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展风驰张大嘴巴检查,又叫他打开双腿连肛门也不放过。
“禀大人!没有什么违禁品。”
罗安在阴暗处传声道:“好一副魁梧体格!应该是练过武术吧?可惜走错了岔路,报出你的出生地及姓名年龄,好落籍结案。”
展风驰冷冷道:“常州赵子虎!今年三十二岁,勉强算是一名带刀护卫。因朝廷废藩而流落江湖,至于哪个藩名就耻于说出口了!”
罗安道:“嗯……牌文上是写得一清二楚无误,你不讲出藩名还算是有点骨气,像你这种懂武的流浪汉在这里比比皆是。听著!将他关进甲号牢房,先杀杀其锐气!”
狱卒拿了一套牢服,叫展风驰穿上,这牢服前胸漆著“甲”字,后背漆写著“参贰陆捌”号宇样,穿好后随即被押出密室,转进另一条通道。
通道两侧都是一间间丰房,关在里头的人犯确实拥挤不堪,空气中臭味薰人,令人作呕。
两侧人犯看见展风驰前胸及后背字体,便有人惊叹道:“哇!又是一个老大进来!”
“啐!什么老大?进了‘甲’字号牢房就是新人犯,那里头全是杀人不眨眼的绿林老大,他不被剥层皮才怪!”
“是呀!你看他一派傲慢的神态,还以为自己在外面一样,能在这里作威作福?真他妈的下懂规炬!”
“唉!一看他就知道是第一次关进来的狠角色,但身处这种人吃人的监狱世界,出去就变得更凶狠了……”
“那是在外面的花花世界算是一条龙,到里头就变成一条可怜虫了!还狠个什么劲?只是自讨苦吃罢了!”
展风驰充耳不闻傲然步行而过,转了几个曲道默记路径,来到了“甲”字丰门外,望见里面一群披头散发、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差点就要挤爆厂丰房,个个眼露凶光,嘴角一抹诡异笑意,令人头皮发麻,背脊抽寒。
狱卒忽然暍道:“未残老大在吗?”
本是在牢房粗木栅栏围观的凶很大汉,突然个个一睑惧色,迅速互挤腾出空间,一名身高丈二的魁梧大汉走到前方,面无表情道:“嘿!嘿……未残在此恭候!”
“有新人犯入牢了!”
未残回头望著满室的犯人斥暍道:“这们这些混蛋!快按照牢中规炬,列队鼓掌表示欢迎之意,再唱点小调以娱佳宾!”
未残冷眼旁观,由一名犯人带头一边鼓掌一边暍道:
请进来……抢劫杀人之后……这里就是……温暖之家……拜码头……牢中……
老大……唯一主宰……
高亢的唱腔以及鼓掌声震人耳脉,回荡于长廊及囚室。
展风驰面若磐岩凝然不为所动,显现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不凡气概,却令人觉得傲慢无礼,瞧不起人。
狱卒惊讶喃喃自语道:“好气魄!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般人见到这种杀威场面……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跪地求饶了……真的是第一次坐牢吗?”
另一名狱卒迅速开锁,由两名同伴推著展风驰颠进牢内,看见众人七手八脚地拉扯著,好像热络欢迎的样于,便快步离去。
展风驰盘坐于地板上,他的双臂被两名大汉强行架住,周围犯人虽挤,却已腾出一处空间,让他面对正前方端坐著的老大未残。左侧大汉厉声斥暍道:“快拜见末残老大!你刚进牢辈份最低,理应向各位大哥磕头,再自报出身来历及所犯罪行等,如果有半点虚假,则所有人将视你为公敌,绝不轻饶!”
展风驰依然故我,沉默不语,好似作无言的抗议。
左侧大汉怒目横生,斥责道:“操你的!你哑吧呀?你这个混蛋!给大家使的是什么脸色?简直目中无人!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啊?”
展风驰还是神态高傲,默然不语,不为所动。
旁边已有二名大汉站起来,卷袖伸拳厉叫道:“操你妈的!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修理他!”
一名大汉伸手在丰房上取下挂著“甲”字号的三尺长一尺宽的木板,由方才那两名大汉脱去展风驰的上衣,又架著双臂,任由取牌的大汉在他赤裸背部猛力拍打,“啪!啪!啪!”的声响下绝,回荡于长廊中却不见有狱卒前来探视,
持木板牌的大汉打得己身汗流浃背双手发软,却仍下见展风驰动容一下、吭哼半句,引得大家更为气愤:
持木板牌大汉的双手酸麻颤抖,望著前方的未残老大,希望他能出面惩戒展风驰的傲慢无礼。未残冷哼道:“呸!臭小于逞英雄?集体轮流修理他!打个半死不就行了!”
命令一出,满室的囚犯人人争相拳脚相向,好像将他当成出气筒般打得大呼过瘾,直到他躺下为止。
盏茶过后,展风驰虽遍体鳞伤,却仍然一声不吭,倔强地俨挺著身体盘坐地板上,令所有囚犯为之动容。
一好倔强的家伙……为何不说话?狱卒可没有说这个人是哑吧呀!真气死人啦!“
“操!真有种!第一次遇上这种人……”
“是呀!好气魄!浑身是伤都没有叫一声痛,更别说跪地求饶了……”
“好汉子!不输给未残老大……”
满室囚犯吵得闹哄哄地,都是夸奖展风驰的好话,真教未残十分黥耳,霍然起身暴怒道:“全部住口!”
满室犯人吓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未残走近展风驰身边绕厂一匝,冷言冷语道:“新来的!为什么不肯开口说话?若是乖乖听我的命令,就让他们不再揍你!”
展风驰还是不肯启口,有些人气绝,有些人暗中夸赞。
未残厉声威胁道:“当每一间牢房饱和到无法再容纳人的程度,经过牢房老大的默许,总会有一、二个犯人被干掉抬了出去,反正也是罪有应得,我只点醒你到这里了,你再不回答我的问题,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展风驰肿著半边脸,乃下吭一声。
未残咆哮道:“好,带种!这个打不死的家伙,就用衣服或者裤子绞死他……”
话末讲完,有一名同情展风驰的把人打岔道:“打死这个人以前,依狱中惯列,准许他说出一个遗愿。”
未残冰冷的口吻道:“说吧!所有室友会尽力替你完成遗愿!”
展风驰双眼诡异二兄,突然开口道:“有件事请教大家!”
锵铿有力的声调,令人一愕?
“这小于终于讲话了……”
“咦?还文质彬彬地不搭调?”
“究竟是什么遗愿……或什么冤情?”
囚犯们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住口!让他把话讲下去!”未残怒骂道+
展风驰突然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经过这阵殴打,还显得如此灵活,令人惊愕不已。
“听说有一名纵火的好手叫‘火种’,他人在这里吗?”
全体囚犯一时间默然。
“不会不知道吧!”展风驰厉声道。
一名犯人怯生生地望著他道:“我认识他……他被隔离独处一室,那间也是经死罪判决定谳的唯一丰房……再过三天就会被处决了!”
“嗯……死罪住的唯一牢房吗?”
未残一抠额头好奇问道:“这是你的遗愿吗?‘火种’是何许人也?最后居然关心起他来?太莫名其妙了吧!”
展风驰又静默下来·
“操你妈的!竟然又装起哑吧了?”有人幸灾乐祸起哄道。
“杀了他!既然遗愿已了,就杀了他……”
“对!咱们地方太挤,死一个就多一点空间!”
未残暴然而退怒吼道:“动手!快绞死他!”
两名犯人各用自己的上衣绞成一条棍状,撑于双掌之间绷直,飞快上前欲圈扣展风驰的脖颈,却被他攫住,藉著来势一带,两颗脑袋便互撞在一起,惨叫一声立刻昏厌过去。
所有囚犯群起围攻,喝杀连天,因空问狭窄每次只能容四个人近身攻击而已,却万万料不到展风驰施展的拳脚功夫并不因受伤而有所滞碍,他的每一拳、每一脚,或肘或膝或额头部是致命武器,将杀手的绝技施展至极臻,连连击中来袭囚犯的要害,既快又狠,瞬间便倒了十多个人。
一些胆小的囚犯见展风驰有若一头出笼猛虎,逢者不死即伤,神态十分威武,吓得急往四周散开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末残从袖中抽出预藏的匕首,大声喝喊道:“全部拿出盥洗的木器脸盆及一切用具当武器,砸死这个蛮横的混蛋!”
囚犯拖著受伤倒地的囚犯清出一片空间,纷纷取出狱中分配的盥洗木器,群起围攻。
展风驰立即取得那块牢房“甲”字木牌,长三尺宽一尺,厚约三寸,双手凝劲从中猛然一掰,瞬间自斜侧分裂为二,各呈尖锥之状,就如两专利剑握住手中,蓦地左右分黥而出,立即刺中二名囚犯的喉咙,血若泉涌激洒而出,瞬间毙命;
囚犯中不乏绿林高手,一经血腥刺激便凶性大发,根本不顾一切后果,个个杀得眼红若狂;怎料这群囚犯就如螳臂挡车,无法对展风驰起什么作用。
囚室中层风驰手中的两支尖锥木片漫天飞舞,飘匆若风的鬼魅身法所过之处,囚犯凄声倒地立即毙命,不到片晌,牢房内处处横尸,地板上血流潺潺,胆小的囚犯惊骇欲绝,已然缩蜷于角落保命了。
未残被这种残忍的血腥场面给吓傻了,双掌紧紧握著匕首却颤抖不已,口齿不清地结巴道:“您……是个英雄好汉……囚房老大就由您来当……我做您的保镖……请别杀我……”
展风驰冷笑道:“刚才的气魄安在?你若出了牢房闯荡江湖,连替我洗脚提鞋的资格都轮不上,就陪你的弟兄们上路吧!”
话毕,展风驰把尖锥木片凝劲一掷,快如闪电地贯穿未残咽喉,余劲带著他的庞然身躯,钉死在木墙上。
展风驰披头散发,发上尚滴流著沾上的血液,彷若从地狱来的厉鬼,对著十来名瞻小的囚犯狞然一笑道:“快呼叫求救呀……要不然就杀光你们!”
“救命啊……”众囚犯呼天抢地哀嚎大叫,引得整条通道两侧牢房的囚犯一起鼓噪。
丰门通道急速被打开,冲进来六名狱卒,看见“甲”号丰房内尸横遍地,鲜血流溢在通道上,个个震惊莫名。
“他妈的……新人犯只要教训一下就好,竟然死了这么多人?这下子事情可闹大
“哇!末残老大被钉死在墙上……”
“那个臭小于手中还拿著凶器,快调火铣队来压制,立即禀告罗大人……别将这种惨状泄露出去!”
一名狱卒狂奔而去,片刻徒二名手持长形火铣的狱中跑列丰房外,立即点燃了引线随时可以击发,对著展风驰瞄准后,五名狱卒打开牢门街进去便将展风驰制服了。
“死囚”牢房的牢门打开,展风驰被狱卒恶狠狠地一脚踹了进去,故作伤势严重跌了个门脚朝天,眼角余光却瞄著角落上有一名蹲著发呆的瘦小囚泛。
“呸!你闯了这么大的祸,大人已经火速行文府衙,就与这个……咦?叫什么名字?啐!管他的,明天你们就一起砍头吧!”
另外一名狱卒得意洋洋道:“嘻嘻……明天就试一试我那柄新大刀,真想知道砍在骨骼上的邪种感觉……
嗯,一个砍头,一个腰斩吧!“
角落蹲著的那名瘦小囚犯突然若发狂似地街到木栏栅处,伸出双手凌空虚抓,惊骇欲绝凄声道:“我不要死……快放我出去……我不要死!”
狱卒用剑柄拍打囚犯的手臂暍令其缩回去,同时怒目以对厉声道:“呸!罗大人曾说过你这个混蛋……好像是害死了前任余大人吧……咦?却没有告诉咱们什么原因?反正罗大人说的……你这种人该死就对了!”
瘦小囚犯下哭反笑,整个人瘫坐地板上。
展风驰听出了端倪,待二名狱卒离开后,便翻身而起,按著瘦小囚犯的肩膀揶揄道:“整座‘死囚’丰房空空荡荡只有你一个人,真是享福啊!‘火种’男子汉大丈夫,砍头不过碗疤大,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哭成这样……太丢人了吧!”
“操你妈的……明天刽子手的大刀砍到你的脖子上……想到就教人心惊胆战……
你还逞什么英雄好汉?“瘦小囚犯顿了一下又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你又犯了什么重罪明天就要被处决?“
展风驰历经皮肉之痛的苦肉计终于找到猎杀目标:心中一宽,睑上浮出诡异笑容立饮,故作愤恨不平之状,道:“罗大人与我有仇,故意诬陷我,这口气哪能咽得下去?做鬼也饶不了他!”
火种只顾抱著头蜷著身子瑟瑟发抖,口中喃喃自语道:“我才不管你们的恩怨……我不要死啊……”
晨风驰冷冷地道:“去年年底你下是藉著纵火烧牢房而逃出去的吗?‘火种’向来以纵火名闻江湖,为什么不再干一次?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
“听到纵火,火种的二个黑眼圈便如燃烧火焰般发亮灼人,匆尔问却掹敲地板—碰!碰!”作响,咬牙切齿道:“就是没有火种呀……要不然凭我的本事……一定将这座监狱再次烧成灰烬……
可恼可恨啊……“
展风驰舒服地靠著墙板故意讥笑道:“这就奇怪了?那次纵火为什么你有火种?再故技重施下就可以了吗?”
火种浮出一股茫然不解却又诡异的微笑,趋前轻挨苦展风驰的身边悄悄说道:“那件事我也猜不透……当时就在这个丰房,只记得在似醒非醒之中,突然有一件东西滚到我的身边……我立刻惊醒,翻过身来,就看见了一个油包,打开一看竟然是火种,却不见丢进火种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展风驰闻言一震,眼神一亮脱口道:“那个丢火种的人……一定是希望你放火烧光监狱,自然会有人倒大楣受牵连的……这必定是狱中的狱卒所为,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火种脸色错愕一下,恍然大悟般用力一拍大腿,哇哇大叫道:“著啊!这位大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水狱’全是木造建筑,若发生大火,余大人必然会将所有囚犯疏离……依稀记得当时火灾混乱时,我心虚地故意殿后,方才从正门上了桥板欲通往对岸,桥板上逃生的囚把仓皇间挤破了头,却突然看见了一个蒙面人从后面追来,挥剑乱杀乱砍了十几个囚犯,我机灵地眺入护城河里才保住了生命……”
展风驰打岔道:“原来如此!难怪前任的余大人畏罪自杀……看来你被利用了!”
火种气愤得怒骂道:“真他妈的缺德带冒泡!我也差一点被杀死……没想到连累了余大人这种好官,我真难过……”
展风驰故作恨声道:“火种,要不要再干一次?算是替前任余大人报仇,也是为自己找机会溜出去,要下然咱们可就死定了!”
火种激动地摇著展风驰的肩膀惊喜道:“你……难道带了火种?啐,一进牢房就被搜身了……哪有这个机会呀?你是在消遣我……”
展风驰指著脑袋正色道:“不!不是开你玩笑!我也是一名纵火犯,只是聪明一点,将火种暂时放置于狱外而已,现在可以去取来纵火了!”
火种喜出望外道:“真的?但……监狱四周恶浪滚滚,倘若一掉下去,立即被冲撞于乱石漩涡中,保证粉身碎骨;况且木造的墙壁长满了青苔,滑不溜丢地……怎么可能藏著火种?”
展风驰自信满满地拍胸道:“看我的!就凭我的聪明,什么龙潭虎岤没有闯过?拿到火种以后……是由你来纵火,还是我来?”
火种燃起希望笑道:“我可是纵火的老前辈,当然由我来纵火,保证烧不到咱们自己,才显得真本事;若烧死了自己,纵火有个屁用?”
展风驰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要他自告奋勇地说出这种话:蓦地,腾身一丈五尺高,以右手戳进天花板,扣住后再伸左掌击出,天花板立时现出一个大洞,一个弹身钻了进去,火种仰头看馒了眼,随即转为惊喜;
大约顿饭时间。
展风驰从天花板大洞中飘然落地,手上拿著一支五尺来长战场上所使用的铜头弩箭,箭身上系著一个油包。
火种神色敬佩地竖起大拇指道:“老大!你确实聪明!弩箭射程是一般弓箭的五倍远距离,原来是射在狱外木墙上!单只凭您方才露的一手,就知道是位高手中的高手!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