖和老许回到了第五支道,见到里头混乱一片,赶忙奔来关切,卫靖得知了情形,见到韩野们已经受缚,便也不以为意,说:“这次绑紧点,也别放他们拉屎了,就让他们拉在裤子上吧,明儿个让老不死来替他们擦屁股。”

    张三龙等听卫靖这么说,都是一阵叫好,一干地城堂帮众倒还搞不清楚卫靖口中的老不死到底是指谁,见这些高等头目叫好,也跟著欢呼,一下子甬道之中欢声雷动,一声声地呐喊:“臭屁股留给老不死擦!”

    卫靖见这批地城堂众跟著自己一齐叫喊,只觉得痛快极了,他索性大喊:“你们知道我口中的老不死是在说谁?”

    堂众们一齐摇头,纷纷问:“谁?”“是谁?”

    卫靖双手插腰,深深吸气,朗声大喝:“他名叫元鸯、装神弄鬼、盗世欺名!明儿个驼爷便要与我领著大伙儿去摘下他的脑袋!”

    地城堂众们一声呼啸,齐声呐喊:“砍元鸯脑袋、砍元鸯脑袋!”大伙儿呼叫完了,这才互相问:“谁是元鸯?”有些堂众听过元长老名讳的,此时可是惊愕地身子发僵,喃喃地说:“元鸯……可是那元长老?”

    “就是元长老,就是那个老不死!”卫靖大声一喝,他转头喊:“将驼爷带出,让大伙儿瞧瞧元鸯是如何逼害同门弟兄来著──”他说完,神秘地扫视过堂众脸面,又说:“大伙儿难道都不觉得奇怪,这么些天,却不见驼爷露脸?”

    一干地城堂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头还有更多受了通报,都说“神武堂大哥有话要对大家说”大伙儿你推我挤,只见到陈块架著一个老者走出房,正是驼神,驼神脸色惨然,闭目半晌,缓缓地开口:“元长老吩咐,要我杀青眼儿,杀无双堂满全利、秦孟先、鲁雄,杀四方会韩野,助他登上帮主大位,他还要我……杀了诸位兄弟。”

    驼神起初供出的那些人名,一干地城堂众尚不觉得稀奇,他们已经清理了大批无双堂众的尸身,早知道这屠杀惨事,也暗暗料到这当是长老们的夺权纷争,但听得驼神最后那句,这才大惊失色。然则“杀了诸位兄弟”这话却是卫靖编造的谎话,故意要驼神这么说的。

    此时卫靖便接下了驼神话头说:“正是如此!老不死元鸯自个儿想要作英雄、当帮主,不惜勾结土匪进犯海来,还要拉著大伙儿陪他造孽、残杀同门,又担心事迹败露,在那突袭满全利、秦孟先那一天,元鸯同时有令,要咱们神武堂下手之后,暗中下毒,将地城堂上下也给剿灭,如此一来,世上知道无双堂副堂主惨死地底的人便少了许多。”

    卫靖顿了顿,继续说著:“驼爷当下便拒绝这冷血旨令,咱们在大室中你打我、我打你,满全利和秦孟先自是不愿平白受死,长老派来的鹰爪走狗也不简单,驼爷腹背受敌,这才受了重伤,至今无法行动。长老还不罢休,方才又派了一批天鹰盟走狗,威逼恐吓,强逼驼爷就范,说是若不下手毒杀咱们自己兄弟,就要围住所有出口,将一桶桶油往地下灌,放火将咱们烤死。”

    “哗──”一干地城堂众听了卫靖这番话,可是惊怒至极,都想这事倘若成真,一干地城堂帮众就算不被闷死,熏也给熏死了,就算熏不死,先前储备的粮食饮水,这些天来也都让四方会的家伙糟蹋光了,若是元长老当真围住了地下海来的出入口,那可大大不妙,一干地城堂众都对封街这事记忆犹新,这下子风水轮流转,可要轮到自己身上了。

    “大家听好,元鸯那老不死的大批走狗,明日正午之前便要动手,我可不忍心杀自己兄弟,更不能坐以待毙,咱们今夜准备,明日一早,先下手为强,将元鸯那个老贼杀了──”卫靖高举双斧,大声吆喝。

    “对──”“好可恶的老家伙。”一干地城堂众个个慷慨激昂,一声声的怒吼咆哮声在地底回荡。

    第四十七章 兵一百

    “妈妈、妈妈!”曲子燕急急奔著,总算找著了伏在庭院小歇的曲文瑛。曲文瑛自从杨仇飞病倒后,一肩扛起了大扬府主事的重任,一面调度整队各路剿匪汉子们,一面防范敌人来袭,这么些时日下来,心力交瘁。此时她听见女儿急唤,赶紧起身,问:“什么事?”

    曲子燕慌乱地说:“长老……长老来了!”

    曲文瑛一惊,赶紧领著身旁几个月临堂众,火速赶往主厅。

    一入主厅,只见到里头马蚤乱不已,数队闯天门帮众簇拥著元长老前往主厅长桌首席,大扬府中虽渐渐有“闯天门长老内斗、勾结土匪”之类的传言耳语私下流传,但当时杨仇飞已病倒,曲文瑛为防大伙军心动摇,难以控制,同时顾虑著这终究是闯天门中一桩天大丑事,便也将这传言压下,只要大家静观其变,齐心抗匪。此时大伙见到长老如此浩浩荡荡地前来,虽觉得惊奇,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勾结土匪”这事儿尚无证据,长老之间要如何内斗,似乎也与外人无关。

    “各位英雄好汉,上次一别至今,也有一小段时日啦。”元长老虽然年迈,但此时声音却是异常宏亮,且微微发颤,与以往八长老给人沉稳低调的印象可是大不相同。

    “只这么些天,闯天门乃至于整个海来,当真是动荡得厉害呀。大伙应当略有耳闻剿匪群雄中藏有内j一事,大方楼死战、大扬府遭袭,乃至于海来市北、市南恶匪横行如此,全都因那内j通风报信,里应外合所致。”元长老神情渐渐激昂,突然又低下了头,长叹一声继续说:“大方楼一战,我等受了内j串连恶匪四面围攻,八个同进同退几十年的生死兄弟,半数当夜丧命于恶匪之手,我和另外三个长老万幸逃过一劫,却也身负重伤,当下情况急迫,我等见内j嚣张、恶匪势大,忧心慢了半步便要全军尽没,这才出奇不意地转移阵地,暗中行动,总算有了成果。我们查出内j身份、截了土匪机密传信,市北那铁爪帮、市南的四方会暗中串连多日,约定今日大举作乱,直攻大扬府,届时与内j来个里应外合,夺下大扬府、灭了英雄会。”元长老滔滔不绝地说,主厅宾客们听了这消息,个个面面相觑,马蚤乱起来。

    “本来咱们已拟好数个突袭计画,欲一举攻破南北恶匪巢岤,奈何得知了这消息,只得暂停突袭计画,全军赶回大扬府,与诸位剿匪群豪同生共死、齐心抗匪……”元长老说到这里,捏紧了拳头,紧抿嘴巴,眼中含泪,语调哽咽。

    宾客们当中一半鼓舞振奋,都说有元长老坐镇,必然能将土匪击退;另一半宾客本来偏向杨仇飞,私下本也有些相信那“长老内斗、勾结土匪”的传言,但杨仇飞病倒多日,再也没现身露面,大伙儿心焦急切,渐渐灰心,此时元长老盛大亲临,气势此消彼涨,大伙儿便也只好将先前那些传言耳语抛诸脑后了。

    “元长老。”曲文瑛挤过了人群,高声问:“长老能逃脱大劫,是帮中至福,但现下其他长老呢?”

    元长老皱起眉头,紧闭双眼,连连摇手,身子一个不稳,摇摇欲坠。身旁周彰一把扶住了元长老,托著他坐下,向曲文瑛说:“王长老、郭长老、司马长老在大方楼一战当晚虽逃过一劫,但受伤甚重,几经奔波,身子支持不住,已先后去世。”周彰说完,众宾客都啊了一声。

    “你是哪位?”曲文瑛皱了皱眉,她性子本便耿直,大方楼一战后早已再不信任八长老,听了曲子燕转述这元长老残杀其他长老一事,更是视为帮中奇耻家丑,一想著这元鸯昔日面貌,便恨不得一剑刺死了他,此时见他虽将这段经过说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但心中却仍有诸多怀疑,语气间便无礼许多。

    “在下无双堂副堂主,周飞虎。”周彰朗声说。

    “周飞虎?”“周飞虎不是神兵赛上那个比剑师父吗?”“是啊,记得他还过了第一轮,之后便没见著他了。”宾客们当中有些还对周彰先前参加神兵赛的模样略有印象,此时见他一下子成了无双堂副堂主,可十分惊讶。

    “这位是接替无双堂马副堂主的新任副堂主。”元长老此时坐著,双手交握,抵著下颏,缓缓地说:“周副堂主在神兵赛上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马副堂主爱才,见他身手好,便网罗他入无双堂,望在剿匪之刻,能多取几个土匪脑袋。大方楼一战中,马副堂主、豹子堂唐堂主为了护卫长老脱逃,双双战死,豹子堂堂主之位,便由其子唐铁接任,马副堂主之位,则由这周飞虎接任。”

    经元长老这么一说,大伙儿也连连点头,都说:“是了,那无双堂的满全利也是在神兵会上表现突出,这才受到闯天门赏识升任高位的。”

    曲文瑛还有满腹疑问,但宾客之中已有些对她怒目相视,说:“曲堂主该不会还相信那低级流言?”“八长老是闯天门三朝老臣,尽心尽忠人人皆知,我这外人都知道了。”“现下只剩元长老能带领大家,你便少说两句。”“曲副堂主,剑王呢?你将剑王藏到哪去儿了?”

    曲文瑛怒视那质问宾客,高声说:“剑王染上重疾,一直在听风轩中养病。”

    那宾客回嘴:“元长老也在养病,怎地便有人放出恶毒传言,说什么……唉呀,真是难以入耳。如此说来,剑王也养病多日,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说剑王私下与人勾结,想干坏事啊!”

    “你说什么?”“剑王岂会干这事?”一干亲近杨仇飞的宾客忿忿喊起,朝著那说话宾客叫骂。一时之间宾客们分成了两派,有人主张杨仇飞与元长老齐力领导大扬府,有人主张这剿匪共主理所当然是这身为闯天门总堂副堂主的元长老。

    “不论如何,这等流言,定是从剑王那儿传出的不是吗?”宾客之中有人大喊:“剑王外孙,那猴堂堂主油嘴滑舌,李帮主尚在时,便见他腻著李帮主身边,成天大放厥词,剑王入主大扬府后,更见他动辄破口辱骂长老,现下可好了,剑王不见踪影,便连他外孙也不知去向,眼见土匪就要杀来啦,这对祖孙躲哪儿去啦?”

    “猴堂卫堂主地位与我平起平坐,他上哪去我哪里管得著?”曲文瑛恼怒地答。

    又有宾客质问:“曲堂主,平时听风轩让月临堂守得警备森严,想见剑王一面都见不著,剑王在你心中俨然比李帮主还重要,月临堂如同成了剑王的亲卫堂口,整个怎地现在推得一干二净,又说是管不著了?”

    曲文瑛让这话气得浑身发颤,厉声说:“我说的是卫堂主,剑王此时便在听风轩中,坦坦荡荡,有何可疑之处?”

    “诸位。”元长老站起身来,静默了半晌缓缓开口,宾客们都不再说话,只听他说:“昔日本门创帮帮主有两位同生共死的好友,人尽皆知,一位是已故的飞雪山庄贝绿庄主,一位便是剑王杨老先生。长久以来,本门上下始终看在李前帮主的份上,对李前帮主这两位至交好友及其后人感念恭敬、礼数有加,这也是人人都知的事儿。但在这风急火烈之刻,海来市之大难、万民之大劫、各路英雄们的性命鲜血,与李前帮主故友情义,孰轻孰重、孰先孰后,元某实则难以取舍。但马副堂主、唐堂主、七个长老,以及数战之中牺牲的同袍弟兄们的鲜血可也不能白流,元某只能横了心、咬著牙,将事情说分明,其中曲直对错,便让天下共评。”

    元长老朗朗说著,顿了顿,目光直视曲文瑛,说:“曲堂主,请你将杨老先生请来。”

    众宾客哗然一声,尽管元长老说到一半,大伙儿便知道元长老所指之人便是杨仇飞,但听得他直接了当要曲文瑛这便将杨仇飞请出,摆明是要摊牌了,人人都不由得深吸口气,再屏住了气息,仿佛一场大戏随时都要上演。

    “好!”曲文瑛忿忿应答,转身就走,她步出主厅,一阵凉风扑面,在这初夏时节,她竟感到几分寒意,此时离正午尚有一个时辰,她望著听风轩,心乱如麻。

    “妈妈,现在怎么办?”曲子燕跟在曲文瑛身边,急急问著,她见母亲不答,再追问:“元长老的话不可信,剑王这么些天都在听风轩里,哪儿都没去,更没杂人相见,如何能与土匪联系?这太荒唐了,分明是他恶人先告状!”

    曲文瑛长吁口气,与曲子燕一面走,一面低声问:“我记得听风轩里不是发现有一条地道?”

    曲子燕大惊,摇著手说:“是有那地道,但咱们早将地道封了,难道妈妈你怀疑剑王从那地道与外人联络?”

    “不。”曲文瑛握住了曲子燕的手,说:“你与樊捕头带著剑王,自地道离去,能走多远走多远,想办法联系卫堂主、贝庄主。”

    “什么?”曲子燕怔了怔,问:“那……妈妈你呢?”

    “我得留在这儿,看看元长老还能编出什么瞒天大谎来。”曲文瑛冷笑几声。

    “这不行,妈妈,咱们一起走。”曲子燕著急地说:“元长老要你去带剑王,倘若剑王不见人影,你的女儿、樊捕头也失了踪,人家会怎么想你?定会将你也当成同谋共犯!”

    “哈哈。”曲文瑛朗笑几声,说:“你不是相信剑王?怎地现在又讲出‘同谋共犯’这四个字来?”

    “我当然相信剑王,但其他人未必相信。”

    “有的人天生光明磊落,剑王如此、富贵居王老爷如此、信县公孙家如此,曲文瑛为人如何,大家有长眼睛看,当著这么多人面前,元长老能拿我如何?我若走了,正好落人口实,说不定元长老正是盼著我走,这大扬府中便没人和他作对了。”曲文瑛愤慨说著。

    “不行……”曲子燕仍不同意母亲的决定,但她俩已经来到了听风轩前,只见到外头围著大批人马,带头的正是唐铁,新任的豹子堂堂主。

    曲文瑛脸色铁青,领著曲子燕进入听风轩中,只见到里头也站了大批豹子堂人马,曲文瑛勃然大怒,对著一同跟进的唐铁大吼:“豹子堂的人没长眼?这儿是谁的地盘,不知道吗?”

    唐铁哼地一声,说:“总堂副堂主的旨令我这小小豹子堂只得照办,曲堂主有什么不满,别搞错了对象。”

    曲子燕愤怒地说:“唐铁,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大方楼那晚是八长老设计用来害剑王的恶毒伎俩,你爹爹算是让八长老害死的。”

    “放屁──”唐铁突而大吼,指著自己的眼睛说:“你当我是瞎子?我亲眼瞧见杀我大哥、杀我爹爹的人,和杨仇飞是同一路的!你扯这谎话,不觉得可笑吗?”

    曲子燕噫了一声,哑口无言,唐经虎、唐彪二人是让李岳杀死的,唐铁当时领著豹子堂的人马死守大方楼外,受了土匪突袭,混战之中只知道哥哥让人杀了、爹爹接著也让人杀了,他亟欲出手相助,却负伤甚重,混乱中只隐隐察觉杀他爹爹、哥哥的人,与杨仇飞一方的人,诸如公孙遥、卖艺叔、猪肉先生、茶老板等有若干联系,交换兵刃、相互掩护等等,他负伤之余让豹子堂的堂众护卫救走,一路退至总坛,又随著元长老避走长明居,早已将杨仇飞视为杀父仇人。

    曲文瑛见唐铁如此愤然,面露杀意,知道这事儿一时也无法辨明,便不再答话,与曲子燕一同上楼。听风轩外只听得人声吵嚷,原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