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梦华传说 > 梦华传说第75部分阅读

梦华传说第75部分阅读

    这么狂吼而来,前方都城部队的万多人同时热血澎湃、战意大盛,随着那股势道往前杀去。

    而在刘礼一直没有命令之下,习回河军却是一个个丧了志,两腿打摆子的往后撤退,被部队这么一冲,习回河城的大军阵脚终於被冲散阵脚,数万大军扭过头向后逃命。

    南角城与都城扭合的部队有如砍菜切瓜般的从后面追杀,在杀声大作下,简直不是打仗,成为了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在短短的数分钟内,习回河城部队死伤惨重,队伍不成模样的四散,整个部队的损失,比起前五个小时加起来还多。

    这下子连白家军都撤回了丘上,若不先走一步,等会儿数万败军溃逃过来,那可是鬼打鬼。白家人不撤不行,在白彤率领下,忙而不乱的先一步撒上了丘陵。

    上去的虽然及时,白彤的脸色却不大好看,眼见敌方杀来,他空有一身武艺无法施展,刘礼又只带走了白炰旭与白浪,可以想见他够闷的。

    不过白家军才上了丘,丘上的徐苞却耐不住了,他不顾刘礼的吩咐,一声令下,与风紫婷领着后队三万部队挥军而下,往丘下直冲。

    这下子白家就又不得不随着下丘,这么一上一下,不只白彤觉得呕,白家众人都有些不是滋味,徐苞要下丘也不快些,搞的自己这么一上一下,岂不是整白家冤枉?

    对丘上下来的后军来说,前方部队这时彷佛脱了疆的野马,自己人背对着敌方逃命,慌张失措的脸孔一张张印在后军部队眼中,习回河城部队的士气大幅低落,到了丘下,徐苞只稳着队伍的阵形,不敢轻易前冲。

    但部队这么一道一逃,彷佛空中洒下一大片的滚珠,转眼之间,混杂的队伍就这么散乱毫无规则的奔到徐苞部队之前。徐苞与风紫婷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骇然,没想到徐靖一啸便能有这种效果?

    徐苞还在迟疑,风紫婷已经开口说:「河王,冲阵吧。」

    「这……」徐苞一怔:「岂不是会伤到自己人?」前方可不只是敌人,更多挣命逃窜的习回河城部队,这么没头没脑的杀过去,岂不会误伤?

    「我们往前杀,他们自然会转向。」风紫婷寒着脸说:「再不冲损失更大。」

    徐苞还有些迟疑,远远一眺望,却见南方三千官兵在刘礼率领下,悄悄地从西面绕过混乱的大军,把徐靖牢牢的包围了起来。徐苞牙一咬,回头大吼一声:「儿郎们,朝北跑的通通杀了!」

    虽然他的声势没有徐靖刚刚的长啸浩大,但也足以号令部队,后军三万人狂喊着往前直冲,管他是敌是友,只要向着北面冲的砍了便是,这么一来,果然部分的散兵只好咬牙往后转,回头抵挡,但转头之际,被砍杀的不计其数,而部分聪明的抽个空,向着东西两面绕了出去,反正老子不向南也不向北,溜了可以吧?

    转眼间,被杀散的部队逐渐的与后军三万人纠合在一起,抵挡着气势正烈的都城部队,而都城部队本是一股气势而已,眼看对方有生力军加入,那股涌起的气势就先沮了,部队往前冲杀的劲儿也消去了不少,几个将领回过头,一面抵挡着对方的攻势,一面冀望着徐靖的指示。

    却听后方传来徐靖一声长笑:「卫国使竟以数万士兵性命换徐靖一人,徐靖实是受宠若惊。」

    随即后方喊杀声响起,却见徐靖不知何时已被三千名部队夹住,看不出打起来了没有。这下赵才、墨琪、梦羽等初入战阵的人心可有些乱了,还好从东极城来的四大管带却是身经百战,虽然有些惊异,但仍能藉着刚刚大胜的馀势,勉力抵挡着对方的冲击。

    而白浪随着刘礼绕过西面,刚绕到最西端,便见到习回河城部队乱成一团,刘礼却一声不吭,领着亲兵队绕过大军,向着南面的徐靖直扑,这也正是徐靖发出长笑的时候。

    听完徐靖的话,三千人已团团围住徐靖、陈儒雅、陈儒庸三人,刘礼叹了一口气开口,他声量并不甚大,但声音有如实质般的聚成一束,向着徐靖传了过去:

    「王爷可愿束手?」两人都是英雄,叛变的理由已无须再提,刘礼单刀直入的切进主题。

    「束手如何?不束手又如何?」徐靖不痛不痒的微笑说。

    刘礼一挥手,部队不举枪、不亮剑,一枝枝弓箭举了起来,望着中心的徐靖等三人瞄准。

    眼看着刘礼一挥手,三人九成九变成三只刺蝟,陈儒雅、陈儒庸的脸色不由得大变,不过徐靖就在身旁,两兄弟投诚的话一时也不敢说,还好刘礼早知两人投诚的心意,总不会就这么翻脸无情吧?

    只听刘礼缓声说:「若王爷能弃暗投明,除原有爵勋之外,南角可再建一城,王爷统领两城,永震南疆。」

    「再建一城?」徐靖笑容未变,温雅的一笑说:「莫非要对蛇族、木族用兵?」

    「此事尚可从长计议。」刘礼脸上也挂着微笑说:「不过据我所知,五十多年前王爷便向前朝建议过此事,只不过未获采用而已,当年刘礼得知此讯后,对王爷就十分敬重……想北疆熊族地境四野辽阔、天寒地冻,人族便算是获胜於一时,但无险可守、补给困难,终须退兵。是时白氏皇朝若是取道南下,蛇木两族虽多山多丘、地势险峻,但攻克后却可实实在在的据守,当年若采纳王爷之见,说不定现在已经灭了两族。」

    「当年若是取道南下,民怨不起,天下也未必会翻了个身。」徐靖笑容微微收起说:「然兵祸一起,哀鸿遍野……时至今日,若非必要,也无须南下牧马。」

    「王爷说的是,恕刘礼愚昧。」刘礼十分客气的说:「若能得王爷为股肱,王爷有任何要求,刘礼无不应允。」

    徐靖沉吟了片刻,脸上涌起了一抹难解的笑容说:「若徐靖拒绝……又如何?」

    「若真如此……」刘礼双眉微微一皱,正色说:「刘礼自然不是王爷对手,只好倚众而攻,王爷莫怪。」

    「好说。」徐靖手中长剑一指,瞥了白炰旭与白浪一眼,目光一闪大声说:

    「当年徐靖叛白投刘,乃顺应民心、不得不然,今日刘氏一族争位,徒乱天下,徐靖不能不战而降。」

    彼此虽是敌人,白浪对徐靖可是十分佩服,眼看刘礼只要一挥手,徐靖难逃万箭穿心的命运,但他仍坚持不降,这份气度确实少见。

    而白炰旭眼见徐靖,本就火上心头,但听徐靖与刘礼这么一对话,白炰旭才知当年还有这段往事,白炰旭有些恍然若失,当年白氏一族的覆灭,就为了这样的理由吗?

    这方两面相持,更南边的左督国王陈康可是更为难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前方部队大胜之馀,习回河城部队的后军已经加入战场,而刘礼的三千人团团围住己方大将徐靖、陈氏兄弟三人,自己若还迟不发兵,回都城也难逃大罪。但就这么叛了,这些日子的苦心岂非白费?何况自己统领的并非全是心腹,下方求战的压力不断涌上,铁仇等人几乎都要压不住了,若非都城军纪严明,主帅未令之下部队不得擅移,只怕现在就有部队往前冲了。

    现在的三万部队,除三千都卫军由陈康自行率领外,总教头铁仇统领了约莫一万人,另外三位副总教头则各统领近七千人,四人不断承受下属的质问,几乎部快挡不住了。

    铁珊珊耐不住部队的质问,发了顿脾气后,匹马奔到外租父陈康的身侧,气呼呼的说:「爷爷,我真的受不了那些家伙了。」

    陈康何尝不知铁珊珊来干什么的,他白色的眉毛一扬,沉声说:「珊珊,沉住气。」

    「爷爷。」铁珊珊毕竟年轻气盛,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这就反了吧?何必在都城应付那些人?」

    「你不懂。」陈康白色的眉毛皱成一团,瞪了铁珊珊一眼说:「未能立功,何以投诚?日后日子难过。」

    「徐靖摆明着要我们呆不下都城。」反正四面都是自己人,铁珊珊声量提高了些许,说:「否则以他的功力,岂会陷入刘礼的部队之中?」

    这话一说,陈康不由得一怔,一开始,他也以为徐靖为了自己与陈晶露的嫌隙决定拼命,但外孙女铁珊珊说的也有道理,徐靖若是展开身法,天下哪有龙马追得上他?莫非他真的为了让自己现形,竟是出此下策?

    而在部队围困之下,徐靖当然能投降的心安理得,而且他挟着大胜后的气势投降,自然能备受重用;却害自己一事无成的露出马脚,这么一来,刘礼对他大为看重,他自然不用再担心其妻与自己产生的嫌隙,好家伙,竟是如此深谋远虑?

    事实上,对徐靖突然翻脸,陈康虽然并不意外,却不觉得徐靖做的漂亮。

    要知道刘礼也不是好欺侮的,想一鼓作气拿下刘礼,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两方真成死敌,以刘礼现在的势力分布来说,徐靖可说是独木难支,他就算不顾惜自若己的性命,总也要替陈晶露、徐定疆,还有那许多南角城的官兵们想想吧?原来他竟是打这种主意……

    这时,远远的恰好听见徐靖中气十足的说出不降的话,陈康更是心有不甘,心知这么一来,刘礼只会更想收服徐靖,决不愿徐靖就这么被乱箭射死,徐靖这么知做,就算到时装个力竭被擒,不得不投降刘礼,也能大大收揽人心,自己这种方式倒是徒作小人了。

    陈康不由得心中泛起怒意,眼见铁仇与另两位副总教头──粗壮的穆倚、瘦削的尼成两人相随而来,脸上都是忧色,看来也是挡不住部队的压力。陈康望着四人,蓦然做出决定:「你们立即回去部队,待本王一声令下,立即率队进攻!」

    四人同时一楞,怎么样也没想到,陈康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第八十四章 英雄殒落

    徐定疆与刘芳华分立刘冥的左右,在半空中虚虚渺纱飘飘荡荡不断的晃动着,周身似乎被一团有些粘稠、有些沉重的气氛团团围住,也不知道到底是静止还是正移动着。

    两人虽闭着眼睛,但仍有一项可以揣度的地方,在那古怪氛围之外,依然隐隐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一忽儿是人马杂沓声、一忽儿是市街叫卖声,这些声音被古怪的切割,突兀的出现,又倏然消失,中间则摊开一片漫长、死寂般的沉默。

    徐定疆与刘芳华两人闭着双眼,只听得那在死寂间传出的一丝丝的声息逐渐的转低,慢慢的却变成了虫鸣鸟叫之声。

    莫非已经出了都城?徐定疆心念一转,忍不住想打开眼睛,但刘冥刚刚已经交代过了,除非他说好,不然最好不要有任何动作,不然连他也保不住两人,可是徐定疆心里就疑惑了,难不成刘冥自己也闭着眼睛冲?这不可能吧?何况一个人再怎么稳着身子,身子总难免微微有些颤动,总不会睁开双眼就瞎了吧?

    徐定疆想到这里,终於忍不住微微睁开了眼睛,不过他也做了点防险,那就是只睁一只,若当真会瞎,那么也还有一只可以用。

    徐定疆这么微微眯起眼睛,正巧是四周毫无声响的时候,这么一开眼,却让徐定疆心里一震,顾不得眼睛瞎不瞎,两只眼同时睁得老大,望着周身的奇景。

    原来徐定疆刚刚微微睁目,马上就有一道绚丽的霞彩光影掠过眼前,那彷佛是由天际彩虹凝缩成一片曲折的丝缎,宛若实质地在他的眼前划过。打出娘胎起,徐定疆就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东西。

    徐定疆这一张开双眼,却又赫然发现,两眼所见竟似是不同,眼前的世界在一片静默中,彷佛无天、无地,自己则虚荡荡的悬在空中,刚刚右眼看到了那匹虹彩,左眼却是无数迅疾的光点在漆黑中划过,两方一重叠,彷佛都不是真实……

    怪了,徐定疆脖子虽然不敢转动,眼角视野却也发觉自己身旁没人,刚刚不是站在刘冥身侧吗?这会儿自己到了哪里?

    正糊涂间,徐定疆眼前的空间彷佛炸碎了般的向着四面八方飞散,眼前又是一片迷蒙,同时,一缕极淡极淡的野地虫鸣传入了徐定疆的耳际,徐定疆一楞,却见眼前突然迷迷蒙蒙的出现了一片山野,身侧的刘冥、刘芳华不知何时也跟着出现了,与自己一同悬浮在半空中。

    徐定疆连忙眯起眼睛,省得被刘冥发现自己偷偷睁眼。眼前虽然一片迷蒙,但徐定疆却隐隐看出,这似乎是都玉山的一角,果然是出了都城,刘冥这功夫足能穿墙过户,真有些像妖术了。

    很快的,四面的景色又开始有些扭曲变形,在徐定疆的眼中,彷佛整个世界被一只无形的手扭转、撕扯,蓦然间眼前空间出现了一个闪炫着奇异光彩的裂口,裂口又陡然扩大,把三人一包,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眼前又是各种光怪陆离、无法想像的奇怪景色,有忽明忽灭的彩光、有透体而过的幻物、一会儿两眼见到的东西相同,一会儿却又不一样了。

    在这儿,也不像前进,也不似后退,只有无数不知是真是幻的光影异物在周身毫无规律的出现、消失,蓦然间,又是一次炸碎飞散,眼前出现了一片朦胧的平野,四周的声息又重新出现耳际,刘冥与刘芳华的身影又再度出现。

    虽然都是在朦胧的情况下观察,但按徐定疆揣度,刚刚这两下应该已经穿过了数公里远,倒是颇快的……难怪两位供奉追不到人,却不知道累是不累?

    眼看着自己睁眼也没事,徐定疆自然不肯再闭上眼睛,不过话说回来,两种情境不断交错的过程中,徐定疆却也有些头昏脑胀,弄不清楚这样的奇异而玄妙的光影是从何而来。

    又过了不知几十次,徐定疆懒洋洋望着前方不断重复着朦胧、怪影、破碎……

    的循环,正揣度着刘冥不知要把两人带到何处,忽然间,朦胧之中彷佛传来一阵阵的呐喊,似乎有着千军万马在极遥远的地方鏖战。

    别看声音还远着,以之前的经验来说,声音似乎不易传入这朦朦胧胧的气氛之中,其实应该已经不远了。

    徐定疆目光隐隐见到远处在星月下掀起的漫天尘沙,是打起来了吗?徐定疆心里微微一凛,不知老爸现在如何?若自己父子俩都投入刘礼旗下,自己老娘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徐定疆皱眉又想,老爸当时是交代自己回南角城,如此一来,不只守稳了后路,也多了些谈判的筹码,岂知天不从人愿,自己竟被两位供奉捉住,却不知老爸的计划变了没?

    徐定疆正望着远方的战场发楞,眼前却又突然朦胧起来,不久后,又换了一番景象,这次距战场近多了,远远的望去,只见场中一大团数万人翻翻滚滚的混战在一起,一边四、五万人,另一边却只有两万出头,两边却是杀的难分难解,两万多人的气势正高,而四、五万人那侧却有些混乱,看旗号,正是都城部队拼上习回河军。

    都城部队中还有一队人马特别眼熟,仔细看去,领头的不正是赵才那家伙吗?

    身边两个英姿勃发的女娇娘,不正是梦羽、墨琪两人?徐定疆两眼一亮,只见他们领着近万人,在战团正中央不断的冲杀,但人数也迅速的减少,反而不如另一批队伍。

    另一批都城部队则成四小团,每团率领的人马不到四千人,但却各有各的特色,有的指挥灵动、纵横来去,有的稳守着阵脚,一点一点的往前冲,有的率队闪在一旁,彷佛打游击般的一忽儿杀过来乒乒乓乓的打上几下,但过一会儿又溜了开来,更有的彷佛不畏生死的横冲猛杀,杀得习回河城部队退散奔逃。

    那四个领军的将领是谁?看功夫,一个个只怕不比龙将低多少了,都城还有这样的人才?

    但过没多久,那五万人便稳住了阵脚,逐渐的展开了反攻,最明显的便是一群悍勇异常的数百部队,在几个年轻高手的统帅下压着赵才他们直扑。徐定疆凝目一望,正好看到白玟那娇嫩的面容,他心里一沉,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两人果真无缘。

    回过头,徐定疆却又暗骂赵才糊涂,训练了这么久的阵势,他也不晓得运用一番,再这么下去,岂不是损失惨重?

    「可以睁眼说话了。」刘冥有些傲然的声音传出:「他们看不清我们,我们且先观战片刻。」

    徐定疆早就老实不客气的睁开