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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第66部分阅读

    跑,论身分,她必须站在他大哥刘縯之后,比南角王为首的众人又低了几个班次。而白浪的班辈该算更后面,却因徐定疆的安排,白家人就由白浪领军,整群人排在南角城部队之后,南角城部队加上白家人,这一批正是人数最多的一群。

    不久后,仪式便在数声炮响以及千人合奏的悠扬乐音声中开始,隆重肃穆的仪式随之展开,刘然在百官簇拥下,缓步登上了「承运台」。

    其实大多数人都认为习回河军必会趁此时攻城,所以专心的人并不多,连易岚、陈扬都没回来参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必定是留驻城北,以防止习回河军趁虚而入。

    可是从早上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整个仪式经过了谢天、敬祖、传承、受民、袭爵等等繁琐的仪式,刘然也被众臣上了一个「天昌皇」的封号,城北依然是平静无波,似乎习回河军当真是不敢进犯。

    到了最后一个步骤,也就是受勋的阶段时,腰配泰古剑的刘然,志得意满的站在台上,向下望着众人,脸上显现出一股欣喜交杂着得意的神色。

    他的表情并不令人意外,自古以来,直到了受勋这个阶段,也就是帝皇正式以皇帝的身分下令封爵,这个过程中,权利的象徵更多於实际,代表着所有臣民都在他的权利下俯首,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城外仍有叛军虎视眈眈。

    刘然目光扫射四面片刻,终於张嘴说:「大供奉刘尉达、二供奉刘尉莽,保卫皇室、训练皇族有功,朕今日正式将『秘阁殿』更名为『幻萃阁』,两位封为『幻萃阁』大、二供奉,除过往权责外,『幻萃阁』更担负精创武技,宏扬人族武学的责任。」

    今日是「幻萃阁」其名首次出现在人族的历史中,后来也成了皇族高手汇集的地方,在武技的创新与传承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且不管两位供奉的职责有些换汤不换药,针对「秘阁殿」的更名,众人听了都有些意外,虽说「秘阁卫国使」已经不在,但「秘阁殿」依然是影军的老窝,皇上这么一说,那影军要安置在哪里?

    刘然却没提到影军的问题,只见他胸有成竹的说:「『右督国王』刘方庭、『左督国王』陈康,公忠体国,在先皇驾崩时适如其分的暂行政务,更有效的保护都城的军民,特封赤铠宝带一条,兼『幻萃阁』供奉。」

    刘然目光又转至东面,望着徐靖与徐乾说:

    「『南角王』徐靖,以一城兵力镇守南疆,攘外安内,朝廷从来无须为此烦心,徐王爷功不可没,赐玉袍、騜带,兼议政大臣、参议,可直骑入宫。

    『龙安护国使』徐乾,皇城戡乱有功,晋升『龙安卫国使』,统管五千影军,镇守皇城……」跟着又是一串分封的名单。

    这也并不意外,只不过还没说出影军要调到哪去?一面听一面思索的徐定疆心里估算,下一个就该轮到刘芳华、白浪了吧?这次东极城大战中,刘芳华与白浪的功绩十分明显,刘芳华就算没升「卫国使」,也总该有些赏赐。

    没想到刘然目光转回南面,朗声说:「其他相关封赏,由左、右督国王,左、右相合议拟上。」

    这就怪了,徐定疆心里一沉,心知必然发生了自己未能估计到的事情,却不知是福是祸?

    「朕今日登位,都城欢庆三日……」刘然说到一半,南面的人民中便隐隐传出了一些嗡嗡的议论杂声。刘然心里有数,现在人民最想了解的便是北军南犯,都城如何因应,他不慌不忙的接着说:「虽有习回河城叛军大胆南犯,但无论军力,情势、天命,朝廷都有充足的信心,所以各庆典仍依正常举行,都城防务仍由易岚龙将、陈扬龙将主持,并由故东极王陈克之子──陈儒雅、陈儒庸兄弟暂任龙将协同管理……」

    话说到这里,连白家人都感到怪异之处了,徐定疆更是急急回头,却见两千都卫军已经悄没声息的围在白家众人之后,外围更有三千影军,徐定疆暗叫糟糕,正要移动之际,右手忽然一紧,却是被自己父亲徐靖一把抓住。

    徐定疆全身无力的听着高台上刘然正缓声说:「……现有白家馀孽三百馀人混入人族,众官兵,把这群人通通拿下,如有抵抗,格杀勿论。」话声一落,所有人同时哗然,白家馀孽?这可是死罪一条!

    难道刘然终於相信右督国王刘方庭的话?难道他有证据?白家人面色大变,在这刹那间情势忽变,白家人也不知道该不该抵抗,若抵抗,那是死路一条,且不要说背后的五千官兵,身前还有南角城的两千馀部队,这下真的完了。

    白炰旭的目光转向徐靖,目光中流露出愤恨的神色,看来八成是徐靖搞的鬼,可能连他儿子都骗过了。

    白浪也涌起了怒气,莫非连徐定疆都骗了自己?但又无法相信此事,若以自己的功力,说不定有机会往外冲,要不要冒死一搏?

    白汉见白玫脸色惨白、白广心神若失、白浪脸色铁青,三人都没能说话,他慌忙问白炰旭:「大伯……我们是不是又要投降?」

    白炰旭还没说话,却听得南面不远,一个清脆的声音急急开口说:「且慢!……

    启禀皇上,白家确实有欺君之罪,但他们确实是诚心归顺。」

    那是刘芳华。

    白浪涌起了又悲又喜又混和着自怜的情绪,这一刹那间,酸甜苦辣通通涌上心头,至於生与死似乎也不是这么重要了。

    一听刘芳华的声音,徐定疆心一横,脱开父亲的手,扬声说:「启禀皇上。属下也是近日得知此事,已获得白家所有人一致允诺,正准备在大典后呈报皇上,所以今日才让他们全体到场。」

    两人话一说完,刘然目光在两人脸上凝住片刻,沉着脸说:「你们两个承认知道此事?」

    刘芳华点了点头,低下头没有说话,徐定疆却是一脸坦然的说:「微臣自与白玫交往,不久后便获得此讯,但仍瞒着父王推动白家向皇室舒诚。自南角城返都城,微臣两日前才与白家人碰面,白家已决定於登基之日向皇上请罪,却不知皇上可否从轻发落?」徐定疆话语中轻轻巧巧的把徐靖撇到一边,省的把自己老爸也拖下水。

    「大胆!」刘然脸色一沉说:「白氏馀孽此事何等严重,多拖两日岂能由你决定?若非看你当日率军救驾有功,连你也一起惩处!」

    刘然虽然发脾气,徐定疆却不怎么害怕,只尴尬的笑了笑说:「皇上恩典,微臣惶恐,但当日东极大乱,白氏族人可称救驾首功,且今日为皇上登基大喜之日,正该从轻处置,请皇上明察。」

    刘然自然早已想到此事,不过徐定疆这种时刻提了出来,却是有些不识相,刘然脸色更难看了,过了片刻才说:「若白氏众人一体束手,朕会详查他们是否确实心无他意,不会冤枉了他们。」

    也就是说,只要白家抵抗,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徐定疆冒着刘然发火的风险说到这里,若白家还抵抗,徐定疆「安国使」的称号只怕马上就会被摘掉,他也不再说,回过头远远望着白浪,目光中露出了期望。

    白玫见徐定疆一直为了白家人说话,不禁痴痴的望着徐定疆,但当徐定疆目光转到白浪身上,白玫心下却是一凉,自己在徐定疆的心中,毕竟不是最重要的,她暗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大伯,我们还是……」

    「又要投降?」白炰旭目光一凝,脸色十分难看的说:「这次可不是昨晚说的假投降──」

    「大伯!」白玫急叫,却阻不住白炰旭口中已说出的话语,她不由得焦急的偷望白浪,脸上十分之尴尬。

    假投降?白浪一楞,心里涌出一股怒意,原来昨晚自己与徐定疆碰面时,他们便商议了这个决定,只瞒了自己一人,看来自己与徐定疆的碰面,若非白玫便是白广安排的,白浪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自己最相信、最亲近的家族中人,居然也这样对待自己,自己还为白家努力什么?

    「所有人解至左都军管所。」刘然重覆了一句:「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话声一落,最接近的都卫军立即向着众人靠近,众人这才注意到,这群都卫军的首领果然并不是右府的,竟然是铁仇、穆倚等人,他们不是与白家处的蛮好的吗?

    尤其白汉更是讶异。

    白炰旭这时正为了不慎在白浪面前漏出口风而惭愧,眼见众军逼近,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一直没说话的白广却蓦然深吸一口气,大声说:「白家众人注意,放下武器,不准抵抗。」

    白玫一咬下唇,紧接着大声说:「正是,我们一心归顺、问心无愧,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刘然听到白玫的声音,想起当时那份若有若无的情意,他心念微微一动,叹声说:「白家众人听了,若你们真心投诚,朕必会从宽处置。」

    这话一说,还想反抗的也失去了劲道,这次的左府都卫军可是准备充分,白家三百馀人一个个被牢牢的绑缚住准备往城北的「右都军管所」送,功力较高的还免不了被插个几针,防止有任何意外。

    这时右督国王刘方庭的目光忽而转向徐定疆,一直懒洋洋的嘴角忽然微微牵动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丝有如利刃般的寒光,徐定疆心里一紧,这件事如此收场,若「右督国王」想不开,还来找自己麻烦,那可是不好应付。

    不过刘方庭也该不会公开追究救出白浪的事件,如此他自己也会面上无光,这么说事情不该再度闹上刘然那儿,不过徐定疆实在想不通,「左督国王」陈康倒底怎么说动了刘然?以刘然对白家的信任来说,若不是有真凭实据,他是绝不会相信的……想到这里,徐定疆蓦然想起一事,心里暗暗叹息,若真是那个因素,可真是天意了。

    「芳华、定疆!」刘然望望分站两处的两人说:「这次的事情,你二人功过参半,所以朕不赏不罚,你们可心服?」

    不管心里怎么想,口中自然不敢多说,两人不敢有任何异议,同时躬身谢恩,只不过论理这次陈东立本该有封赏,倒是连累他了。

    刘然抬头望天,得意的想,自己这件事做的不但恩威并施,而且十分高明,看来在众臣心中的威望已经建立,至於那些叛军,现在已分由都城与北域城派军马蚤扰其与习回河军间的粮道,只要再过个半个月,叛军们想必撑不下去,到时只要衔尾追击,通通杀个一乾二净,不久后天下太平,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想到得意处,刘然忍不住仰天大笑,倒是让四面观礼的众臣民有些愕然,不知道新出炉的皇上在笑些什么?

    第七十四章 危如累卵

    刘芳华在刘然仰天大笑的同时,眼泪不自觉的同时掉了下来,白浪这一入牢笼,只怕没这么容易出来,总算最后父皇松了口,白浪被杀的机会不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以后的日子可苦了。

    望着白浪全身无力的软下,几个都卫军毫不温柔地提着白浪往外走,彷佛有把刀在无声的穿刺着刘芳华的心,眼看着提着白浪的两人随队逐渐走远,随即转而向北,就在白浪的身影转过向北的大街时,刘芳华蓦然一闪,抛下了所有人,远远随着白浪往城北走去。

    这种时候、这种行径可说是大不敬,刘芳华忧痛攻心之下,已经无暇注意此事,还好她一方面身为公主,另一方面刘然最后也松了口,总算没有人阻拦刘芳华。

    随着两千都卫军缓缓的走出了皇城,迎面而来的是万头钻动的欢庆人潮,在朝廷的宣传下,人民们大多相信城外的叛军已是强弩之末、正陷在进退两难之间,所以大多数人都尽情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欢庆。

    民众热闹本是正常,但这么一来,数千都卫军可有些寸步难行、拖拖拉拉的,加上这种情形也是少见,更引起人民的注意,围观的人更多了。

    白家人心里也是有些啼笑皆非,前不久才被数千人往南城送,现在却是往城北送?那时白家人被左府都卫军所擒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城,现在眼看着又是同一群人,老百姓自然是议论纷纷,尤其部分当时恰好也在城南旁观的民众,这时更是口沫横飞的描述数日前的情况。

    刘芳华一个人远远跟着,很快的就被人潮挤的越离越远,刘芳华也不硬来,她轻轻的飘身而起,想腾到屋瓦上远远跟着都卫军移动,能多看白浪一眼也好。

    可是刹那之间,刘芳华的身躯竟是轻轻巧巧的直拔上十馀公尺,远超过一旁只两层高约莫七公尺的房舍,刘芳华一惊之下一个聚气外御,整个人就这么硬生生的凝定在半空中,好似没有体重般飘浮着。

    这下子刘芳华可傻在当处,这种功夫她不是没听过,她的爷爷──「天定皇」

    刘伯伟,达、莽两位供奉,以及大部分的诸王相信也有这样的能耐,不过自己可没这种功力,怎么会发生此事?

    她凝在空中发楞不打紧,但这么一来,自然引起众民的关注,一个个转过头来仰望着刘芳华,一些眼尖的人看出刘芳华的身分,议论纷纷自然是免不了,各样的耳语自然在人民之间传开,有的是说:「你可知道这位三公主的故事?」「什么故事?」「与白浪龙将的故事啊,你不知道啊,我来说给你听……」

    有的却说:「真不知道芳华公主为什么与姓白的在一起,以前不是与徐小王爷很好吗?」「这个要从南角城说起了,当时芳华公主千里迢迢的去南角城找徐小王爷,结果……」

    只恨刘芳华的耳力又好,不想听的话也一句一句钻入耳中,刘芳华又羞又气,一个御气下飘,倏忽间已经闪到了屋瓦上,避开了大多数人的目光,这才有空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几天,刘芳华在等待白浪的消息时,自然早把内力修养足够,一开始补充的速度是慢了些,但随着量逐渐的增多,吸纳的效应越发明显,也就差不了这么多了。

    刘芳华还以为恢复了正常,也就没再注意,相对的,等待白浪消息的她也没什么心情练功,所以补足了内息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施展,却不知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刘芳华静下心来,发觉自己内息虽然没有比以往多,但流转之间,似乎比以往更加的活泼,而且有种十分玄妙的感受,彷佛内息比起以往更为结实,也更有份量。

    为什么说玄妙?内息本是无臭无味,更不能拿来秤秤看,说「结实」与「份量」

    实在有些奇怪,但刘芳华却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她傻了片刻,一时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她一跺脚,不管这么多,沿着屋瓦悄没声息的腾身飞掠,尾随着都卫军一直往城北的「左府都管所」飘行。

    事实上,刘芳华却不是白练了那一套功夫,她清醒之前,正是大功告成的最后一个契机,当时刘芳华将微粒中的光柱破碎,打散了微粒中的支撑结构,这刹那固然十分危险,却也是如今的成果所不可或缺的。

    原来以刘芳华的内息特性,藉兵刃凝聚功力到某种程度时,刀剑上会发出微微的白芒,其功法与白浪等人修练的青色「破天真气」全然不同,所见到的东西也不一样。以她的状态来说,见到的是一根顶天立地的七彩光柱,她微观到最后看到的球中支柱,是自练功以来便存在己身内的基本内息结构,刘芳华这么以心念破之,恰好使内息的凝结单位做了最完整的凝结,不但使光球十分的凝练,还挟带了十分强大的能量。

    这么一来,凝结的光球在体内自然形成了连锁反应,一个个光球彼此互相激发,不断的能量重整凝结,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因这种内在的质的凝结,使得刘芳华的内息量大幅减少。

    这也就是刘芳华的风险,本来修练此功的人,最大的难关便是能屏息内观到这种程度,这除了天份外,还牵涉到了本身的修为,一般说来,若不是已由后天转至先天,肉体未必能承受如此的冲击。不过刘芳华却也是运气不错,自功成之后,一直没什么时间好好的修练,一开始被刘冥带出密室,后来又慢慢的走到秘阁殿,秘阁殿中与白浪相伴,她也没多用心培养真气,就算出了秘阁殿,也为了见刘然又用了不少时间,最后与白浪话别,两人关系正甜蜜,更是难舍难分的折腾了好一阵子。

    到了这两天她终於静下心练功,此时体内的岤脉已经逐渐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